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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惊魂六技之无形计 by 吴玉良-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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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门后的小巷,积雪融化成了泥水。晴了一天,雪当然化的差不多了。
  雪化了,留在雪上面的痕迹自然也看不见了。铁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这里,雪没化时,兴许能在上面发现点什么?
  铁恨的目光又看向了暗门下面的地上。
  房间的地板上铺着如鲜血般红的地毯。地毯看样子是新的,不仅名贵而且干净。
  铁恨却已发现,在进暗门的地方,地毯上有一处地方,颜色比其它地方要深一些。
  他用手摸了摸,立即断定,这是一些水渍干透后留下的污渍。
  房间里炭火烧得正旺,地毯上即使有些水渍,也很快就会干透,干透之后也不会有什么痕迹。
  可是,水渍如果很脏的话,在干透后却会留下污痕。比如说,小巷里融化的雪水。
  龙五显然是个很爱整洁的人,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半点灰尘和污渍。
  可是,在这处地方,却留下了一点点污渍。
  难道是有人从巷子外进来,带进了巷子里的雪水。
  如果真的有人来过,那这人是谁呢?
  他跟龙五是什么关系?
  铁恨想不通。
  这时,仵作已经验尸完毕。他简短的向铁恨做了汇报:“死者全身五其它伤痕,应该是中毒而死。毒性不详。”
  其它捕快也搜索完毕,没有发现什么。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剩下了那个斜眼了。
  麻子胡同里的第二家,就是老刀的家了。
  老刀家的大门紧闭,里面似乎也传来了哭声。
  听到哭声,王风和铁恨的脸色都变了。难道老刀也和龙五一样,也已经死了。
  王风苦笑道:“我只希望他莫要被人杀了灭口。”
  铁恨霍然一惊,王风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刚才事情太多,他们居然忘记了这一点。
  他冲了上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第六十四节 扑朔迷离
  院内灯火通明,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正在大声呵诉着什么,一个中年妇女却站在他们中间哭泣。
  呵诉声最大的一个壮实汉子显然被铁恨踢开大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刚想出声责骂,已看清了进门来的铁恨。
  壮实汉子正是此间的主人,老刀。
  老刀将快要吐出的脏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改成一脸的谀笑对铁恨说道:“铁捕头居然会来寒舍,真是令蓬荜生辉呀?”往日粗陋不堪的他居然还文绉绉的说上了成语。
  铁恨和王风看见他安然无恙,心放回了原处。铁恨威严的道:“怎么回事?”
  老刀使了个眼色,那些逼妇女还债的打手立即识趣的将女人送出门外。
  老刀满脸堆笑道:“没什么,只是闹着玩。”
  他看了看铁恨冰冷的面孔,忙扯开话题,道:“铁捕头找我有事?”
  铁恨道:“你认识斜眼?”
  “就是李庄那边的那个斜眼?”
  铁恨道:“经常找你借钱的有几个斜眼?”
  “就只这一个斜眼,铁捕头找他有事?”
  “你带我们去找他。”
  老刀双手一摊,道:“这不行,我绝不能带你们去找他。”看见铁恨要发怒的样子,他又赶紧说出了下一句。
  这句话让铁恨和王风的心沉到了脚底。
  “斜眼前几天在东城和老九赌博时作弊,被老九一刀给捅了,尸体现在想必都已经发臭了。”
  看着铁恨狐疑的表情,他又道:“不信的话,可以问管东城的韩捕头,还是他亲自抓住老九的呢?”
  韩捕头就是韩峻,亦是铁恨的下属,专管东城的治安。铁恨依稀记得在韩峻提到过此事,只是案子太小,他没有留意罢了。
  斜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铁恨想找他的时候就死了。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铁恨和王风走出胡同的时候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俩人一齐来到了刑部。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王风和铁恨已经觉得头脑里乱成了一团麻。
  本来案子渐渐有些眉目,突然又冒出了个从不知道的年轻人。加上龙五的死,这一切都使案件又要重新开始调查。
  先是赵界的死,然后是金中堂,再是孟栋和张虎,接着又出现了在白马寺想致王风于死地的蒙面人,还有在鬼宅杀死李掌柜和石老大他们的人,现在又出现了单恋展笑颜跳崖而死的年轻人,毒发身亡的龙五,被人捅死的斜眼。
  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他们的死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但却又多多少少和展笑颜有些联系,这是巧合呢还是有人在故意操纵?
  这一切就象一团乱七八糟的线,互相纠结在一起。如果想将它们理顺,就一定要找到线头。可是,线头究竟在哪呢?
  铁恨和王风面对面的坐在房间里的案几上,将所有的问题一一写在纸上,冥思苦想着。
  仵作刚才已经报告了年轻人的尸检结果:“尸体是男性,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身高七尺,肤色白皙,显然是终年不见阳光所致。死因是内脏震荡破碎。死者右脚肌肉萎缩,脚骨明显比左足短上两寸,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是个瘸子……。”
  听完仵作的尸检结果后,铁恨又盘问了带回刑部问话的牛二。
  铁恨问他:“你看见的那个年轻人是否是个瘸子?”
  牛二道:“那时地上的雪有一尺来厚,所有的人走路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我没有留意。”
  的确,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所有人走路都会象个瘸子。
  铁恨手下的捕快也已经盘问了甜水井胡同附近的居民,但附近的居民却没有一个人看见过此人。
  一个身材很高,右腿却瘸了的年轻人,本来就很惹人注目,但这里居住的人们却偏偏没有看见过他。
  你说这奇不奇怪?
  终年不见阳光,也就是说明他很少出门,不善与人交流,孤僻而自闭。
  年纪轻轻就已是个瘸子,当然会很自卑。
  一个自卑而孤僻的瘸子,自然没有勇气也没有自信向展笑颜示爱。
  所以他只有躲在展府对面的屋子每天看着心目中的恋人。
  为了不让自己的梦想破碎,他杀了所有可能夺走展笑颜的男人。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疯狂变态的做法。
  终于,他发现这一切于事无补之后,觉得生无可恋,便跳崖自尽了。
  这些便是铁恨和王风照常理分析的想法。
  可是,他们很快便否定了这些想法。
  理由有很多条,但是只要有其中三条便已足够:第一,凶手能在王府杀人于无形,他必定是武林高手。可是,铁恨和王风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一个瘸了腿的年轻高手。
  第二,死者既然如此变态,就绝对不会轻易自尽。
  第三,一个这么引人注目的人,以前却从没有人看见过他。
  他好像刚从天上掉下来,地上长出来一样。可偏巧,是在王爷给铁恨的期限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候冒出来的。
  难道是有人特意安排了这么个人出来,故意扰乱铁恨的思路,让他破案时更加困难。
  只要过了这几天,铁恨的人头便会被王爷斩了下来。
  没有了铁恨,真正的凶手更加可以逍遥法外了。
  这些亦是铁恨和王风分析的结果。
  但究竟哪个结果是对的,哪个结果是错的,连他们自己也很难分辨出来。有时候有些事情很简单,但却会被自己弄的很复杂。就像是这个案子,也许年轻的瘸子就是凶手呢?
  铁恨看着一脸愁容的王风,忽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到的那个浴桶?”
  王风当然记得,昨晚喝酒的时候,铁恨才跟他说起在金中堂后房发现浴桶的事。
  王风道:“怎么了?”
  “我总觉得,那个浴桶一定不是金中堂自己要买的。”
  “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觉得那个浴桶很可能是那个杀死金中堂的凶手买的。”
  王风还记得,铁恨跟他说过,凶手很可能就一直住在金中堂房间里。
  铁恨继续说下去:“金中堂住的房间本来就很偏僻,又加上刚刚死了赵界,所以下人们已经很少来到他的房间。凶手在那里就是住上十天半个月也很难让人发觉。凶手想必是个很讲究还有些洁癖的人,不仅每天要洗浴,还要洗的舒服,所以让金中堂买了那个浴桶。”
  “那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呢?金中堂为何如此听他的话。”
  “……。”
  “如果说那个瘸子就是杀人凶手,我想他如果不是金中堂的儿子,就是金中堂的娈童。”
  “也许他就是金中堂的儿子也说不定,也许是他的娈童也说不定。”
  “从来没有听说过金中堂有这么个儿子?”
  “没听说过不等于没有。”
  “金中堂一直未婚娶,是不是真的不好女色,而喜欢那个调调。”
  “说不定。”
  王风看着铁恨,眼里已露出笑意,道:“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铁恨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破案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王风道:“可是,如果瘸子是凶手,那在白马寺里伏击我的蒙面人又是谁?那人的身形比他好像要矮小多了。”
  “也许那时光线太暗,你看走了眼。也许那人会缩骨功,能改变身形。”
  铁恨说得一本正经:“我练的瑜伽术,就能让我的全身缩的如同七岁儿童。”
  王风怔住,他并没有被铁恨所说的这种神奇的武功所震惊,江湖上本来就有很多奇门异术。他是忽然想起,在那漆黑的密林里,他好像并没有看清楚蒙面人的体形。当时蒙面人如小鸟一样在树枝上乱飞,他仿佛是凭感觉才觉得蒙面人体态瘦小。也许,蒙面人其实是个很高大的人呢?回想当时的情形,王风不禁对自己当时眼睛看到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那这个瘸子如何会知道柳倾城和六姐的事情呢?”
  “如果他一直在那里盯着展笑颜,那么亦可能会发现柳倾城的秘密。”
  “难道那晚在屋顶上留下脚印引我发现柳倾城不在房间里的人就是他,也是他让我们怀疑柳倾城的。”
  “很有可能。”
  “听你这么说,凶手只能是这个瘸子年轻人啰。”
  铁恨忽然眉头锁紧,道:“按常理来说,这个瘸子实在有很大的嫌疑。但是,这个瘸子却出现的太突兀,龙五也死的太巧。”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按原来的思路查下去。”
  “……。”

  
        第六十五节 牡丹花园
  回到展府的时候,夜色已深。
  王风一进亮如白昼的大厅,就看见了坐在圆桌旁等他已久的柳倾城。
  看见王风回来,柳倾城的脸上已露出笑意。他道:“你终于回来了。”
  王风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自那两人把你叫去,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们当然有些担心。”
  王风心下感动,歉然道:“让你们担心了,实在抱歉。”
  柳倾城微笑道:“那两人是什么人,叫你去干什么?”
  王风坐下,从桌上的茶盏中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喝着,一边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
  柳倾城听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转而代之的是惊疑和叹息:“居然有这种疯狂的人,怎么我们一直没有发现过有这么个人。”
  王风苦笑了声,道:“也许是他平时隐藏的好,才没让人发现。”
  “那你们已经确定他是凶手了。”
  “当然能确定,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就是凶手。”
  “可是,我觉得其中还有很多疑问之处。”
  “疑问当然有很多,不过现在凶手已经死了,这些疑问已经无人能够解释了,所幸的是,凶手已经查明,案子终于可以结了。”
  “王爷知道了吗?”
  “铁恨已经去王爷府了。”
  “可是我总觉得案子结束的太快,太突然了。”
  王风笑了笑,道:“你难道还希望案子查的久些,你莫要忘了,离王爷规定的期限只剩下几天了。到时,案子还没查清的话,铁恨就会咔嚓一声……。”他做了个砍头的姿势:“人头落地。”
  柳倾城咳嗽了两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问题实在不能想通。”
  “不要想那么多了,根据我和铁恨还有所有的捕快经过悉心的侦查,现在我们已经能断定,凶手是此人无疑。那些不能想通的疑问,我们只能暂时不去想了。”
  柳倾城皱起了眉头,他总觉的案子结束的太草率了一点。不过他不好再说些什么,再说下去的话,是有点想铁恨完不成任务之嫌。
  王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道:“哦,差点忘了跟你说一声。”
  “说什么?”
  王风的眼睛里露出不舍的神色,道:“案子既然已经结束了,我也要回家去看我的母亲了,现在跟你道个别,很感谢这些天你对我的照顾。”
  柳倾城惊道:“什么,你就要走。”
  王风笑笑,道:“就在这两天,等明天铁恨办妥案子的事后,我也就要走了。”
  “那她呢,你不是说想带她走吗?”
  王风知道柳倾城口里说的她指的是展笑颜。
  他眼睛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道:“可惜她对我忽冷忽热,带她回去,可能是我一厢情愿。”
  柳倾城看着王风丧气的样子,道:“那明天你和我一起跟义父说说,看看义父是否答应让她跟你一起回去。”
  王风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仿佛咽下了一杯烈酒,他道:“不可,我不想有半丝半毫勉强于她,一切我都尊重她的选择,断不可用父母之命来压她。”
  “唉。”
  “对了,麻烦你跟她说声,就说案子破了,我要走了。”
  “你难道不能亲自和她说。”
  王风的脸上有浮现上些许痛苦之色:“你也看到了,她昨天对我的态度。我想她一定不会和我单独见面的。”
  “也许,我可以为你传个话,替你把她约出来。”
  王风的脸上登时露出喜色:“真的。”
  柳倾城笑笑,道:“听说明天牡丹园里的牡丹王花会在辰时开放,到时一定有很多人去看。”
  “你是说……。”
  “我们的展大小姐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风盯着柳倾城热情诚挚的面孔,心下突然感到一阵歉疚。
  十月二十六日,晨,雪,大雪。
  昨日的积雪尚未消融,今天的大雪却又如鹅毛般飘起。
  牡丹园里当然盛产牡丹。
  虽然是冬天,牡丹花已经凋零的牡丹园却依然游人如织。
  因为,今天是牡丹园里的牡丹王盛开的时辰。
  一向在春天才绽放的牡丹花,却在这严寒的冬天再次怒放,难怪它会被称为牡丹王了,也难怪文人墨客不顾雪大路遥到此一饱眼福了。
  柳倾城并肩和展笑颜倘佯在人群之中,男的丰神如玉,女的如牡丹仙子,在他们身旁走过的游人对他们纷纷侧目。
  可是两人丝毫没有注意人群中投来的目光。
  展笑颜秀眉皱起,低着头,正在思量着刚才柳倾城早晨对她所说的话。
  不仅她对那个暗恋她的变态凶手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后怕,就连当时在旁的静仪也不禁悚然动容。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可是,展笑颜最关心的不是柳倾城说案子的事情。她最关心的是柳倾城走出大厅后,在走廊里偷偷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案子已经查清了,王风就要走了,你难道没有什么对他说的。
  她的心忽然如牡丹花般凋零。
  他就要走了,自己又能跟他说些什么呢?还能说些什么呢?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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