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揭棺而起了-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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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来都来了,不陪我吃一顿吗?”
江枫耳朵抖了抖,站在墙后,眼神犹豫起来。
余殊慢条斯理的道,“我刚刚陪她说话,可是一口都没吃。”
江枫依旧不动声色的站在墙后,眼神疯狂闪烁。
飘飘扬扬,江枫眉心感觉到些许凉意,她抬眸一看,只见灰色的天空下,有细雪落下。
余殊伸出指尖,雪花很快化开,留下些许凉意,叹了口气道,“罢了,冬夜凄寒,不适合与人谈欢。”
“来人,把酒菜收了吧。”
江枫一脚踹开大门,笑吟吟道,“既然余小殊想让我陪吃饭,作为一个温柔体贴的主公,我自无不从。”
女子一身简单的黑衣,背对风雪,笑容晏晏。
余殊掩下眼底笑意,指了指对面,“坐。”
没说话,江枫先猛吃了一会菜,才慢吞吞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
“被你听见了?”她想起自己踩碎一块瓦的事情。
余殊笑了,指向左边道,“主公院子里四面无遮挡,为何只那里种了数棵黍离?”
江枫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手种的啊?”
“不然呢?难道防人偷窥吗?”
余殊笑而不语。
江枫眉心一跳,“你还真在那布置了什么?”
余殊笑的更灿烂了。
见江枫的表情,她走到江枫身边将她拉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她的衣衫,才道,“一点特殊的花粉罢了。”
“没什么大用,”她伸指沾了些,递到江枫鼻下,“你闻闻。”
江枫皱眉,“味道好淡。”
余殊笑,细雪飘扬在她肩上落了些白色,瘦削柔韧的身姿笔直如松,漂亮的眼睛灿烂的像藏着星星。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江枫猛然闻到一股清浅的沁香,这香味隽永而清新,江枫下意识眨了眨眼,“什么东西?”
余殊笑着看着她,“报告主公,这花粉在没激活前很隐蔽,只是普通的花粉罢了。”
“但是,”她伸出手,白皙的掌心一个红色的膏盒,“碰到这个,香味就会很浓郁,而且经久不散。”
她笑容灿烂的耀眼,“主公得带着香气飘一个月了呢~”
江枫:“……”
无语了片刻,江枫手动没收了她手中的膏盒,“还有这东西?这是什么花?”
余殊看着她的动作,笑的得意又狡黠,“这东西说破了一文不值,就是南阳一种野花罢了。”
江枫:“可有名字?”
余殊摇头,“当然没有。”
江枫没收完毕,坐下来继续吃菜,“蛮好用的,起个名字呗。”
余殊走进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江枫,“这是花粉。”
坐下来她才道,“没什么必要,若是主公有雅兴,不妨赐个名字。”
江枫随口道,“什么颜色的?”
余殊:“红色。”
她发现江枫可能是真想赐名,于是认真的描述道,“是南阳一个小山谷里的,沸沸扬扬,满山谷都是,特别霸道。”
“明明只是野花,却逼得山谷里长不了其他花草了。”
她又灿烂的笑道,“但是确实很漂亮,若有机会,我带主公去看看。”
“若敖。”
余殊愣了一下,“可有典故?”
她一时竟没想起来这个名称在哪里出现过。
江枫咬着一片竹笋,掀起眼皮敷衍道,“没有,我随口说的。”
余殊被她说的一滞,只得道,“若敖就若敖,也蛮好听的。”
江枫稍微放下筷子,“你在墙头撒花粉做什么?”
她眼神虽然淡然,却有点异样压迫感,余殊下意识有些紧张,“就那面适合躲藏,所以我就……”
江枫眉宇微蹙,“你疑心有人会蹲你?”
她觉得余殊的防备心真的太重了。
余殊不懂她为什么冷淡,只得老老实实道,“那边是李清明。”
“我是故意撒的,要是哪天她真蹲了,我就能立刻知道,”她被江枫凶的有点委屈,“然后赠她一身花香,嘲讽她一个月罢了。”
她委屈的时候,漆黑的眼眸都像黯淡下来,湿漉漉的模样,看的让人心头一揪。
江枫居然觉得心疼,干咳了一声移开眼神,“原来如此,没想到正好被我碰上了是不是?”
余殊嗯了一声,低下头闷头吃菜。
江枫跟着吃了两口,忍不住问道,“生气了?”
余殊反应过来,抬头灿烂一笑,“没有。”
江枫看着她的笑容,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没有一点笑意。
沉默了一会,江枫按住她的脸,“好了好了,不想笑就不要强笑了,丑。”
余殊果真收了笑容,继续低头吃菜。
江枫:“我只是觉得……你自保意识太强了。”
“就像我没法给你安全感一样。”她自嘲,“不过现在一想,确实如此。”
余殊的安全感,她怕是一辈子都无法给到了。
还好她们只是君臣。
但是,江枫还是希望余殊能稍微放下一些心防……虽然,她已经多少习惯了余殊的处世方式。
有的时候,她都不明白,余殊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防备世人,一面还能真诚又负责的。
她有的时候确实能感受到余殊的真心,但是转瞬又没了,就像镜花水月,让人的感觉很……别扭。
她有点好奇,难道每个余家人都防备心这么重吗?
江枫又道,“算了,不说这个话题,太矫情了。”
余殊显然也没有想回答的意思,一直闷头吃菜。
江枫笑道,“五月说的是什么情况?黑山军?”
说到正事,余殊当即抬头,解释道,“黑山军其实就是一股废物流匪,占山为王。”
“他胆大到居然敢打我的主意,”余殊漆黑的眼眸露出些许不屑,“我就稍施小计,他们就一头撞入东州,半天就打完了。”
她解释道,“因为守土有责,北州理论上是许琮的地盘,所以我想打他,必须他自己来东州才可以。”
“北平王的商路也被他断了,所以在这个方面与我一拍即合。”
“对了,”余殊看着江枫的眼睛,解释道,“那不是我和北平王的商路,是我和许琮的商路,我们瞒着北平王蹭蹭他的路而已。”
“但是,”她眼中升起笑意,“北平王与许琮不合,他自己也没空抓黑山军,就花钱请我出手了。”
“黑山军也是他引来的。”
江枫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笑着道,“你这家伙,什么亏都不吃,尽是赚。”
余殊不以为意,扬着头道,“那还不是跟你学的。”
江枫:“嗯?”
余殊发现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吃菜吃菜。”
江枫用筷子敲她手,加重嗓音,“嗯?”
余殊咬了咬筷子,有点郁闷。
思虑了一会,发现其实也不是不能说。
于是她道,“你封侯比我早,少年君侯。”
“当时我在京城,手下就一点禁军,战场根本没上过。”
“你那时候在京城里名声多大,传的沸沸扬扬的,我就好奇嘛。”
江枫:“我花钱的!”那能不大吗?
余殊道,“打听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发现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打仗的时候,敌人都像是蠢猪,把柄弱点全部主动送到你手里,”余殊漆黑的眼眸看着江枫,“但是这与她们曾经的地位是不符合的。”
“就像黑眼,”她道,“啸聚南州,威风之时,县县自危,郡守不得制,只能家中坐啸。”
“但是你一动手,他们就像没了脑子,自己往你手上撞。”
江枫眨了眨眼,“那你找到原因了?”
余殊点了点头,“在京城的时候我没找到原因。”
“后来来到东州,站稳脚跟,我就开始收集你们的信息了。”
“那时候正好镇南也换成李清明了。”
余殊嘴角微勾,“恰巧余灵告诉我,她探查到有人走次辅的渠道在偷偷帮我造势。”
“我在京中也有些人脉,于是顺势一查,最后关注到了白玉无瑕许子圭,”余殊抬头一笑,漆黑的眼眸灿烂的像藏着星星,“其实,我们缘分不浅。”
江枫只是笑。
余殊:“我那时候专门派人调查了你的战纪,暗中查访了很久,只是我不让人知道罢了。”
“毕竟,那时候我们算平级。”
一个南州的宣武侯,一个镇东将军。
某种程度上,算是平级的。
有爵位的江枫没有实职,有职位的余殊没有爵位。
余殊有些感慨,“你善于借势,又喜欢用计,观摩人心,好像从未错过一般。”
“战场远远不只是战场,”余殊眼睛亮晶晶的,“所有人,所有势,都在棋盘上。”
“只是有的人看得见,有的人看不见。”
“其实我家传的兵法,跟你的风格迥异,”余殊道,“代侯的风格和李清明很像,全靠天赋,常人难学。”
她又看着江枫笑,“至于后来……你就知道了。”
江枫:“那也是你自己有天赋啊。”
“清明跟了我这么久,她还是一根筋。”
“不过她天赋卓绝,倒也没必要舍本逐末。”
气氛又缓和回来了,余殊脸上再次挂上灿烂的笑容,“其实白天和你说的那事。”
江枫低头吃菜,“嗯?什么事?”
“就是张晨。”
江枫抬头,语气颇为随意,“有隐情?”
余殊有点摸不准她态度,点了点头道,“嗯。”
江枫:“合适说你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她抬头朝余殊一笑,“我相信你能自己处理好。”
余殊怔了怔,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过了一会,她定了定神道,“张举人很好,但是他是御龙山的人。”
江枫猛然抬头,眼神微闪,“哦?”
余殊嗯了一声,“被我发现了。”
“但是到底相识半年,他也的确没做过什么,忠诚又负责,家里又只有一个幼妹,我就……”
“对外说他是为了你死的?”
余殊咬了咬唇,“嗯。”
“那他妹妹怎么回事?不是你养的吗?”
余殊迟疑了一会才道,“过程说起来太麻烦,最后他的确后悔了,也确实有功劳有苦劳。”
“但是最后是我亲手斩了他的。”
“当时对张晨的说辞是,”余殊漆黑的眼眸看着江枫,有点尴尬,“说是我轻忽,张举为救我而死。”
江枫皱眉,“那张晨不得恨你?人家相依为命呢!”
余殊勉强的抿了抿唇,“当时没什么经验,后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枫无语,“你要小心她被人利用。”
“到时候捅你一刀你都没话说,”江枫吐槽道,“人家还捅的有理有据。”
余殊低下头,戳了戳竹笋,抿着唇道,“所以我才担心。”
江枫无语摇头,“先找到她吧。”
“只要别跟了崇德,其他都好说。”
余殊重重的嗯了一声。
此时,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
余殊笑眯眯的将酒杯递上,“主公,喝酒吗?”
江枫:“?”
你想害我?
看着她凛然的眼神,余殊笑嘻嘻的,“主公可是魔主,魔主怎么能酒量不行呢?”
江枫:“?”
“谁规定魔主要会喝酒的?”
余殊颇为可惜的看着手中酒杯,“我可是特地买了最贵的陈年老酒,特别珍贵,不喝浪费了。”
江枫瞥她,“你自己喝,你不是酒量好吗?”
余殊摇头,“我酒量一般的。”
江枫眼神闪了闪,坏笑了起来。
余殊本来淡然,下一瞬她一惊,“你要……唔……”
“咳咳咳……”
江枫哈哈哈大笑,余殊弯着腰呛的眼泪都出来了,“混蛋……你灌我……鼻子里了……”
过了一会,余殊才缓过来,白皙的脸颊咳得通红,就连眼角都是红的,看着江枫的眼神幽怨极了,满眼控诉。
江枫笑眯眯的递出一个手帕,“擦擦眼泪。”
余殊恨恨的夺过手帕,一边擦脸一边闷声道,“江枫,你混蛋!”
江枫不以为意,“喂你喝个酒而已。”
余殊还是生气。
江枫就是混蛋。
江枫夹着肉,笑眯眯的道,“真好吃。”
一筷子。
两筷子。
三筷子。
余小殊欺负起来好爽。
居然比逗李清明还爽。
江枫笑的越来越灿烂,就像小太阳一样发光。
余殊实在气不过,一把夺下她的筷子,将她往外推。
“主人要睡觉了,恶客可以出去了。”
江枫:“不行,我还没吃饱呢!”
余殊固执的将她往外推。
她执着起来,江枫一时居然没她力气大。
“好啦好啦,我道歉,阿殊不生气好不好?”
余殊听着她哄小孩的语气,更气了,“出去!”
忽然,她停了下来,看向墙头。
松绿衣衫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那里了。
女子眼眸依旧冷冷淡淡,腰脊笔直,怀中……还抱着一只大黄猫。
与江枫完全不同的是,她光明正大的坐在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内,气势完全不一样。
她静静的看着两人推攘,见她们停下来,才抱起手中的猫道,“许别驾求救,让我带她来找你。”
江枫突然心虚,她来看戏的时候没告诉清明。
大黄猫张牙舞爪,“你别掐我肚子,你再摸我肚子我咬你了!!!”
李清明冷淡的一斜眸,二话不说将她丢了出去。
大黄猫一个神龙摆尾,稳稳的落在地上。
“好香,江枫你怎么这么香?”
猫爪踩在薄雪上,印了一排梅花。
江枫瞪了余殊一眼,“还不是她的错。”
余殊眼角还是红的,毫不犹豫的瞪了回来,“谁让你蹲墙头的?”
江枫顿时没话说了,笑道,“子圭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有鱼哦~”
“我吃过了!”许瑕脆生生的道,但是下一瞬她已经跳上了桌子,“但是我还能再吃一点。”
江枫挥手,“清明,别坐着了,下来下来。”
看着她冷淡的小脸,江枫笑眯眯的掐了一把,才道,“好了好了,我就来看个戏,主场是五月和余殊,本来打算看完就回去的,所以没和你说。”
“不是背着你来和余殊玩,别冷着脸了。”
李清明冷冷的拍开她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枫看着她的模样就想笑。
余殊将剩下的酒都倒入杯中。
江枫看过去时,正好看见她不怀好意的眼神。
江枫瞬间懂了,接过酒杯道,“清明,喝酒吗?”
李清明看着她,面无表情。
“喝啊喝啊。”
李清明看了她一眼,接过酒杯就要往嘴里倒。
江枫没想到她这么听话,紧急将酒杯抢了下来,“算了算了,小孩子不要喝酒,喝奶茶就行了。”
酒液撒了下来,落在李清明的衣襟上,她眉头当即皱起,盯着衣襟就像没法呼吸了一样。
余殊浅浅的笑了笑,问道,“许别驾为什么求救?”
江枫一脸正经的看着李清明,看着她擦衣襟,“别不开心。”
李清明抬眸看她,眼神冷冰冰的,满是谴责。
“因为你还有更不开心的,”说着江枫指了指她小腹,“看,猫毛。”
李清明之前没注意到这个,此时一个急退来到灯下。
松绿衣衫上,零零散散的黄色猫毛,极为不规整。
李清明看着衣服,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江枫笑的头都要掉了,“笨,你家就在旁边,还不快去换衣服。”
许瑕本来想回答余殊的话来着,此时忍不住无辜道,“猫都会掉毛的嘛!”
“又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