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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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离。
“赭玄……赭玄……”
沾染了情 欲的声色缱绻,苏纨愣怔住,似乎听见清波晃荡,摇乱满池月光。
这家伙就不能去里屋吗?
他的心被扰乱,无法将视线再放在纸页上,合书抽身时,身侧的人用空余的手紧紧勾住他的脖颈,躯体也压过来,这人的衣袍被扯乱,单薄且脆弱的肌肤像是新雪,等待着被涂抹上轻浮的艳色。
苏纨半眯起眼,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下,灰暗的眼里淋入一丝皎洁清光,在他心头晃啊晃,他突然又想起昨夜那个显得意乱情迷的吻。
伸手托起埋在自己颈边的脸,他这双长久持剑的手有层粗糙的薄茧,在其细腻的皮肤上轻轻刮擦,辗转到丹红的薄唇时,眸里变得深暗。
他的手掌滑至他细长的还带着伤痕的项颈,虎口抵住他的下颌,稍微用力迫使他仰起脸,断断续续的低吟从两片唇瓣里溢出,青灰的眸里是神魂恍惚的迷离,缠在他身边的醉人香气是从这人骨子里发出来的,所以才如此诱人。
他低头靠近他的脸,欲望在离他嘴唇一寸的位置停住,终是抱紧了他清瘦的身量。
“赭玄,别离开我。”
他没看见这人眸里的失落一闪即逝,只听到他音色哀哀戚戚的,像是被雨打落的一地残红,在风里抖抖簌簌。
欲念消散后徒剩翻涌的空虚,徐清翊回抱住眼前的人,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竹香气,整个人恨不得融进这具身体,他的心太空了,什么都没有,他想让他把自己填满。
他胡乱将他的衣襟扯开了些,想更为亲密地感受他身体的温度,视线不经意瞟到掉落在桌角边的书卷时,又倏地怔住,不禁想起他在湖边对他说的那句:“做回以前的鹤悬真君不好吗?”
这个人好像更喜欢以前的他,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回到以前。
即便以前的他冷漠、自私、阴险、被仇恨蒙蔽双目,连他自己都极端厌恶以前的徐清翊,为什么这个人还是想要他变回以前?
心脏骤然搐缩,他只觉浑身都疼,颓然地靠在这人怀里,目里黯然无色,呆滞而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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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骨炭在炉里燃得差不多了,还剩不易散去的余温。
葵色瑞雀纹团花锦披风的男人坐在窗前,看了楼下一波又一波人的来去,兴许是看得无聊,他掰着指头算了算,问道:“嫦姝呢?这几日都不见她过来。”
黑影在其背后无声显现,拱手道:“禀阁主,属下这几日也未曾见到嫦姝姑娘。”
“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罢?”
他忧心起来,看了眼身后的黑影,气色不好的面孔带上一抹怒意,“早让你们暗中护着她,没想到你们连这点事也做不好!真是群废物!”
被训斥的黑影心里也苦:人家嫦姝姑娘不喜欢他们跟着她,每次总能将他们甩掉,他们也实在没办法。
“一连几日也没个消息,不行!我得去找她。”
他清楚她会去的地方无非也就那几个,除了南华道他不太好闯进去,其他地方都没什么阻碍,如果实在寻不着她,他就去赤洲找清衡君,这人应当是知道嫦姝踪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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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纸鸢从林间飞出来,色彩斑斓,样式各异,给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蓝幕增添了好些活泼的鲜艳。
灵兽们牵着连住纸鸢的透明丝线在草地上跑过,不忘朝那绫罗花笼裙的女子扬扬爪子:“小嫦姝!”
“哎!小心……”
话还只到嘴边,那圆滚滚的大熊就被树根绊倒,身后的灵兽们没及时刹住脚,一个个在它胖乎乎的身体上撞得东倒西歪。
嫦姝顿感无奈,忍不住笑起来,余光瞥见林中熟悉的白影,忙敛起笑容朝他跑去。
“师尊!”
虽说树枝碍眼,但她行得极为灵巧,轻而易举就奔至那宽松袍衫的男子身侧,目光先被他颈边的纱带吸引去,担忧道:“师尊,您受伤了?”
徐清翊眸色淡淡看她一眼,没有言语。
见他不答话,她再担心也不好过多去问,免得使师尊受到烦扰,再是想起正事,忙道:“对了,师尊,我带了一位故人来见您。”
她往后看去,那模样三四十年岁的男子陡然现身,与他记忆的模样无异,只是眼里多了些沧桑,看他时眸光不住颤动,竟是又悲又喜:“鹤悬。”
故人相见,他眼里依旧一片平波,底色如同更深露重的寒夜:“岳长老。”
雀鸟在枝头高歌,位于正中的参天巨树往上蹿了蹿,感受艳阳高照的璀璨。
“我的蝴蝶飞得最高!”
“哪有!明明是我的小鱼飞得更高!”
短尾鹿和雪斑狐因为谁的纸鸢飞得更高而吵了起来,万树灵公听得直打呵欠,望了望笑眯眯盯着它们吵嘴的玄云灰锦衫的青年,立马又来了精神:“小苏,难得天气这样好,来跟本尊对弈!”
苏纨的神态有些漫不经心,略一转头,脸就沉进日色里,白皙的皮肤被镀上一层耀眼的金,两颗漆黑的眼珠也成了浅淡的颜色。
一挥袖棋盘出现在眼前,他拂衣盘腿坐下,拿起一颗晶白的棋子,问它:“兽族既然能炼化人形,以往可有从兽修成人的?”
枝叶拂动棋盘,万树灵公摇摇头:“兽族炼化人形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修炼也定是往得道这方面去修,哪有修成凡人的?小苏啊小苏,你少琢磨这种不靠谱的事。”
白棋落在棋盘上,「嗒」的一声,执棋之人侧目往林下望去,目里是铺天盖地的叶影。
“鹤悬,你这些年消失无踪,在外面定是受苦了。”
鹿纹绉纱道袍的中年人略叹息一声,语气里尽是惆怅。
徐清翊目光悠远,映出清丽的山色水色:“岳长老是想问我,如何变成龙的是吗?”
岳知望着他背影,又想起他们昔日立于朔微峰山巅谈话之景:“就算你不明说,我约莫也是明白,倘若不是进退无路,依照你的性子,必不会借龙体重生。”
他往前行了两步,继续道:“鹤悬,只要本心不改,不论是兽是人,都无半分区别,你品性如何,尊君与长老们是最清楚的,他们都很记挂你。”
“记挂就不必了。”
前侧的人眼睫轻敛,遮住眸里的阴翳:好一个本心不改,这些人哪里是记挂他,分明是记挂那个活在他们期望里,如同傀儡的徐清翊。
“鹤悬,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算你有再多的恨也该放下了,当年尊君因你斩杀赭玄一事大怒,但自你失踪后,他一直都没放弃寻你踪迹,甚至掌门之位至今都还是你的。”
第94章 断离
“别说了。”
这些话让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有关于白稷神域的那些痛苦记忆再度变得清晰——当年是他持霜隐剑刺透那人胸膛,换来一句「阳和启蛰,万物生春」。
这些人总要时时刻刻提醒他:是他出手杀了那个人!
哪怕他以死换生; 变成了龙; 他们也要把他重新拽进以往的苦恶里; 让他崩溃,让他分裂,让他这一生只能去做他们想要的那个鹤悬真君。
“师尊!”
见白衣人浑身阴沉,手骨握得青白; 似是竭力压制着怒意,再是闪身消失在林中,一旁的嫦姝感到不妙,忙跟了过去。
岳知则站在原地,思来想去; 还是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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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色瑞雀纹团花锦披风的边沿擦过野草; 男子步履带着虚浮,在兽界的结印边行走着。
“赵余涯?”
小兔恰好在赤洲边界捡被树枝刮断后落下来的纸鸢,一眼就瞅见了老熟人。
这人经常跟着嫦姝一起来兽界; 而且他似乎也认识清衡君; 不过兽界的兽都不是很喜欢跟他一起玩; 因为他比它们还爱缠着小嫦姝,又总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感觉跑两步就能要了半条命似的。
“你见过嫦姝吗?”
他也看见了它,于是俯下身问道。
“小嫦姝?她今日确实是到兽界来了,现在好像在藏麟丘那边; 对了; 她跟她师尊在一起。”
小兔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后来又想起这人跟嫦姝不一样,嫦姝和它们呆得久,能听懂它们的兽语,这家伙可不行,于是就用毛绒绒的爪子指了指藏麟丘的方向。
赵余涯也不是个糊涂人,一看就明白它的意思,得了嫦姝的消息后,急急忙忙往它指的方向去了。
难得看他能走这么快呢!
小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感叹,又心疼地吹了吹落在纸鸢上的尘土,也抱着纸鸢跑回了林子里。
日头往西偏了偏,光照变成昏黄穿过叶片缝隙,犹如一束束刺进林中的光剑。
银丝织锦阔袍亦被日光浸成灰黄,衣袍的主人神色恹恹,面似烟墨笼罩,目光所及之处,皆余下一层寒霜。
“师尊,您……您还好罢?”
绫罗花笼裙的姑娘轻手轻脚地跟过来,不安又忧愁地望向他。
“嫦姝!”
远处传来阵阵呼唤声。
是他?
听见赵余涯的声音,嫦姝绷紧的心突然放松下来,片刻后又紧绷起来:遭了,师尊应当还不知道她与赵余涯的事。
果然这一声呼唤同样吸引了她师尊的注意——那双霜雪未消融的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师,师尊!”
嫦姝转念一想,她跟赵余涯两情相悦,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反正师尊迟早会知道,不如索性告诉他这事,“这些年,有个人一直陪在弟子身边,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但人特别好特别温柔,不论弟子身在何方,他总能出现在身后,弟子很喜欢他,想跟他结为道侣。”
她说起这个人就想到他的样子,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对了,您是见过他的!”
嫦姝听他脚步声欲近,便是飞奔过去,果真见赵余涯拨开苍翠林叶走来,对着她柔和的笑了。
“赵余涯!”
欣喜爬上秀气的脸颊,她像只欢快的雀鸟扑过去抱住他,“你怎么来了?”
“你又不来见我,只能我来见你了。”
赵余涯抚了抚她额边因为奔跑而变得凌乱的头发,看她时满眼的宠溺。
“正好,我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
“你见了就知道了。”
她牵起他的手,没有风风火火地再跑回去,而是同他一步一步穿过丛林,来到藏麟丘边。
丘陵处立着的人身形颀长清癯,似生在高处的白玉兰,其素色衣袍松松散散,腰间玉带垂落,云雾般迷人眼。
本该是惊艳于天人之姿,没想到赵余涯眼睛瞪得极大,面色死灰死灰,那神情除了震惊还有恐惧,仿佛站在他眼前的是索他魂魄的死神!
徐清翊暗沉的眼眯成一道缝,像是看不清他,苍白的嘴唇动了一动,音色是弓弦铮铮,暗携刀光剑影:“是你啊。”
那种濒死的惊惧重新席卷而来,赵余涯只觉毛骨悚然,胸口的旧伤猛然发起疼来,他想往后退一步,奈何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定在原地。
白影如鹤般跃过来,冰凉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脖颈,来人的眼眸是坤灵裂出的缺口,深不见底,阴寒的眼光如尖锥穿透肤骨:“你还活着呢?”
“赵余涯!”
嫦姝的笑意全然消失,也不清楚他们俩之间有何恩怨,忙跪地求情道,“师尊,求您先放过他罢,他,他本性不坏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你连她也敢骗?”徐清翊对她的求情充耳不闻,周身寒气森森,手指一用力,这人就四肢痉挛,病弱的脸因为痛苦扭曲不堪,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喘息,“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条命可以活!”
杀意一起,他手腕上的玉串微微发出青光,竹节没有碰撞也「叮当」作响,随着一阵风吹过,玄云灰锦衫的青年凭空出现,并握住了他的手腕。
掐住赵余涯脖子的手霍然松开,他瘫倒在地上,痛苦地弓起身子,捂着脖子不住地咳嗽。
“赵余涯!”
嫦姝忙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你忘了这个人当初是怎么让你试蛊的?”
徐清翊满身的寒意未散,寡淡的目光却落在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他轻轻回握住那只手,再是将视线投到他脸上。
真是千里送「人头」,礼重情意更重。
“师兄,让他就这样死了有什么意思,”苏纨似笑非笑地看向瘫倒在地痛苦不已的赵余涯,又瞧了眼眼泪汪汪的嫦姝,便是抬指掀开男人身上厚厚的衣衫,露出他胸前那道结着寒霜的剑伤,伤口处趴着一只透明的天蚕,正竭力为其吸收寒气,“倒不如让他被这寒伤折磨,夜夜钻心刺骨,疼痛难忍,岂不更妙?”
说实话就赵余涯对徐清翊做的那些事,他非要杀他他也没法阻拦,不过当年的下蛊之人现在也要靠蛊苟活,且受寒伤折腾这么些年,大抵也算是报应了。
“什么试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嫦姝听得一头雾水,泪眼婆娑地望向他。
“你自己跟她说罢。”
苏纨替赵余涯渡了缕真气过去,好让他自己张口,他早就告诉过赵余涯,嫦姝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现在弄成这样,可怜的不还是嫦姝要横在他二人之间左右为难。
太阳沉下去后,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两道人影站在较低矮的丘陵处,听日落后林中传来的自然之音。
“岳长老走了?”
其中有人问道。
“嗯。”
一旁的人淡淡应了声。
“他是如何说的?”
“让我回南华道。”
“是吗?他敢这样说,看来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南华道的人接受你变成龙的事实。”
那雪白的人沉默了片刻,问他:“你想让我回去吗?”
“当然,”苏纨毫不犹豫就给出答案,“你原本就属于那里,回南华道,就相当于回家了,不是吗?”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缄默,那人踱步走进一片他看不到的阴影里:“现在的我不好吗?”
所有人好像都只能接受他以前的模样。
这回换苏纨一时语塞:其实只要他不发疯,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跟之前那个人比起来,不太一样。
看他不答话,被阴影染得黑黢黢的人又问道:“如果我变回以前的样子,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苏纨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难道说这人也想把他带回南华道?
遂他没有正面回答他,像是轻叹一声:“能回到以前就好。”
山林里忽是传出一阵细微的哭声,极轻,轻到不可闻。
“嫦姝,以前做的事都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去找你师尊赔罪,他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赵余涯满脸惊慌失措,扯着嫦姝的衣袖不肯放手。
“赵余涯!你要是真心悔改,就该去求我师尊原谅,而不是求我原谅!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原来背着我做了这么多无耻之事!你知不知道,当年你设局让五师叔半魂受损,陈妄死于吞天蟒的利齿之下,贺长老身负重伤,最终也没能挺过来,而五师叔也差些死在你手上!这一切至今历历在目,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想到那些让人伤怀的旧事,嫦姝声音都在发颤,眼里蓄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肯落下来。
“嫦姝,我,我只是被仇恨蒙了眼,赭玄道君他……他已经原谅我了……”
抓住她袖摆的人像是被逼到绝境,害怕到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未曾想她一听更是恼火,恶狠狠道:“你怎么敢这样说!五师叔有仁慈之心是五师叔的事,而你真的知错了吗?赵余涯,你之所以认错,并不是因为你真的知错了,而是因为你不想失去我,可我不是你认错的理由,我也不想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