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第7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七小姐是怎么回事,顾青林清楚,裴琅也清楚。
而程离彦之前在苏州没有找到人,这次听说盛家的事,稍作沉思心中就有了计较。
盛府又热闹了起来,盛暄一个头两个大,挨个敷衍,不让见人。
盛皎月每天偷偷摸摸从后门溜出去,时常去街上淘来些绝迹孤本,她上当受骗的次数比买到真正孤本的次数多得多。
穿女装出门总有各种不便,但她也没有再穿男装,
盛皎月知道自己穿着男装的模样亦是有几分还不错的姿色,以前就常常被胆子大的姑娘拦住路,打听姓名。
她还记得上回白姑娘将她按在墙边,红着脸说要嫁给她的场景。
她不想再让别的姑娘伤心了。
盛皎月以前买的耳垱玉坠总能派上用场,这日出门穿了身锦绣云纹烟罗裙,细花纹玉带勾勒腰肢,衬得体态轻盈,尤其是这把盈盈一握的细腰。
原本曳地的裙摆刚好落在她的脚踝,宽袖大摆,衣摆随风轻晃,缥缈似仙,又落落大方。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胸口勒的有些紧。
她这处本就生的珠圆玉润,翘臀□□,身段婀娜。
她将抹胸往上扯了扯,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描眉,画的不好看又被她擦掉了。
首饰盒里的胭脂水粉都派不上用场,她不怎么会用,最后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娇娇小姐,莞尔笑了起来。
她戴上了一对玛瑙玉珠的耳垱,发髻上涌了两根金色步摇,皓腕佩玉。
稍作打扮,眉眼间看起来似是多了几分浓稠的颜色。
盛皎月戴着面纱出门,不料被好色之徒盯上,扯掉了她的面纱。
若非邢坤及时出现,她差点要被那群恶仆绑走。
来往的行人忍不住侧目。
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也未必有她这般姿色。
难怪盛家的人会将私生女接回来,如此样貌将来送入宫中必能独得圣眷。
邢坤仓促别开眼,将所有情绪遮掩在眼底,“陛下请您去别院。”
盛皎月还记得卫璟答应将她送回家的条件是什么,要她不能拒绝他,推辞他。
“我还没和母亲说,不然改日?”
她骗了卫璟也不止一回。
总是能敷衍成功。
邢坤抿唇:“盛姑娘该知道莫要得寸进尺这个道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陛下不是兔子。”
盛皎月犹豫不决,终是点点头:“好。”
卫璟的别院还是先前他当太子时在行宫外建造的。
她随着邢坤穿过正堂去了后院,男人难得穿了身月白色锦缎常服,气定神闲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桌面摆着棋盘,左手黑子,右手白子。
他在同自己对弈。
遥遥相望,他身后的繁茂嫩绿的枝叶随风过轻晃,伴随着沙沙的声响。
男人眉心里淡淡的威慑被温和感取而代之,眉梢浸着淡淡的柔和。盛皎月忽然想到一个词——芝兰玉树。
其实他不生气的时候,往往都是这样温润和善的样子。
不过总是在她面前阴晴不定,她都不知道哪里惹了他。
盛皎月看见他穿白色衣衫总会想起年少读书时,他递给自己的那份糕点,香香的、甜甜的糕点。
耳边还有自己正儿八经的说着要嫁给他的稚语。
盛皎月发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异常,心脏跳跃剧烈,待她深深呼吸几次,才好了些。
她慢步挪到他跟前,“殿下。”
卫璟让她先坐。
其实她不该再叫他殿下,他早已不是太子。
不过男人没有纠正,她叫惯了,他也听习惯了。
盛皎月以为殿下是找她下棋,可没过一会儿,男人就收了棋盘,亲自给她斟茶,“送你的礼物,可收到了?”
盛皎月捏紧茶杯,“那个铃铛吗?”
“嗯。”
“我不喜欢,我都扔了的。”
卫璟当然知道她扔掉了,他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不喜欢,想了想可能是脸皮薄,听着声音会不好意思。
他见到了她就又忍不住起了要把她抓回宫里的心思,不过是能忍。
“朕这两日都睡不着。”
“您让太医给您开两幅安神汤。”
卫璟身边无人可以讨教如何讨女子的欢心,这几天闲时看了许多搜罗来的民间话本,情情爱爱,抵死缠绵的风月情史。
卫璟边看边皱眉,不过也慢慢悟出了些门路。
他一份正经道:“喝药没用。”
盛皎月垂眸,手中无措,玩起自己的手指头。
卫璟紧跟着用更正经的语气说道:“朕是想你想的。”
话本里学来的话,虽然肉麻,不过亦是他的心底话。
男人说完这几个字,耳朵也悄声无息泛起了红,不过是表面能装相。
盛皎月睁着傻兮兮的圆眼,抬头愣愣看着他,脸上逐渐腾起潮红,舌尖发烫,说不出话。
卫璟蹙眉,话本都是骗人的。光说好听的话有什么用?
算了,他还有耐心。
院子里风大,卫璟怕她吹了风会得病,就领着她进了屋。
盛皎月站起来的时候脑袋发晕,沉沉的脑袋一半是被男人刚才说的那句话吓出来的,她方才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又被这颗石头激起波澜。
心口跳的剧烈,面色发红。
她不小心踩空阶梯,短促的惊叫埋没在嗓子里,身旁的男人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肢,握住了她的胳膊。
她崴了脚,一阵阵的痛。
整个人半跌在他的怀中,夏日衣衫轻薄,他的掌心发烫,灼热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带着滚烫浓烈的气息,侵占了她。
盛皎月刚往前迈了小步,脚踝传来的疼痛害的她皱起眉。
卫璟低声道:“别动。”
他将她拦腰抱进屋子,从柜子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膏药,然后将她的脚踝搭在自己的大腿,“你怕不怕疼?”
盛皎月点头,“怕的。”
卫璟说:“忍着点。”
他叫她张嘴,而后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干净手帕塞入她齿间,“疼就咬住。”
男人狠心动了手,将她脚踝错位的骨头板正。
只听“咔”的一声。
盛皎月眼泪都疼了出来,哪怕咬着帕子也发出了声低低的痛呼。
门外的裴琅闻声止住脚步。
先前盛皎月被关在宫里,裴琅想尽法子也见不到人。
如今他守株待兔多日,趁此机会,闻讯赶来,隔着门听见了这声低呼。
他顾不上什么君臣之别,也不想管风度仪态,他要踹门。
卫璟这个老谋深算的禽兽!
99。 第 99 章 叫她皇嫂
裴琅是将军; 自幼骑马打鹰飞檐走壁,一众护院还拦不住他。
他平日表现的像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小纨绔,真遇上事; 就没有那么好说话。借口有事来寻陛下; 正大光明; 无人敢拦。
裴琅心底怨气不小; 他三番五次在陛下面前提起过自己喜欢她,以前她尚且扮作男儿时也执意说要将她带回边城。
反而还是太子的卫璟; 对她并无兴趣; 待她不假辞色。
现在算是怎么回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近女色都是装出来的。
裴琅脸色冰冷阴沉; 隔着一道房门,他站在门外颇为阴阳怪气,“陛下; 臣有事要奏。”
说完这句,他便重重推开了房门。
卫璟眉眼淬着淡淡的冷漠; 不慌不忙将她的双脚藏在被子里; 抬眸看向忽然闯进来的男人。
裴琅眉间神情颇为桀骜不驯; 这些日子留在京城,倒是将他在战场上锋利棱角磨得温和了几分。
他的目光紧随着床榻上的少女,眼瞳漆黑,目不转睛。
裴琅望着她身着衫裙的模样; 忽然记起来曾经在酒楼里见过的那位少女,眉眼与她别无二致; 乌眸柔眉,神色平静又温柔。
恐怕那回就是她。
她这样穿无疑是漂亮的,作少年打扮时眉目俊秀; 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出尘少年,作娇娇女郎打扮,多出几分精致柔媚,水汪汪的眼睛除了可怜还存着叫人怜惜的楚楚弱态。
她躲躲闪闪,表情很不自然,偏过脸想要躲起来。
若非怕自己像掩耳盗铃,她想钻进被子里,遮住脸。
裴琅想到方才她就是用这种娇滴滴的样子坐在卫璟怀中,面红耳赤的像被染上了娇羞颜色,有些气恼。
卫璟起身,挡住了裴琅的视线,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自然不喜欢旁人盯着他喜欢的人看。
不知分寸,没有礼数。
卫璟气定神闲,面色淡淡,“何事?”
裴琅的眼尾多了道指甲盖大小的疤痕,这是他前几个月在边城上阵杀敌时留下的伤,以前也总是受伤,不过多是留在胸前或是后背。
头一回伤了脸,短短的疤痕让他本就锋利俊朗的脸孔衬得更加冷锐,拧眉沉眸,煞气浓烈。
即便被男人遮挡,裴琅的眼睛越过他的肩膀,死死盯着床上的那道身影,只能从空隙里寻到她的侧面,丝绸般细腻的长发垂落肩侧,身躯薄弱,下巴丰润,鼻尖泛红,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发颤的双肩使她看上去颇为紧张。
裴琅收回目光,他说:“盛大人请我将七小姐送回家。”
卫璟唇边含着浅笑,笑意浅薄,未见几分真心,“盛大人何故要将这种事托付给你?”
他的语气骤然冷落,紧跟着又道:“裴琅,你少胡来。”
裴琅笑了,丰神俊朗的小将军笑起来也是格外好看的,笑意融化了些许冷煞,他看着床上那人颤颤的肩膀,笑容更深,“自然是因为我和七小姐关系匪浅,早已私定终生。盛大人默许了我们这桩姻缘,已然将我视为他的乘龙快婿。”
裴琅说完这段话,瞥见她似乎抖的更厉害,像是被他胡诌的谎话逼出来的,他心中快意不少。
她当骗子,他也要撒谎。
让她在京城安安分分等着她,弄出假死这出姑且不论,怎么对卫璟就是含羞带怯的样子?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只想着躲,想着逃。
裴琅在军营里长大,教训手下倒是简单,挥鞭子抽两顿,杀一儆百,打的他们不敢再犯。可是被她惹恼,欺骗戏耍,这口气只能咽下去。
他不会对女人动粗。
何况她这小身板别说经不起吃鞭子,连吓唬能将她吓出病来。
裴琅说话慢悠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陛下不信可以问问七小姐,听听臣说的是不是实话。”
盛皎月要被裴琅气出毛病,听他满口胡言乱语,败坏她的名声。
她和小将军分明是最清清白白的关系,根本就没有私情。
小将军一定是看穿了她的身份,不然不会来卫璟面前说这番话。
既然躲避已经没用,她索性探出半边身子,白皙的面颊染着轻薄的粉黛,她红着脸说:“你撒谎。”
少女拧住秀气的眉毛,咬字清晰,语气坚定,一板一眼的吐字,应当是加重了力道和分量的清冷之语,从她口中吐出来偏就是粘耳朵,软趴趴又黏糊糊。
盛皎月气不过,黑白分明的眼珠清澈透底,像被清水洗过的碧色琉璃,通透明亮,她又说:“你在骗人。”
荒谬。
如此荒谬,小将军也能面不改色的胡扯。
裴琅觉得她发怒也是灵动可爱,不会将他吓住,他虽是武将,也不是什么书都不读,能文善武才能当将军。肚子里没墨水的人上不了战场,即便是去冲锋陷阵,也活不了多长。
裴琅说:“是你不认账。”
他好心帮她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当着新帝的面全部给她抖了出来,“你是不是将自己藏着掖着的身份告诉我了?”
“你是不是依依不舍看着我了?”
“我说叫你在京城乖乖等我回来娶你,你是不是点头了?”
盛皎月压根不记得他问的这些,那天晚上对来而言是惊恐的一夜。
小将军明目张胆闯入她的卧房,拿要掀她被子来威胁她坦白。
根本就不是她自愿要说实话的。
至于他说的依依不舍,乖乖等他,这分明是没有的事儿!
盛皎月下意识去看殿下的脸色,白皙漂亮的脸上没什么情绪,静静握着手里的佛珠,漫不经心拨弄两下,察觉到她的眼神,轻轻笑了声。
冷冷的,没有温度。
盛皎月张嘴说谎就磕巴,“没有的。”
她分毫不认,“你想陷害我。”
裴琅被她磕磕绊绊心虚不已的样子逗笑了,“原来七小姐当日是耍着我裴某玩?”
翻脸就不认账。
盛皎月好像记起了点自己为了快些打发他,对他点过头,可逼迫出来的怎么能算数呢?
她又看了两眼卫璟,莫名自信他会帮自己,缩回去的爪子忍不住又亮了起来。
“是裴将军强人所难,我是被你逼的乱点头,不能作数。”
裴琅哪会和她客气,见她当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时不时去偷看卫璟,火上浇油。
“你就是应了我。”裴琅不客气道:“没得反悔。”
盛皎月好脾气的人都想和他吵架,他就是强词夺理。
她还欲与裴琅争执,卫璟先她张了嘴,看着裴琅淡淡的说道:“你先出去。”
眼前的人是帝王,哪怕裴家是他母亲的娘家,裴琅也不好太嚣张。
卫璟又对盛皎月说:“袜子穿好。”
盛皎月等他们离开后缓缓穿好袜子,她又穿好鞋子,悄悄地走到门边,竖起耳朵贴着门偷听。
卫璟方才一直在安静的听着,他看的清楚,少女和他辩驳时苦拧着眉,很是抗拒。
她讨厌别人强迫她。
所以先前那么怕他。
卫璟对裴琅也算了解,美酒美人,都要收入囊中。但凡他看上的,就要带回家去。
他不会冷落,正在兴头上喜欢的人,确实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就送她月亮。
可他的喜欢总是存不了多久,最长两个月,心血来潮的那股劲不见了,就厌倦了。
卫璟问:“你想娶她?”
裴琅知晓话中有陷阱,不上他的当,“她答应了我。”
卫璟勾唇,“答应你的是三小姐,她现在是七小姐。”
裴琅的唇绷成一条冷漠的直线。
卫璟是帝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由他说了算。
他拍了拍裴琅的肩膀,“以后你见了她得到皇嫂。”
卫璟是他的表兄,不过裴琅比他只小了两个月,从小就不肯叫。
卫璟说完也不等他回话,帝王周遭的威慑压迫迎面朝他打了过去,位高权重四个字就压在他的肩头。
“邢坤,送裴将军回去。”卫璟冷声说完这句,又冷冰冰对他说:“至于你的皇嫂,朕会亲自送她回府,不劳你操心,往后也不要惦念。”
卫璟还是记仇的,捻醋比谁都酸,独占欲比谁都强,“往后不要再来找她,没事也少进宫。”
这是威胁。
也是好意提醒。
盛皎月听不清楚,她将身体紧贴着房门,哪知房门没有上锁,整个人狼狈从跌出门外。
卫璟转身看见趴在走廊上的少女,无奈摇了摇头,轻笑着叹了口气,男人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急着要追谁?”他问。
盛皎月不好说自己是偷听不成遭了难,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殿下,我该回去了。”
卫璟留她用晚膳,吩咐下去过后,也没忘记和她算账,“裴琅说的是怎么回事?”
她很会骗人,他是清楚的。
盛皎月低头,“我方才说了是裴将军威胁我。”
卫璟问:“他如何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