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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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被熏出来的微红渐次退成苍白,唇瓣的颜色也渐渐变得浅淡。她的拇指逐渐弯曲; 指尖深深陷入男人的肩头; 用力想将眼前这个快把她逼得窒息的人给推开。
顾青林面色温淡; 眉眼间沁着难得真心的温柔。低垂眼睫; 神情柔和。
盛皎月撼动无果,胸腔里紧绷着口气; 不上不下憋得慌; 她这种时候还要嘴硬,侥幸的觉得自己听错了。
或者是顾青林喝多了酒; 把她认成她“妹妹”。
大片的光落在他背后,逆着光其实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大半都陷落在阴影中; 只有那双眼睛黑的发亮,吃人的眼神炽热的发烫。
她的皮肤像是被他的气息烫着了似的; 整个人往后缩了两下; 积羽成扇的睫毛止不住抖动; 她不安惶恐也不愿意让他看出分寸,只是硬着头皮说:“世子,您喝醉认错人了,我妹妹还在家里躺着。”
顾青林弯着腰贴近了她; 摁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了力,怕她疼; 他在她耳边低低笑了起来,敷衍至极,“嗯; 妹妹。”
他笑起来也是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不见平日故意装出来的虚伪和善,而是从他心底透出的愉悦。狭长眼尾微微眯起,笑容里存着真心。
他好像在哄她,说:“你说妹妹就是妹妹,日后若是喜欢也可以叫我哥哥。”
哪里都能叫哥哥。
左不过是种情调。
盛皎月心里仅剩的火苗一点点被他的话浇灭,她的表情脆弱易碎,她甚至不清楚顾青林是怎么发现她是女子。
她做事情小心翼翼,每步都走的万分谨慎。平常和顾青林碰面次数也不多,也不记得自己露出过什么马脚。
“世子,您不要再胡言乱语。”
她板着脸,神情严肃。
顾青林的眼神不慌不忙扫过她微白的面色,细白无暇的后颈落着几缕乌发,他伸手帮她整理好细碎的发丝,指腹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肌肤,温软细腻。
盛皎月被他抬手的动作惊的往后缩了缩,惊如惊弓之鸟,一惊一乍。
顾青林欣赏着她被揭穿后的慌乱,无论怎么装作淡然,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说:“皎皎,我有没有在胡言乱语,你该清楚。”
盛皎月从他口中听见皎皎二字,简直起了鸡皮疙瘩,后背发凉。她的小腿已经有点站不住,被吓得脑袋发晕。
少女噙动唇角,身体发抖,好半晌说不出话。
顾青林刚才的确喝了不少,但是他的酒量其实还算不错,这点分量不足以叫他晕头转向神志不清。
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威胁她,而是打算提前叫她做好准备,培养几分感情。
他既然要娶她,就一定会对她很好。
可是看她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还强忍着的模样,顾青林也有些难以控制恶劣的一面。
男人一只手捏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覆在她的腰肢,把少女往自己怀中带了两步,他低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盛皎月依然板着脸,略有薄怒。
顾青林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微翘嘴角,“你掩饰的很好。”
其实也不是好。
只是没人会往那么荒谬的念头去想。
何况他们算自小一同长大。认知难以改变。
谁想得到她从小就在装男子呢?
怨不得他之前被蒙蔽那么久。
属实是她骗人技艺高超。
盛皎月的心已经沉入深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依然不愿承认,冷冷的,“我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顾青林难得和她贴的这么近,舍不得松开手,这个距离能如愿闻见她身上好似带着奶味的甜香。
“府里的绣娘已经在准备嫁衣,我也不知你母亲给的尺寸对不对,待你试过之后,若是不合适,还能再改。”
盛皎月装聋作哑。
顾青林毫不在意,她愿意装鸵鸟就让她装,自己已经将话说的清楚明白。
他已经拿捏了她的命脉。
顾青林顿了顿,有句话犹豫半晌不知该不该说,他清咳几声,遮掩着不自在,而后面不改色同她说道:“总用布帛缠着胸口还是不大好,若是难受,以后就少同他们见面。”
盛皎月本来还能当个不折不扣的聋子,话音落地她就装不下去,面上起了薄怒,羞耻发红的脸有几分气,她梗着喉咙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青林哄着她,“嗯,是我多嘴。”
他抵拳咳嗽,垂首挡住泛红的脸,待恢复如常,又用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念:“我过两日会去盛府拜访,皎皎,你穿裙子来见我。”
盛皎月抬起手在他脸上留了一耳光,她心肠不狠,气急了打人也不重,“顾青林,你不要欺人太甚。”
嗯,连世子都不喊了。
连名带姓,还挺顺耳。
顾青林还得装的正人君子,不能太过得寸进尺,他还是心急了些,若真能沉得住气,就该蛰伏到大婚那日。
她成了他的世子妃,他做什么都是合规矩的。
顾青林挑起她的下巴,被她冷冷避开,怕将眼前好脾气的小兔子惹得炸毛,他收敛了几分,扯了扯嘴角说:“我若欺人太甚,就不会让你还能去参加科考,早就逼迫你们盛府定下成婚吉时,叫你往后再难出门。”
盛皎月也知道他没说假话,若若是侯府逼得紧,一定要他们定下婚期,他们也拿不出抗旨的由头。
顾青林有些舍不得看她蹙眉,但他忍耐多日,忍得跟辛苦,情难自控,“乖乖等着当你的小新娘子。”
她有点装不下去,心慌意乱,眼尾被吓得隐隐泛红,她忍辱负重,压低了嗓子里的声音怕被别人听见,咬着牙说:“你又不喜欢我,何必做这样的事情来逼我?”
两人素来没什么特别的交情。见了面不过点头打声招呼。
除了不叫她好过,她真的想不出旁的原因。
难怪顾青林忽然之间就非她不娶,不仅亲自上门提亲,还求到宫里要来赐婚圣旨。
盛皎月这些年别的本事可能不行,但格外能伸能屈,有点小聪明,也会耍小心机,“以前多有冒犯,世子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顾青林都佩服她的心性,他笑吟吟地说:“穿个红色裙子,你穿红比旁人好看些。”
尤其是被阳光铺满全身,更衬得细皮嫩肉的她明艳娇媚。
盛皎月气的胸口疼,看来是和这个人说不通,她闭嘴推开了他,表情冷漠离开。
她本来还怕顾青林将这件事往外说,不过试探一番,他看着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如此盛皎月就没有那么担心。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酒楼的包间。
众人看着他们的视线略有深意,裴琅盯着他稍乱的衣襟,抿直嘴角不悦的问:“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
他质问的口吻像极了抓奸。
顾青林随口敷衍:“扶我去吐了。”
裴琅不大信,小将军眼睛尖的很,“他衣服乱了。”
“是吗?没注意。”
裴琅沉默不语,认定他们两个刚才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裴琅依然不打算放过盛清越,人生三大幸其中就有金榜题名时,平常不方便灌他的酒,今天机会难得。
不过顾青林很不识相,面不改色帮人挡酒。
裴琅都被他气笑了。
他和江桓故意轮番给这人灌,把人整得够呛。
盛皎月闻着满屋子的酒味直皱眉,她想撂挑子先行离开。
若在平常,她可能就忍了下来,今日着实被顾青林的话败坏了心情,没有精力来应付他们。
她高兴还是不高兴,看起来其实有些明显。
盛皎月说:“酒钱我已经付过,我家中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一步了。”
裴琅当即黑脸,本想出声拦住他,顾青林哲思竟然是在装醉,他慢慢站起来,面色清冷,“我送你。”
盛皎月想也不想就拒绝。
顾青林倒也没坚持,只让身旁的随从跟着她,将人安全送回盛府。
等人离开。
顾青林假装看不见他们怀疑的目光,懒洋洋坐回原处闭目养神。
一声冷笑在他耳边作响,裴琅狐疑盯着他,“你也没喜欢他吧?这段日子比狗还殷勤,你转性了?”
顾青林说:“未来大舅子,还是得给几分面子。”
“我看他却是不怎么喜欢你这个妹夫。”
这话可谓是戳到顾青林的痛处,低声说:“不喜欢也跑不掉了。”
裴琅没听清楚他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心思已经走远,想着如何向太子开口把人要过来。
太子不搞断袖,他却不在乎盛清越是男是女。
难得有人长得如此对他胃口,得不到真叫人抓心挠肝。
—
盛皎月回家后差点倒了。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和顾青林周旋。
顾青林未必会告诉别人,却会一直拿捏着她这个把柄来要挟她。这事捅出去整个盛家都要被连累。
如今是明昭两年,七皇子就是在今年的年末被太子亲手杀了的。
太子一向隐忍,此番心狠手辣的行事,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她也不清楚七皇子是做了什么,逼得太子提前反了。
再过两年,太子登基。她更是无处可逃。
盛皎月如今在吏部当值,虽然是个打杂的,但吏部确确实实是有实权。若是能同她的上峰搞好关系,届时调任去地方,也是好去处。
她这样想着,心里才舒服了些。
总归没有方才被顾青林的话吓得那么绝望。
次日当值,盛皎月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被分到文选司里打杂,上任几天也没人关注她。
倒也不是没人关心这个新来的小打杂,而是太子先前就发了话,这是他的人,都悠着点。
官场也有见不得人的暗面,新来的永远是最好欺负的那个。
太子都明示了,他们也不会没眼色去使唤这个小打杂干这个干那个。
心里忍不住揣摩,这人和太子关系到了哪一步。是否真如传言所说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这日,卫璟打算抽空去吏部转一圈,自打盛清越上任后,他几乎见不着少年的人影。
让人去请也推三阻四。
卫璟这是顺便看看他连带着找他算账,人还未出东宫,裴琅却先找了过来。
小将军快给憋死了。
他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睁眼闭眼都是他那张精致的小脸。
裴琅觉得太子待他一向宽容,这次也不会例外。
卫璟急着去逮人,隐隐生了不耐,面上瞧不出来,“有什么事你快说。”
裴琅也不和他客气,心直口快:“殿下,你把盛清越送给我吧。”
他过段日子把漂亮的精贵少年带回边城,虽条件不比京城优渥,但他也不会让他喝风吃土,可以供着他。
卫璟眯了眯眼,绽起冷笑,“你要谁?说清楚。”
48。 第 48 章 被谁亲了?(二更)……
裴琅好似完全没听出太子隐隐藏着的戾气; 他潇洒笑着说:“盛清越。”
裴琅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太岁头上动土,闲闲一笑,迎着太子沉下去的脸色继续往下说:“我越发觉得他长得合我的胃口; 左右不过是盛暄那个无耻老贼安插在你身边恶心你的人; 我帮你带回边城; 眼不见为净; 一举两得。”
卫璟冷冷扯起嘴角,“你何时喜欢男人了?”
裴琅嫌恶蹙眉; “我不喜欢男人。”
他直白的说:“我只是馋他身子罢了。”
小将军可谓是阅人无数; 天姿国色的美人见的也不少。但就是没有哪一个能像盛清越这样戳了他的心窝。
日思夜想,非得把这块肉叼进嘴里。
卫璟心中不快; “他不行。”
裴琅非要装不懂,“为何不行?”
小将军也清楚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太子这装模作样的假样子。
“我与他也算有些情谊; 我不能见你糟蹋他。”太子的话说的非常冠冕堂皇。
裴琅半个字都不信。
卫璟淡淡说:“你把他带去边城更危险,你就不怕他知道点什么告诉飞信传给盛暄?”
裴琅微微抬起下巴; 颇有些得意的说:“边城就是我的地界; 他想传消息也是做梦。我让他如何他就得如何。”
卫璟知道他没说大话; 裴琅看着懒懒散散没个正形,狂妄潇洒,本事确实不小。
他还是没有松口:“总之,他不行。”
裴琅没想到他向太子要人; 竟然会要不到。
不过太子不肯也没关系,裴琅已经想好等他离京回边城时; 趁人不注意把盛清越敲晕了扔进马车里,捆起来直接带走。
盛清越性格倔,若是不从; 先给他喂上几颗迷药,药晕了人叫他不能闹腾。等到了边城,他就是想跑也插翅难飞。
—
吏部的文选司,事情不多。
盛皎月每天准时到,从未迟到过,勤勤恳恳只为在上峰眼里留个好印象。将来求人办事才好开这个口。
不过她也打听过,调任并非易事。
尤其是像她这样没有资历的新人,怎么着也要先打杂个两三年才等到机会。
两三年,她是等不得了。
只能寻求捷径,即便是调任到没人愿意去的穷苦地,她也愿意。
盛皎月每日在文选司只需要抄些文书,归类书籍文档。事情琐碎,倒也不是特别累。
她特意打听过程离彦的去处,程探花被分去内阁里做事情。
这样最好不过,两人没什么机会在宫里碰见。
盛皎月怕他撞上自己,毕竟程离彦见过两次她穿着女装的样子,他人又细心,真被他看出来又是麻烦。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麻烦。
太子忽然大驾光临时,盛皎月刚抄完文书,揉弄酸涩的手腕,眼睛也发酸发胀,盯着窗外的天,放空了好一会儿眼神。
与她一同被分进文选司的同僚匆匆跑进来说太子来了。
盛皎月有些奇怪,“殿下怎么忽然来我们这儿了?”
同僚也不知道啊。
文选司也不是多重要的地方,不值当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特意来瞧瞧。
同僚隐隐也听说过太子和盛兄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说不定太子是为他来的。
盛皎月感觉同僚盯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同僚年纪轻轻,和她关系也还不错,挤到她身边,压低嗓子问:“你和太子…真的好上了?”
盛皎月差点被呛死,小脸咳的通红,“你别乱说。”
她皱着脸,“我是男的。”
同僚又不是不知道,“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盛皎月:“……”
她咳嗽两声,“没这回事,这话让别人听见,你会死的。”
同僚就只敢在她面前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自扇嘴巴,“我哪敢去别人跟前说。”
侍郎战战兢兢将太子请进屋内,一时拿捏不住太子这是来查人,还是有别的账要算。
沉默良久,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太子终于发了话,“盛清越呢?”
侍郎刹那松了口气,不是来算账就好。
“在里屋抄书。”
“嗯。你们且忙,不必管我。”
侍郎连忙称是。
卫璟走路无声,穿过游廊往里走了走,瞧见了间小小的书房,隔得那么远,卫璟就看见少年和他的同僚有说有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