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的爱情-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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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任诗琳不在; 严修筠不在; 面对江晚晴这沾亲带故的“半个亲属”,傅修远根本不假辞色。
他只是非常周全的,维持了待客之道,甚至算不上客气; 更别提亲切。
不过江晚晴也并不需要傅大公子这屈尊纡贵的亲近——就在几个小时以前; 他这种绑架一般的“邀请”方式仍然让江晚晴心有余悸。
对此; 江晚晴只能表示“不敢动,不敢动”。
总之; 面对眼前的傅大公子,希望他肯维持礼仪; 就已经很好。
看傅修远步步生风地走来,江晚晴便也只好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儿; 称呼还没出口; 傅修远的眼神已经满是锋芒地看了过来。
“你和修筠的事我知道了,既然你们还没有分开,你仍叫我一声‘大哥’; 也是应当的。”
江晚晴被他如此直白的点破心事,便也不再遮掩,点点头,从善如流道:“大哥。”
傅修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强大的气场往里,走进会客厅,坐在了唯一的主位上,随后用眼神示意江晚晴:“坐。”
江晚晴心里仍然在意着那个新闻,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报纸,随后仍然依言坐在了傅修远下手的位置。
而那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被傅修远看进了眼里。
“这就是结果了。”傅修远像是知道江晚晴在关注什么,“这也是我无法和他们彻底切割的另外一个原因——工党医改法案的覆盖药物,虽然生产药品的企业,是他们脱离耀康集团重新注册的公司,但是原材料供应商,和进出口贸易公司,都与耀康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江晚晴显然没有完全明白其中的关联,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药物本身的缺陷,到了新闻里,却变成了“原料供应”的问题。
她微微皱了眉:“这和原料有什么关系?”
傅修远并没有嫌弃她的问题,反而非常平静而耐心。
“医改法案覆盖药物一旦出了问题,遭受最直接损失的人便是使用药物的公民。公民手握给工党的选票,工党如果不妥善处理这一危机挽回信誉,在即将到来的大选中,工党就会面临非常不利的局面,大好局势付诸东流,选举一败涂地。”傅修远解释道,将目光投向了江晚晴,“在这种关头,不将此事爆出来,相当于给对手留下了随时可以翻盘的巨大把柄;而将此事爆出来,舆论的走向会有完全想象不到的趋势,无法控制的舆论,很有可能把工党自己烧进去。”
江晚晴已经明白了一点:“所以,他们选择半遮半掩。”
“不准确。”傅修远摇了摇头,“他们选择威胁。”
“威胁?”
“对,威胁。”傅修远解释道,“这就是你在报纸上看到的那篇新闻了,‘未上市药物就涉及召回’——这是在告诉公众,你们所使用的药物都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药物,我们都已经处理掉了;‘或因原材料供应出现问题’——这就是在警告对手。”
江晚晴没吭声,做出“愿闻其详”的态度。
“媒体的运营需要大量的支持,它们代表的是各当、权、派的喉舌,每个当权派都会有自己鼎力支持的媒体,而它们支持这些媒体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陷入舆论攻击的时候,能有一个途径去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个声音会挑选合适的时机,或攻击对手,或为自己辩驳,或……释放一个信号。”
傅修远将目光移向江晚晴,说:“就像这篇新闻报道中所说的这样——语焉不详,提出一个可能,但是并没盖棺定论,公众虽然可能会对那个‘有问题的供应商’有所猜测,但是在没有放出确切信息之前,这些猜测,都是空话。”
江晚晴至此彻底明白了:“他们以此威胁你们,如果不让这件事按照他们设想中的一样,无声无息的过去,就将那些‘猜测’坐实。”
“原材料供应是我的人,而要证明供应的原材料有问题,相当容易……产地,纯度,生产日期……任何一项数据出现差别,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作为证据。一旦此时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对方因为早就提出了‘召回’,所以声誉即使受损,也是非常有限的,而作为原材料供应商的我,会成为众矢之的。”傅修远冷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事情一旦发展到那个地步,我和我支持的政党都会受到牵连,即使我支持的政党和我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但是为了政、治、前、途,最好的办法,都是立刻和我做切割。”
江晚晴了然:“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是的。”傅修远承认得很干脆,“这场政、治、博、弈,我已经露了败迹。”
“但是你是傅修远。”江晚晴说,“不到最后的时刻,你绝对不会认输,即使你到了穷途末路。”
她说的没什么错,但是傅修远仍然在“穷途末路”四个字上顿了一下儿,随后没有温度地一笑,将目光转向了江晚晴:“这就是我通过天意,把媒体联系人的联系方式留给修筠的原因——我希望他速战速决。”
江晚晴先后听到严天意和严修筠的名字,短暂的默然。
傅修远并不逼她说出什么,只是非常罕见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他没有听我的。”傅修远道,“他选择了一种,更麻烦的方式。”
江晚晴一愣,随即想起那个没有署名的短信,脱口而出:“严修筠在哪里?”
“我不知道。”傅修远摇摇头,“他临走前,把天意送到了我这儿,然后把你的所在地告诉了我,让我尽量保护你的安全。”
江晚晴想到保镖来接她时候的那个阵仗,总觉得傅大公子的“保护”,有哪里怪怪的……
“修筠告诉我,不要让天意去打扰你,所以他和诗琳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江晚晴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谢谢。”
傅修远看她一眼:“你谢我什么呢?天意是我的侄子。”
他虽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但是他的眼神已经非常明白——他仿佛在问,你以什么立场来谢我?你又是天意的什么人?
江晚晴无言……一个她一直试图回避的问题,好像被傅修远直白地摆在她眼前。
天意……江晚晴回忆着天意的五官,回忆着这孩子所有的言行……那个答案让她猛然闭上了眼。
而傅修远并不准备替人戳破这层窗户纸,他静默地看着江晚晴的表情,随后漠然地偏过了视线。
“我不是来给任何人当说客的,也不是来为任何人辩驳的。”
傅修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客观,可是这话听在江晚晴的耳朵里,显然收效甚微——她能明明白白听出傅修远语气里的责怪,但是她并不准备与傅修远争论,作为哥哥和大伯,傅修远的立场并没有任何错误。
可是有些问题,旁人是插不上手的,哪怕关系亲近如严修筠和傅修远一样。
更何况,她和严修筠,早已在默契中达成了一个微妙的一致。
江晚晴斟酌了一下用词:“我……”
她刚要开口,就被傅修远伸手做了一个“不必多说”的姿势。
他透露出来的气势非常强硬,不容许人多说,也不容许人反驳,甚至于连解释的余地也没透露给江晚晴。
“你的意思,修筠的意思,我已经都了解过了——但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大哥’,我无意插手你们之间的问题。”傅修远的脸色沉着下来,像一座尊贵的雕像,“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了修筠保证你的安全,所以,在修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需要你待在我能掌控的地方。”
江晚晴一愣:“可是……”
“不会太久的。”傅修远以为江晚晴对他的安排有异议,接着道,“‘耀康集团’五十年庆典临近,修筠在庆典之前,一定会回来,这是他给我的保证。”
“庆典……”
“是的。”傅修远道,“而且我也有一个请求——我希望,你们之间即使有问题,也要放在五十周年庆典和老爷子的寿宴之后再解决,请帖已经发出去,这个时间点,对我和耀康集团都很重要,我不希望在这个时间点有什么变动。”
“当然。”江晚晴几次试图说话都被更快的打断,干脆放弃了,而是顺着傅修远的意思应声道,“我会按时出席庆典。”
傅修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晚晴叹了一声:“这段时间,我住在这里?”
傅修远顿了一下:“这里一直有修筠的房间,而且绝对安全。”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晚晴说,“距离老爷子大寿,还有一段时日……我想,按照和大哥的原本约定,去研发实验室。”
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傅修远顿时一愣。
“虽然围绕医改法案相关药物的争斗已经告一段落,但是……就当是我想打发时间吧。”江晚晴笑了笑,“但是有什么关键东西,被我一直遗漏了,也说不定。”
傅修远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大哥。”江晚晴再次强调了一遍这个称呼,语气坚定,“让我去试一试。”
第108章 往事云烟1*
傅修远无言沉默了一会儿; 到底点了点头; 同意了。
江晚晴无声松了一口气。
管家察言观色,听见会客厅里谈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才敲了敲门; 朝傅修远和江晚晴的方向欠了欠身,随即命人端上了早餐。
米粥、煮蛋、水果、配上两样下粥的小菜; 傅家的早餐并不奢侈; 却正和江晚晴的心意。
她眼神动了一动,没有说话,非常安静地用着自己那一份。
傅修远显然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标杆,可是他慢条斯理又派头十足地喝完自己那一份清粥后; 把目光落在了江晚晴身上。
“我想应该很合你的口味; 但不用道谢了。”傅修远面无表情地道; “修筠临走前说过,你不喜欢英式的早餐。”
江晚晴不得不停下来; 琢磨了一下傅修远话里的意思,点头道:“确实。”
傅修远仍然看着她。
这个眼神江晚晴并不陌生——在她和严修筠的婚礼上; 傅修远就曾用这样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她,评估她有何德何能。
江晚晴只好彻底放下筷子; 礼貌地取过餐巾擦净了手; 正色看向傅修远。
“大哥不喜欢我。”
“是,我不喜欢你。”傅修远承认得很干脆,“但是这对你并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修筠喜欢你。”
江晚晴没有说话。
傅修远也没有在意江晚晴的无言,他只是有一说一。
“修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比他大十五岁,看着他从婴儿一点点长大,作为哥哥,我没有办法欣赏,让他身陷不理智的人……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傅修远站起身,“实验室的事情我会安排,但我也希望你好自为之。”
傅修远说完,站起身,将自己的餐巾扔在了桌上,最后向江晚晴点了一下头。
“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王叔。”傅修远虚指了一下儿一直等在会客厅门口的管家,随后道,“失陪。”
江晚晴遭他这一番“提点”,并没觉得恼火,仍然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来,坦然自若地笑了一笑,站在原地目送傅修远:“大哥慢走。”
傅修远明显听见了江晚晴这一声相送,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他本就日理万机,能抽出一顿早餐的时间来招待他并不待见的江晚晴,已经是看在严修筠的面子上了。
此时他这一动,简直是众星捧月,等在会客室外的秘书连忙跟上,向他汇报今日安排;菲佣也赶紧走来,给他递上早就拿在手里的外套。
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以他为中心的忙碌着,反倒是江晚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会客室里,形单影只。
管家王叔在一片忙碌中送走了傅修远,目送傅修远的车子开走,才又折返到会客厅的门口,遥遥往里一看,就不由得愣了一下儿——他发现江晚晴仍然维持着送走傅修远的姿势站在原地,眼神并不聚焦,像是在想什么,唯有脸上的笑容有几分浅了。
江晚晴的衣着极其简单,但是她身上有一点难以言说的气质,也许是倔强,也许是骄傲。但是这种气质不仅不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反而让人不由自主地欣赏。
这种气质跟她穿着多贵的衣服带着多贵的首饰没有任何关系,却也正是这种气质,让她即使荆钗布裙,也出类拔萃地屹立,如松如柏。
王叔对她身上的这种气质有一点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一时又想到这熟悉感的来源。
可傅修远刚才不假辞色的态度,王叔倒是看了满眼。
王叔对江晚晴不算了解,但是傅修远他是了解的。
傅大公子雷厉风行,态度一向高高在上惯了,他有时候未必是故意出言伤人,他只是习惯了这种上位者的表达方式。
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终究是令人不舒服的。
王叔不知道,江晚晴初次与这样脾气的傅修远打交道,能否受得了。
更何况,王叔听说江晚晴出身……知识分子大多脸皮薄,听人出言不逊,恐怕会更不好过。
王叔踯躅一番,仍然进了会客厅,轻轻唤江晚晴的名字:“晚晴小姐……”
这一唤之下,江晚晴像是方才回过神,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管家,浅浅一笑,十分客气:“您是王叔。”
“是我。您……”
“请问您平时如何称呼大嫂?”
王叔在傅家多年,十分得力,察言观色已是本能,江晚晴这么一问,他便领会了她的意思,虽然心里暗暗纳罕,嘴上已经立刻改了口。
“明白了。”王叔略一欠身,“少夫人。”
明明是她自己的提议,听到这个称呼,江晚晴自己反倒微微一笑:“这个称呼……真是不习惯,不过没关系。”
王叔谨慎地没有搭言,而是换了话题:“少夫人,粥是否凉了,要不要添一点?”
江晚晴摇摇头,拒绝了王叔的提议:“不必了。”
王叔看着桌上剩了大半的食物,生生觉得她没吃饱……
而凌晨四点就被人连惊带吓地从酒店拎出来的江晚晴,精神倒是很好。
“大哥说,我有事情可以找您。”
“是的。”王叔道,“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
“不急。”江晚晴的脸上带着一种仿佛大人不在家时小孩子才有的轻松表情,微笑道,“这里太大,我想让您带我逛逛。”
王叔拿不准江晚晴的意思,但是江晚晴的要求合情合理,并不过分。
“好……好的。”
江晚晴大大方方地摊了摊手,挑眉一笑:“那我们走?”
王叔一愣,没来得及回答,江晚晴已经熟门熟路地朝会客厅外走去了。
他看着江晚晴的背影,有一点儿迷惑——刚才那个形单影只、有点可怜地站在会客厅里的女性好像突然不见了。
王叔这么想着,不由觉得奇怪,脚下便慢了半步,而江晚晴已经在催他了。
“王叔?您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来了……少夫人请左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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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在伦敦的庄园很大,仿古堡式的建筑,看似是一个整体,实际是三栋单独的建筑,中间用连廊相连接,从头至尾,步行要走上二十多分钟,让人不禁慨叹傅家果然豪富。
会客厅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