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老公求放过-第1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里一波,一波,绵延不断的心痛与感动,慢慢袭来。
“……嗯。”许久,他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凝视着前方,重新陷入了回忆中去。
“的确是董叔他们。”
董瑞成他们,很早的时候就察觉到慕连笙的野心,但是作为下人,说的话并没能引起尹老爷子,和尹思俞的注意。
尹思俞和慕逸泽在烧伤医院里躺了四十天,慕连笙并没有来看一眼,那四十天里,陪在她身边最后的人,是董瑞成和祺荣。
董瑞成大抵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了。
他最心爱的那个人,烧得面目全非的,全身60%以上的重度烧伤,皮开肉绽,不堪入目。
她每日痛得呻吟,连吗啡都无法替她止住那煎熬得让人发狂的剧痛,她眼睛都睁不开,眼泪也流不出来,嘴里想发出声音,却连声带都烧坏,他,却还是爱她。
董瑞成那四十天里的心痛,就像奔腾不断的江水,一直不断,他凑上前跟她说话,每次,只有在他轻声跟她说话,开解她的时候,她才会稍微安静那么一点点,不再痛得战栗,不再狂躁得像个疯子。
尹思俞没办法表达东西,她抬起自己烧得只剩骨节的手,在他递过来的纸上轻轻划着。
每个字,都泣血成章。
每句话,都恨意滔天。
“我不想死。”
“救救小泽。”
“给我刀,我要杀了他。”
弥留的那一天,突如其来的,尹思俞精神变得很好,她哼哼着,要了点水喝,温润的水流淌过食道,感觉很美好。
没有人跟她说慕逸泽的情况,她大约知道一切都是早晚的事。
窗帘大开,阳光洒了进来。
尹思俞那张绝美的、令整个A城贵胄都为之倾倒的脸,此刻狰狞不堪,她向着光,感受着空气、温暖、阳光,仔细地感受了最后一阵。
她划字变得很艰难,最后划出的那句话,用了一整个下午,用力到浑身的血都渗透出来,粘膜破裂,痛楚抵达了巅峰。
——“照顾小辞。”
——“别忘记我。”
她也害怕,等死了以后,就被人忘记了。
董瑞成捧着那张纸,辨认出那些字之后,脸埋在纸上,颤抖着让泪水将那张纸生生湿透。
临死的人了,终于开始感慨生命的美好,如果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她必定会在自己最初开始后悔的时候就有所行动,人,真的该珍惜自己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等到有一天来不及,才知道,浪费了那么多,那么多。
两人相继去世。
之后众所周知的,在那一年,慕氏崛起,吞并尹家,抵达巅峰。
为了不让A城的舆论受影响,说好听点,是裴曼之决定了拿一些钱出去环游世界;说难听一点,不过是慕连笙为了支开她,让她躲到国外去避嫌。
裴曼之改了名字,化身艺术家女神,从亚洲走到欧洲,从欧洲走到美洲,拿钱买名声,拿时间换等待。
后来三个儿子在慕氏一起叱咤,各凭实力,慕修辞在那一年拿下代理总裁的位置之后,锋芒毕露,隐约有对两个哥哥取而代之之势,慕连笙始觉有些危险了,才开始重新琢磨对付他的办法。
那一年,慕连笙逼迫慕修辞娶了顾时年;那一年,为了不跟她离婚,他放弃了再一次蝉联总裁之位的机会。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好不容易将他打压下去的那些人,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爬起来的机会。
此后他的情况越来越差,他也曾想,干脆就放弃那些仇恨,与她双宿双飞算了。
可年年被绑架的那次,让他知道了,哪怕有一天他低到尘埃里,都没办法让慕家真正地放过他,他的退让,只会换来更残忍的报复,终有一天,他非但护不住自己,连他最爱的人,他都要护不住了。
顾时年生生愣在了那里。
“……我没有听懂。关于有些事,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得更清楚一点吗?”她小手微微发抖,想起当年的那些事,她才隐约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把那些事发生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
没去想过那到底都是为什么。
慕修辞伸出手来,轻轻地抓住她柔软的小手,她的手太冰了,他讲的这些事,有些吓到她了。
见他抿唇沉默,顾时年心里的焦躁更重,她想办法冷静下来自己去串:“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让出了代理总裁的位置,你的大哥每天都打压你,有一天,你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那一天,你心情特别不好……”
高速路上,追着他的那辆车跟他一样严重超速,那个人撞上高速路的护栏,几米的肠子都被拖出来了。
他轻轻揉着掌心里软嫩的手指,缓和着她的僵硬,哑声轻轻道:“……那是慕家派来追杀我的人。”
“就像在瑞士,他们想让你连国都回不了,一样?”顾时年觉得心冷,一边冷一边痛得厉害,自己都没察觉,她软嫩的五指跟他紧握在一起了,她握着他的力气比他还大。
“嗯。”
“那你提出离婚,跟我一起在西班牙的时候……”
“去机场的路上,也是他们,”他轻声打断了她,嗓音很柔,因为她轻微的示好动作,他心里被掀起狂烈的波澜来,根本抑制不住,小心抚弄着她,看向她,哑声道,“那时候你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说,免得你担心。”
想到那个时候,顾时年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水眸里的光亮突然湮灭了,眨了眨,有些痛苦纠结地低下头,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来。
“……”慕修辞看着自己的掌心,空荡荡的,有些落寞痛苦的味道。
顾时年从那股痛楚中挣扎出来,清亮的水眸看向他,“这么说,你当时娶苏心然,就是因为她能帮你报复慕家,而我不能,是吗?”
他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痛楚,千说万说,最终还是说到了这件事上面。
“……是。也不全是。”他语气艰涩地解释了一句。
“还有不全是这个说法吗?不全是是因为,你喜欢她?”顾时年冷笑着问道。
他猛地抬头,凝眸看她。
“我喜不喜欢她,你看不出吗?”
“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这辈子,就你知道。”
突然狂跳起来的心脏。
嘭嗵,嘭嗵。
在窄小的空间里失了控。
“……说你的,不要拉上我。”顾时年嘀咕着往回缩,纤长的睫毛一颤,不再看他。
他的手很暖。
又覆过来轻轻裹住了她。
“我娶苏心然,因为当年尹家没落的事,跟林女士有关。”
第408章 你以为解释清就好了吗?
说这句话之前,慕修辞曾仔细斟酌了一下,如果这么提早给她知道,到底好不好。
但气氛太好,她柔软得恰到好处,他突然,就把控不住了。
“什么意思?”顾时年拧眉,她没有听明白。
他轻轻把玩着她的指尖。
“我不想跟你说,我跟她的那段过往。”
“你说,剧情需要,我不介意。”
顾时年娇小的身子窝在座椅中,也不看他,表情也被纤长的睫毛覆下去遮盖住了,看不清楚。
他下意识得,将她攥得更紧了些。
俊脸上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
“那一年西班牙,我母亲遇到林女士,救了她之后无意中暴露身份,林女士对她的算计,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算计?
顾时年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蹙眉,忘了自己是从哪里听到的说法,好像是曾经顾牧擎跟她说的,她打断道:“不是救命恩人吗?林女士一家被你妈妈救了,她现在把女儿嫁给你然后帮你得到慕家,是在报恩。”
“不是。”
他紧了紧自己掌心里的小手,不知该怎么解释,又有哪些事不该此刻跟她透露。
“林女士的野心蓬勃,对任何都有,更何况,是当时那么身家显赫的我母亲。”
林女士知道尹思俞就是当年大陆那个赫赫有名的尹家尹思俞时,很震惊,想要留下联系方式,但尹思俞很快回了国,哪怕在台湾那么不便利的地方,她都想方设法跟尹思俞取得了联系,并费尽心机联系多年。
林家那时在台湾已经相当地有势力,按理说有这样的一个好友,尹思俞在察觉自己的父母和自己都被慕连笙算计的时候,不可能一丝退路和援兵都没有。
尹思俞写了长长的一封信,托人带出去,因为任何的电子通讯设备都会留下痕迹,可那封信,越过海峡之后就下落不明,杳无音讯。
林女士那时,并非没收到那封信。
她等待多年,想着与其让尹思俞跟自己成为好友,在事业上帮助自己。
不如,取而代之。
她派人去了大陆,时时刻刻关注尹思俞的活动——否则,她以为阿延那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回到麓园来?
林女士从那时就打算好要利用自己的女儿跟尹思俞的儿子联姻,但她那个时候,看好的原本是慕逸泽的。
谁知那时候,慕逸泽葬身火海,活下来的那个孩子是慕修辞。
尹思俞和慕逸泽去世后,董瑞成带着慕修辞,辗转来到台湾找到林女士,林女士一个诧异,但还是热情接待了他们,并说,在尹思俞跟她认识的时候,就已经跟她结成了婚约,希望将来两个孩子长大可以喜结连理。
那封信,她解释说,那几日台湾台风登陆,信件不甚走失了,她根本没有收到。
那时的董瑞成,已经猜出了林女士大约在说谎,但那时他们孤立无援,董瑞成只得和他们先示好,答应了婚约,再带慕修辞回到大陆来。
此后多年的时间里,董瑞成一点点地把那些事告诉了慕修辞,小小的慕修辞,从小心里就有仇恨的种子,可是,他的力量太小了,他要夺回的东西,太多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孤立无援地慕家,战战兢兢,在保护着自己不死的前提下,一点点筹备那个惊人的计划。
慕修辞多少次,痛恨自己没有自己哥哥那样的天赋,就连忍耐力,他都没有慕逸泽强,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忍耐不下去了,但是时光漫长,千锤百炼。
遇到年年的时候,他才是当年,那副隐忍但却无所谓的样子。
“这像是林女士作风。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顾时年想起林女士的那副样子,还没怎么,嘴巴里就不禁吐出了这几个字。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顾时年眼眸一亮,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了看,再想了想。
“那包括现在也是一样吗?林女士要帮你拿到慕家家主的地位,但是她的目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年慕连笙怎么吞噬掉你妈妈的,现在她就想让苏心然怎么吞噬掉你。”
所以,林女士哪里是不在意苏心然继不继承林家?
她的野心,分明就是想要拿到当年碰到尹思俞时候就看上的一切。
可怕。
太可怕了。
“你明知道她的目的,为什么还要答应联姻?”
“互相利用,有何不可?她心怀不轨,没有联姻她会想别的办法入侵慕氏,那是我母亲的家业,不如就我来跟她抗衡,没什么所谓。”
“连牺牲你的婚姻,都无所谓吗?牺牲我,也无所谓?”
顾时年终于问到了这一句,她大概了解慕修辞一直以来这么做的原因了,但,心还是很悲凉。
他僵硬了一下。
手,再也无法这么肆无忌惮地握着她,他低头,轻轻摩挲了两下。
“年年。”
“换做你是我,你会如何呢?”
“我明白你心里对我,会有同情,但是,你仍觉得不好受,那么,我换个方法来问。”他眼眶微红,极力克制什么似的,转眸平静地看向她。
“你爱林苡薇。如果是林苡薇,遭遇了这样的事呢?”
“……”
“如果当年是她,躺在病床上,在你手心划下那样的字,年年,你会不会记一辈子?”
“……”
“累这个字,我哪怕实在撑不住的时候,都不想说,因为,毕竟死的不是我,死人都没有那个机会再体验什么叫累。所以,董叔说的大概是对的,我还能感觉到累,就已经是我母亲对我恩赐。是她当年,救我的恩赐。”
——如果是林苡薇遭遇了这些事呢?
——年年,你是会如何?
顾时年微微张着嘴唇,小脸一阵白,她的心里,从一开始对慕修辞铺天盖地的同情,也感同身受般的心痛,从未停止。
她需要时间空间,去消化一下这下。
这些事情,太大,也太痛了。
蓦地,车子里一束光芒山说起来,与此同时她贴身口袋里有声音响起。
顾时年僵硬了一下,裹着纱布的手有些痛,不能接电话,她皱起眉来。
慕修辞一张俊逸的脸,在灯光照耀下魅惑无比,他神色冷冽,却还是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勾出她的手机来,看到上面“祁焰”两个字,屏息,几秒后,给她划开,覆在了她耳边。
他的手指带着一丝滚烫的温度,擦过了她的小脸。
顾时年脸红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她手不能用,只能贴着她的手来接电话,说了几句都有些心不在焉。
“……嗯,我出去了。”
“去哪儿?”
“我……”顾时年茫然看了一下,然后看着漫天的雨帘才反应过来,“我在外面的便利店,买东西呢,我缺一点儿东西。”
“需要什么不会打客房服务吗?你是我的,我需要的时候你不在,知道是什么罪过?”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就是。”
“立刻马上。”
“嗯。”
电话挂了,顾时年偏了一下脸,原本以为慕修辞看得懂示意,能帮她挂电话,抬头,却看到他依旧抿着唇,将电话按在她耳边。
“他挂了,你拿下来吧。”
他屏息,慢慢收紧手机,放回她的口袋里。
两人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要走了么?”
他嗓音沙哑,透着一丝明明没有,但隐约又有的留恋。
“嗯。”
“那下车小心,我叫人送你。”
“又是那个女服务生吗?”
顾时年抬眸看着他,“不用了,下一次,也不要通过她来联系,没有必要。”
他心头微微刺痛。
“怎么了呢?”
他柔声问道。原本以为她想过来听他说这些,就是有进步了,听完了这些,她回忆起当年那些事来,会好受一些了么?
“我说没有必要,那就是没有必要。”
顾时年扭过身,敲敲车窗,那个女服务生领悟过来,隔着车窗玻璃跟她点点头,先撑开了伞,确保罩住了再给她打开车门。
他眸光一凛。
她真的要走了。
手,禁不住就马上伸过去,尽管,说得那样理直气壮,但是下意识地心虚害怕,害怕很多事,害怕他的事她已经不在乎了。
“……年年。”
他嗓音沙哑至极,突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只好徒劳地吐出一句:“再留一会。”
那个娇小的身影打开了车门,风雨吹进来,她很冷,却僵着并没有动。
他拧眉,情不自禁地上前,要抱她入怀,那娇小的人儿却突然开了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下来听你解释呢?”
顾时年扭头,看着那个灯光下僵硬住的高大男子。
她心酸开口:“我有我自己理解爱的方式,你的那些事,真的很令人同情,我也大概能理解当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因为你身不由己,因为你不是自己想要权势而是那些仇恨在逼你,可因为这样,我当年的心痛就少了半分吗?”
“当年哪怕我知道了这些事,你就不会放弃我,而娶苏心然了吗?”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