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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得偿所愿的爱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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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怪孟采薇要把预防针打在前面,这个吴哲茂靠妻子发家,又是做医疗器材的,仅这两点就足够让人浮想连篇了,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靠严书音女士科研成果站住脚跟的傅耀康。

    严天意半天都没有吭声,听得连眼珠都不转,站在江晚晴身边歪靠着她。

    江晚晴把儿子揽住了,又抬头看孟采薇:“那首富怎么就邪门儿了?”

    “因为首先,按照他们海滨人自己的说法,吴哲茂这个人有点儿‘天煞孤星’的意思。”孟采薇琢磨了一下儿道,“克父母,克兄弟,克妻,克子……他们家的人跟他关系特别亲近的,就没有落着什么好儿的。”

    孟采薇在生意场上待多了,对生意场上诸人的神论观念显然非常通透,但即使不在这种观念支配下,只从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吴哲茂的命运也确实算得上坎坷。

    江晚晴也断断续续地听吴启思提起过有关他叔叔的事情。

    吴哲茂幼年失去父母,由长兄抚养长大,结婚后开始几年,用妻子家的财产做生意也不是一帆风顺,很是经历过几起几落,每次都徘徊在倾家荡产的边缘,遭受的白眼和来自妻子家族的压力就别提了。

    他们夫妻的感情也不算和睦,因为他们夫妻先后有过好几个孩子,最终只留下来一个女儿,而吴哲茂的家乡海滨地区重男轻女思想极端肆虐,没有儿子就跟杀人放火一样罪孽深重,可是夫妻两人的身体情况也确实不适合再生育子女,所以这事儿就一直僵持着。

    再后来,吴哲茂的生意终于有了起色,妻子却在这个关头去世了。当年吴夫人的娘家在吴哲茂面前仍然比较硬气,且更向着吴夫人的独生女儿,综合了亲情与“担心财产外流”等多方面考量下,吴夫人的娘家曾不止一次阻挠过吴哲茂再娶。两家人为这件事闹得非常不愉快,吴哲茂的女儿也因此从初中就去国外读书,对父亲一直颇多怨言,父女关系接近崩盘。

    吴哲茂自此就更亲近吴家人,他本就对学习好的侄子吴启思寄予厚望,等到吴启思的父母过世,他悲痛之余,只恨不得锻炼这唯一的侄子成为自己的继承人,奈何吴博士不仅是个一根筋的死心眼,还是个正人君子——他跟自己唯一的堂妹关系不错,一直觉得自己不该抢堂妹的遗产,以至于吴首富的诸多努力,最终也只能是一轮明月照沟渠。

    江晚晴无声过了一遍这些信息,虽然觉得其中多个细节很有槽点,但是总体而言,这些槽点大多停留在家长里短和封建糟粕的观念上,好像距离“邪门”这个词还相去甚远。

    孟采薇却在这个时候叹了口气:“前些年的时候,关于吴哲茂一直有个传言——很多人说他发家是靠养小鬼,而且他养的这个鬼不是别人,就是他老婆。”

    江晚晴闻言一愣,她跟吴启思接触颇多,灌了一耳朵有关吴博士对他叔叔的深深感激;又因为五千万捐款,刚刚接受了一天“吴哲茂先生是一个有大胸怀的企业家”这种正面赞扬的洗脑,因此在她心目中,吴哲茂暂时还是个慈祥的长辈形象,并且是个为富有仁、富长良心的长辈,哪怕有“重男轻女”这种油腻猥琐思想在其中搅合,吴哲茂的形象暂时还没有完全坍塌的迹象。

    总之,这个形象和这种阴森森的封建迷信相去甚远。

    因此她第一时间听闻孟采薇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荒谬:“这怎么传出来的?”

    “吴哲茂早年在东南亚做生意,好几次赔的要当裤子,结果就在海滨商人圈儿内开始流行‘养小鬼’旺生意的那几年,吴哲茂的生意突然间就一路高歌了,时机比较巧,我猜就是这个传言开始的原因。”孟采薇回忆了一下儿,接着道,“除此之外,还有点儿迹象——因为吴哲茂的老婆死的比较蹊跷。”

    江晚晴一顿。

    “吴哲茂的老婆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是应该属于拖得下去死不了那种状态,而且她死前两个月左右,刚刚接受了一场手术,据说手术很成功,后期恢复也不错,我认识的一个女老板当年跟吴太太家有交情,在那段时间还去看望过她。据这位女老板说,当时吴太太状态挺稳定的,能吃能睡,就是精神有点不太好,总反应迟钝。但是病人嘛,术后虚弱很常见,好好休养就完了。”孟采薇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吴哲茂公布的死因是——术后出现不良反应导致心脏骤停……手术后都俩月了才不良反应,这有点儿匪夷所思。”

    “真的假的?”江晚晴怀疑道,“不过吴太太家当时挺厉害的吧,他们如果怀疑的话,不会闹么?”

    “当然闹了,没用呗。”孟采薇撇了撇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科技手段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吴太太家闹了一阵儿,法医那边儿也没检测出吴太太有死于其他原因的可能,这事儿最终就按正常病逝结案了——吴哲茂也没追究医院责任,吴太太家属也没证据揪着吴哲茂不放。不过呢,这件事要是到此为止,也没人瞎传,关键吴哲茂在吴太太死后的举动让人不怎么舒服。”

    江晚晴已经拿这当恐怖故事听了,闻言抬了抬眉:“他干什么了?”

    “吴太太去世的同一年,为了躲避他太太的家人,吴哲茂携资北上,来了平城。当初他为了打动平城有关方面的人员,做了不少工作,还给平城的几所高校捐了好几栋楼,借此表示他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而其中一栋楼特出名,就在你们平城大学。”

    江晚晴连忙问:“哪栋?”

    孟采薇却打了个磕绊:“哎……就在嘴边,一时想不起来了,我记得名字挺通俗的。”

    江晚晴也没逼她:“你说吧,万一我知道呢。”

    “也行。”孟采薇回忆了一下儿,继续道,“据说,那栋楼门前有三根旗杆,造型就像三炷香;楼里的格局特别奇葩,上楼的楼梯是普通楼梯,因为功能问题,没法走回头路,下楼的楼梯是环形还特别陡,弄得这栋楼易上难下,传说这么设计是故意的,因为吴太太死前腿脚不好,楼梯太陡了就下不去;而且这栋楼的照明设计特别滞后,弄得整栋楼都阴森森的;而楼的整体造型也很诡异,从上往下看就像一口棺材……你对这么一栋楼有印象吗?”

    江晚晴几乎认定这是个以讹传讹的谣言了,一脸黑线:“并没有……”

    孟采薇一脸“没有就没有,你就这么听吧”的破罐破摔:“反正呢,因为这栋楼,这个传言就出现了——东南亚养鬼文化里,对那个‘鬼’的挑选还挺讲究的。”

    “怎么说?”

    “首先,鬼不是大街上随便捡的,是要合生辰八字,找个旺你的人;其次,还要保证正这个‘鬼’不反噬,这就要求养鬼者必须要有制约鬼的手段;最后,你还要让这个地方成为‘鬼’的牵绊。”孟采薇挂着“你懂得”的表情道,“吴哲茂的老婆旺她是肯定的,那个楼的设计呢,也正好能困住她,算是制约手段了。而且那栋楼好像还跟她老婆的名字有点关系……对了我想起来了,吴太太生前是个常驻纸媒的专栏作家,笔名挺男性化的,叫‘德才居士’,那栋楼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叫‘德才楼’,你们有没有印象?”

    有,当然有。

    江晚晴快速和严修筠对视了一眼,本想说话,却被这个楼的名字弄得如鲠在喉。

    德才楼,这个名字何止如雷贯耳——陈雅云跳下来的那栋楼,就是这个所谓的“德才楼”。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陈雅云有意为之?

    第37章 6。

    “可是; 孟阿姨。”感觉到江晚晴瞬间的僵硬; 严天意从江晚晴怀里跳下来,两步跑到了孟采薇面前; 给这鬼故事弥漫的气氛破了个冰; “其实‘德才楼’我去过,这楼前面没有旗杆; 楼里面虽然破了点; 但是照明正常,楼梯也是正常上下。”

    孟采薇被噎了一下儿:“……所以呢?”

    “所以孟阿姨你讲故事的水平真高,声情并茂让人如临其境。”严天意深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精髓,居然还无师自通了欲扬先抑; “我从精神上支持你炒掉我季叔叔; 凭借真才实学另谋生路; 摆脱万恶资本家的压迫,实现人生的独立和解放。”

    江晚晴和严修筠:“……”

    季绍钧:“……”

    在场的大人们纷纷陷入了沉思——这一套一套的; 他究竟从哪儿学来的?

    在这孩子嘴里,“讲故事水平高”和“你胡扯”明明是同一个意思; 可是由于他毫不留情地贬低了季绍钧,孟采薇偏偏就吃这一套。听了他的“表扬”和“吹捧”,孟采薇顿时心花怒放; 任劳任怨的拿出手机; 给他补上了进门就许诺的红包……还是双份儿的。

    严天意两句话骗回了一个大红包,回头朝江晚晴挑了挑眉,心情愉悦地跪安了。

    季绍钧对孟采薇这智商界的马里亚纳海沟无话可说; 抽手点了点桌子。

    “关于吴哲茂玄学范畴的科普,就到此为止吧。”季绍钧面露笑容,撑起下巴道,“我给你们说点儿现实主义的。”

    孟采薇闻言,做了一个“你行你上”的表情,干脆坐在原地玩起了手机。

    季绍钧懒得跟她理论,在江晚晴夫妇的注视下直奔主题。

    “吴哲茂把企业重心转回内地之后,投资算是一路开挂,但是当年他在东南亚的时候,几起几落差点折腾死他,但是他运气莫名的好。”季绍钧说着,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孟采薇又转回来,“要我说,他最邪门的地方,绝不是什么老婆死的蹊跷或者那空穴来风的‘养小鬼’,而是他当年,刚好卡在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从东南亚撤离资本时候的操作。”

    江晚晴再没经济学常识,当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也是听说过的。当年的危机是美国有目标的一次“剪羊毛”——利用外汇汇率为突破点,操纵了亚洲众多国家地区的经济。

    这次危机的影响也相当广泛,这场风暴席卷整个亚洲,造成亚洲大部分经济体的汇率下跌,股市下跌,外贸受到冲击,工厂大幅倒闭,失业率居高不下,由此开启了亚洲许多国家和地区长达十几年的经济大萧条,而有的地方至今还没有摆脱当年的影响。

    吴哲茂如果真的挑在金融危机爆发前撤资,那可不是一般的运气好。

    “金融危机的爆发分几个阶段,而正式进入这几个阶段之前,会有一个非常短的缓冲期,这个缓冲期决定了大部分投资者的成败,不过当年,很多人对美国的套路不敏感,没抓住这个缓冲期,市场上有一点风吹草动,也没引起投资客们的警惕,吴哲茂抓住的就是这一点。”

    “当时吴哲茂靠倒卖医疗器材赚了第一桶金,但是做企业和做投资比起来,来钱太慢了,于是吴哲茂转头就进入了金融市场。”季绍钧说,“他不是非常冒进的投资者,而且国人都有一种传统心理,认为房子、地这种固定有型的资产是最容易保值升值的,所以吴哲茂当初选择投资的,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股票。他入手时,是这家公司股票价格的最高位,而当年又是金融危机爆发前夕,股票价格不可能高歌猛进,但是也没立刻下跌,于是他买完股票后,就立刻套住了。”

    严修筠闻言笑了一笑:“他需要一些‘非常手段’解套。”

    “当然了……然后他就开始操作了。”季绍钧耸了耸肩,“当时,吴哲茂刚刚在东南亚一带小有名气,又正赶上他太太的生日,他以给他太太祝寿的名义,在当地最大的一家豪华酒店大摆宴席,遍请名流。”

    孟采薇听到这里皱了皱鼻子,忍不住插嘴道:“不得不说,虽然吴哲茂跟他老婆关系可能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在外面的姿态做的可是真好——海滨那边儿油腻的老一辈企业家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怀——认为男人无论在外面怎么样,但是回到家里必须得是个孝子,还得和老婆举案齐眉,才不叫人渣……”

    她对“人渣”这个话题有至少有一个《资本论》那么长的意见要发表,结果一抬眼,正看到季绍钧瞪她。

    “横什么横……”孟采薇心虚地嘟囔了一句,随即接着玩儿她低级趣味的“跳一跳”,“行行行……我不说话了您继续。”

    “……”季绍钧顺了顺气,“刚才说到吴哲茂给他老婆办生日宴……他在宴会上故意喝的‘酩酊大醉’,被几个交情还不错的企业家掺去房间休息的时候,他就故意说胡话,故意说‘我高兴’,‘我干完这一笔,我就能退休了’,‘刚刚x总给我打电话,这次就行了’……生意场上的人,无利不起早。听到他这么念叨,又想到他给老婆办生日宴会办的这么积极,排场布局无一不奢华,都猜他肯定是在什么方面捞到钱了才这么有心气儿。所以几个人一过眼神,就故意赖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酒后吐真言’。”

    江晚晴一脸槽多无口:“他说什么这些人就信什么吗?”

    “当时的情况是很微妙的一个处境,金融危机前肯定有一些信号,这些信号的释放,注定会让很多做企业的人不好过,人有一种趋利避害的心思,越是在艰难又不至于过分艰难的处境中,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借此翻身达到巅峰……吴哲茂选择的就是这个时机,而在场的很多人,都是憋着一口气等着翻身的主儿。”季绍钧笑了一笑,“而且人心是很复杂的,如果吴哲茂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xx股票要赚钱,这些人肯定会精明地多想一想……可是吴哲茂故意把自己弄得衣衫不整,酩酊大醉,关键消息还说一半藏一半儿,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的同时,这些人只会觉得——这个消息不得了。”

    江晚晴哑然。

    季绍钧摇摇头:“人不怕不够聪明,只怕自作聪明……反正那天晚上,很多人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得到了吴哲茂的‘酒后真言’——吴哲茂自称,他持有股票的房地产企业最近会获得大笔的投资和项目利益,股票在两周之内价格注定翻倍,他会为此大赚一笔。”严修筠:“这些人信了?”

    “信了,不仅信了,还准备搭一下股票暴涨的顺风车。”季绍钧说,“第二天一早,当地股市开盘后,一大批不明身份的投资人涌入当地交易市场,大量买入了该股票,致使这支股票接连几天涨停板。所有人看到股票价格暴涨,都红了眼一样,觉得自己押对了宝。而吴哲茂掐着时间,低调分批抛售了自己的股票,致使股票价格下跌却没暴跌。这些举动一开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股市有风险,涨跌都正常,可等到这些人发现吴哲茂所说的两周时间将至,而这只股票的跌幅还在扩大,并且根本没有拉升的可能时,才发现异常……可是不知道该说吴哲茂运气好还是其他投资者的运气不好,总之,金融危机在这个时期悄然而至,全线股市暴跌,无数上市公司跌停至退市,无数人在这场金融危机里血本无归。当地金融监管部门处于按下葫芦浮起瓢的尴尬之中,根本查不过来各家问题,于是这次虚假交易因为缺乏证据不了了之,而吴哲茂带着巨额财富,全身而退,借此机会重回了国内。”

    江晚晴瞠目结舌:“这……是运气?”

    季绍钧闻言,扔过来一个名为“真单纯”,实为“真愚蠢”的眼神。

    严修筠显然比季绍钧耐心很多:“这当然不是运气……如果我没猜错,这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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