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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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阿米连揉了小管事的脑袋一把,忍不住说出一句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话:“你们中原人呐,就是心思太多、活得太累了。万物有灵,神明自有法则掌管世人,你们瞻前顾后,倒不如我们,选定了方向,就一直无悔地走下去。”
元宵眨了眨眼,他在摩莲城,自然也听说了不少前线的事儿。
一开始,他很焦虑,听得多了,反而能够心态平稳地细思——觉得苗人确实比中原人坦荡,更爱憎分明。
喜欢就是直白滚烫的爱意,讨厌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不死不休的恨意。
情人之间没有斩不断、理还乱的纠缠,反而坦荡、赤诚,像那小蛮子对他们家王爷。
元宵其实已经在暗想:如果最终王爷当真要选择乌宇恬风……
他或许,能试着去接受并祝福这位异族王妃。
正思量间,阿米连却忽然想起来,他们离开前,摩莲城三公子、或者现在该说是摩莲城主交待的事:“之后见了华邑姆,你可要跟他提图鲁耶的事。”
图鲁耶是摩莲城的小公子,就是那个弑父投敌又连夜奔逃入黑苗的叛徒。
“为什么是我?”元宵不满,“你怎么不去给你家大王说?”
摩莲城让他们带话到前线——
如发现图鲁耶踪迹,还是希望能将他生擒、送回摩莲城。
阿米连神秘一笑,拖长了声音:“自然是因为——我觉得,家里是华邑姆说了算啊——”
○○○
落凰坪,晴山。
乌宇恬风的手艺极好,冰镇过的红鲈鱼鲜嫩爽脆,凌冽吃第一口的时候就瞪圆了眼睛——中原宫廷里的冰鉴墨鱼都没有这么好吃。
“生食不能多吃,哥哥喜欢我们过几天再来,”乌宇恬风塞给他一只温着的竹筒,里头泡着竹叶茶,“烤的也快好啦,哥哥也尝尝。”
红鲈鱼不用挑刺,鲜红的鱼肉可以一整块直接吃。
包在香茅草里添加了调料烤的鱼肉呈嫩白色,吃起来又是另外一番风味,凌冽正在心里转着怎么夸夸小蛮王,身后的草丛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异动——
两匹拴在松树上的马儿似乎受到了惊吓,一并嘶鸣起来,疯狂地扯着缰绳后退。
乌宇恬风抬眸,意外地在远处的草丛中看见了两条灰狼闪着幽光的眼睛。
晴山是螳螂山的支脉,山上草木并不茂盛,按理来说并不会有狼群栖息。
乌宇恬风细细观察片刻,便发现那两头灰狼的脖颈上都有栓过项圈的驯化痕迹,他立刻站起身来,将凌冽挡到身后,压低了声音,“哥哥当心,有敌人!”
凌冽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两头狼,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香茅草烤鱼放下,用巾帕细细擦拭双手后,暗中握住了袖中短剑。
两头狼似乎饿极了,它们呲牙伏低了身子就朝前扑。
乌宇恬风哪里会让它们伤了两匹马,臂弯上的银色小蛇飞出,一击将其中一头狼咬毙在地,他自己则手持苗刀、矮身,直扎向狼腹。
就在两匹狼发难的同时,寒潭对面的草丛中又扑出一人,此人头上叠着三个可怖的瘤子、半边脸上布满诡异青斑,手脚也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他走路一瘸一拐,速度却很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凌冽面前。
凌冽虽腿脚不便,但还是用短剑挑起了火塘中炭木,烧红的炭栎如暗器般打出去,直接烫上那人皮肤,“嘶”地一声腾起白烟,那人却没停下靠近的脚步。
凌冽眉头一簇,几乎瞬间就与赶回来的小蛮王同时道出了“尸人”二字。
他们都以为黑苗惨败,却不想还有尸人存在。
乌宇恬风急忙处理掉剩下的狼,反身回来将凌冽抱起、送上马,他自己则是手起刀落、将那恐怖的尸人给砍成了两断。第一个尸人倒下,草丛中又窸窸窣窣地跑出来更多的尸人。
尸人将他们俩和寒潭团团围在中央,虽然畏惧中间的火塘,却吱呀乱叫着、眼中闪着疯狂的光。
两匹马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惊吓,凌冽一边安抚白马,一边在心中飞快地思考对策。
结果,乌宇恬风却忽然一跃上树,从树上拽下来一个用头巾挡着脸的年轻公子,他的力气极大,头巾落地、露出那人布满黑色浓疮的脸。
乌宇恬风被吓了一跳:“你——?!!”
那人怪叫一声,拿起手中的哨子还想再吹,却被乌宇恬风一巴掌甩飞——
他“呜哇哇”乱叫着,尸人们听见他的声音,竟开始不管不顾地超前挤来。
乌宇恬风当机立断,抽了这人腰带将他五花大绑,然后塞了嘴巴像麻袋似得丢上雪星后背,而后他牵起雪星马缰,将黑马栓到白马后,自己加快两步、一跃从后上了凌冽的马。
凌冽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乌宇恬风自然而然地扬鞭催马。
高大的白色骏马驮了两人也不见疲态,反在乌宇恬风的催促下,一跃而起、突出重围,带着雪星一前一后地奔下晴山。
一路上,乌宇恬风的动作极稳,该伏低的时候伏低,该起身的时候起身,且夹着马肚子的动作很标准,一点儿也不像刚学骑马的新手,两匹马很快返回了军帐内。
乌宇恬风先让影十一推来轮椅,他将凌冽放下去后,就将雪星身上的“怪人”教给了阚部首领,他自己则是点了亲兵、带着遂耶部首领,重新往晴山而去。
远远看着他熟练打马的背影,凌冽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什么。
他转头,凉凉看一眼影十一:“所以,其实他会骑马?”
影十一:“……”
○○○
实际上:“会骑马”和“骑射娴熟”,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分别。
晴山中发现的尸人似乎只是一股残存势力,在乌宇恬风准确地找出他们的幕后操控者后,那群尸人就一直木僵僵地站在原地,遂耶部首领细致地带人搜了山,并没有再发现其他尸人存在。
乌宇恬风骑在马上来回奔波调度,一时情急就没掌握好力度,双腿夹得马肚子很紧很紧。等事情都结束后,他一下马,几乎是瞬间就趔趄着跪倒在地上。
而且大腿肌肉抽动,走起路来合不|拢腿,看上去就好像两腿之间夹了只木桶似的。
原本凌冽还预备对他的欺瞒逗弄发难,见他如此,便忍不住笑,帐外几个蛮国勇士也跟着低下头去闷笑。
乌宇恬风丢了脸,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然后就圈着腿回帐中,拉高被子将自己整个藏起来。
凌冽跟着转轮椅进来,瞧见那鼓鼓一团被子虫,忍不住笑意更扬,他悄悄让影十一去取了他的药酒,然后便凑过去,坐到床沿上,隔着被子拍了拍小蛮王:“恬恬?”
“唔……”被子下的声音委委屈屈,“恬恬睡着啦。”
凌冽乐了,不由分说将小蛮王扒出来,一指头戳上他的腮,“你骗我不会骑马时,可不这样。”
乌宇恬风张口想辨,凌冽却抢先道:“影十一都告诉我了。”
“……呜,”乌宇恬风整个脑袋都耷拉下来,“哥哥欺负我!”
凌冽摇摇头,笑着选择不同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小笨蛋计较,他拍了拍乌宇恬风的腿,软声哄道:“好啦,我们都别计较啦,快起来,我帮你用药酒。”
其实,即便是镇北军中老骑手,天天这般骑马也会腰酸腿软。
为了不贻误战机,军中将士们到了夜里都会相互帮忙按摩,凌冽虽为王爷,却同普通军汉子们混在一处,学来的按摩手法和穴位都还记着。
乌宇恬风愣了一下,飞快从被子中钻出来。
……
如此,当元宵和阿米连到达军中时,他们远远就听见了军帐内传出一声声令人浮想联翩的低吟。小蛮王的声音沙哑而带着痛爽,饶是引他们前来的伊赤姆都愣住。
听见这个,尤其是白天听见这个。
元宵的大脑瞬间充血,一路上对自己的劝慰都白费,他怒火中烧,直接大踏步上前、掀开帘子——
只见军帐内:
凌冽坐在床沿,手中挖着一坨不知是什么的白色膏糊,而乌宇恬风皮肤偏黑的劲瘦长腿,正高高地抬着分开挂在凌冽的臂弯中——
元宵:“……”
伊赤姆:“……?”
阿米连:“!!!”
元宵飞速地放下了帘帐,并红着脸赶走了伊赤姆和阿米连。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好……好、好家伙!
原原原来,他们家王爷才、才是在上面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我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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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鲈鱼:编的,理解为虹鳟鱼+罗非鱼的一种寒潭淡水鱼。
*棕榈编鱼篓陷阱:参看德爷(埃德。斯坦福特)的荒野求生系列节目,比如《单挑荒野》,这种捞鱼的方式真的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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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微风吹拂; 卷起落凰坪上淡紫色的小花。
元宵捂着嘴; 小脸涨得通红,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在帐前草坪上跳了两下。
“阿图……嗯?元宵?!”
身后的帘帐动了动,转动轮椅出来的凌冽本想唤常守在附近的蛮国小勇士去烧热水; 结果一抬头; 就看见了草坪上背对着他手舞足蹈的元宵。
元宵僵了一下,深吸好几口气回头; 讪笑道:“王爷。”
凌冽手上还沾着药酒,他没多想元宵那面红耳赤的异样; “正好你回来,帮我管他们要点热水。”
说完; 凌冽就放下了帘帐。
留元宵一人在原地,脑中又忍不住想起从前镇北军中:郭家几个小厮聚在一起攀比两位公子的房|事; 说什么大公子今夜要了两回水; 那二公子家的一听; 便红着脸争说他们主子一夜要三回。
热水……
元宵的耳尖红透; 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待元宵再次端着铜盆进帘帐时,凌冽面色从容; 正用巾帕慢条斯理地揩擦着指上药渍。
躺在床上的乌宇恬风被絮丝被盖得严严实实; 他双颊绯红、绿眼睛里洇着水光; 目光巴巴地看着凌冽,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新承雨露的小宠妃。
元宵默了半晌,吞了口唾沫; 端着水盆结结巴巴走过去:“王爷,您要的热水。”
凌冽抖拢袖子,一边净手一边对身后的乌宇恬风道:“第一次都会痛些; 加之这次你骑在上面,一时情急折腾狠了,这几日肯定都下不来床。”
乌宇恬风皱皱鼻子,一脸小媳妇样儿。
元宵却瞳孔剧震,骇然而露骨地看看乌宇恬风,以及,他身下躺着的床——
他知道他们家王爷厉害,但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而且,王爷从内敛保守到开放儇薄,竟是个过场都没有:什么骑在上面,什么第一次,这些、这些都是能随便说的???
乌宇恬风躺着,目光却追着凌冽,“那——哥哥不生我气了?”
其实刚才凌冽给他按摩时,他就小心翼翼地解释过学骑马的缘由,这本是件正经事,结果落到他口中,却成了——
“前几日读书,我从《幼林琼学》中新认个词,叫‘夫唱妇随’。哥哥将来若是嚷着返回中原,我肯定是要随行的。中原山高路远、地形复杂,我若连骑马都不会,岂非给大锦北宁王丢脸?”
“……”凌冽无奈透了,一时不知该先揍这小混蛋一顿,还是该先给他解释解释“夫唱妇随”并不是他理解的那种表面意思。
细思心烦,凌冽干脆加大手上力道,引得小蛮王怪叫连连。
那怪叫声传到帐外,正巧被元宵几个听见。
凌冽并不知自家小管事误会了什么,他放下巾帕、转过身来,轻戳乌宇恬风脸颊:“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
凌冽想了想,笑道:“如果今晚你能背出《幼学琼林》完整一篇的话。”
乌宇恬风脸上的笑容一僵,而后吐吐舌头、整个苦了脸。
站在旁边的元宵也摇摇头,看向小蛮王时,眼中平添了一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怜悯同情:
王爷真的好严格,第一次后,竟还要人背书?
真辛苦。
元宵看着小蛮王眨眨眼: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点儿。
○○○
用一本书,将不安分的乌宇恬风摁在床上休息,凌冽从大帐中出来才只知道——他们从晴山上捉回来的那个满面黑疮的男人,就是摩莲城那位弑父投敌的小公子:图鲁耶。
毒医检查过,他身上被种下了四五种不同的蛊毒,蛊毒之间相互作用,便令他变成了眼前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
在凌冽到来前,众人已围着他审问了几轮。
图鲁耶的精神状况很差,疯疯傻傻的,一会儿强烈挣扎着、发出尸人般嘶吼,一会儿又痴痴狂笑、看着众人露出诡异的阴毒笑容,用沙哑怪异的嗓音喃喃重复道:“你们都得死,都会变得和我一样、一样!”
毒医平生,最恨威胁。
他手指一番,竟生出一只紫黑色的小飞虫,小虫从他指尖弹飞出去,顺着图鲁耶张开的嘴就爬了进去。
图鲁耶一愣,而后剧烈地挣扎起来。
小虫灵活异常地顺着他的喉咙钻入了腹中,也不知折腾了什么,令图鲁耶的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在椅子上抖如筛糠,又止不住地哀嚎求饶起来:“快、快住手!我说、我说,我都说……”
毒医哼了一声,暂且放过了他。
原来,图鲁耶投了乾达,本以为能在乾达和黑苗的帮助下,夺得摩莲城主之位。没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自己所做的恶事被全部揭发、没了容身之所,更让整个苗疆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
图鲁耶从小受尽宠爱,哪接受得了这等落差。
他不过在乾达面前抱怨两句,便被乾达暗中下毒,将他当做重启“驭尸术”的试验品。
“你们以为,乾达和黑苗巫首只满足于,驭尸吗……?”图鲁耶笑了两声后,脸上的浓疮忽然像沸腾一样冒出大泡,他登时瞪大了眼睛,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口中发出了渗人的惨呼。
毒医一愣,而后飞快上前,拨开了随身的罐子,一只紫色蝎子爬出,飞速蛰了图鲁耶一下。
图鲁耶满是烂疮的脸上迅速浮起了一层酱紫,而后那一团团血肉连带着外皮上黑色的浓疮脱落,图鲁耶的惨叫声更大,却在一阵虚脱后,渐渐恢复了神志。
“……”他虚虚地喘了两口气,看向毒医的眼神中原是怨愤,“你……还给我下毒?!”
毒医冷哼一声:“不用剧毒你死定了。”
图鲁耶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肉块更多地脱落,他眼睛血红,“死?我现在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啊?!又有什么分别?!”
毒医耸耸肩,一点儿没被他骇住,“想死挺容易,但就看你死前,想不想向那些害死你的人报仇了。”
图鲁耶的胸膛起起伏伏,眼中闪过数抹情绪,最后他咬咬牙,还是道出了实情。
黑苗巫首一直想利用《驭尸术》操控尸群,重现数年前尸人横行南境的盛况;而乾达拿着半本《驭尸术》反复试验、反复失败,最终与黑苗巫首产生了分歧——
他对操控尸骸、白骨不再那么感兴趣,反而生出了将活人直接制成强大“武器”之念。
他开始背着黑苗巫首用俘虏做试验,但都不算成功,那些被他用蛊毒培育出来的尸人各有各的缺陷:有的力量强大却不长命,有的服下蛊毒就爆体而亡,有的疯狂失控、险些当场啃噬乾达……
图鲁耶算比较幸运的,乾达给他下得蛊毒分量不多,没让他当场横死。
他趁着螳螂山开战时逃出来,在身体变得愈发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