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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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颇有些不平,气归气,话倒是没有说的多重,“即便是牢狱里的犯人,也该有个罪名,你倒是说说,我从前哪里对不起你?值得你记恨到如此。”
盛皎月都被他的话打的措手不及,本想着继续胡扯糊弄,如今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刚刚醒来时那么畏惧他。
上辈子她几乎不了解卫璟这个人。
总觉得他遥不可及,是无比冷漠的人。
霸道的禁锢,还有常常在她耳边说的那些污言秽语,是让她想逃想跑的缘由。
今生今世,许多事情悄然改变。
盛家的覆灭,她的自由,都没有被葬送。
这个男人比她以为的要好。
她将眼前的他当作上辈子的他,似乎对他确实有些不公平。
母亲说喜欢一个人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如果——
只是偶尔进宫,她现在也没有那般抗拒。
毕竟,帝王长得很赏心悦目,若是他能多笑笑,就更好看了。
盛皎月回神,“我以前总觉得您高不可攀,您又沉默少言,我对您下意识就多了几分畏惧之心,您不要多想。”
依然是敷衍他罢了。
只不过多说了几个字来骗他。
盛皎月觉得卫璟还是好骗的。
不仅卫璟好骗,其实裴将军和顾世子都很好骗,说些他们爱听的话就不分东西。
卫璟嘴角愉悦的翘了起来,“嗯。”
他补充道:“对了,你不要听裴琅胡说八道,反而是他没多少耐心,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等过了这个新鲜劲他就不会再来烦你。”
盛皎月都没有认真的听,乖乖的对他眨了眨眼睛,根本看不出来她在敷衍别人,“嗯,您说的对。”
卫璟被哄的心情愉悦,觉得她实在太乖了,要对她更好才行。他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喜欢的要紧。
盛皎月感觉自己被他触碰过的皮肤瞬间灼热了起来,像是有一团烈火明炽,她不太自在偏了偏脸,心跳又开始奇怪的砰砰。
盛皎月从宫里回去的时候,在宫门前撞上了三公主。
她还记得卫璟说过公主得知她的女儿身,勃然大怒,十分生气,扬言不想再见到她,不然不会放过她。
她本就理亏,立刻心虚低着头想要躲开公主的视线。
可她的运气实在不妙,公主已经瞧见了她。
盛皎月心头一紧,想躲也无处可躲。她只得迎着目光故作淡定看向公主。
这是卫姒第二次见到她身穿女装的模样,比第一回还有惊艳几分。
无论是男是女,她都是好看的。
卫姒想起那日她因愧疚流出来的眼泪,还是会不争气心疼她,生不起她的气。
被骗就被骗了吧。
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卫姒就是偏心眼,她提起碍事的裙子大步流星走到窈窕少女面前,泼辣直率的三公主都有些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
“你是从宫里出来吗?”闷了半晌,还是问了句废话。
盛皎月点头,“嗯。”
卫姒脸红了,她恼怒跺跺脚,她怎么如此不争气,在她面前总是脸红。
“我哥哥——”
卫姒装作不情不愿,到底还是关心她,“没有为难你吧?”
盛皎月没说话,思考那到底算不算为难。
卫姒又说:“我哥哥很喜欢你,和我差不多喜欢你。”
卫姒心想既然不能嫁她,她当自己的皇嫂也未尝不可。
她也看得出盛皎月对她哥哥的畏惧,躲躲闪闪,不喜欢和她哥哥相处。
虽然哥哥为人确实淡漠,身为帝王威严十足,但对她已经很是熟络,十分在意她。
卫姒往前走了两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喜欢我哥哥书房里的一块玉石,我也很喜欢。”
因为那块玉石,在夜里还会发光,明白色的微光,特别漂亮。
那是母后赠与哥哥的生辰礼。
卫姒第一次看看就喜欢上了,和兄长软磨硬泡好几个月,也没有讨来。
听见公主提起,盛皎月隐约有了点印象,但是过去多年,她已经记不清楚。
卫姒见她眼神茫然,急性子憋不住话,她抓着她的袖口,“那个时候你站在窗外,眼巴巴盯着那块玉石看,后来就被我哥哥当成生辰礼送给你了。”
盛皎月好像记起来这回事,她当时很喜欢那块玉石,可拿到手后喜新厌旧,收进库房,没有再拿出来。
“哥哥连我都没给,却给了你,想必那个时候就很喜欢你。”卫姒打开了话匣子,“还有一回你生病晕倒,也是我哥哥将你抱回去的。”
母后还很不高兴。
彼时巫蛊之乱,差点叫母后和他都丢了性命,哥哥被扣留东宫,日日都有逼供,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折磨得不成人形。
哥哥才从囹圄中脱身,自身难保,还记得帮她的忙。
“张贵妃伙同你父亲买通宫女太监往东宫里放了扎针的小人,父皇差点要杀了他,那个月哥哥称病没去上学,其实根本没病,他是被关起来了。”
盛皎月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这些。
卫姒忽然觉得自己话有点多,她摆摆手,“不和你说这些废话,你只要记得我哥哥很好,将来肯定会对你更好,他若是欺负你,本公主为你撑腰。”
盛皎月笑了笑,“好。”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公主都是个很好的人。
盛皎月回到家中,还是忍不住去想公主说的那些她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她以为卫璟只喜欢她的身体,只是想和她睡觉。
可是……
盛皎月叹气,她又想起来曾经在夜深人静梦见过的,病重得起不了身,眼眶里都是血丝的那个帝王。
他憔悴,虚弱。
他仿佛被痛苦折磨的已经平静,被剥夺了生机。
麻木的像被烧空的枯枝败叶,以摧枯拉朽之势败落。
盛皎月安慰自己,那是不着边际的梦。
他虽然对她蛮横不讲理,但是他确实是颇有手腕的帝王。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子。
卫璟沉稳仁善,清正廉明,治理朝政每每总是恩威并施,虽然城府颇深,确实一派欣欣向荣。
他不该那样死去。
107。 第 107 章 这就是你们的前世。……
盛皎月心事重重; 公主今日告诉她的话,卫璟从前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只言片语。除了说那些叫她面红耳赤的下流话,他是不大同她说别的事情。
她不知道她眼巴巴靠可怜讨来的玉石是他母后送她的生辰礼; 她也不知道因她父亲的歹毒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
卫璟总是什么都不说。
安安静静的。
盛皎月忽然记起来自己第一回被父亲牵着手送到宫里; 她当时才五六岁; 年纪很小; 胆子也很小。害怕的躲在父亲身后,被父亲硬拽了出来; 叫她给对面的少年行礼。
“这是太子; 往后你就在宫里陪太子读书,知道吗?”
卫璟其实比她大不了几岁; 七八岁,模样生的很好看。锦缎绸衣,面若白玉; 五官似是被精心雕琢,极为出色; 清清冷冷; 芝兰玉树。
小太子淡淡看向她; 未曾作声。
好像从小时候起,他便不是个喜欢多话的男人。
盛皎月怔怔走着神,通传的小丫鬟隔着扇门,恭恭敬敬站在外头传话; 说二少爷请七小姐过去用膳。
盛皎月嗯了声,站在铜镜前照了照镜子; 衣衫整齐,并无不妥之处。她才放心随着小丫鬟去了兄长的院落。
兄长不喜外人,院子里有些冷清。
厨子做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色; 盛皎月不怎么饿,也还是吃了不少。不过兄长盯着她的眼神叫她有些坐立难安。
用过晚膳,丫鬟端来茶点。
盛皎月心不在焉咬了口点心,忽的听见兄长问她:“听说你这段时日总是出入皇宫?”
“嗯。”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盛清越本来是不打算开口提起这件事,男人抬眸,眼神复杂扫过妹妹面上的神色,她有些紧张,脸色发红,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怯。
这是他的嫡亲妹妹,他是了解她的。
盛清越面色淡淡的收回目光,鼻端浮起一缕陌生的气味,清冽如松雪。不是她身上的味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不用她细想。
妹妹看似柔软怯懦,有些事情,若是她不情愿,无论是谁都逼迫不了她。
她自己都没发现,眼角眉梢隐隐绰绰的浪漫春色。
盛清越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
诸多不快,也抵不过想要盼着她过得快乐的心思。
盛清越低低叹息了声,晚间的冷风淹没了这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他怕妹妹被人辜负,原本是打算找赘婿上门,让他未来的妹夫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这般,就无需担心日后妹妹出嫁,会被丈夫和婆家欺负。
也罢。
她既对卫璟也存了几分微不足道的好感,他若是插手多管,反倒会适得其反。
—
盛家这位七小姐是皇帝的帐中人,已经是京城里秘而不宣的事情。各自心中有数,都不必多言。
七小姐生的比画中仙还要貌美,独得新帝宠幸也不意外。
不过新帝刚刚登基时,迫不及待和盛家撇清关系的那些人,多多少少开始后悔。谁也没想到盛家也有能翻身的一天。
一朝河东,一朝河西。
人算不如天算。
如此也有人动了歪心思,偷偷买来画师描摹七小姐的画像,若是家中有女儿同这位七小姐有三分像的,就留着好生培养,日后送去选秀女。
临近七夕,京城又热闹了起来。
拱桥上方挂着红灯艳绸,桥底蜿蜒曲折的河水里是姑娘们放的河灯。
到了夜里,街边熙熙攘攘,叫卖声络绎不绝。
这天傍晚,卫璟忽然出现在盛家,盛皎月已经见怪不怪,他以前就常常悄声无息出现在她家中。
男人身着月白缎袍,宽松衣袖上的纹绣简单,仿佛就似是普通权贵家中的臣子,舒展的眉眼,淡淡的神情,叫他看起来也比平常年轻几分。窗边几缕暗淡的夕阳透过他的侧脸斜斜落在他身后。
盛皎月在家总是随意几分,穿了件很单薄的绸衣,里头只有件薄薄的缎花抹胸,她匆匆披了件外衫,雪肌玉肤泛起些许光华。
良宵佳节,卫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请她出去赏夜色,盛皎月想了想,没有回绝。
若是想要拒绝,也是不成的。
男人问的客气,却不是能随意打发。
盛皎月换了套湖蓝色缎面长裙,腰勒玉带,盈盈一握,款款动人。垂散的乌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摆动。
她低唇眉眼,待男人转身抬步的瞬间,忽然间扯住他的袖子,小声说要走后门。
卫璟挑眉:”为何?“
盛皎月照实说:“前面人多眼杂。”
卫璟不甚在意,“无妨。”
盛皎月等出了门才知道今日是七夕,街边热闹,今日两情相悦的男女见面都算不得私会。
才刚走出门,盛皎月的手就被他攥在掌心。
男人牵着她穿过长街,抱着兔子灯的小朋友迎面撞上了她的小腿,七八岁的小少年横冲直撞力道也有些大,差点将她撞了个人仰马翻。
卫璟护住她的腰肢,冷冷瞥了眼小少年。
这小孩胆子也小,被盯着看了眼竟然直接吓哭了。
少年的父母循声而来,见他们两人穿着不俗,气度不凡,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便是有权有势的权贵。
父母抱着孩子连声道歉,唤盛皎月为小娘子,叫她让她和夫婿都不要生气,回家后肯定好好教训他们不懂事的孩子。
盛皎月解释道:”他不是我的夫君。“
妇人笑容尴尬。
卫璟挑了下眉头,”我娘子脾气好,不与你们计较,下回若是惹到了脾气不好的,这孩子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妇人连声称是,随手从衣兜里抓了些刚买的酥糖,塞到盛皎月的掌心里,“这就当我们的歉礼。”
盛皎月本来就不生气,卫璟应当也没有。
但是他看上去就极不好惹,怕是被当成了煞神。
盛皎月晚膳吃的不少,实在吃不下糖,依依不舍将手心里的酥糖放到了男人的掌中,“给你吃。”
卫璟不爱吃甜,御膳房做的糕点几乎都不放糖,怕腻怕齁,
他收下酥糖,剥开外面那层糖纸,尝了一颗。
盛皎月嗜甜,微微惦着脚眼神巴巴望着他,咽了咽口水,怯着声音低低地问:“好吃吗?”
卫璟见她口水都快流出来,觉得十分可爱。他故意逗她:“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大方将酥糖都给了他的是她,见他一颗颗吃完小气心疼了的又是她。
盛皎月扭过脸不理他。
这两人并肩同行,样貌都太出挑,频频被侧目。
卫璟始终牵着她的手,她走到卖玉佩的铺子,看中一对双鱼玉佩,很想买下来,摸了摸后腰,才想起来自己出门从来不带银子。
小贩将他们当成一对新婚夫妻。
看着恩爱的很。
盛皎月伸手问卫璟借钱,先用他的银子花,过两天再还给她。
卫璟倒是带了荷包,里面还有不少碎银,摇着晃还听得见响声,他很有钱。
盛皎月将这对双鱼玉佩买了下来,贼眉鼠眼的小贩开了十两价钱,并不便宜。可她到底还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并未还价。
从卫璟的荷包里数了十两银子给小贩。
卫璟失笑,没说她买贵了。
玉佩是一对。
卫璟厚着脸皮问她讨好一半,“银子无需你还我。”
盛皎月本来就是打算将玉佩送给他的,方才听见商贩叫她夫人,她只有些羞涩,并不讨厌。
她故作大方分了一半玉佩给他。
卫璟放在掌心端详了片刻,觉得这十两银子花了比任何都值得。
桥头的筑台有戏班子在唱戏,咿咿呀呀唱着牛郎织女的故事。这是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寻常没有几百两银子请不来他们去唱。
今晚能白听一场好戏,人都往桥边挤。
盛皎月的绣花鞋被踩丢了一双,好在袜子还挂在脚上,才不至于叫她太过窘迫。
卫璟脱了外衫,在她面前蹲下,叫她爬上自己的背。
随后让她穿着他的外衫,长衫能挡住她的双脚。
衣裳里满是男人独有的气息,淡淡的龙涎香涌入鼻端,带着湿冷的浓郁香气围剿了她。
她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忽然就又脸红了。
弯弯的眉眼浮起缠绵的情意。
他的背很宽阔,沉稳的支撑起她的身体。男人的双手掐着她的腿弯,将她稳稳当当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朝前走。
盛皎月抬眸就能看见他的侧脸,离得很近,凑近了看,他仿佛更好看。
漂亮的面孔就似极其有攻击力的利器,叫她头晕。
她纤细的五指攥着他的肩,视线逐渐从他的唇瓣挪到男人的喉结,她常常咬他的喉结,在床上被他逼的没办法,就这样来报复他。
但是他不怕疼,也不怕被咬。
这样反倒能激起他的兴致,蛮横的力道几乎把她撞得支离破碎。
盛皎月低垂着脸,“我们去哪儿?”
卫璟说:“去给你买双鞋子。”
她的脚不大,鞋铺里恰好有双和她尺码相同的绣花鞋。卫璟让她坐在矮凳上,用眼神示意她给店铺掌柜付钱。
盛皎月付了银子,卫璟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