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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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晟头也没抬，专注地翻读剧本，速度很快，已经看了好几页。
移开视线，米柯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腕。
他大学辅修过心理课程，很清楚现在这份莫名心动的起源，它是一种移情，很快就会消失。
错觉而已。
“演一遍吧，从第一场戏开始。”陆彦晟说着，把凳子移得近了些，不留神膝盖就会撞到一起，他又问：“台词记得下来吗？”
“倒背如流。”
“好，我来演猫。”
陆彦晟秒入戏，再开口，是一种困惑又带着漠然的口吻，“你想死吗？可是你还很年轻。”
“是，我觉得活着没有意义，”米柯声音低沉下来，肩膀塌着，颓丧与悲伤的气息笼罩，他眼眶红了，眼泪落下来，“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陆彦晟抽离了角色，直白评价道：“你演的不对。”
米柯擦掉眼泪，看着他。
陆彦晟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视线在远处茫茫的夜色停留几秒，转回到米柯身上，引导说：“程安他有求生的欲望吗？”
“……没有。”米柯分析，“他为了寻死，准备了很久，从搜集最优的自°杀方法再到身后事的处理都可以看出来，他没有任何求生意志，很决绝。”
“对，那我问你，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为什么在被问到“想死吗”会那么痛苦？”陆彦晟毫不留情，“你刚才演的不是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而是一个想求生的人在拼命发出求助讯号，满脸写着‘救救我’三个字。”
米柯沉默，垂下了头。
他知道陆彦晟说得是对的。
真正想死的人，情绪起伏怎么会那么大？对程安来说，死亡是解脱，他是平静的，甚至是期待它到来的。
“你不用失落，”陆彦晟重新开口，是在安慰他，“你的表情和肢体管理，以及情绪把控力是好的，眼泪说掉就掉，光这一点就秒杀不少演员。”
米柯：“……”
感觉像是找不到优点随便拎一个出来夸？
“幸好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米柯无奈，“不然你要被骂死。”
陆彦晟表情淡淡，“是实话。”
这个话题没再深入，点到即止，陆彦晟喝了口凉掉的冲泡奶茶，说：“再试一遍，记住刚才的分析，注意情绪。”
米柯点点头，刚准备酝酿情绪再来一次，余光瞥见不远处白苏打着手电过来，便迅速收了剧本。
陆彦晟显然也看见了，对米柯说：“下次再继续。”
白苏换了一身衣服，没有扎头发，长发自然垂在背后，她笑盈盈的打招呼，“陆老师，米柯。”
米柯笑了下，“你还不睡吗？”
“睡不着，”白苏将被风吹到前面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我在阳台看到你们这边还有火光，想着你们还没休息，就来看看。”
她找来一张矮凳，挨着米柯坐下，托着腮，“夜空真美。”
“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白苏睁大双眼，好奇地提问，身体也朝米柯倾，要贴到米柯手臂。
米柯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凳子，离得远一些，然后往火里添了柴火，声线平缓，“随便聊了些，没什么重点。”
白苏“哦”了声，目光又转到陆彦晟那边，兴奋说：“陆老师，我一直都很喜欢您的作品，您是我的偶像，今天下午知道您就是节目组一直隐藏的神秘嘉宾，超级开心，终于能跟您合作一次了。”
她南拿起手机，害羞又期待说：“我能跟您合个影吗？”
陆彦晟摁灭了烟，将烟头收进便携式烟灰缸，眼神平平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明天吧，现在光线不好。”
这个“明天”，谁都知道是拒绝的意思。
白苏有些尴尬，她咬了咬唇，“陆老师，我……”
陆彦晟打断她，“很晚了，你早点回去。”
“……”白苏屁。股都还没坐热。
有些维持不住笑容，她看看米柯，又看看陆彦晟，两人都不再理她。
白苏又等了会儿，见两人居然连一点要送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表情彻底放下来。
她站起来，扭头离开，脚步踩得很重，显然在发泄怒气。
见她走了一段距离，米柯也起身，还是打算远远地送送她。
“不用去，”陆彦晟叫住他，神色冷淡，“她助理有在。”
米柯闻言，往前几步，果然看见白苏身边跟着一个短发女生，显然一开始就在，只是没出来。
米柯挺无语的。
背后议论人不好，因此两人都没再提及白苏。米柯用洗脸巾沾了之前没用完的水擦脸，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陆彦晟看他，“那就先去睡吧。”
米柯揉了揉眼睛，带着睡意的嗓音有点软，“你呢？”
“我要去找唐覃一趟。”
米柯疑惑：“嗯？”
陆彦晟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仔细地擦干净手，又叠好放回去，眸光在火光下，漆黑冷漠，“我不喜欢被人粘着炒绯闻。”
未尽的话，米柯懂了。
白苏也是这档真人秀的常驻嘉宾，后面肯定免不了要合作，避是避不开的，但唐覃是节目总导演，他能约束对方。
“那我先睡了。”米柯说完，脱了鞋，爬进帐篷。
米柯是吃过苦的，因此衣食住行都不挑剔，在哪里都能睡得着。他蜷在睡袋里，闭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半夜被冷醒，米柯睁开眼时，还有些懵。
过了几秒，意识才逐渐回笼。
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半。
借着手机的光源，米柯才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睡袋也完整的放在原地。陆彦晟并没有进来睡觉。
米柯从睡袋里钻出来，披上外套，掀开帐篷帘子，走了出去。
大风不知道什么停了，万籁俱寂，陆彦晟背对着他，依旧坐在火堆旁。
“你还不睡吗？”米柯出声。
陆彦晟闻声回头，告诉他，“不困。”
米柯想了想，“认床？”
“不是。”
“那就是不习惯跟人一起睡。”
米柯算了算自己睡的时间，已经超过五个小时，现在也很精神，他对陆彦晟说：“你去睡吧，我睡够了。”
明白米柯的意思，陆彦晟认真说：“你误会了。”
他的掌心贴上米柯，握住他的手腕，“回去睡觉。”
米柯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陆彦晟拉到了帐篷外。
回过神，他停下脚步，“你不用勉强。”
陆彦晟没松手，肌°肤相贴的美好，令他想要耽溺其中。
于是他又收拢了五指，皮肤和皮肤间更加严丝合缝，声音也低哑了几分，“不是勉强，是你想多了。”
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架在三脚架上的一台单反：“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拍到星轨。”
米柯：“……”
他可能有点瞎，那么大一个相机没看见。
米柯干笑了两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腕还被陆彦晟抓着，动了下想抽出来，却发现陆彦晟又握得更紧了。
“？？”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但下一秒，陆彦晟像是猛地惊醒，立即松了手，转身先进了帐篷。
作者有话要说：
【修：20：54】
明天见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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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默契真的为零。】
米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里陆彦晟的温度还未散去。
久久没等到米柯进来，陆彦晟又掀开一半帘子，表情淡淡，刚才瞬间的仓惶仿佛只是错觉，“怎么还不进来？”
“就来。”
米柯回过神，重新脱掉鞋进去，把帘子拉上，整理好。
帐篷是双人的，不算太小，可陆彦晟将近一米九，米柯也有一米八，两人一进去，就显得空间非常逼仄狭窄。
米柯打开手电，光源瞬间盈满整个帐篷，他盘着腿，吐槽说：“节目组太小气了，好歹也应该准备两个帐篷。”
陆彦晟伸不开腿，只好屈起来，尽量不去触碰米柯。
“睡吧。”陆彦晟说完，就脱了外套，叠好放在一侧，然后躺进睡袋，不再言语。
敏锐的察觉到陆彦晟转冷的态度，米柯有些莫名和茫然，但转念一想，或许是累了也不一定，便也安静下来，重新把自己塞回睡袋后，就关掉手电。
帐篷里安安静静的。
外面同样寂静。
星移斗转，时间如同攥在手中的细沙，流淌得飞快。米柯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睡过去，等他再醒来，额头抵在一个温暖且柔软的地方，他怔愣几秒，才意识到自己睡着睡着，滚到了陆彦晟身边，贴到他怀里。
尽管隔着睡袋，但米柯还是尴尬的，见陆彦晟还没醒，连忙挪回去，脸颊涌起阵阵热意。
轻手轻脚爬起来，米柯抱着外套，小心跨过陆彦晟的长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天已经大亮，太阳跃出地平线，朝霞铺满天际。
目之所及，壮阔且绚丽。
米柯拿出手机，拍下了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他有些遗憾，没带专业的相机过来。
米柯一走，陆彦晟就睁开了眼睛。
他只半梦半醒地睡了两个小时，在米柯卷着睡袋睡得迷迷糊糊往他身边挪的时候，就彻底清醒了。
他的理智很清楚不能再继续放任，得避开米柯，可心里却疯狂叫嚣着想要靠近。想碰触米柯的想法根本压制不住。
这么多年，米柯是唯一一个让他游走在失控边缘的人。
或许他应该听从心理医生的建议。
帐篷外面声音逐逐渐多起来，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了。
陆彦晟敛下思绪，穿好衣服，拉开帘子出去，接着就听见接二连三传来“陆老师早上好”的打招呼声。
米柯已经调节好，把起床时那份尴尬深深埋进心底，闻声回头，对上陆彦晟的目光，神情落落大方的，带着笑意喊了句，“陆老师。”
晨光落下来，暖洋洋地洒在米柯身上，米柯柔软的发梢挑着碎金，眼睛映着阳光，嘴角绽开的笑容灿烂无比。
他今天穿了一件套头的毛衣加直筒牛仔裤，腿又长又直，青春又帅气。
陆彦晟视线微凝，片刻也牵起一抹浅笑，回应说：“早上好。”
“要喝咖啡吗？”米柯指了指旁边在烧的水，“也帮你泡一杯？”
陆彦晟点头，“好。”
陆彦晟洗漱完，米柯就把咖啡递给他，“速溶的，将就一下。”
“没关系。”
两人捧着咖啡，并肩站在一起，沐浴着晨光聊天，偶尔偏头，相视一笑。
他们身后，两名跟拍摄影扛起相机，开始拍摄，这一幕完全被收录镜头。
没多久，另外四个嘉宾也陆续到来。
或许是昨晚陆彦晟找过唐覃，唐覃之后找了白苏，今天她收敛很多，不再到米柯和陆彦晟面前刷存在感，行为举止也正常起来。
米柯松一口气。
节目虽然叫《一起去旅行》，但跟传统的单纯游玩的旅游节目有些不同，它挑选的7个拍摄地，有4个是近几年才脱贫的贫困区。
每到一个脱贫地区，节目组都会穿插当地的情况介绍，将过去到现在的变化拍给观众看，更像是一档旅游类形的纪录片。
大家集合以后，节目组请的当地向导也来了。
向导是一位女教师，姓张，十年前来这里支教，再也没有离开。
她其实并不老，还不到四十岁，可鬓角已经染上白发，她对着镜头一点不怯场，淳朴的笑容格外好看。
导演说：“今天上午就由张老师带大家逛一逛村子，听她讲讲过去的故事，之后的午餐和晚餐，需要你们自己赚取。”
宋珏听出了问题，提出疑问，“自己赚？”
导演十分人性化地解释：“昨天是例外，今天我们将不再提供食物，想吃饭，就靠自己，村民会给大家提供工作机会，你们可以选择，完成了，就能换到食材。”
白苏笑容一僵，“只是食材？”
导演：“是。”
白苏想到自己的厨艺，默默转脸问胡晴，“姐，你会做饭吗？”
胡晴浅浅一笑，优雅从容，“炸厨房很厉害。”
白苏：“……”
宋珏同样是一脸懵逼，他用手肘撞了搭档杨念安，“你会吗？”
杨念安沉默两秒，说：“会吧？西红柿炒蛋算吗？”
四人同时转向米柯，米柯曾经参加过一档居家类的综艺，里面米柯几乎包揽了所有人的早、中、晚三餐，厨艺非常优秀。
米柯不谦虚，他抬了抬下巴，对陆彦晟笑了下，“看我的。”
陆彦晟莞尔，“很期待。”
“哥，我们能蹭饭？”宋珏两手交握，下巴放在上面，可怜兮兮说，“我不想吃西红柿炒鸡蛋。”
杨念安也巴巴盯着米柯。
看着他们，米柯好笑说：“行。”
听了话，胡晴沉吟说：“我和白苏厨艺也不行，这样吧，干脆我们所有人拿到的食材都交给你制作，作为交换，你的工作我们一起帮忙，怎么样？”
“可以啊。”米柯并不介意，反正一道菜是做，几道菜也是做。
他挺喜欢做菜的，有人喜欢吃会更开心。
这个村子原本很大，可经过几次移民，村里很多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念旧的人不舍得故土，依旧坚守在这里。
村里有一个纪念馆，里面陈列着很多老照片，它们无声的向参观者讲述着三十几年以来这片土地的发展和变化。
最早的照片是黑白的，照片如实刻画出了那个年代的穷苦，对着雨水稀少、砂石裸露的戈壁滩，人们绝望而无奈。
随着时间推移，照片变成彩色，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生长出绿色，先是一小片，逐渐扩大成一大片，人们脸上也多了笑容，
到现在，沙海终于成为绿洲，几十年、几代人完成了改天换地的奇迹。
逛完村子，张老师又带着大家往广场走，那边已经聚集了好些村民，节目组也等在那里。
电视台来录制真人秀，对这边的人民来说是件新鲜事，因此不少人出来凑热闹。
陆彦晟一出现，小孩们就认出他，喊了出来。
陆彦晟对他们友好的笑了笑。
节目组聘请的几名村民早就准备就绪，这会儿像招聘会现场似的，在长桌后坐着，每个人前面都竖着一个牌，写着招聘要求和工作任务。
他们一共有五种工作可以选择，分别是：给孩子们上一节音乐课；给村里两户行动不便的老人做饭；帮村民种植土豆；帮村民放羊；种30棵树。
一组只能选一个面试，工作的难易程度决定了能够获得的食材是什么。
昨天晚上只吃了泡面，米柯现在非常想吃肉。
盯着其中一个完成后能得到牛肉和虾的工作，他拽了拽陆彦晟的衣袖，“试试我们有没有默契，一起走过去？”
陆彦晟回忆昨天的游戏，迟疑：“……你确定？”
米柯笑眯眯的，“我相信昨天是意外。”
闻言，陆彦晟伸出手，放到米柯面前。米柯不解：“嗯？”
陆彦晟勾了勾唇，“不牵手吗？”
米柯想了想，把手搭上去。两人牵着手，对视后，米柯说：“走吧。”
跟拍摄像的镜头追着他们，就见米柯和陆彦晟到长桌以后，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因为牵着手，两人的手臂都被拉得老长。
两名摄像：“……噗。”
米柯：“……”
神了，真的是毫无默契。
米柯幽幽看着陆彦晟，“你不想吃肉吗？”
“但是教课最简单。”
无法反驳。
米柯刚想说话，为自己争取吃肉的机会，却发现陆彦晟先一步朝他走来，垂眸看他的眼神带着笑意，“听你的吧。”
这下轮到米柯犹豫了。
他看了眼自己选的那边�
![[阿来] 让岩石告诉我们封面](http://www.iixs.net/cover/noimg.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