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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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赤姆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刚才那几个箱子!”乌宇恬风着急地转头就跑,“我应该给哥哥先看的!万一他有喜欢的呢!”
伊赤姆愣了愣,而后摇摇头:……这傻小子。
○○○
午后,按着约定,元宵推着凌冽去教索纳西。
可他们到地方等了许久,都没见到那个羞涩腼腆的小伙子。
索纳西向来守时,而且每一次他都会提前很久等在他们练习的那片小树林,在凌冽来之前就努力地自己进行一些准备,可今日他们多等了一刻,却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
“啧,他才学了几天呐,骄傲自满的,”元宵抱怨,“王爷,我就说蛮子都不讲信誉。”
“别瞎说,”凌冽不赞同,索纳西勤奋而努力,“我们先回去,然后你去寻个人问问,别是出了什么事。”
元宵看着渐渐黯淡的天色,“哦”了一声后,连忙将凌冽推回到大帐中去。
而凌冽想着想着,思绪忍不住又飘远到了今日所见的铜面具和后面来的百越国“使团”身上。前者明显是来自百越国那位生母出身低贱、身份尴尬的大王子,后者则明显来自救子心切的老国王。
他虽不知小蛮王最终如何决定,但多少从小蛮王留下了信号弹,却分发了那几箱赠礼的态度中,看出来了一些端倪——乌宇恬风似乎准备同那位大王子合作,趁机将整个百越国搅个天翻地覆。
远交近攻,敌国乱、本国昌。
这些道理凌冽相信小蛮王懂,但他没见过那位百越国的大王子,不知他的性格是否同峤烙一样愚钝。若是和峤烙一样的蠢货,那这样的人是比较好控制,承继王位后、将来许多年百越也不会变成蛮国的威胁。
但,若此人胸有韬略,将来内乱平定,必定励精图治,百越若强,便会成为蛮国的肘腋之患。
凌冽想了想,依稀记得自己带来的书中倒是有几本谈及百越国的,他便挪到书箱边翻找起来。
元宵识字,对内容却并不关注,书箱收得整齐,但没有多少条理,地志放在传记旁边,话本又和史鉴放在一层,凌冽皱着眉翻了两层后,又看见了一堆明显不属于他的画书——
那些书上没有多少字,一页页都用刻版印着图画,讲的都是民间有意思的故事。
这样的画书宫中没有,但凌冽在北境的时候却在郭云老将军家里见过不少,老将军说,都是从前买给家里两个小子读的,保存得都还不错,将来等小孙子长大点儿,还可以留给他看。
想起郭家那个刚刚会说话,会握着大人手指头咯咯笑的小婴儿,凌冽唇边闪过一抹笑,然后他随手捡起一本较鲜亮的翻了两页——
这书的封皮子质地柔软,上头画着层层叠叠的各色纱帐,纱帐后面若隐若现地藏着两个小人。
凌冽没多想,漫不经心地翻开一页,结果,乍然闯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只有上身穿着衣袍、攀在廊柱上的清丽男子,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形容神态十分动情、同样只有上身穿着衣袍的男人。
“……”
凌冽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这书到底是什么。
他不知舒明义这是为了撩拨他家小管事的故意为之,还是军汉子买书时不仔细,总之这书看上去还很新,也不知元宵看过没有……
正在他面色通红地胡思乱想时,乌宇恬风已十分热情地抱着一大个箱子闯进来,“锅锅,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都是窝好不容易抢回来的!锅锅你挑完了我还给他们……”
凌冽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啪”地一声掉了。
乌宇恬风放下箱子,没有多想,见凌冽书掉了自然想帮忙捡,结果他才靠近蹲下,凌冽就急了,忙伸手过来抢,声音也陡然尖锐,“不许碰——!”
小蛮王被吓了一跳,眼看凌冽都要从轮椅上掉下来,连连手忙脚乱地接人。
两人撞在一起,乌宇恬风怕凌冽摔着,主动垫在下方,凌冽被他抱住,倒先摸到了那本孽书的封皮。偏偏乌宇恬风和他之间毫无默契可言,小蛮王见他面红如残阳,还以为他病了。
“锅锅你脸好烫,是不是中暑了?”
说着,他想摸一摸凌冽的额心,凌冽却只想赶快脱开,结果手一推、那书就掉下来,“啪”地一声,稳稳当当落到地上,大辣辣摊开正中间一页——
画中两个小人叠坐,动作与此刻的他们并无二致,只在神态上稍有分别:上头的小人,满眼春|情、脸色红绡;下垫着那位,则大汗淋漓、神情沉湎。
画面铺满了整个横页,且笔触细腻大胆,不似寻常画师只求形似,这位画师的线条写实、用色丰富:红彤彤的廊柱,挂满了紫藤的蓝色天穹,还有两人身上明显已缠绕在一起的凌乱绿水青服。
凌冽僵住。
而小蛮王懵懵懂懂地看了一会儿,却小声在他耳畔问道:“锅锅,什么叫隺鸟交圣页啊?”
作者有话要说:*鹤交颈,请诸君自度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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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的恬恬也在求知若渴呢~
恬恬:哥哥,这个是什么吖?~
凌冽看着小蛮王翠绿的眼瞳,脸整个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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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晚饭时间未至; 大帐前就意外地升起了袅袅“炊烟”。
几个胆大的蛮国勇士凑上前去; 只见华邑姆面如寒霜地坐在轮椅上,他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炭盆,炭盆中堆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小册子,小册子画着漂亮的插画; 但很快就被熊熊烈火吞没。
那个伺候华邑姆的小孩眼泪汪汪地跪在炭盆边; 一边抽噎、一边将剩下的书册丢入炭盆内。
勇士们面面相觑,吐了吐舌头; 悄悄散去。
烧书还不算,在来到南境后; 元宵破天荒地又被罚了抄书。这次北宁王恼极,挑的是史鉴里最厚的一本《三朝古论》; 就算太学里行草最厉害的学子,一刻不停也得誊抄上三天三夜。
元宵蔫巴巴的; 心里将舒明义骂了一百遍。
当天晚上; 趴在书案上抄书的时候; 元宵又忍不住在自己平日里记账和记录要紧事的小本子上; 画了个舒明义脑袋、王八身子的小人:都怪你这个买书不仔细的猪头乌龟王八蛋!
乌宇恬风倒是因祸得福,他后知后觉地从那本色泽艳丽的小册子中咂摸出一些别的东西。而后; 连夜缠着凌冽求知若渴; 先问明白了“隺”加“鸟”字念“鹤”; “圣”加“页”字念“颈”。
顺便从后拥着他的霜庭哥哥,一面撒娇、一面黏糊糊地吮着对方耳廓,逼对方说明了“鹤交颈”三字的“字面”和“引申”意。
看着被他逼得眼角含泪; 手中墨笔都捏不稳的凌冽,乌宇恬风从未觉得中原汉字这样有意思。
同时,他又觉得他的漂亮哥哥真的好笨; 明明能板起脸来罚元宵、能冷着脸骂他混蛋,却没拒绝教会他这些隐秘的、带有狎昵亲密意味的字句。
是个好老师,却在某些方面笨得令人怜惜。
乌宇恬风没再闹,笑嘻嘻地紧了紧手臂,将他的大脑袋埋到凌冽肩膀上,胸膛里闷闷传出笑声。那胸腔的震动传到凌冽背脊上,有些痒地,他忍不住丢了笔、怒道:“……你到底学不学?!”
“……学,当然学。”乌宇恬风说着,双手高举起来,翠绿色的眼瞳眨巴两下,真诚地看向满面严肃但耳廓已经涨红的北宁王,“锅锅教得好,这锅窝已经会啦,窝学这个吧!”
凌冽垂眸,看他指向了旁边一册《文碑集拓》,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要学就好好学,坐没个坐相。”
“嘿嘿,”乌宇恬风挪了挪,端正地跪坐好,露出融融梨涡,“窝坐好啦。”
凌冽睨他,刚才还倍具侵略性像逡巡领地的雄狮一般,须臾就能变成一只傻乎乎伸舌头傻笑的金灿灿狗子,摇摇头,凌冽无可奈何地摊开字帖,正了神思、指着上头第一个字道:“这个‘寿’字,字形是……”
灯烛摇曳,照亮了凌冽清丽但认真的脸。
乌宇恬风看着,唇边的笑意扩大,也收了心神,认认真真地听凌冽讲解。
一夜无风,星汉灿烂。
距离大帐不远处的树林中,一片低矮平原上,清浅的月辉照耀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仰面躺在地上,另一个以手撑剑、半跪着,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影十一面色复杂地看了索纳西一眼,自从他靠近大帐,这小勇士就一直缠着他,他们在树林中整整打了一天一夜,他没出全力也没下杀手,只盼着能够耗尽了对方体力、返回营帐去。
结果,索纳西偏执得很,哪怕被打趴下,也要死死抱着影十一的腿,不让他挪动半步。
躺在地上的索纳西明显比他狼狈得多,脸被树枝划伤,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虽然躺着,他眼神却很明亮地盯着影十一,似乎只要影十一挪动,他就会扑上来、再次拦住他。
影十一被他那古怪的坚持气笑了,嘴角一动,又被他生生扼下。
他们当影卫的,不应当有这样多的个人情绪。
但他承认,他确实被这个奇怪的蛮国小勇士影响了判断,即便他当真要同小勇士打,他大可以让影七、影三他们去同凌冽禀明,何苦这样费时又费力地同索纳西缠斗。
他摇晃了一下,摇摇头,想站起身来,结果才一动,索纳西就像一只小豹子般跳起来,扎手扎脚地将他扑倒在地。影十一眯起眼睛,脖颈上却忽然一凉,刚才明明已经动弹不得的小勇士,这会儿手中却拿着一柄苗刀。
苗刀森寒,稳稳地架在影十一的脖子上。
“泥对神明起誓,”索纳西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发抖,“不告诉华邑姆,窝就放开泥。”
“……噗。”
这次,影十一终于压抑不住,他忍不住地笑出声,再看索纳西那顶着满身伤还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更想笑,反正都笑出来了,他干脆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索纳西气极,“笑森莫,有、有森莫好笑的?!”
“……”影十一忍了一下,最终没忍住,眼泪都笑出来:这什么稀烂的官话。
索纳西大概也知道影十一是在笑他的口音,他气鼓鼓地瞪了对方一会儿,然后叽里咕噜说了好大一堆苗语,仗着影十一听不懂,恶狠狠地骂了好多脏话。
影十一笑够了,二十多年来,他可头一次这样开怀。
索纳西瞪着他,手中的苗刀却没有松开,他的皮肤真的很白,在月下隐隐浮着白光。他认真地看着影十一道:“泥是华邑姆的人,窝不能伤泥,但要控制泥的话,窝早给你下蛊了。泥功夫不错,素个英雄,所以窝希望泥能发誓,信守承诺。”
下蛊?
影十一愣了愣,他慢慢不笑了——
他的身手确实在小勇士之上,他也一直收着力道。然而,他忽略了索纳西是苗人,驱虫御蛊、懂得用毒。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让着对方,却没想,对方也在让着自己。
影十一僵了半晌,终于妥协,他慢慢抬起右手,三指冲上,“我发誓。”
索纳西看着他,想了想,算是认可了这句简短的誓言,他一骨碌翻身起来,然后冲躺在地上的影十一伸出手,“窝相信泥。”
影十一看着那只白皙小巧的手掌,伸出手、借着对方的力道站起来。两人在月下对视了一眼,而后都笑了。
蹲在林中的几个影卫面面相觑,倒不知他们队长这是在做什么了——
○○○
次日,蛮国大军开拔,将营帐驻扎到了桂山附近。
索纳西带着伤来见过凌冽,解释说之前是遇上了伏击,凌冽没起疑,只让他好生休息,教习的事可以等他伤好再继续。
杀手这几日又来过几次,都没能靠近营帐就被王府影卫和蛮国勇士格杀。
除了之前被乌宇恬风捉住审问的一个,剩下的这群皆是在失败后就选择了服毒自尽。没有给王府影卫留下半点线索,不过影十一对这些杀手的来历心中多少有些猜测:
戎狄内乱,太后重病。
如今夏暑过半、八月将近,每年这时候的秋闱都会点上两个新的寒门举子。
这群人身后虽无大家族撑腰,但初生牛犊不怕虎,总会在朝堂上弄出些动静。小皇帝苦外戚专权日久,肯定要借着秋闱和之后十月份的磨勘给舒家等几个京中大族出点难题。
这些杀手,多半是坐不住的舒家人派来的。
因为舒家虽远在京城,但他们家的姻亲干系却盘根错节,宣城以西的几个武将多少都是舒氏的裙带关系,最易受到舒家摆布、派杀手行刺。
影十一看着帐前耳廓微红、同乌宇恬风推拒着一块烧肉的王爷,决定还是不要禀这些烦心事了——
王爷难得一笑。
何况,他想起月下那个凶巴巴的小东西,忍不住笑:南境苗疆,也没什么不好。
……
“我真不想吃。”
“次嘛,锅锅你这一餐饭都没吃一块肉肉。”
“……我早上喝过鸡汤了。”
“鸡汤和烧稚鸡肉是不一样哒!而且这稚鸡是我亲手猎来的,锅锅当真不次一点吗?”
“……”凌冽叹了一口气,妥协了,“那你换块小些的。”
乌宇恬风笑起来,从善如流地换了一块最嫩的胸|脯|肉放到凌冽碗中,他托着双腮,眼睛都弯成一道缝儿,“窝就知道霜庭哥哥坠好了!”
凌冽没说话,旁边的元宵却已经看不下去地砸了碗。
小管事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回到帐篷内继续抄他的大字,顺便又在他的小本子上记了一笔:公狐狸精好会撒娇,王爷根本拿他没辙,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当然,乌宇恬风这遭撒娇,并不是只简单想哄凌冽多吃点肉这么简单。
他晨起和勇士们在附近操练,无意中发现了这只毛色漂亮的野山鸡,追山鸡的时候,又意外在凤灵坞中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洞,地洞的入口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则是一大片开阔的地下温泉。
温泉附近的洞壁被水流天然侵蚀成了个上圆、下方的屋室,半圆形的穹顶上正好开了个洞,光线透下来,洒落在下方的几眼池水中,大大小小的池子遍布,最大一个呈月牙形,其他小的几个能容一人跳入。
乌宇恬风让桂山两部的人在里头仔细勘察,确认无危险后,就想邀凌冽过来泡泡。
距离上次他们去热海温泉,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时间。
他知道他们家的漂亮哥哥畏寒,双腿不能动,也让他体凉。这泉水摸上去滑滑的,他问过毒医和那位中原来的大夫,两人都说多泡热汤对凌冽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所以,他想凌冽多吃一点,泡热汤时体力不足容易昏厥。
听小蛮王讲完来龙去脉,凌冽倒没想到在凤灵坞中还能遇上温泉,念及那温热的池水,他点了点头,本想叫上元宵一起,又被小蛮王用“小管事还在写大字、您是不准备让他睡觉”等等给糊弄过去。
最后,他就被乌宇恬风单独拐带到了那地洞中——
他们去时,天色已晚。
桂山两部的首领做事踏实,已在洞内插上了火把,准备了沐巾和香片,就连浮木颈枕也预备齐全。这样妥帖的布置,让乌宇恬风十分满意,他看向凌冽的眼神中,都带了几分骄傲。
也不是第一次共浴,凌冽坦然从容了许多。
他径自解了身上重重衣袍,俯身下去试试水温后,就挑了那个月牙形的池水下去。舒服地发出一声长叹后,他自然地冲站在一旁的乌宇恬风伸出手,“颈枕和香片递我。”
“……”乌宇恬风呆愣了一会儿,而后才笑着将东西递过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