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太子他皇叔的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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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望她,低声道:“母妃会不会高兴的太早?”
淑妃抬眸对上儿子那如潭深邃的眼眸,疑惑道:“说什么胡话呢?”
三皇子沉默片刻,拿起书册闷闷道:“太子哥哥既被废黜,可在儿子之前还有二皇子,父皇也说过立长不立幼。”
只不过废黜了一个太子,还有更多的人争夺储君之位。
淑妃气定神闲的说道:“二皇子生母是个不争气的,他也是个庸才,哪有你聪明,况且你可是你父皇最偏疼的皇子。”
三皇子嗤之以鼻,“母妃莫要忘了,除了我们几个皇子,父皇待皇叔也是极好的,说不准他会将皇位禅让给皇弟,而不是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淑妃闻言脸色骤然大变,她不由分说地站起身,扬手甩了他一巴掌:“混账东西,母妃的话也不信了吗?”
三皇子腾地站起身,摸了摸脸颊,“母妃才应该清醒,惹了父皇不快,你也只会落得和皇后娘娘一样的下场,你想要皇位那就自己去争,别指望儿子。”
淑妃看着忿然离开,心底的气焰越来越高涨,她攥着手心似要咬碎银牙。
元贞帝废黜太子和皇后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整个玉京,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谈论这件事。
宫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以往支持太子的朝臣辞官的辞官,被罢黜的罢黜,还有些苟延残喘留在朝堂的也只剩下空壳。
此番元贞帝也算肃清了宫闱里的乱臣贼子。
而现下圣宠优渥的当属淑妃,她是四妃之首,也有资格执掌凤印。
皇后被降为贵妃后统辖六宫的主子也是淑妃。
淑妃一时风头无两。
沈晚得知之后,不免唏嘘,尤其她担心沈雁。
柳儿却觉得甚是痛快,“大姑娘她是咎由自取,倘若她不那么贪婪,规规矩矩的嫁给那顾大人,哪有今日的糟心事。”
沈雁卑贱的身份,进了宫不知遭了多少白眼。
她偏偏不知足,妄想着一步登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可历朝皇后哪个不是身份尊贵家世显赫的主儿,由得她痴心妄想。
当真是可笑极了。
连曲台殿的宫女都在背后笑话沈雁,说她母亲是下作的勾栏女,而她更是低微的女子。
沈晚知道沈雁状况不好,就想着去禁宫见见她,须臾她道:“柳儿,你随我走一趟。”
柳儿皱皱眉,心道小姐约莫是想见大姑娘,劝道:“小姐还是别去瞧了。”
沈晚却自顾自道:“准备轿撵。”
柳儿想拦下,倒也不敢说,只是默默地吩咐下去。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落在屋檐,禁宫关押着废妃还有犯了错的宫女,枯木上凝缀着层层冰霜,青砖地铺陈着白雪。
沈晚示意下人退下自己一人走向沈雁,沈侧妃,你失了孩子也要顾好自己身子。”
沈雁见是她,一双红肿的眼立刻撇开,只当她是来嘲讽自己的,没好气的说道:“容王妃不必来嘲讽妾身,从今以后就不再是沈侧妃了,该称呼为沈孺人。”
疏离淡漠的称呼像是要撇清她们之间的关系。
沈雁目光冰冷的扫过她微隆的腹部,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沈晚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
沈雁看了会儿蓦地笑了,笑得凄厉:“凭什么你有那么好的福气,而我却一无所有。”
沈晚微微摇头,淡声道:“荣华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沈雁哑声道:“自小祖母就偏疼你,二伯父还有二伯母也将你视为掌上明珠,这一切本该是属于我的,而不是你沈晚的!如果不是你父亲害死我的爹爹,我何至于成这个样子?”
她不惜把手段用到家里人身上,不光为了攀权附贵,还为了出口恶气。
沈晚收回目光,“你归咎于我,又可曾想过因何而起,我记得年幼时,祖母最心疼的姑娘就是你,我也只能同其他姑娘一起看着你。”
沈雁失魂落魄地坐着,听着她的话,不觉陷入良久的回忆里,好似她所言确有其事,但她不敢笃定,“我是不会信你的,我只信我自己看见的。”
沈晚垂眸长叹道:“雁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仔细想想,这些年祖母可曾亏待你。”
只有她知道,祖母始终对沈雁有愧,她自幼丧父,母亲又没有本事,为此她忧心了许久,祖母怕她嫁人以后受委屈,每年都会添一份嫁妆。
沈老夫人看似更在意沈晚,却更心疼沈雁,然而冯清妍这个当母亲的永不知足,竟敢不顾廉耻爬上自己小叔的床,还口出狂言,沈老夫人不止一次想要亲自抚养沈雁,可冯清妍嚣张跋扈,闹得国公府鸡飞狗跳,此事便一直耽搁着。
没成想她生生将沈雁养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沈雁细一回想,却突然惊觉,沈晚所言都是真的,“你骗我,这不可能!祖母不可能疼我的!”
沈晚俯下身,取下腕上的金镯,塞到她手中:“这枚金镯你还记得吗?”
“祖母当年给了我一对,你也有一只。”沈雁登时心慌意乱。
犹记当年,沈老夫人到玉京最有名的珍宝阁打了两对金镯,给了她一对,却拆了另一对分别给了两个姐儿,她当时还不以为然觉得沈老夫人偏心,送予沈晚的金镯是顶好的,
沈晚语声微凉,“现在雁姐姐还怀疑什么?是觉得国公府上下待你不好?觉得祖母视你为草芥?”
沈雁咬着唇,嘴硬道:“说到底祖母还是疼你!”
沈晚静默一瞬,站起身道:“雁姐姐不信便罢了,我先走一步,你好自为之。”
而与此同时,曲台殿来了位不速之客。
淑妃执掌凤印后,抽不出身来,今日得空便想着见一见沈晚。
可还未碰见沈晚她却看到了卫琅。
她福身笑道:“容王殿下也在这?今日没有到紫宸殿同陛下处理政务么?”
卫琅随口应了声,继而道:“淑妃娘娘是来找王妃的?”
淑妃心提了起来她道:“王妃不在?”
卫琅淡瞥她,“娘娘既然来了,本王有幅画想让您品鉴品鉴。”
淑妃俨然受宠若惊,她惊道:“臣妾不懂字画……”
“无妨,只是瞧一瞧。”卫琅兀自说着,踱步往里走。
淑妃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进殿,望着画上的仕女画,脚下顿了顿,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踯躅着不愿前行。
卫琅抬手摩挲着画像上的美人儿,琥珀色眼眸里的寒冷渐渐消融,他目光温柔和煦的凝着美人的笑颜:“淑妃娘娘不知还认不认得她?她是本王的母妃。”
淑妃咽下喉中的即将溢出的惊慌,“王爷还记着丽妃娘娘的长相?”
卫琅轻挑眉梢,冷笑道:“生身之母怎会忘怀?何况母妃离世前本王已经记事。”
淑妃颤着眼睫身子僵直,“丽妃娘娘受了不少委屈,可怜她和腹中的小公主一尸两命。”
卫琅怀疑的问道:“淑妃娘娘那时可见过她?”
淑妃面露骇色,连忙道:“没见过,臣妾那时还未进宫,哪里接见过娘娘。”
卫琅又道:“本王瞧娘娘的脸色,不像是没见过。”
淑妃搪塞道:“丽妃娘娘的画像陛下宫里也有几幅,臣妾自然也见过,但不曾见见过丽妃娘娘真容。”
卫琅半信半疑:“原来如此,倒是本王冤枉了淑妃娘娘。”
淑妃听懂了他言语里试探,她立刻接话:“王爷思母心切,不碍事。”
卫琅道:“让娘娘过来,是因为今日是母妃的忌日。”
淑妃有些语无伦次:“忌日,丽妃娘娘她是今日薨逝的?”
她怎得记得丽妃死在春日里,而不是今日。
淑妃僵硬地站着,她身子摇摇晃晃得看着随时要倒下,幸好她身边的宫婢眼疾手快扶住她。
卫琅捕捉她眼底的惧意,缓缓说道:“看来娘娘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宫吧,本王会代为通传,告诉王妃你来过。”
淑妃抚着发胀的头,低声道:“多谢王爷。”
*
年关前,雨雪霏霏,眨眼间四方缥缈,遍布飘雪。
废后吴氏突然病重,连废太子卫恪也一同遭殃,母子两缠绵病榻起不了身,太医署的太医来回去了四五趟,开了不知多少方子,可他们的病却一日比一日重。
到后来没有太医再愿意踏足禁宫或者地牢,仍有他们母子自生自灭。
可这时候传出吴氏母子二人染了时疫,但元贞帝只下旨看押住他们,并没有其他旨意。
沈晚已有孕七月,是日宫里又有人来王府通传。
“王妃,太后娘娘召您进宫。”
卫琅拢着沈晚冰冷的柔荑,淡声道:“外头候着,本王与王妃还有话说。”
沈晚垂着头,避开他的目光,“你不必多说,我必须得去,让人看出来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她身子越来越重不太方便行动,未免露出端倪她还是得应旨入宫。
卫琅抓着她的手轻轻揉捏,“我自然知道你非去不可,但答应我万事小心。”
沈晚抿了抿唇道:“你总让我当心太后娘娘,可又不说为什么,你让我怎么信你?”
卫琅沉吟道:“我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笑话我。”
沈晚转过头看他:“我笑话你什么?”
他净说些糊涂话。
卫琅笑笑:“笑话我认贼作母。”
沈晚杏眸圆睁,疑惑道:“认贼作母?”
卫琅抱着她,淡淡道:“我母妃是被太后害死的,而我之前一直养在她身边,这难道不是认贼作母?”
沈晚挪了一下身子,“太后娘娘她不像是……”
卫琅打断她呼之欲出的话:“你也觉得她和善?不妨告诉你,太后她比陛下小不了几岁,先帝驾崩前,她只是个小小的容嫔。”
而他的亲王封号也是她赏的,取她的容以来束缚捆绑住他,而在外人眼里,这却是荣宠。
沈晚看着他的半边沉入阴翳中的脸,柔声道:“不早了,让宫里的人等急了会有麻烦。”
卫琅笑着松开她。
沈晚坐进轿撵,忽想起卫琅的话,便如坐针毡心惶惶不安。
两月未曾进宫似乎有些地方变了,又好似没有变。
沈晚踏进永寿宫,向张太后行礼问安,抬眼一瞧淑妃竟也在此。
张太后轻弯起唇,唤了免礼后,开门见山道:“容王妃身子不便,怕是伺候不了王爷,不如哀家赐一位美人到王府,王妃意下如何?”
淑妃佯装惊讶,柔声劝道:“太后娘娘,王爷王妃他们新婚燕尔的,怕是一时之间分不开呢。”
张太后斜睨了一眼道:“哀家问容王妃,淑妃莫要打岔。”
淑妃乖觉的应声,眼底却是抹不开的笑意。
沈晚脸色微变,转瞬又恢复常色,她泰然自若的福身道:“太后娘娘的好意,臣妾代王爷谢过。”
张太后挑眉,“王妃愿意?”
她没有想到沈晚竟如此大度,难不成传言是假的,她其实并不喜欢容王。
沈晚心知回绝不了,只得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臣妾没有贰言”
张太后言笑晏晏:“王妃有这心便好,为王爷开枝散叶可是件好事。”
淑妃亦笑道:“想必丽妃娘娘在天之灵也会欢喜。”
张太后睨了她一眼,转而又道:“再过几月王妃便要生产,接生婆也找好了?”
沈晚应声:“国公府寻了两个婆子奶娘,已经住进王府。”
张太后不紧不慢地浅啜香茗,“国公夫人倒是有心,容王妃也记着要好好养身子,将来生个白胖健康的孩子,方能不负恩泽。”
沈晚含混应下,心底却五味杂陈有着说不清的难受。
出宫后她没有着急回府,而是去找了秦若霜。
*
卫琅独坐窗牖,正看着手里的书,忽而梁上有人飞身而下。
付溪站稳后,低声道:“陛下想见主子。”
卫琅阖上书淡淡道:“他忙于朝政,还有闲心来管我的事。”
付溪道:“恐怕这件事和王妃有关。”
卫琅挑眉,没有回话。
元贞帝于偏殿歇息,近日来处理朝政让他身子愈发的差了。
卫琅至偏殿,行礼问安:“臣弟拜见陛下。”
抬眸望去元贞帝满脸的疲惫,两鬓也微微泛白,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元贞帝咳了几声,复又言:“沈晚已经有孕,再置个妾室在王府里头陪着。”
卫琅一顿,忙道:“皇兄不必为臣弟之事烦扰,臣弟有王妃一人相伴就足矣。”
他寥寥几句想要敷衍过去。
元贞帝撑坐起身子,“沈晚身怀有孕伺候不了你,而且是该择个妾室来帮衬你的王妃,正好昨日淑妃给朕举荐了一位女子,朕觉得甚好。”
卫琅忙起身跪地,“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领了,还望皇兄收回成命。”
元贞帝不急不躁耐心劝道:“你王府里女眷本就不多,再添置几个侧妃又怎得,娶回去好好待着便是,又无需你真的与她举案齐眉,何况,你那连王妃如今有孕怕也是料理不好家事。”
卫琅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说:“臣弟认定了沈晚,心意自然不会变。”
元贞帝见他冥顽不灵,眉眼凌厉起来:“朕也是为你好,况且你的王妃已经默许此事,太后还有淑妃都亲耳听到。”
卫琅神情稍稍凝滞,心口像是被堵着,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垂眸低声道:“臣弟要亲口问王妃。”
元贞帝看向他,犹豫道:“朕恐怕时日不多了,以后这天下……”
卫琅却打断他的话,兀自说道:“皇兄废黜了太子,可还有其他康健的皇子,他们都有继承大统的才能,还请皇兄自行决断。”
元贞帝凝噎道:“可你也是我的儿子。”
福寿站在一侧吓得心惊肉跳,这宫内秘闻他们向来不敢直说,即便是知情的宫婢他们也讳莫如深,从来不会提及,而现下陛下竟当着这么多宫婢侍从的面,说出隐藏多年的事。
卫琅不由得冷嗤:“皇兄怕是病糊涂了,臣弟乃先帝幺子,哪里是皇兄的孩子?”
元贞帝听他无情冰冷的话,眉目低垂:“你一直觉得是朕害死你的母妃,害死了你的妹妹,可朕从未做过,你要怨不如怨先帝,因为他的薄情寡义才害得你母妃一尸两命。”
卫琅置若罔闻,躬身行过礼,淡淡道:“臣弟告辞,皇兄好生养着身子。”
元贞帝看着他踏出紫宸殿,脸色霎时一沉,“福寿,你说朕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福寿岂敢妄言,含糊其辞的应道:“陛下真知灼见,洞悉所有,所做的决定自然都是对的。”
元贞帝剜了他一眼:“在朕面前,尽管说实话。”
福寿如临深渊,他惶惶不安跪地:“奴才僭越,请陛下恕罪。”
元贞帝怒喝道:“不中用的东西,这点事都不敢说。”
福寿多年混在宫中,早成了人精,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分得很清楚,尤其这件事对元贞帝而言是丑事,如若被有心人知道,传到百姓耳朵里,可还有百姓愿意敬重这位帝王。
元贞帝陷入冗长的思绪中,久久无法平息。
他也是杀人的凶手。
*
容王府,暖阁内。
沈晚素手支着颐,浓密的羽睫垂敛掩住她眼底的郁色,良久柳儿端了安胎药进屋。
“小姐,快喝安胎药吧。”
浓郁的药味委实不太好闻,沈晚掩着鼻指着案几道:“就摆在这吧,等凉了我再喝。”
柳儿端着药碗,低声道:“小姐,这药凉了才端过来的,现在喝正好。”
沈晚噘嘴道:“早知道我就该待在若霜那不回来。”
她不想喝这些又苦又酸的安胎药。
柳儿垮下小脸,面露难色苦涩的说道:“小姐就再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