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太子他皇叔的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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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跑开,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但偏偏她没有做到,反而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卫琅目不斜视,琥珀眼瞳倒映着少女娇小的身躯,“我救了沈姑娘两次,沈姑娘还没说如何报答我。”
沈晚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思来想起也只能卖弄一下女红,但她从未予人她所绣物什。
她羞于启齿,可还是言语出心底所想,温温吞吞说道:“不如我绣个荷包给你……”
两人顿时都没了声。
沈晚话一出口方知唐突,荷包乃是定情信物,她随随便便赠予旁人,岂不叫人误会。
“三日后,潇湘馆。”卫琅低声道,“我等着沈姑娘的荷包。”
沈晩听了这话,正欲辩解,却被人喊住。
“沈晩!”
沈景延一袭常装,撑着伞大步流星地跨进廊下,他不容沈晩言语,便恶狠狠地把她拽到身后,挡在她面前,眼神如刀凌厉攻势的瞪着眼前青年,“这位公子有何事?”
沈晩匆匆上前,拦住他,“哥哥,不许无礼仪了,他是我的恩人。”
沈景延顷刻收敛锋芒,微微作揖,“多有得罪。”
他不由分说的带走沈晚,连声告辞都没有说。
*
卫琅信步折回茶馆,雅间里茶香依旧却独独少了一人,目光触及案上展开的画卷,眸色稍敛,修长的手指抚上那干涸的墨迹。
长生望向青年,心里有些许不安。
他跟着卫琅也有十余年,自然清楚他的性子,他家主子看似温柔和煦,实际上手段狠毒令人生畏,他敛着尖刺但如有人触及他逆鳞,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世人只道容王性子怪谲有断袖之癖,却鲜少有人晓得他心底的无奈。
主子虽名头上担得一声王爷,可实则连个卑贱的奴才都配不上,不过是金笼里的困兽。
卫琅六岁丧母,十岁那年先帝驾崩,便被养在如今的太后膝下,可张太后视他为孽种,笃定他是丽妃和外男私通生下的孩子。
为保皇室清誉张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亲自养他,背后却处处针对他,若非他行事怪谲,怕没有如今的容王殿下。
长生想着过往,不禁叹了声。
卫琅神情淡淡,瞥他,“怎么忽然叹气?”
长生微怔,思忖道:“郎君,我在想太后娘娘送到王府来的那位素容姑娘还如何处置?”
卫琅垂眸眉头皱了起来,眼底划过一瞬厉色,“先留她一命。”
长生略显诧异,以往的主子从不会这样优柔寡断,之前太后不是没有往王府送细作进来,主子大多不予理会交由手下去办。
要么割了舌头丢进勾栏院,要么砍断双手双脚,让她无法自理,对外则说这几个侍女不合心意,发卖了出去。
长生应声,垂着头忽又抬起,“主子,三日后你当真要见沈二姑娘?”
他们出宫不久,实在不宜张扬。
卫琅阖眸,没有答他的话,他应承下来,却有私心,只是这私心只能藏在心底,不能诉给旁人,哪怕是在他身边多年的长生。
长生收回视线,绞尽脑汁的想着,却仍然想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像抢夺侄媳这种荒唐事倘若真的出现,那是要遭天谴的,纵然沈二姑娘生的花容月貌,但她的身份实在不宜靠近。
这种事说出口意味便不同寻常,他以为主子应当是有自知之明,或许还是他思虑太多。
*
细雨初停,润湿的青石路还淌着水泽。
站至朱红漆门前,沈景延想起远处看到的那道身影,怔忪片刻,沉声道:“沅沅方才我们见的那位公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还是小心些,离他越远越好。”
沈晩却道:“是好是坏我难道分辨不出么?”
沈景延从前没怎么觉得,以为妹妹年纪还小,并不懂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但现在看来,妹妹红鸾星动,可这是最要不得,“你兄长我看人最准,那人绝非善类,你要是出了事,别找我托梦,我可不救你。”
沈晚轻描淡写的说道:“王公子是我恩人,他救了我两次,对我有恩。”
沈景延剑眉轻挑,“怎么?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沅沅,你莫不是瞧上那王公子了?”
那些话本子里才有的才子佳人戏码,他看得太多,都是拿来诓骗不谙世事的闺中女子。
他从不信有风花雪月的事。
“呸呸呸,不许胡说。”沈晩红霞晕染双颊,羞地转身,“我对他只有感谢之情,并不做他想,你可不要胡乱猜。”
沈景延觉察到了什么,正色道:“你待他只有谢意便罢,千万不要把心交付。”
世上男子多是薄情寡义之辈,他瞧那王公子不是善茬,接近沅沅意图可想而知,达官显贵之女又如何,不过是颗棋子,娶了她平步青云,弃了她又不损些什么。
这等一举两得的买卖,他看得太多,害怕胞妹深陷囫囵,他必须掐断二人的孽缘。
沈景延絮絮叨叨一路,到了国公府内的院子他还不安生,拽着沈晩到堂屋,好说歹说总算是劝的她听话。
“你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少和外男接触。”
沈晚睨他,乖觉地颔首,沉默片刻,她唤他:“哥哥,你说我要是不与太子殿下成婚会怎么样?”
沈景延惊愕回眸,“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难不成你真想学方才戏文里那姑娘逃婚不成?”
沈晚摇摇头,“我哪敢。”
她最惜命了,而且为沈国公府着想她也不会罔送自己的性命。
沈景延自然无法理解她脑袋里的想法,平日里娇气的妹妹缘何说出这种骇人听闻的话,她可是有大好前程摆在眼前。
一朝成了太子妃,不说荣华富贵,那后半生也是无忧无虑。
沈景延徐徐说道:“你啊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沈晚越想越委屈,杏眸里积蓄的泪水,宛如窗外的雨珠,一滴一滴掉落。
沈景延有些手足无措,他见不得她哭,她一哭他便没辙,犹记幼时兄妹两因为一根糖葫芦掐架,年长些的沈景延得了便宜,却惹得沈晚哭了一整晚,怎么哄也哄不好。
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惹她哭,哪怕流一滴眼泪他都要提心吊胆半天,倘若再告状到老夫人那去,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板子。
他皮糙肉厚倒没什么大事,可要是被同僚发现伤痕,那可就闹不小的笑话。
“你别哭啊,我错了还不成嘛,我随口一说而已,若有错你打我骂我都成。”
沈晩硬气的说道:“我告诉你,大不了嫁给那无钱无势的秀才,也比待在宫里担惊受怕的好。”
她宁愿嫁纨绔子弟亦或是那些个商贾之子,她都不愿进宫当太子妃,受那无妄之苦。
沈景延与她对视,瞥见她眼底的坚毅,便知道她铁了心要拒这婚事,“婚帖婚书这两样东西还没有定下来,这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晩点点头,“我正是这么想,可皇后娘娘似乎不会放我。”
思及此她头垂的更低了,咬着朱红的檀唇。
沈景延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沅沅,哥哥难得回来一次,还给你准备了一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拿出来也让我瞧瞧。”沈晚捻帕拭泪,好奇问。
“等着啊。”沈景延说着,从屋里提了一壶梨花酿回来,“沅沅,来看看上好的梨花酿。”
沈晚馋的紧,眼巴巴看着那壶梨花酿,也忘了方才所伤怀的事。
梨花酿是邺国最得意的酒,取新鲜的梨花还有雪山顶上的初雪酿成,要制成一坛上好的梨花酿需得一年之久,比富有盛名的女儿红还要金贵,便是皇帝陛下也只能在万寿宴亦或是其他宫宴上方能小酌几杯。
能饮一口梨花酿此生无憾,比神仙还要快活。
“哥哥,你哪来那么好的梨花酿。”沈晚迫切的想喝,但念到沈景延去林州那一年,是勤学苦读而不是去游山玩水,有些疑惑这梨花酿的归属。
沈景延挑眉,大度的说:“你猜猜看,猜中了,这坛梨花酿我白让给你,我一口不喝。”
沈晚掩着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莫不是被林州某家大小姐看上了,她以梨花酿作为聘礼,想要招你做赘婿?”
沈景延剑眉凝起,“你胡思乱想什么?你兄长我有那么愚蠢么?能让区区几坛梨花酿被骗了去,这坛梨花酿是外祖他们亲手酿的,特意吩咐我让我拿回来与你尝尝。”
沈晚瞥了瞥那坛子梨花酿,狐疑道:“我怎得不知道外祖会酿酒?”
沈景延见瞒不过他,咳了声,“果真骗不了你,这就是我从一位江湖朋友那得来的,但我并未见过他,似乎也姓王。”
沈晚愣愣看他,“那真是巧呢。”
“行了行了,我们赶紧去喝吧,若是被娘发现了……”沈景延催促着,抱起坛子就往里走。
然而还没踏出两步,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第14章 。 相看 你也瞧见的,容王殿下厌女色。……
“一年不见,你胆子见长,是觉得为娘管不住你了,还是你翅膀硬了要自寻出路?”
江采薇温婉如清泉的音色轻轻飘进沈景延耳中,他吓得一颤,“娘,您看这……”
江采薇怒瞪了他眼,“闪开。”
沈晚低着头,眼神却落在沈景延手里提的那坛子梨花酿上。
江采薇瞧出她的小心思,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竟馋起酒来了。”
“娘,我不能尝尝吗?”沈晚小声嘀咕,拧着帕子又道:“我病已经好了,就不能吃点么。”
江采薇:“你也说你病才好,喝这些只会伤身,不许喝。”
沈晚朝沈景延使眼色。
沈景延沉默了片刻,没说话。
沈晚捏着指尖,交握双手扯着帕子,“娘,我就尝一口。”
江采薇黛眉紧锁,“不许!”
沈景延趁她还未动怒,忙出声,“娘,我好不容易回来,还想和沅沅说会儿话,您先回屋歇着。”
江采薇肃容瞪他,威胁道:“让我走可以,你绝对不能让沅沅喝酒,一滴也不成,若是被我瞧见,家法伺候。”
沈景延连连应声,抚慰她,“娘,你放心,平日里我可是最听你话的,如果沅沅喝了,就叫我这辈子都娶不上心仪的美娇娘。”
江采薇听着面色舒缓,可当沈景延说出后头的话,她扬手赏了他一掌,“这种话怎么好胡说!”
她打的并不疼,但沈景延装模作样的捂着脸,“娘,您何苦来哉要大义灭亲。”
江采薇拧他耳朵,“你妹妹大病初愈,你来时娘不都告诉你了吗?”
沈景延嚷嚷着疼,“娘,再揪儿子的这双耳朵就没了,以后如何乖乖听你话?”
江采薇倏地松手,“今次饶过你,再有下回……”
沈景延立马说道:“再有下回,您就烧我的棋谱,缝我的嘴。”
江采薇失笑,摇了摇头,朝着沈晚道:“沅沅,你明日可得早些起来。”
明日似乎不是什么大日子,陛下的万寿节也是在下月初旬,沈晚问:“娘,为什么要早起?”
江采薇瞧了眼自己不争气的长子,“为你兄长接风洗尘。”
沈景延闻言连连摆手,“娘,还是免了。”
他清楚所谓接风洗尘意味着,会有一群媒人踏破他们国公府的门槛,只为替他相看未来的夫人。
沈景延为此记忆犹新,当年他考完院试,娘亲就大张旗鼓地举办家宴,宴请达官贵人以及妻女入府。
那日宴上他看着如花娇艳的美人,心思却不在此,反而神游出了国公府,随便应付后,他便去了花街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回来时被娘亲打了三十板。
江采薇叹了口气道:“你不喜也得给我装出个样子来,这次是娘亲力亲为给你引见,你即使不情愿,也不许表露于心。”
沈景延向来孝顺听话,不太会顶撞爹娘,这次他还是忤逆了一回,“娘让我见那些闺秀,我见便是,但别妄想我待她们有多好。”
江采薇瞧一眼他脸色,见他眼神凌厉,便止于心,点点头,算是应允。
*
清晨浓雾未散,雾霭浮浮沉沉,刚过寅时国公府的仆从婢女便起身忙碌。
江采薇起的也早,她张罗着宴会的物什,看着院子里张灯结彩的景致,她依旧不太满意。
俄而婢女端着承盘走过来,小声询问:“夫人,您看看这几枝花摆在哪儿好?”
江采薇打量了两眼,皱眉说:“都放到少爷屋里,记得打扫时把桌上那坛梨花酿拿出来。”
奴婢应声而退。
江采薇看时辰差不多,来到清蘅院。
“小姐还未醒吗?”
李嬷嬷道:“小姐昨夜睡得晚,怕是还睡着,我这就给主母您叫。”
江采薇眉心染着愁绪,“我去吧,你陪着柳儿挑两件衣裳过来。”
斜阳微照,掀窗光袭,悬青软帐后头掩着少女玲珑的身段,呈海棠春睡之色。
江采薇挽起青纱帐,挨着床沿而坐,“沅沅,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今日要为你兄长庆贺,所有宾客都会来,你可不能失礼。”
沈晚睁开惺忪睡眼,眨了眨清眸又闭上,她赖了会儿不肯起来。
江采薇有些无奈,温声哄她不起,那便只有恫吓,“嘉仪县主还有秦家那位大姑娘也来,你见不见?”
这招百试百灵,听着秦若霜的名,沈晚立马就能起来。
沈晚撑着手臂坐起身,“娘,你说的可是真的?若霜也来?”
秦家那位姑娘,秦若霜是她闺中密友,二人自幼相伴长大,知根知底有趣味相投,一起做女红刺绣,秦家代代以纺织为生,传至今时已有五代之久,府上女眷皆绣得一手好刺绣。
而秦若霜则是府上唯一的女儿,绣工精湛到连宫里最好的绣娘在她面前都黯然逊色。
江采薇摇了摇头,“你呀你,秦家那位姐儿一来,你就坐不住,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
沈晚笑着挽她的手,安抚道:“娘,您来为我簪发吧。”
江采薇微微颔首,替她换上一袭浅色云袖锦袍,衣襟绣着素雅的白纹昙花,再拉着她坐到妆台前,梳云掠月添妆,髻上斜插花穗钗,钗边缀着点点流苏,一身行头相得益彰,如星月明亮华贵。
江采薇明眸微眯,牵着娇娇儿转了一圈,从后看着菱镜中沈晚娉婷的身姿,喟叹道:“沅沅如此装扮,倒让娘舍不得让你嫁人了。”
柳儿盈盈笑着夸赞,附和道:“奴婢听说过一句词,叫什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你这丫头,嘴这么甜,是偷偷抹了蜜么?”沈晚拨弄着着细腕上镯子羞赧垂首,头也不敢抬。
江采薇知她面皮薄,道:“行了,秦姑娘已经到堂屋,你过去见她吧,省得她挂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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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霜与沈晚三月未见,甚是想念一见便挽着她,“沅沅,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你都不来看我。”
沈晚轻声道:“我这不是腾不开身吗?”
秦若霜嗫嚅道:“自打你及笄后,你常入宫,与我都没有机会见面。”
沈晚苦笑,面露郁色,“没法子,皇后娘娘盛情怎好推却。”
纵然她见到太子就恶心到想吐,吃着宫里的佳肴也味同嚼蜡,她不得不硬着头继续走,她身后有沈国公府,而不单单是她沈晚。
丢了颜面事小,引火上身事,为顾全大局她只能走下下策。
秦若霜心疼她,“要是可以,我恨不能替你嫁。”
沈晚嘴上看似没说什么,她却知道她心里苦楚,平白来的婚约,宛若一座大山压着她。
“行了,今日是为我兄长接风洗尘的好日子,我们不说晦气的事。”沈晚弯唇,清浅笑道:“若霜,你可有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