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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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里的大龙果然停顿住往前撞击的动作,略带戒备地瞅她一眼。
“但您可要想好了,一旦您选择踏上这条不归路,往后将是覆水难收,不光是尊君,长老他们自然也会出手干涉此事,此后您要面对的将是荆天棘地,千磨百折。还有五师叔,万一您真的毁了他得道成仙,就不怕他会因此怨恨您吗?”
嫦姝握紧了垂在袖摆边的丝带,定定望着他。
听她这话,银龙充斥着血红的瞳孔一滞,末了又轻轻敛下浓密的长睫,语无波澜道:“恨我也比舍弃我好。”
嫦姝闻言默然,方是不声不响逼出体内金丹,集真元于手中法器,再刺入莲纹阵边沿。
法器尖端被水纹包裹,寒意往上延伸时,她脸色一变,竭力催动体内真元,好将上涌的寒气慢慢压下。
法阵上的灵力与之对抗,压迫感极甚,她不敢掉以轻心,咬咬牙用法器锋利的尖端没入阵沿,金丹中的木系灵气汇进法器中,从尖端涌出时化作枝蔓,迅速在阵法上生长扩散。
水纹真元的寒意全力压过来,致使她全身发寒,她皱起眉,飞快抽回握着法器的双手,连忙以剑指结印,操控法器用强力在阵法边打开一道裂纹,犹豫再三,她还是高声道:“望师尊莫要愧悔今日所定!”
霎时,银龙化作银光从裂纹里钻出,径直飞出荒木之境,如闪电似的冲出浮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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貔貅铜架上的烛火摇曳个不停,火光映在纸白的面孔上,这人正闭着眼,呼吸沉沉,喉咙里偶尔发出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听着似是快要入油尽灯枯之境。
南风吹来时,一股子呛鼻的血腥气跟着涌入房内,随后几个黑影「嘭」地压垮大门滚了进来,捂着身体发出几声痛呼,浑身染血的白影也如鬼魅似的瞬间出现在窗台,毫不留情地抬脚踩在躺椅里的男子胸前。
这种钻心的疼痛逼得他剧烈地喘息起来,不得不睁开眼。
眼前的人脑袋上顶着两只折断的长角,额前显然是受了伤,只是血迹已经干涸,余留下一个红到发黑的血窟窿,他大半张脸沾着血,看起来像是戴了张殷红面具的修罗,眼里寒意刺骨,面上却笑得极为妖冶:“你这人还真是命大。”
“阁主!”
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衣人忙要上前,又被男子费力地抬手制止,他双目疲乏无力,静静打量这白衣染血之人,虽是惊诧其身后怎么还长了条银色的龙尾巴,然而这具犹如强弩之末的病体,却也让他此刻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忖这事,便是弱声道:“此前设计真君入鬼巢中蛊一事,实属晚辈之过,晚辈自知无颜面对真君,若真君恨意难解,就将晚辈这薄命拿去,也算是对真君赔罪罢。”
“阁主!”
那几个黑衣人闻言「扑通」一声跪下,“求鹤悬真君给阁主留一条活路,阁主自知当年所作所为乃为大过,这些年亦饱受久病折磨,在半死半生中反省深思,望真君手下留情,属下等愿以命为偿,平息真君余怒!”
那满头青丝散乱的人稍微侧目,再是俯身看向被自己踩在脚底的男子,冷冷一笑:“你养的狗倒是忠心耿耿。”
不等他说什么,他就朝他伸出沾满血的手,手腕处的伤痕狰狞又丑陋,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我可不是来取你狗命的,你的情思蛊呢?给我。”
赵余涯记忆里的某根弦猛地绷紧,似乎又回想起了他跟条疯狗似的逼他交出情思蛊解药那时,他忍不住拧起眉心:“晚辈已经很久不炼蛊了。”
徐清翊听完脸色一凛,眼里添了几分骇人的阴翳,幽幽道:“那就重炼。”
“病骨支离,实在无能为力,望真君见谅。”
他声音听着虚弱,态度反是不卑不亢。
话落音,带着死气的阴寒扑面而来,笼罩在头上的阴影猛然压下,被血浸染的手指即将要扼住他脖子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停住,这面目狰狞的人鼻翼翕动,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眼角略弯:“你见过赭玄?”
对于他这阴晴不定的态度,赵余涯满头疑惑,吃力地嚅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是又如何?”
“他去哪儿了?”
他收起凶恶的面孔,唇边勾起一抹温和无害的笑意,语气里却是难以抑制的渴想。
赵余涯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不过想想当日在赤洲他和赭玄道君之间也不像是死敌的模样,便还是伸手指了指南侧,低低咳嗽了声:“道君前日来过,不过又往南边去了。”
刚说完,胸前的压力突然消失,白影即刻化作银龙,直接冲进南侧的黑夜里,余留下一屋子满头雾水的人。
“阁主,他怎么就走了?那他还会来找您要情思蛊吗?”
跪地的黑衣人急忙起身上前,扶起躺椅上的男子。
“不清楚,这鹤悬真君瞧着很是古怪。”
赵余涯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会儿,“你尽快将这事告诉嫦姝一声。”
“是!”
黑衣人偷瞄他一眼,察觉到自家主人说到嫦姝姑娘时黯然垂下眼睫,不由也跟着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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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前的空地筑起高台,高台上堆满了一层又一层柳枝,一旁铁炉中的火燃得正旺,金色的铁水从里淌出,落进柳木勺中,随着赤膊的壮汉拿起木棒用力敲击木勺,刹那间铁水四溅,金色的铁花如同满天星在空中炸开,落在高台上时,也点燃了高台上的烟火,彼时乐声响起,整个城楼前皆是火树银花的壮观景象。
舞龙与舞狮的队伍穿梭在散落的火花中,步步踩在鼓乐点上,狮头与龙头皆追逐着最前方的火球上下游动跳跃,城中一时热闹非凡。
“真好看!”
薛獒看着满地的金色火花变成燃着红光碎屑,再慢慢褪去鲜红的颜色,不由啧啧感叹道。
“师尊!”
姜黄衣衫的少年蹿出拥挤的人群,抱着圆圆的花灯来到青年身侧,且将笔递给了他,笑得天真无邪,“祈愿。”
“祈什么愿?”
薛獒把自己的狗头凑过来,顺势从他怀里拿了一盏灯。
“今年阿杳就不需要我来代笔了罢。”
苏纨并没有接过笔,只望着他淡然一笑。
“嗯!我已经会写很多字了。”
陆杳点点头,说到这话时有几分骄傲,他的眼睛像月牙儿似的弯起来,又看向薛獒,“薛獒大哥,你想祈什么愿?要不要我帮你写?”
“哎不用!我会写字。”
薛獒也懒得用笔,抬指在灯上描绘几下,墨迹自然而然地显现在灯面。
“我怎么看不懂你写的字。”
灯面上的墨迹歪歪扭扭,跟鬼画桃符一样,陆杳仔细辨认了半天,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都认不出?我写的当然是日日有酒喝,你赶紧写你的吧!”
薛獒夺过他手里的灯,用打水漂的姿势将祈愿灯丢进河中,「哐当」一下砸沉了河里的好几盏花灯。
“在想什么呢?”
苏纨站在陆杳身侧,见他拿笔沉思良久,迟迟没动笔。
听到他问话,少年回眸看他一眼,再是转过头,一笔一划地在灯面上写下了他的名字,随后他顿了顿,又继续在旁边添上了自己的名字,末了他看向去河里捞花灯的薛獒,便笑眯眯地把他的名字也写在上边。
“想把大家的名字都写下来,但这一只祈愿灯大约是写不下的,”他停下提笔写字的动作,将祈愿灯递给他,“师尊,你也添一笔罢。”
与此同时,漫天飞舞的金色火花里,一道银光直接于茫茫人海中现身,浓烈的血腥气冲淡了烟尘,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见到其真面目,纷纷被吓得退了老远。
立在高台边的男子依旧是半人半龙的模样,素白衣衫满是血污,凌乱青丝散在肩头,一张生来绝艳的脸血迹斑斑,衬得他这人既狼狈又脆弱,偏偏其头上的龙角与身后的银白龙尾散发着幽光,甚至比这漫天的火树银花还要耀眼几分,再加上那双碧波荡漾的眼眸里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阴寒,让他看上去像极了嗜血的妖孽。
不顾周围人看他时都面带惊恐神色,其锋利视线跃过空中坠落的火花,直勾勾盯着不远处捧着河灯的二人。
恰好两人都望着对方相视一笑,他们手里那盏灯的光芒柔和而缱绻地洒在两人脸上,一时间,所有的有关于他二人的记忆再度涌入脑海,他整个人仿佛又回到幻影里,李息垣口中那句「五师兄此生的命定之人,根本就不是你」如同千万根针,狠狠扎进残缺不全的心脏。
他眯着眼睛,喉咙哽得发痛,面目死灰,用扭曲的脸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果然他还是只适合做呆在黑暗里的恶鬼。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1。
作者:老七,请问你怎么知道苏纨的命定之人不是徐清翊呢?
李息垣:啊,这个啊,我瞎编的,都是套路,为了让师兄早日脱离苦海,回头是岸。
龙:?
2。
作者:请问针对「南华道掌门的必备技能是棒打鸳鸯」这个说法,两位掌门有什么要说的?
擎霄尊君(拍桌子):“鹤悬与赭玄?简直悖逆常伦,天地不容!”
徐清翊(冷淡):“姓赵的与嫦姝?他配吗?”
作者:好的,接下来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四位被「棒打鸳鸯」的当事人。
当事人嫦姝:一些猪油蒙心的爱罢了,不怪我师尊,是我自己的选择。
当事人赵余涯:嫦姝!我错了!我特地写了一篇五千字的检讨,你别不理我,我咳咳咳……(紧急状况,吐血就医中)
当事人徐清翊(不爽):……(原因:被送上救护车的赵余涯垂死病中惊坐起:哈哈哈天道好轮回!)
当事人苏纨:棒打鸳鸯?所以呢?我是哪门子鸳鸯?(状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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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异样
周围人声鼎沸; 捧着花灯的青年似乎感应到什么,温柔笑意凝固在脸上,转而侧目看向斑斑斓斓的火树银花里。
很快; 他神情里的柔和归于肃寂; 目光穿梭过万头攒动; 落在那满是伤痕的男子身上。
他大抵是从来没见过他这般落魄不堪的样子,像只遭人遗弃的小动物,在风雨里受尽欺辱,漂亮的羽毛沾染上淤泥后变得脏兮兮的; 就连平日引以为傲爪牙也全被折断,所以,那种极为轻易就能将他摧毁的破碎感也越发的惹眼。
苏纨将祈愿灯放回陆杳手里时,人已顶着如雨洒落的金色火花,穿过人山人海; 与四周仓惶逃开的行人擦肩而过; 来到徐清翊面前。
他刚皱起半边眉头,一句「你怎么」方只到嘴边,这人望向他的疏朗眉眼颤了颤; 一头扑进他怀里; 且用双手紧紧缠住了他; 生怕他会逃开似的。
“别再丢下我了。”
怀里的身体瑟瑟抖动,犹如寒风中悬在树梢上的最后一片枯叶。
复杂心绪涌入心头,他把没问完的话咽回腹中,揽住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闭目凝神; 带着他消失在耀眼的火光里。
“不是; 他怎么又回来了?”
薛獒拿着被水泡得稀烂的花灯; 盯着那两道消失的身影,不乐意地嚷嚷道。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师尊不会不管他的。”
陆杳转身将祈愿灯放入水中。
薛獒一把捏瘪了手里湿漉漉的灯,愤然道:“他受了伤就该去找南华道的人医治,非要缠着道君做什么!真是扫兴!”
弯腰放灯的陆杳闻言笑了笑,将花灯稍微往前一推,静静地看着它飘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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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之境的阵法里只余下一滩滩血迹和散落的龙鳞,刺入莲纹阵边沿的法器被寒气冻结住,一旁的蓝裙女子从口中吐出白烟,边搓着冰冷的手边在原地蹦蹦跳跳,好让被水系真元侵蚀的身体能稍稍回暖。
她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甩了甩冻到有些麻木的手,狠下心想快速拔出刺进阵法里的法器,哪知手刚碰到握柄,层层寒冰便以极快的速度冻结住她的手,并且顺势往上蔓延,即将冲入心脉时,一股真气自背后传入体内,及时屏退了寒气。
随后来人抓住她结冰的手,施法朝外一扯,法器自然脱落,身上寒气跟着逐渐消散,但她仍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待其回首时,正见她七师叔一袭湖蓝底团花衣裳,面色肃然,开门见山问道:“师兄是你放出去的?”
嫦姝在恍惚中回过神,被他这样一问,心里不禁有些发怵,点点头:“师尊他,受了很重的伤……”
说完她立马反应过来,两道秀眉不安地拧成结,双膝跪地道:“弟子自知理亏,愿在荒木之境反省思过,等尊君前来惩治。”
李息垣盯着她看了会儿,摇摇头:“师尊昨日携镇邪天罡石去往浣灵道,遂还未曾归来,不然你真以为师兄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浮玉山吗?”
“我……”
嫦姝本想要说些什么,一张口却又哑然。
“你与岳长老一样,见不得你师尊受苦,但你这般鲁莽放他出去,万一他真害了五师兄不说,还将自己也毁了,这可又如何是好?”
他了解她的心思,但也教她做事要顾念后果,不能任性为之。
嫦姝收起法器,小心翼翼瞧他一眼,低声道:“七师叔,我相信师尊不会伤害五师叔的。”
面前的人见她这副既畏缩又坚定表情,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需尽快去见你五师叔一面,最好是赶在你师尊之前见到他,好将这事的前因后果与他说清楚,至于你师尊会如何做,我们谁都无法预料。”
这「咚」的一下不仅是敲在她脑袋上,也一并敲在了她心上,于是她忙点点头,拱手道:“弟子遵命!可弟子助师尊逃脱一事……”
“师尊他应当还没这么快赶回道门,在这期间希望师兄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其他的你先莫要管,赶紧去寻五师兄。”
“是!那弟子在此先谢过七师叔!”
目送倩影御剑远去,李息垣动用术法将莲纹阵上的裂口补好,这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华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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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烛火在纱帐前投落下两道紧靠在一起的人影,泛着银光的尾巴晃动,亲昵又讨好地蹭了蹭青年的身体。
“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看到那两道深可见骨的伤,苏纨不禁蹙起眉头,握住徐清翊手腕时力道跟着放轻了些。
这人在他面前现过三次龙形,第一次犹如被霜雪沾染的玉,再是被暗云吞噬的白昼,这回就直接成了从血池子里打捞出来的碎裂月光。
只是这束散碎「月光」并不答话,粘缠地依偎着苍穹,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
他的视线不经意瞥到他手腕处的玉串,温沉神色顿时一怔,突然想到:如果他能早些解开压制他修为的封印,徐清翊大概也不会伤成这样。
“师兄,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苦了。”
意识到他受伤或许跟自己也有些关系,苏纨于心有愧,欲要替他解开封印。
察觉到他的意图,徐清翊却连忙抽回手,不顾伤痛死死用手缠紧了他,低微的语气像是乞求又像是渴念:“别解开。”
他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动用灵气隐去这家伙脑袋上两根容易戳着自己下巴的断角,又仔细地瞄了眼他的脸。
恰逢这人抬眸望过来,绿宝石般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绮丽,似是碧波荡漾里生出满池的淡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