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骤雨初至-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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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朔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她呢?
盯着手机上的名字,徐嘉宁面红耳赤,心跳止不住狂跳,甚至蹲下身羞耻地捂着脸。
“喂?”
不小心误碰到手机键,话筒另一边传来闻朔的声音。徐嘉宁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
趴在教学楼栏杆上,凉风将闻朔额前碎发吹得凌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中性笔,听到对面小小的呼吸声低低笑出声。
“没,”嗓音发涩,徐嘉宁讷讷回答,“你要是准备好,我们就听写吧。”
集训以来,徐嘉宁和闻朔每天会通两次电话,中午是她帮闻朔辅导英语,晚上则是闻朔给她补习数学,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小时,但效果还算是显著。
“全部地,副词。”
每天听写四十个单词,十个词组,念完最后一个词后徐嘉宁等着闻朔把照片发给自己,又趁机轻声问了他几个语法问题。
她声音温温润润的,但在男生面前却带了股不易察觉的软糯味道,有点像撒娇。闻朔眼睛眯起,喉咙里干得厉害,抓起把糖塞进嘴里哼笑:“徐嘉宁,我挺想把你抓回来的。”
“啊?”电话对面的徐嘉宁茫然。
闻朔没解释,眼皮懒散耷拉着,唇角勾起。
也没什么,就是想把人狠狠亲一顿。
和徐嘉宁通完电话,闻朔一把撑起身体,绷紧的手臂肌肉露出荷尔蒙十足的青筋。他拍拍手回到教室,坐回位置上又开始埋头写东西。
“闻爷,出去打球不?”
程越最近很是郁闷。
升入高三后,闻朔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平日里作业不写、上课不停的混子,突然开始用功学习。虽然说酒吧还去、摩托车也还玩,但次数明显减了不少,每天不是背课文就是背单词,那劲头让程越以为自己是白日见鬼。
“不去,自己玩儿去。”
闻朔没抬头,校服穿得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眼里的认真与韧性与他外表格格不入。程越好奇探过头去看,男生旁边摆着文科数学课本,打开的笔记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知识点。
谁学文科,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
被迫吃了一大碗狗粮,程越酸得牙齿发疼,他语气敬佩拍了拍闻朔肩膀,“兄弟不错,哥们儿看好你。”
期中考试成绩一下飞到班级中下游,这能不看好吗?
“操。”闻朔低声骂了句,盯着本子上被程越拍出来的一道划痕冷笑。程越一看大事不妙,怂得迅速又彻底,他双手交叠架在脸前,颤着声音说:“最后一个问题马上滚,生日约不约,兄弟们可都等着呢。”
这周末是闻朔生日,他说句“约”,又想起什么似的逮住程越,“我让你找的视频怎么样了?”
“卧槽,你还有脸说这玩意儿?”一提起视频程越就气得不行,想起自己承受的诡异目光,忍不住为自己抹了把心酸泪,“那玩意儿你自己找闻姨学去,实在不行找你奶奶学,操那群女生现在看我跟看唐僧一样。”
那目光如狼似虎,目光灼灼,让程越直起鸡皮疙瘩。
越想越生气,当晚回家程越就把他们六人小群名字改了。
“性感闻朔,在线求爱。”
晚上十点,给徐嘉宁讲完数学题的闻朔起来伸了个懒腰,抓起手机看眼后嗤笑。他走到客厅□□了把昏昏欲睡的小碗,不经意扫过床头那双手套。
手臂勾起手机,他低头慢悠悠回复:
“少放屁。”
谁他妈说是求爱阶段了?
*
“生日快乐!”
11月11日零点,徐嘉宁缩在被窝里偷偷给闻朔发生日祝福。盯着简简单单四个字,她有些懊恼自己的词穷。
这样会不会太简单,显得自己好像没有把他的生日放在心上?
可是网络上一箩筐的生日祝福又显得太过客套和虚假,尽是敷衍。
不过很快,她的关注点就不在这上面了。
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徐嘉宁随手点开□□空间,第一条说说就是程越对闻朔的高调生日祝福,这时候的夜猫子显然不少,不过短短三分钟就已经有十几人点赞。
她点赞后刚想划过去,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备注。
——【Heart Shaker】
她又切回和闻朔的聊天界面,上面空荡荡地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句生日祝福,根本没有任何回复。
好像一股气被人用细针扎破,徐嘉宁瞬间泄气,整个人蔫巴巴没精神,口腔泛上苦意。
二十多分钟,应该是懒得搭理自己吧。
手机微弱的光芒打在她脸上,眼皮张张合合强撑着等待回复,最后徐嘉宁撑不住迷迷糊糊昏沉睡过去。
那晚,梦里满是她联考回去后闻朔和她擦肩而过的画面,恍若陌生人一般。
被噩梦折磨整整一晚上,从早上起床开始徐嘉宁脸色就难看得不行,嘴唇也有点泛白,恹恹地吃不下饭,吓得林薇薇都把自己最喜欢的蛋黄鸡翅分出来一块,徐嘉宁朝她感谢一笑。
强装出来的笑脸很是难看,连带着浅浅的梨涡也变得苦涩。
中午和闻朔打电话时,徐嘉宁欲言又止,忍不住想问他为什么没回消息,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被闻朔打断:
“我晚上有事要出去,今晚补习先空一次。”
空洞电话忙音回荡在耳边,徐嘉宁低着头嘴唇半张,抓着手机的手臂无力垂落。
晚上下课,徐嘉宁习惯性又向老师要到手机,等播过去电话时才恍然匆匆挂断。她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再重新给闻朔发送一次生日祝福。
他说不定只是忘了看,或者没看到呢?
徐嘉宁一边自欺欺人纠结着,一边打开空间刷动态。
一刷就刷到一帮人围在一起给闻朔庆生的照片,他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女生。
徐嘉宁记得她,叫章知微。
照片里,闻朔没什么骨头似的懒散靠在沙发上,手里点着一根香烟。他眉眼疏懒又带着点倨傲,侧耳听着旁边女生的话,神情似笑非笑。
程越配字:闻爷二十岁生日快乐。
徐嘉宁眼睫颤了颤,险些落下眼泪。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甚至当初和闻朔的约定也好笑得过分。
她凭什么以为自己在闻朔眼里那么重要?而自己一直珍视的两小时通话,或许不过是闻朔寻欢作乐的绊脚石。
她全身心被他吸引牵动,一言一语小心翼翼如走钢丝,而对闻朔只不过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匆匆而过,毫不在意。
关闭全部页面,她走到卫生间洗漱,两个月来头一次早早上床睡觉。脑海里的图片挥之不去,徐嘉宁猛得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紧紧蜷缩着抱住自己。
“嘉宁,你手机响了。”
林薇薇仰着脸贴面膜,听到动静大声朝杯子的徐嘉宁里面喊。
“嗯。”
伸出一只手把手机挂掉,徐嘉宁继续缩在里面睡觉。然而似乎偏和她作对,刚挂断的电话再度响起,徐嘉宁最后直接给手机关机,又推到最边缘的地方。
窗外猛地涌入一阵凉风,将手机屏幕上的水滴吹成水痕,最后水珠蒸发在空气中消散无踪影。
另一边,KTV内一众男女在包间内哀嚎,闻朔背靠在沙发上和程越他们玩牌。旁边的章知微瞄了眼牌面,送了一张牌,惹得众人一阵嗤笑。
“美女放水太明显了吧,犯规犯规啊。”
“哎呦卧槽,闻哥这女人缘酸死我了。”
章知微眼波流转,拿牌捂着嘴笑盈盈道:“可别赖我,我真的只能出这个,要是不服气去找寿星讨理。”
闻朔眉眼疏淡扔了张牌,将章知微送给他的好牌毁了个七七八八,抽了口烟懒笑不语。
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他在一片寂静中拿起来解锁,望着上面的消息笑了下,放下牌拎起外套往外走,“有事先走,你们玩得开心,记我账上就行。”
章知微跑上去抓住他:“蛋糕还没切呢,吃块再走呗。”
“不了,”闻朔一把拉开包间门,阔步往外走,低沉的嗓音染着笑意,“找你们嫂子去。”
包间静默一瞬,鬼哭狼嚎顷刻布满包间,程越几人直接鼓掌吹哨,甚至有几个人跑出去吼着调侃闻朔。
默默站在阴影中,章知微手指微动,脸上神情莫名。
*
11月份的深夜温度偏低,徐嘉宁睡到一半身体发冷,拽着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今晚窗外狂风呼啸,窗户一直吱呀呀响,让人担心窗户会不会被风挤开。
窝在被子里,徐嘉宁睁着眼睛睡不着觉,直勾勾看着白色墙壁。终于酝酿出些许睡意时,窗户猛得被风一把推开,狂风一个劲儿往屋里灌。
见对床的林薇薇翻了个身没醒,徐嘉宁蹑手蹑脚披上外套下床去关窗,然而还没穿上拖鞋就被人捂住嘴巴,身体倒在床上,紧接着覆下一道阴影。
“徐嘉宁,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嗓音压得很低,沙哑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烦躁。
惊慌失措中,徐嘉宁闻到男生身上冷冽又熟悉的皮革味道。她抬眼望过去,闻朔冷峻的眉眼陷落在窗外月光中,融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温和。
“你怎么来了?”徐嘉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低声喃喃问。
闻朔伸手抹去她脸上不自觉留下的眼泪,俯下身认真看着面前呆呆愣愣的女生:
“过生日。”
从另一个城市长途跋涉,找你过生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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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水果糖
闻朔想要和她一起过生日。
愣愣看着男生; 徐嘉宁心脏酸酸涨涨的,溢满的泡泡噗嗤噗嗤炸开,她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跃起无数酸甜味道的欢喜。
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她想也没想伸出胳膊搂住闻朔的脖子,一头埋在他怀里委屈哭泣,甚至还有些任性地把眼泪蹭湿了他的衣服。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没有得到回应的祝福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难过; 只要闻朔能在她眼前。
只要他在; 一切就都无所谓,什么也都没关系了。
头发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揉了下; 身体也被紧拥住,闻朔嘴唇贴在她耳边; 丝丝热流钻入她耳朵内,摩挲间徐嘉宁麻了半边身子。
他散漫笑着问:“所以想吃蛋糕吗?”
徐嘉宁的宿舍在二楼。
穿好大衣,她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望着早在下面等待的闻朔。男生穿着黑色长款外套,站在灯光下身影颀长; 湛然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看向她。
一闭眼跳了下去,徐嘉宁落入温暖宽阔的怀抱中。
满是安全感。
牵着徐嘉宁手腕; 闻朔走到一个角落,三级台阶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 大概6寸。
摆上蜡烛点燃; 在徐嘉宁小声的生日祝福歌中,闻朔吹灭蜡烛; 然后他们坐在台阶上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突然一阵凉风刮过; 徐嘉宁打了个哆嗦; 身体下意识蜷缩。
“怎么穿这么少?”
窸窸窣窣,闻朔敞开外套,将徐嘉宁包裹在其中,明明只穿一件浅灰薄毛衣,结实的身体却很温暖。徐嘉宁冰冷的脸颊贴着他的左胸口,清晰感知着男生强烈有力的心跳声。
往嘴里塞一小块蛋糕,徐嘉宁没忍住闭上眼睛,舌尖与心口的甜蜜在温暖的冬夜一起泛滥。
她仰起头问:“你怎么进来的啊?”
集训基地门口有好几个保安守着,一般不会轻易放人进来。
闻朔看了眼手机消息,“让你闻老师帮忙打了声招呼,门口登记进来的。”
“至于进你屋——”他从口袋摸出一根弯曲的铁丝,那是他在楼下随手捡到的,“用它挑开的。”
集训两个多月,徐嘉宁很少有机会吃蛋糕这种甜品,她一碰根本停不下来,吃了两小块后才发现闻朔一口也没吃,“你不吃吗,这个蛋糕不是很腻。”
两个人贴得很紧,徐嘉宁转身切蛋糕时身体不可避免在闻朔怀里乱动,她端着一块蛋糕看着他,眼睛晶亮亮捧给他,鼻尖沾着一块白色奶油。
“你要不要尝一尝?”
闻朔没动,他紧盯着徐嘉宁,眼底浓烈的情绪暗涌,被勾出一把无名火。接过女生手里的蛋糕后,他朝对方压过去,伸出食指指节重而缓慢刮了她鼻尖一下。
徐嘉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呼吸骤停,微睁大眼睛回不过神。
“尝一点。”
眼睛死死勾着徐嘉宁,闻朔低头不紧不慢把手指上的奶油吮走,露出一个痞坏的笑:“是挺好吃的。”
滚烫气息不断扑打在脸上,徐嘉宁浑身燥热,大脑烧到将近宕机。她目光闪烁,一把推开闻朔落荒而逃,忘了和男生告别。
低低闷笑,闻朔弯腰将剩下的蛋糕装好,看了眼手机信息向大门口走去。
“闻朔。”
一道染着羞涩的声音喊住他,软软的。
闻朔转身看去,徐嘉宁红着低头站在他后面,睡衣里露出的脚踝白润如玉。
“快回去吧,外面冷。”
“那你住哪里?”徐嘉宁问他,纠结片刻做出一个决定,“要是去酒店我陪你一起住吧,你又不熟悉这里。”
“我不住酒店。”
“那你去哪里?如果没地方住我可以找老师帮忙,让她临时帮你找个地方住。”
女生歪着头想得认真,闻朔就这样站在她面前静静看着她。
风依旧很大,将她理好的头发吹乱,小脸冻得有些发白,但她眼睛仍旧莹润发亮,完完整整倒映着闻朔的身影。
没太听清徐嘉宁后面的话,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两个字。
栽了。
在徐嘉宁身上栽得死心塌地。
“我今晚就回去,待会发车,”闻朔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去睡觉吧。”
“好好考试,我等你回来。”
*
集训又过两个月,12月11日是音乐省统考。站上考场的那一刻,徐嘉宁慌乱无措的心瞬间平静许多,顺顺利利完成考试。
成绩是在12月28日出来的,她考了257分,全省排名第2名,谭曼云得知成绩那一刻险些抱着她哭出来。
1月一过,各种校考又紧跟着提上日程,匆匆和朋友一聚缓缓精神,徐嘉宁再度开始忙碌起来。
独自出门,独自在各地漂泊,徐嘉宁心底其实压抑得不行,再加上考试压力过大,有次晚上听闻朔讲课时她崩溃得受不了,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
然后第二天早上,她被敲门声叫醒,紧接着落入熟悉的怀抱中。
“我英语太差,被老杜赶出来了,”闻朔身上带着冷意,抱着她不正经说:“所以课代表能不能收留我?”
鼻尖萦绕着安心的气息,徐嘉宁红着眼睛笑了。
校考结束重新回到江城时,已经是3月底,高考迫在眉睫。
考虑学校文化课进度,音乐班很多同学回来后都去校外找老师补课去了,徐嘉宁和一部分基础还不错的同学则坚持回学校念书。
她和赵玫又成为了同桌。
虽然一直以来都有保持文化课学习,但是这种保持显然比不上学校学习的强度。徐嘉宁回校后做了几套模拟卷,成绩虽称不上一塌糊涂,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好在徐嘉宁校考完心态不错,加上逐渐适应学校复习节奏,她进步很快,一模时惨淡的分数到二模时很快就有了质的飞跃,文化课成绩逐渐提了上来。
四月中旬开始,校考成绩陆续公布。徐嘉宁成绩不错,收到好几所学校的合格证明,只要她高考时文化课不出太大差错,这些学校基本上是稳进。
除了京音。
京音钢琴系是出了名的难进,甚至部分省联考第一名连京音初试都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