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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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同上学时,见的次数多些。
他好像总是睡不够; 上课前打哈欠揉眼睛。
不过他就连打哈欠也比别人好看,软叽叽糯糯的,要人命的可爱。
卫姒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 “哥哥,他怎么睡着了?”
卫璟没有同她说原由; 拿了薄毯盖住他的身躯; 关好窗户; 才淡淡回了句:“累了。”
卫姒看着盛公子睡得发红的脸颊,忍不住要怀疑,“哥哥,你是不是灌他酒啦?”
“没有。”
“你和裴琅都不喜欢他; 肯定又背着我偷偷欺负他了。”
“我有不喜欢他吗?”
卫姒点头,“有的; 哥哥,你以前都不怎么理他的。”
她记得,小时候盛清越就喜欢粘着她哥哥; 而且只跟在她哥哥身后。他小时候被父母养的有点胖,圆嘟嘟的,尤其是冬天穿的又多,看着就更加圆滚滚。
但是让人轻轻一推,就能推倒在地。
他从来不哭,眼睛水汪汪却不会掉下泪,拍拍屁股爬起来,也不说话。
卫璟似乎也想起来,以前他对盛清越的确不假辞色。
卫姒看见盛公子睡着的憨态,又起了色心,她掀眸偷偷瞥了两眼兄长,润了润喉咙小声的和他商量,“哥哥,要不就让他今晚跟我一起睡吧?我可以照顾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知道自己的话惊世骇俗。
卫姒知道盛清越知仪懂礼,极其负责,若是睡了他,或者是被他睡了,哪怕只是同床共枕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会娶自己。
卫璟冷笑了声,卫姒被哥哥这声笑讽刺的直不起腰。
她小声嘟囔,有点抱怨的说:“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嫁给他。”
卫璟对自己的皇妹说话也不太客气,“你就这点出息?”
卫姒低头,“他不喜欢我。”
一个人,眼睛里有没有情。
是能看得出来的。
盛清越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将她当做妹妹疼爱。
卫姒不甘心只被他当成妹妹,她想嫁给他。
卫璟指尖微顿,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少年磕磕绊绊同他说喜欢公主时的神情,不像羞涩,更像是被逼的没办法挤出来的借口。
男人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的侧脸,微凉的温度贴着他颈侧的肌肤,随口一问:“他说他不喜欢你吗?”
卫姒绞着手帕,不甘愿的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她板着不高兴的脸,“哥哥,你没有动过凡心,喜欢不喜欢能从眼睛里看出来。”
卫璟漫不经心搭了个嗯字。
心里想的是,他又说了谎,假话张口就来。
外面似乎刮起了大风,冷冷拍打木窗。
卫姒听着簌簌的声音都觉得冷,马车徐徐往盛家的府邸,今夜出门逛夜市的人比平常都多,拖家带口看热闹。
沿街都是挂起的花灯,桥头两边挂起的灯笼,点缀了浓稠的天色。
卫姒掀开车窗往外看了眼,缝隙里透进来的冷风顺着衣领往里贴,她瑟缩两下,立刻关好木窗,搓了搓手指,“哥哥,他妹妹不去花宴,说身体不好,不能见风。”
卫璟眼睫轻垂,沉默好一会儿,摩挲着他皮肤的拇指稍用了点力气,“知道了。”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
江桓和顾青林脱身回来,酒楼只剩下个裴琅还在。
顾青林没看见盛皎月,拧着眉表情凝重问裴琅人去了哪里?这么会这么快就回去?
时辰还早,外头还热闹。
裴琅眼睁睁看着太子把人抱走,心中十分不爽。
小将军冷着脸说:“人被我迷晕了,叫太子带走了。”
顾青林听见前面半句已经是气的脸色都变了,面覆冷霜,笑意不再,“你给他下药?”
裴琅说下作也下作,也算光明磊落,自己做的事情没什么好遮掩,“下了,迷药。”
顾青林这个人无论动多大的怒气,眼尾都挂着三五分笑意,是冷是热,总归都是笑着的。此时他连笑都懒得再笑,绷紧下颌,咬牙切齿:“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裴琅心情不大好,说话相当不客气,“顾世子,你还想管我?”
“有了妹妹就别想着哥哥了。”
“人已经被太子带走,你跟我生气也无用。”
裴琅还窝着火,想把人带走。
顾青林鲜少翻脸,这次是动了真格,“小将军最好还是早日回边城,如果不小心在京城出了意外,将军和将军夫人回京奔丧都来不及。”
裴琅嘴角噙着的淡淡笑意逐渐僵硬,“你威胁我?”
“只不过是想提醒小将军,有些人动不得。”
裴琅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他身侧,两人身量差不多高,他稍稍偏头靠近世子的耳朵,意味深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今日是抢了你的妻子。”
顾青林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
马车在巷口停留许久。
卫姒被她哥哥提前赶到另外一辆马车里,叫人送她回宫。
她舍不得走,被半逼半就被送回去,万分不甘愿。
春夜里明月照芙蕖,月色皎白明亮。
沉睡中的人,气色越睡越好。瓷白玉肤映透芙蓉粉黛,乌色浓睫在眼底落下片片青色阴影,睫毛浓密上翘,鼻头微红,烛火照着他珠圆玉润的精致小脸,熟睡时有轻微的呼吸声,睡颜娇憨纯真。
松散乌黑的长发在他的肩膀滑开,发梢降落在男人的膝盖,他的长指有意无意拨弄少年的长发,从袖子里拿出先前买好的金色步摇,没入少年的发间。
卫璟低眸打量片刻,这个漂亮的步摇倒是很衬少年的肤色,十分显白。
少年不知梦见什么,樱色唇瓣里溢出两声低吟。
卫璟的手指轻轻抹开他泛红的唇瓣,拇指转而渐渐捏着他的下巴,弯腰低头凑在他耳边低声吐字:“可得藏得小心点,别让我抓到你的狐狸尾巴。”
真若如他猜想的这般,他不会放过。
少年的下巴似是被他捏疼,蹙起秀气的眉,表情逐渐难受。
卫璟克制情绪缓缓松开手指,轻嗤了声:“小狐狸。”
害的他苦苦挣扎。
被折磨的神志不清。
甚至还真跟着裴琅去风月楼里找过清倌。
卫璟揽过少年纤细的腰肢,将人抱起来,下了马车。
从后门进入盛府,悄声无息谁也没惊动,就将人送回他的卧房。
—
盛皎月第二天睡醒迟钝良久,慢慢想起来昨晚发生的变故。她接过小将军递来的酒杯,喝了几口就晕了过去。
酒里有药。
她不是困得睡着,而是被迷晕了。
怪她太相信小将军正直的秉性,以为他不会做这种卑劣的小人行径。
盛皎月叫来云烟,问道:“昨夜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太子殿下。”
“殿下…他待了多久?”
“姑娘放心,只将你抱到床上,片刻时辰就回宫了。”
盛皎月放下心,嗯了声。
她又想起自己被迷晕的事情,都猜不到小将军为何要迷晕她。这段时日,难道她得罪他了吗?没有呀。
她老实本分,入朝为官后,几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更没机会得罪。
盛皎月起床穿戴,小院里忽然来了位不受欢迎的客人。
盛清宁不知发什么疯,主动来找她对弈下棋,她说没空。
盛清宁满脸“正合我意”的表情,“其实我是来向兄长讨教为人处世的方法。”
盛皎月拧眉,不信他的话。
盛清宁嘴角扯起淡淡的笑,“怎么忽然太子和世子都对你另眼相待?不会真是如传言所说——”
他停顿,敛了虚情假意的笑,“你爬了他们的床吧?”
盛皎月抿唇:“你出去。”
盛清宁看不过眼他假清高的样子,这位兄长颇有些收敛人心的本事,能进能退,卖弄可怜。这样的人,只会叫盛清宁看不起。
他笑了笑,敷衍至极:“我乱说的,哥哥别生气。”
盛清宁见哥哥不搭理他,冷了眉眼,不过依旧自顾自问道:
“兄长,春闱是考了第几名?”
“五十九。”盛皎月耐心到头,“你若只是为了来嘲讽我,现在就出去。”
盛清宁模样乖巧,说得话都叫人觉得刺耳。
盛清宁其实记得很清楚兄长中举的名次,只是非得从他口中说出来才觉得痛快。
五十九名,拿不出手。
盛清宁书念的好,考前二十名,是不难的。
他想着,自己也不要考得多好。
是需不偏不倚比兄长多考进一个名次就能狠狠在他脸上扇一耳光。
盛清宁翘起唇角,轻描淡写飘去几个字:“兄长真厉害。”
不像夸奖。
更像是阴阳怪气故意在嘲讽她。
盛皎月懒得同他计较,也没有和他吵架。她傍晚还要去京郊的猎场陪陛下围猎,得保存体力。
围猎规则简单,谁的猎物多谁就是赢家。
久不露面的七皇子,这回也出现在皇帝身侧,颇得宠爱。
前朝后宫,暗流涌动。
驻守宫门的禁卫军换了一茬接着一茬。
张阁老在朝堂上连着几日翻旧账,要清算前几年买卖官职的要案。
利用这个借口,拔除了太子不少的爪牙。
太子依旧不慌不乱,镇定自若的喝着去年的龙井茶,还有闲心吩咐曹缘将茶饼给盛家的二公子多送一份。
曹缘咋舌,这茶饼是贡品。
数量少,又十分难得。
就这样送给不爱喝茶的盛公子。
未免太宠了。
围猎场在京郊,来回路上也要花上两天。
一行人等在京郊安营扎寨,骑马的时辰久了,盛皎月的大腿内侧已经被磨破了红皮,然而她今天的运气相当不好。
先是磨破大腿软嫩的皮肤,又是被扬蹄发疯的马儿冲撞。
高高扬起的马蹄重重落在泥土水洼中,溅起的泥水甩到了她的头发上。
盛皎月没有法子,得先找个地方洗头发。
还好衣裳还是干净的,可以忍着先不换。且不论这里没有合适的地方给她洗澡换衣,春末气温料峭,若是没有香薰和暖烘烘的炉子,她是决计不肯泡进水里待上几个时辰。
盛皎月拆完头发,自己打来两盆温水。而后她脱掉碍事的宽袖长衫,里面只着简单样式的中衣,卷起雪白袖口,开始慢吞吞给自己洗头发。
长发丝滑柔顺,墨黑细腻,在水中漾开。
洗干净头发,又用干净的发巾揉搓,拭去发梢上滴落的水珠。
待头发半干时,太子忽然来了她的帐中。
盛皎月来不及拢发,前襟后背铺陈着泼墨柔滑的乌色长发,肩头简单披着件遮掩身段的长衫,她手足无措,“殿…殿下。”
声音低的几乎可以忽略。
埋着头,不愿抬起。
太子好像没仔细看她的脸,只是盯着她微湿的长发,喉结滑动,沉默一阵,他对她清晰吐字道:“过来。”
“头发没干,孤再帮你擦擦。”
55。 第 55 章 到底是对他狠不下心肠……
落日黄昏; 天边染着大片昏黄暗色。
营帐内天光稍暗,掀开帐子迎面走进来的男人,漆黑微冷的眼瞳; 直白落在她身上。
盛皎月听见他说的那句话; 怔忪片刻; 捏紧袖口; 低头挡住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她说:“不用; 谢过殿下。”
傍晚有风; 去营帐外吹上一会儿,半干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
卫璟一点都不打算收敛; 拇指拢起他的细腕,把试图躲避的少年拽到跟前,他的头发很细腻; 发梢落在后腰,乌黑丝滑; 渗着细密的水珠。
青丝铺陈; 衬的脸蛋极小。
白白的; 软嫩的,平时故作出来的冰冷,都因他温柔精致的长相而没什么说服力。
营帐简陋,只有两张床和一张椅子。
卫璟手劲大; 稍微用点力气就捏红了他的手腕,领着他将他摁在椅子上; 用干净的帕子慢慢帮他擦拭发丝上未净的水珠。
盛皎月绷直薄背,双手攥成拳头搭在膝盖上,身体十分僵硬。
太子动作倒是轻柔; 没叫她觉得难受。
只不过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盛皎月是不大愿意让他瞧见自己散着头发的模样,她长相本就女气,眉眼清秀柔和,平日出门都得刻意画浓了眉毛,将自己打扮的英气些。
她方才又洗了脸,干干净净的面容,清冷颜色也压不住稠丽风情。肤白若雪,唇瓣嫣红,面上浮起淡淡的粉黛,眼尾眉梢漫着情不自禁透出来的春意。
卫璟稍稍低头便能闻见少年的发香,很甜的香味。
男人微垂眼眸,眼神漆黑深邃,逐渐挪到他的侧脸,软白如玉的一小片瓷肌。
少年的头发很长,乌黑稠密,如绸缎铺开在身后。
他铺着乌发,安静坐着的模样甚是乖巧。
也很漂亮。
少年今日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衫,穿戴简单,淡色极浓,宛若高高悬挂在天上的月亮。
盛皎月脚底发冷,被太子直白不收敛的眼神盯的浑身难受,整个人好像已经被他的眼神看透,从皮看到骨。
她不安站起来,笑容勉强,“头发好像已经干了。”
卫璟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挪动,敷衍似的嗯了声。
盛皎月从行李中翻出簪子,特意找了根桃木簪,抬手将脑后的长发挽了起来。她一直学不会怎么挽发,尝试了两次,都还是有些松散,好像多走两步就会掉。
太子忽然大步流星朝她走来,夺过她手中的簪子,“我来。”
盛皎月岂敢麻烦他,侧着身子对着他,不太敢抬眸,垂着眼睫支支吾吾的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太子的手不轻不重落在她的肩头,冷声吐字:“别动。”
太子是很会帮女子挽发的。
上辈子,她的头发也几乎都是由他手把手挽起,他格外喜欢帮她画眉,在唇瓣上涂抹胭脂。
总归,他喜欢打扮她。
却又霸道不让其他人看见她。
只将她藏在宫里。
男人喜欢看她穿着女装被羞耻的抬不起头的样子。
又很小心眼不会真的叫他们看见她穿裙子。
盛皎月又不得不坐了回去,心跳的厉害。
卫璟帮他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目光不由自主停在他雪白的后脖颈,发香随着体香漫入他的鼻尖,娇嫩的肌肤透着冷白,
他的目光又停在显眼的红痣。
不过看了片刻,就移开了眼。
卫璟是被他身上传出的香勾起了涟漪,他有些忍不住,抬起手指,也不敢用指腹去触碰,只用弯曲的指骨蹭了蹭他的后脖颈。
少年身躯单薄,隐约似乎在颤抖。
脖子顺着耳根连成粉红的一片。
皮肤看着越发的红,还是娇艳欲滴的鲜红。
盛皎月竖起了汗毛,男人手指关节硬邦邦的贴着她的后脖颈,硬的叫人觉得疼,她忍不住瑟缩了两下,感觉有股寒气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
她正想寻个借口将太子送出营帐。
男人的声音忽然从头顶砸了下来,从鼻腔里溢出了声漫不经心的低笑,声音慵懒,平和里透着随意,“怎么脖子都红了?”
盛皎月没有他这样厚的脸皮,他怎么还问的出口,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任谁的后脖颈被人蹭了都不会觉得舒服。
她咳嗽两声,怕冒犯到太子的自尊,特意用斟酌过后的委婉言辞,试着和不讲道理的男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