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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在东宫当伴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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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皎月习惯了父亲对她的严厉,至今都还记得小时候那雷厉风行朝她打过来的一巴掌,打完捧着她的脸,表情严厉的和她说:“不能叫别人知道你是女孩,不然全家都要死,知道吗?”

  盛皎月喉咙干涩,“母亲、哥哥、还有我的命,真的比不过一个张贵妃吗?”
  她的眼睛红了一圈,却流不出眼泪,她父亲固执己见,她劝过几回,都无疾而终。

  “父亲,您明知七皇子并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何必要为注定的败局葬送全家性命?”盛皎月说着声音就变冷了,“张贵妃可以毫不犹豫利用您,明天也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杀了您。”

  “你闭嘴!”

  “她不爱您,您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踏脚石。没用了就丢到一旁。”盛皎月撒谎骗了她父亲:“我已经投奔太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还有六弟,也早就是太子的人,二房三房都不肯跟您蹚这趟浑水。”

  “张贵妃不要逼急了我,说不定我哪日很下心,直接将这砒霜投进七皇子的酒杯里。”

  盛暄都要对他的女儿刮目相看,他的眼神从愤怒逐渐变得颓丧,他有气无力,已经分不清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他想起发妻的脸,儿子的腿,女儿的眼泪。
  这么多年的执念,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盛皎月并未久留,看过父亲后就从地牢里出来,回到马车里,低声同太子道了谢。卫璟见她眼睛微红,拇指下意识抚上她的眼尾:“哭过了?”
  盛皎月摇头:“没有。”
  卫璟的指腹有些粗粝,眼睛这处的皮肤本就娇嫩薄弱,他抿直唇线,“你父亲的案子过不了多久就有结果。”

  —
  太子说的没错。
  几天后,大理寺就查清了卷宗,告发之人,拿不出实证。
  父亲被从地牢里放了出来,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盛暄刚走出大理寺,发妻抹过眼泪亲自将他接了回去。
  他心中不是滋味,等上了马车,妻子呜咽着低声哭了起来。他叹气,这么多年,他亏欠的只有他的发妻,还有这双儿女。
  盛暄的铁石心肠,在此刻裂开了个缝隙。

  五小姐的婚事,又被提上日程。
  婚事办的热闹,从清早就开始敲锣打鼓,二房家底不足,但也添置了不少的嫁妆,为得就是女儿不被婆家看轻。

  婚事因为太子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热闹。
  众人看不透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只听说太子和盛家的二公子关系匪浅。
  盛皎月被迫招待太子殿下,给他安排在主桌的位置,叫人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晚上的酒宴,太子小酌了两杯。

  盛皎月坐在他右手边,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盼着其他人不要那么没有眼色继续给太子敬酒。
  一般人也不敢,还是有不长眼睛的人。
  端着酒杯来敬酒。

  一来二去,太子喝的就有点多。
  卫璟叫小厮来扶太子去客房休息,小厮的手还未碰到太子的衣摆,就听见一声冷笑,“什么东西也能碰孤?”「
  冰冷的语气,迫人的威压感。
  吓得他们当场跪了下来。

  盛皎月知道太子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偏找了无辜的仆人撒气,她挥了挥手叫他们退下,自己扶着男人的胳膊,“我送您去休憩。”

  卫璟这回倒是没有说难听的话,任她摆弄自己的身躯,长臂搭在她的肩上,大半身躯都压在她身上,他嗅到了少女发间的甜香。
  还是那股熟透了的香味。
  很好闻。

  卫璟的心情刚好了点,不知为何又想起那个令他都觉得难受的梦。
  曹缘的声音就像是真的在他耳边,一遍遍叩首磕头跟他说尸首该下葬了。
  再不下葬尸体都该臭了。

  梦中的男人勃然大怒。
  他心里也是愤怒的。
  又怒又痛,心里像憋着淤血。

  卫璟不愿再想,他只是半醉,脑子还是清醒,他想起今天下午看见新娘子身上的嫁衣,说不上多漂亮,只有红色好看。
  他觉得她穿着红色应该也是那么的好看。

  盛皎月一言不发把人扶到客房的床上,刚要离开就被拽住了腰,她低呼了一声,跌落在男人冷硬的身躯。

  她手忙脚乱爬起来,又被拽住了手腕。
  醉酒的男人缓缓坐起,一只手拢着她的腕部,另一手抄起她的双腿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中。

  男人抬手拿掉了她的发冠,乌发泼墨铺开,她的身躯在他怀中显得格外娇小,他的手指漫不经心蹭过她的腰窝,“你穿红色好看。”
  盛皎月听不懂。
  卫璟低头,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气息灼灼扫过她的皮肤,“以后穿给我看。”
  凤冠霞帔,红色嫁衣。
  嫁给他。
  当他的太子妃。

  那个梦,只是个可笑的梦。
  他在女色方面,清心寡欲。
  即便日后登位,后宫里也不会有什么娘娘。

  如今,他只想拥有他的太子妃。




70。  第 70 章   盛大人,这是什么?(一……

  男人的手掌压在她的腰肢; 拇指印在她腰上的软肉,少女体态轻盈,身躯柔软; 他的长臂轻松就圈住了她整个人; 她双腿悬空; 衣襟凌乱。

  卫璟今日穿了件黑色纹绣坐蟒劲服; 腰间缀着皮革束带,冷冰冰的护腕硌着她的后腰; 冰冷触感透过衣料贴着她的皮肤。

  少女乌发垂落在男人的膝前; 腰臀被他托在掌中,怕她从膝盖上掉下去; 特意往前托了几分力道。凌乱外衫坠落,里头的单衣淋漓尽致勾勒着少女的身段。四肢纤长,腰细肤白。

  她雪白的脸庞透着粉黛; 娇嫩的皮肤几乎能掐出水来,低垂眉眼; 微张红唇; 惊诧声被吞没在喉咙里。

  平日她的眉间都是书卷气; 毫无遮掩的这神态里都是叫人觉得活色生香的楚楚之姿。

  卫璟掐着她的腰,五根手指拢的更紧了几分。呼吸尽洒淡淡酒气。

  他的眉眼近在咫尺,叫她将他的五官看的一清二楚。

  冷峻的眉毛,漂亮的眼睛; 清冷俊俏的轮廓。抬头就能瞥见男人一动不动的喉结,还有绷的很冷的下颌。
  盛皎月呼吸稍滞; 宽大的袖口往下滑落,露出雪白的小臂,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胸口; 抗拒的力道,“殿下,您松手,我喘不过气了。”

  他像是要把她的腰都要掐断了。
  卫璟觉得自己没用多大的力气,不忍见她皱眉,松了点力道,却依然霸道圈住她的腰,“你多大了?”
  他记不清是十八还是十九。
  总是觉得她很小。
  看起来就像是十五六岁。

  盛皎月心尖发颤,被男人圈在怀中的滋味熟悉的让人害怕,全然被他掌控的坐姿,让她坐立难安,她的脸红了转白, “十九了。”

  卫璟低头看她,盯着她圆润漆黑的眼珠,她的眼瞳颜色看起来有点淡,但是很漂亮,很会骗人。水汪汪湿漉漉看着人,那人保准招架不住。
  她看起来不像是十九。
  好像才十六岁。
  水灵灵的,似一株娇妍而绽的花。

  卫璟其实比她大不了几岁,他说:“嗯,正好。”
  不过用什么身份娶她好呢?
  盛家的三小姐?这行不通。
  明面上三小姐已经是侯府世子的未婚妻,父皇亲自下的旨。哪怕父皇有一日不在了,这道圣旨还是奏效。

  卫璟认真想了想,届时再让盛家捏一个嫡小姐的身份给她,将人娶回东宫,也不是难事。

  他的拇指细长,轻松拿捏了少女的下颌,“盛大人,你长得真好看。”
  盛皎月被太子轻挑的动作惹得恼怒,这是调戏吗?他怎么能调戏一个男人呢?
  不过好在她早有防备,前两天得了空就去风月楼里走了一遭。
  花钱买了两个眉清目秀、身体干净的少年。

  太子应该会喜欢这样的。
  盛皎月扭过脸,太子的手指落空,微挑眉梢,嘴角轻轻扯了两下 ,半笑不笑。
  她垂眸,没敢抬起眼皮去看男人的脸色,正正经经同他说:“殿下,我府里新得了两个很会伺候人的奴才,长相也不错,您若是……”

  话说一半,她的下巴就又被眼前的男人凶巴巴攥住。
  太子的眼神深不见底,瞳仁漆黑幽冷。
  怒火骤然,疾驰迅猛,凛冽冷肃的煞气迎面朝她涌来。储君的威严已初现轮廓,压迫感叫人抬不起头。

  她的下巴被捏的有些疼。
  嘶了一声。
  太子似笑非笑打量着她:“继续往下说。”
  盛皎月对上男人寒冰似箭的眼神,哪里还会自讨没趣说下去,只当自己赎人的银子打了水漂。

  不喜欢就不喜欢,凶她干什么?
  果然和醉鬼讲不了道理。

  卫璟今晚在盛府住下,他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带。盛皎月想叫丫鬟打水进屋帮男人熟悉,被她抱着身体不能动弹。
  府里的下人忙着在前厅招待客人,后院的客房位置僻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过来。

  卫璟单手解开硬邦邦的腰带,衣襟随之松散,男人要她帮他宽衣解带。
  盛皎月回绝了他:“我不会。”
  卫璟闭着眼,“就这样睡吧。”

  其实她早就累了,五妹妹成婚,她亦是从早忙到晚。
  和衣而眠并不舒服,可她又比不过成年男子的力道,一时唯有忍气吞声。

  盛皎月在他怀中睡着了。
  卫璟缓缓掀开眼皮,眼中并无醉意,他的目光细致描绘着少女的五官,落在她的朱唇,低头蜻蜓点水落了一吻。
  他抱着人闭上眼继续睡了。
  一夜多梦,梦境纷繁复杂。画面犹如走马花灯,快的让他抓不住头绪。
  依然是那间充斥着药材苦涩味道的宫殿,漆黑昏暗,密不透光。咳嗽一声接着一声,手帕上印着喉间的血。

  断断续续的声音:“冰棺…可…保…尸首……”
  最后两个字刚说出口,靠坐在床的自己就咳出一大口的血,脸色煞白,心如死灰,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将缘合法师请过来。”

  卫璟不喜欢这个梦。
  和先前一样,都让他胸闷气短。
  他缓缓睁眼,呼吸逐渐通畅,梦里的悲恸,就像是真的。

  卫璟低头看了眼枕边还在熟睡的少女,心头的微窒感稍有好转,他的胳膊下意识收紧力道,圈着她的腰。

  盛皎月醒来时,身侧的男人似乎也才刚刚睡醒。
  她急忙起床更衣,扣紧衣襟后转过身看着太子,憋了半晌,她闷声说:“您过会儿再出去。”
  别叫下人看见他们两人共处一室。
  传到父亲耳里就不好了。

  盛皎月整理好衣裳,说:”您可以过半个时辰再起床,现在还早呢。“
  卫璟偏不遂她的愿,昨天的衣裳沾了酒味,他洁癖重不肯再碰,心安理得吩咐盛皎月去给自己找一套干净的衣裳。

  这事她还不好叫丫鬟去做,要不就露馅了。
  她去而复返,带了套没人穿过的衣裳。
  卫璟得寸进尺,抬起双臂,“你帮我穿。”
  盛皎月抿唇:“我不会。”
  她自己的衣服都穿的磕磕绊绊,索性卫璟也不是真的要她帮忙,换好衣裳后说过两天再来找她。

  —
  太子又如从前,时不时就让宫里的太监给她送各种东西。
  从绫罗绸缎到不常见的小玩意,像哄小孩玩。
  太子乐此不疲问她喜不喜欢?
  盛皎月一如既往敷衍着说很喜欢。

  她觉得苦恼,太子如今特别难缠,每天都要将她叫到东宫,不知从哪儿听说她碰到膝盖,按着她的小腿,非逼着她卷起裤腿看过膝盖上的淤青才作罢。

  他如今变本加厉,颇有从前的影子。
  无论什么场合,私下都要和她“偷情”。好几次都差点被黄大人发现,问她偷偷摸摸是去哪儿了?半天见不着人影。

  盛皎月心虚解释:说自己去解手。
  黄大人眼神犀利,”你嘴巴怎么也红红的?“
  盛皎月睁眼说瞎话,“是吗?没有。”

  太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警告过两次叫她少和黄大人说话,离他远点。又叫她最好是谁都别理。
  盛皎月讨厌他插手自己的事情,生了气,好半天没理他。
  觉得他逐渐霸道的样子,和前世也没什么区别。

  如此过了半个月,在刚进入酷暑盛夏。
  宫里发生了件大事。
  东宫又出现了巫蛊之术,圣上怒极攻心,被气的当堂晕倒。吐血昏迷之前也不忘记将太子关进大牢。

  人心惶惶,上回发生巫蛊之术是十几年前。
  皇后差点被逼自尽,三尺白绫和毒酒也送到了东宫。并非是圣上心软才没有赐死皇后和太子,而是迫于将军府的威慑,迟迟没有动手。

  当年躲过一劫。
  如今可不见得能躲。
  人赃并获,东西就是在太子的寝殿发现的。

  张贵妃衣不解带在圣上身边伺候,趁着大好时机继续煽风点火。圣上的双眸看着有些浑浊,将死之人对这些秘术更是忌讳。
  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是不是就因为被儿子扎了小人诅咒?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狼子野心的太子想早日取代了他。

  皇帝颤抖着手招来太监,边咳血边问:”太子可招了?“
  “启禀陛下,未曾。”
  “给朕用刑!若太子签字画押,即刻处死。”

  皇帝被张贵妃扶着身体慢慢坐起来,他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些日子都是靠补药吊着最后这口气,他不能死。
  他不能让江山落在毒妇和狼心狗肺之人的手里。
  他下定决心,要写废太子的诏书。

  将军府有二十万兵力又如何?天高路远,等他们知道废太子的消息,也得两三个月之后。到时候就算裴家心有不甘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子早就死了,他们师出无名。

  张贵妃捏着心,帮圣上研磨铺纸。
  皇位近在眼前,她和她的儿子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水牢里,无人敢对太子用刑。
  即便是皇帝的话传到了牢狱,也没人敢先动手对太子用刑。

  地牢漆黑,连扇窗户都没有。
  隔着牢房门,曹缘看不清坐在暗处的主子是何种神情,一片阴影落在男人背后,他哑着声问:“她可曾要来看我?”

  曹缘知道太子口中问起的人是谁,一时陷入两难。
  曹缘愁眉不展,苦着脸给盛大人找开脱之词。
  太子一声冷笑打断了他可笑的话,“一次都没来过,是不是?”
  曹缘不敢说话。

  巫蛊之术在东宫出现的蹊跷。
  该审过的人都审过了。
  除了盛大人。

  事实上,曹缘猜测多半是盛大人利用了太子对他的几分喜欢。趁着无人注意,悄无声息将东西放了进去。

  —
  盛皎月知道太子的事后沉默了小会儿,上辈子没有这件事。
  她那时将张贵妃派人投在太子酒里的毒,换成了假的。
  太子假装毒发,过了几日,死而复生杀了七皇子,逼迫张贵妃自缢身亡。

  她并不担心太子的安危,他不会有事。
  即便身陷牢狱,也无人能奈他如何。

  盛皎月照旧上下朝,偶尔听见同僚议论起太子的时候也会恍神。
  他们说刑部对其用了重刑,谁也不知道太子是死是活,可能是怕裴家起兵造反,秘不发丧。

  盛皎月不信太子会死,她揉弄眉心,抬起来看着远处的晚霞,迟迟没有说话。

  黄大人见她脸色不好,和她交头接耳,“你别听他们胡说,太子没死。”
  盛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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