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技之无形计 by 吴玉良-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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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恨道：“师太也夸赞展小姐兰心慧质，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静仪道：“却不知铁捕头为我徒儿物色的是哪位君子。”
　　铁恨还没开口，展重生已替他回答：“就是王风。”
　　展笑颜听到王风二字，身子一震，眼睛里充满了种奇怪的表情。
　　铁恨瞥了她一眼，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太即时展小姐的师傅，当然有权给些意见。”
　　静仪露出难得的微笑，道：“只要笑颜喜欢，我这做师傅的又有什么意见。”
　　展重生见展笑颜低头不语，轻声道：“笑颜，你觉得怎么样。”
　　展笑颜抬起头，冷冷的道：“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展重生笑道：“傻孩子，哪有姑娘家不要嫁人的。”
　　展笑颜脸上突露怒色，道：“爹，我就是要嫁也不嫁给那个姓王的。”
　　展重生惊的呆住，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展笑颜居然对王风如此反感。他一直以为女儿是喜欢王风的，就凭女儿看着王风的眼神，他就知道女儿的心思。谁知道，此时女儿居然如此决绝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展重生实在有些始料未及，他干笑两声，道：“我看王风那小子人品也还不错。”
　　展笑颜霍的站起，睁大美丽的双眼，脸色变得通红，跺脚道：“我说不嫁就不嫁，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那种人的。”说完，头也不回径自离去。
　　展重生看着消失在梅海中的展笑颜，目瞪口呆，脸色茫然。
　　铁恨却看着静仪，微笑道：“王风对令徒情有独钟，展小姐一向对师太言听计从，望师太从中周旋，为王风美言几句，可怜他一片痴心。”
　　静仪脸色平静，道：“我说过，只要笑颜喜欢，我尊重她的意思。”
　　她看着展笑颜消失的地方，道：“缘即如风，来也是缘，去也是缘，已得是缘，未得亦是缘，望王施主能淡然处之。”话音落时，她人亦随着展笑颜消失在梅海之中。
　　只留下铁恨低头思量那句，已得是缘，未得亦是缘。
　　展重生无比尴尬的看着铁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铁恨却笑道：“这只能怪王风那小子没有福分。”黄昏，又是黄昏。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王风约的不是红粉佳人，却是柳倾城。
　　他们见面的地方也不是华灯初上的夜市，却是在人声鼎沸的一把勺饭馆。
　　王风和柳倾城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
　　桌上的菜依旧有油淋牛肉，红烧乳鸽，豆鼓荷包椒，麻婆豆腐，清炒白菜，拍黄瓜。
　　柳倾城看着王风，突然道：“我真佩服你。”
　　王风奇怪道：“佩服我？”
　　柳倾城笑道：“那次与笑颜一起在这吃的那些菜，你居然全部都记得，记性这么好，我怎么能不佩服你。”
　　王风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却黯淡下去。
　　菜犹如往昔，人却不见。
　　王风现在听到展笑颜的名字，心就隐隐作痛她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铁恨下午已经将展笑颜的话全部告诉他了。
　　铁恨还送了两句话给他——缘即如风，来也是缘，去也是缘，已得是缘，未得亦是缘。

　　
　　　　　　　　第四十节　青楼画舫
　　足以将血液引燃的二锅头，王风已喝下三大杯。
　　他正准备喝第四杯的时候，柳倾城道：“喝醉了之后，是不是心情会好一点。”
　　王风仰头将酒喝下，道：“不会。”
　　柳倾城道：“那你还喝这么多。”
　　“最低限度，喝醉了之后就不会想起一些影响心情的事情。”
　　“那酒醒了之后呢？”
　　“只要酒醉的时候能暂时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又何必在乎酒醒时的痛苦呢。”
　　人生本来如此，总是痛苦的时候多，开心的时候少。只要能拥有片刻欢娱，又何必在意它的短暂，做人就是要能忍受欢乐的消逝。
　　柳倾城明白王风的意思，他和六姐之间虽也有片刻快乐，但更多的是痛苦和不安。但他却舍不得放弃那片刻的幸福。
　　这正如王风喝酒一样，即使酒醒后更加痛苦，但他毕竟拥有酒醉时的平静。
　　他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道：“她为什么要拒绝你，我看不出她有那么讨厌你。”
　　王风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
　　他突然盯着柳倾城，道：“你说是不是有人在逼他这么做。”
　　柳倾城愕然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王风眯着眼，道：“你觉得陷害你的那人有可能会是谁？”
　　柳倾城摇头，道：“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我根本猜不到会是谁陷害我。”
　　王风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陷害你的人可能就是逼迫展笑颜的那个人。”
　　柳倾城还是摇头，道：“不可能有谁敢逼迫笑颜，就算是有，笑颜也可以告诉我和义父呀。纵使那人再厉害，也不敢轻易和我们展记门下三千弟子为敌吧。”
　　王风道：“也许她又不得已的把柄落在那个人的手里呢？”
　　柳倾城头摇得更加厉害，道：“她又有什么把柄呢，她从小就没在江湖上闯荡，就是连朋友都很少，她本就一直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成长的，她又能有什么见不得人事让别人抓住把柄。”
　　他笑笑道：“我觉得你的幻想力实在太丰富了。”
　　王风苦笑，道：“也许是我太多心，可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对我如此态度。就算她不喜欢我，也不应该这样出口伤我吧。我们毕竟还算是朋友吧。”
　　柳倾城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你要清楚这一切，你就得亲自去问她。”
　　王风又喝下了第五杯酒，叹气道：“我怎么问，她连见都不想见我。”
　　柳倾城道：“这个不难，我可以帮你。”
　　王风的眼睛亮了，道：“那就多谢你了。”
　　柳倾城道：“你约我吃饭难道不就是为了让我帮你约笑颜出来见面么。”
　　王风笑了，笑的意思有时也是承认。
　　天色已黑，冷风如刀。
　　夜色中浮动着花香，灯光在树木花草之间若隐若现。
　　柳倾城看见了展笑颜房间里的灯光，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睡。
　　展笑颜看着梳妆台里的自己，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几天实在憔悴了不少。
　　她才想起今天一天还没有吃饭，她正觉得有些饿的时候，门突然笃笃的被敲响了。
　　柳倾城的声音已随即响起：“笑颜，是我。”
　　展笑颜将门打开，柳倾城走进房间，提起手中的食盒，道：“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展笑颜冷冷的道：“你是不是又来做媒婆呀？”
　　柳倾城笑笑，道：“我给带了你最爱吃的红烧乳鸽和油淋牛肉来了，都是在一把勺买的。”
　　他又道：“我听展安说，你一天都没吃饭了。”
　　展笑颜脸色缓和下来，道：“亏你还惦记着我，我以为你们都巴不得将我快点嫁出去呢。”
　　柳倾城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碗碟，放在桌上，道：“先吃吧，等下都凉了。”
　　展笑颜一笑，坐了下来，也不用筷子，用手抓住鸽子吃将起来。
　　看一只鸽子已被展笑颜吃了一半，柳倾城突然道：“好在我不是王风。”
　　展笑颜停止咀嚼，望着他，一脸狐疑，道：“什么意思？”
　　柳倾城笑道：“像你这样吃没吃相的女孩，王风还喜欢的一塌糊涂，我真是服了他。”
　　展笑颜将手中的骨头朝柳倾城掷了过去，道：“你作死呀，这样损我，我又没要他喜欢。”
　　柳倾城凝住笑容，道：“难道你真的这样讨厌他。”
　　展笑颜放下食物，用丝巾擦了擦嘴，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吃饱了，谢谢你的乳鸽。现在我要休息了。”
　　休息的意思，就是今天谈话到此结束。
　　柳倾城未料到她居然会下逐客令，慌忙站了起来，道：“你不是吧，刚吃完我带给你的鸽子，就赶我走，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展笑颜撅着嘴，道：“我就没礼貌了，你能怎么样。”
　　柳倾城苦笑道：“我真服了你了，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展笑颜道：“有屁就放。”
　　柳倾城苦笑，他实在太纵容这个妹子了，她对他总是无所顾忌。
　　柳倾城吞吞吐吐的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展烈上了施柔的画舫。”
　　展笑颜听罢，勃然大怒，道：“他竟有那么大胆子，看我不打烂他的头。走，你带我去，我看他怎么解释。”
　　施柔本是京师青楼里的花魁，名妓中的头牌。，年方二八，貌若天仙，千娇百媚，京城的公子哥无不为她一掷千金，如蝇附俎。
　　展笑颜亦知施柔之名，却讨厌她是风尘女子。生怕展烈和他的那般朋友一样被这个妖媚女子所惑，做出有辱家门之事。
　　展烈自小受展笑颜管束，展笑颜自然不能由他自甘堕落。
　　柳倾城道：“你也不必太生气，展烈也不小了。”
　　展笑颜气道：“要走就快走，这么啰嗦。”
　　柳倾城道：“是，是，那快随我来。”
　　他转身出了房门，眼睛里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夜色已深，天气越加寒冷，寒风愈加凛冽。
　　江边的风更大，更加寒冷，却是京师夜晚最热闹的地方。
　　因为所有京师最有才艺，最有姿色，要价最高的青楼女子都云集在此。
　　所以京城最有钱，最有才，最有权势的公子大爷也全都云集于此。
　　她们并不在岸边，却在江面上。
　　一艘艘豪华精巧的画舫停泊在江面上，川流不息公子大爷们通过搭在岸边的甲板走上船去，只要价格谈拢，青衣小厮便将画舫荡至江心。
　　天色已晚，多数画舫已在江心游荡，画舫中的华灯在一望无际的黑沉沉的江面上如天空中的星星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星罗密布，煞是好看。江面传来如丝如竹的乐声和狎客的笑声。
　　施柔的画舫是这里最华丽，最豪华的，她的画舫也是最早离开岸边的。
　　可是，今天却例外，所有的画舫已经离开了，她那豪华如宫殿的画舫却一动不动的泊在岸边。里面光亮却无，一片漆黑。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趴在江边，正张开大嘴，准备吞噬着黑暗中的一切。

　　
　　　　　　　　第四十一节　情意绵绵
　　展笑颜一到画舫之下，不再顾及柳倾城，自己已先踏上跳板，先冲了上去，一边高呼着展烈的名字。
　　画舫依然漆黑，寂静如死，柳倾城却没有上船。
　　船内的三个房间全部没有一丝声音，惟有展笑颜的高呼声在风中飘荡。
　　突然，左首的房间亮起了灯光。
　　展笑颜不假思索，一脚将门踢开，闯了进去。
　　房间内比画舫外更加豪华，奢侈。壁炉里的火苗正旺，四周的墙壁镶嵌着暖色的上好锦缎，房间内有如春天般温暖。
　　地上铺着的是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就似踩到了云堆里面，让你从脚底软到心田。
　　房间中央的矮几上的夜光杯盛放着琥珀般的美酒，几碟精致的点心如图画般摆在桌上，叫人不忍举箸。
　　矮几的四周是四个如花似锦的蒲团，蒲团上却空无一人。墙角一隅，有一琴架，琴架上摆放着一具古色古香的七弦琴瑟，琴身上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琴架前的蒲团上也是空无一人。
　　蜡烛在粉红色的灯罩里照耀出粉红色的光芒，房间内一览无遗。
　　展笑颜沉着俏脸，睁大着眼睛打量着房间内的每个角落，房间里根本没有展烈，也没有施柔。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展笑颜的声音嘎然而止，目露疑惑，便想退出房间。
　　嘎吱一声，房间的门却在她的身后关闭，展笑颜大惊回头，人突然怔住。
　　王风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表情痛苦。
　　展笑颜的心立即放了回去，她的脸却绷得更紧：“原来是你和城哥串通好的。”
　　王风柔声道：“是我的主意，我真的想见你一面。”
　　展笑颜道：“我不是说了，不要再缠着我。”
　　王风的目中露出痛苦之色，道：“我想知道原因？”
　　展笑颜冷冷的道：“原因就是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
　　王风道：“不是，绝对不是，你忘了你在荷花池旁和我说的那些话吗？”
　　展笑颜依旧冷冰冰的说道：“对不起，我忘了。”
　　王风道：“不过我没忘，我听到你在荷花池边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你会永远记得我们在梅山上的那一晚。你还说，如果能跟我一辈子住在山上，该有多好呀。”
　　他喘息了片刻，道：“你还央求我，叫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地方，难道那晚你所说的都是假的吗？”
　　展笑颜又怔住，她的脸色却已缓和下来，眼睛里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她居然幽幽的道：“我说过我是个不幸的人，我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和痛苦。”
　　她的眼睛里已泛起泪光，道：“天下比我好的女子多的是，你又何必……。”
　　“不要再说了。”王风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冲到她的身前，一把抓起她的手，紧紧的攥住，道：“我说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过一天，我死亦无憾。”
　　他目光坚定：“你这一生休想摆脱我。”
　　展笑颜别过脸，大声道：“你不要再说了。”
　　她用力挣开王风的手，跑出房门。
　　跳板已经抽起，船已荡离江边。
　　展笑颜怔住，她是不能上岸了。
　　王风在身后道：“这次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展笑颜转身，面对着他，眼睛里却没有怒气，道：“你会后悔的。”
　　王风走上前，紧紧的拥住她，并不说话，他的行动已代表了他的回答。
　　展笑颜这次没有挣脱，她不仅身子已经软了，连心也在融化。又有哪个女孩子禁得住自己并不讨厌的男人的软磨硬泡，又有哪个女孩子禁得住自己并不讨厌的男人胆大妄为的拥抱自己呢？
　　王风的行动已经象一把锋利的锥子，已将展笑颜坚硬的外壳钻得粉碎。
　　甲板上是寒风冷入骨髓，他们的心却炙热如火。
　　俩人都没有说话，寒风吹过，风中仿佛带着芳香。
　　良久，展笑颜抬起头，看着王风，幽幽的叹道：“你真是我的克星。”
　　王风看着她冻得红红的脸蛋，吹弹得破，娇羞无限，心头不由一蕩，不禁低头吻了下去。
　　展笑颜大羞，却不躲避，紧闭双眼，心里象小鹿一样乱撞。
　　寒风变得像春风般温暖醉人。
　　王风不敢久吻，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道：“你真的好美。”
　　展笑颜睁开双眼，双瞳如一剪秋水，含情脉脉的看着王风，脸色红得更加厉害。
　　王风痴痴的看着双颊晕红，美艳不可方物的展笑颜，竟然一时无话可说。
　　展笑颜突然扑哧一笑。
　　王风愕然，道：“你笑什么？”
　　展笑颜道：“想不到你这么阔绰，居然租了京城最贵的一条画舫，你实在不像这么有钱的样子，你是不是又敲城哥的竹杠了。”
　　王风一本正经的道：“这次你可错了，我这次是把我的老婆本都全掏了出来，才把这条船租下。”
　　他又笑道：“我现在连老婆本都没有了，看样子，你只能嫁给我了。”
　　展笑颜笑颜突然凝固，她轻轻推开王风，看着远处画舫的灯光，不再说话。
　　她好像很不愿意谈起这些事情。
　　王风也沉默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忽然之间又被拉开。
　　寒风突然变得如刀锋般刺骨。
　　王风柔声道：“外面太冷，进去吧，不要冻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