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技之无形计 by 吴玉良-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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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忽然如牡丹花般凋零。
他就要走了,自己又能跟他说些什么呢?还能说些什么呢?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在白马寺里抽的那张签——六六巫山十二峰,襄王神女梦中游。朝云暮雨原间事,总是情多宋玉钟。
展笑颜低头想着,思绪万千,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楚。
柳倾城却左顾右盼,象是在寻找些什么,他带着展笑颜去的方向也是人越来越少的地方。
发现周围已经静了下来的展笑颜才突然惊觉,道:“你带我去哪?”
柳倾城笑了笑,道:“自然是去看牡丹王了,走这条路近些。”
展笑颜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又继续想着她的心事。
良久,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抬起头,却发现身旁已经没有了人影,柳倾城居然不知去向。
这是一条人之罕至的荒凉小道,不要说牡丹王,就是连一束野花也见不到,到处尽是枯黄的野草和半人高的灌木丛。
展笑颜的秀眉已经扬起,脸色亦变的凶狠。
柳倾城一定是想吓吓自己,他的人绝对是躲在灌木丛后边。
展笑颜刚想大声斥骂出声。
王风的声音已在她后面响起。
“笑颜,是我。”
展笑颜心中猛然一震,人慢慢转身,就看见笑盈盈的王风。
这次,她并没有象上几次一样,看见王风就脸色如霜,转头就走。
展笑颜道:“你要走了。”声音居然有些温柔,可能是她对即将离去的王风忽然感到有些留恋。
王风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不舍的表情,道:“是的。”
“那,你一路顺风。”
王风走过来,忽然握着她的双手,眼睛深情的望着她,道:“你就只有这些话对我说。”
展笑颜挣扎了两下,眼睛却望向别处,她似乎不敢看着他的眼睛。
王风却始终凝视着她,道:“你不是要我带你走吗?”
第六十六节 真情假话
展笑颜的眼睛里立即射出了异样的光彩,可是转迅即逝。她轻轻挣开王风的双手,背过身去,幽幽的叹了一句,道:“我们能走得了么?”
洁白的雪花漂落在她的秀发和衣服上,她此时看来就象个无助的小孩。
王风拂落沾在展笑颜身上的雪花,扳过她的身体,凝视着她,道:“为什么走不了?”
展笑颜亮如点漆的眼眸仿佛起了一层雾,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心情激动。
她道:“你不要问这么多,反正我绝对不能跟你走。”
王风死死的盯着她,似乎要看到她内心的最深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敢说出来。”
展笑颜的身子忽然一震,她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脸色立刻变的苍白,瞳孔开始收缩。她忽然用力挣脱王风的怀抱,退后两步大声说道:“你不要问这么多,总之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的眼眸流露出柔情,她的声音亦充满离别的怅然:“你走后,希望你过得快乐。”
王风粗暴的喝道:“我不是说过,没有你我怎么能快乐呢。”
王风的话象一柄大锤般击中了她,虽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听王风说这句话。可是每次听到,她的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感动。
展笑颜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她突然掉头就走。
王风岂容她离去,一个箭步,已来到她的身侧,抓住了她的手臂。
展笑颜挥动手臂大叫:“放开我。”
“我不会放手,除非你告诉我原因。”
“什么原因?”
“就是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走的原因。”
“……。”
“是不是有人不让你跟我走?”
“……。”
“你说呀,有我在,你还顾虑什么?”
展笑颜身体忽然变的僵硬,脸色冷的像雪。她扳开王风抓他的手指,她的手指亦冰冷如雪。她的声音却比雪更冷:“你以为是编故事吗,其实没有什么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以前的事情,只不过是我无聊,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象钉子般插入王风的心脏,刺得他的心在流血。
王风惊疑的望着她,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展笑颜似乎觉得话说的太重,低下头,不敢看他。鼻孔里却重重的“嗯。”了一声。
王风惨然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权当王某唐突了展小姐。以前的事情,望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以前的事还提它作甚。”
王风抱了抱拳,道:“那王某走后,望小姐珍重。”话一说完,人便掉头离去。他仿佛被展笑颜的话伤得很重。
看着王风消失在纷飞的大雪之中,展笑颜木立当场,似已痴了,两行热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转瞬成冰。
良久,她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大雪已经如棉毡般盖住了荒草,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王风和展笑颜的脚印,却一双向东,一双向西。
低矮的灌木丛亦如一个白色的雪球,静静的屹立在那里。
忽然雪球上有雪簌簌落下,一个人影从后现了出来。
黝黑生硬的脸孔,笔直如枪的身材,正是铁恨。
铁恨看着展笑颜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仿佛若有所思。
牡丹虽然雍容华贵,但却少了梅花的那一份傲骨和凄冷。
展笑颜盯着窗户外的梅花,心里比梅花更凄冷。
展府的人都被王风和铁恨叫去喝他们摆的庆功宴,庆贺铁恨圆满破案。
这些天来,这个案子就象大石一样压在展家人的心上,现在案子破了,忽然轻松的恐怕不只是铁恨。
所以展家的人都去了,就连冷傲的静仪也推脱不过跟着去了。听说王爷也会出现在庆功宴上,展家的人更是非去不可。
展笑颜却已生病为借口推辞不去,现在她对任何事情都好像失去了兴趣。铁恨没有勉强她,甚至很体贴的对展重生说道:“她不去更好,免得她心里留下阴影。”
现在展府里静悄悄的,下人们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歇息了。
外面虽然飞雪满天,可是房间内却温暖如春。
炭盆里的火燃烧的正旺,可是展笑颜却站在窗户下。
即使再旺的火,此时也温暖不了她那颗冰冷的心。
以前的她爽朗如须眉,可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难道是王风对她的感情。
梅花却不懂她的心思,只是如血般绽放,俏然傲立在风雪之中。
展笑颜此时觉得自己的心已碎成了雪花,纷纷扬扬的自空中洒落。刚才在牡丹园里对王风所说的话,不仅伤了王风,也伤了自己。
伤的是心,自己的心。
寒风从窗户里呼啸而来,展笑颜突然感到身体有些寒冷。
她伸手关上窗户,转身想为炭盆里添些木炭。
她刚一转身,眼前突然一暗,随即便昏了过去。
昏迷中,她仿佛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人坚实的怀抱。
庆功宴便摆在铁恨经常去的明月楼里。
王爷沉痛的说了几句有关案子结束后的感悟后便已离去,他毕竟要日理万机。现在,凶手已经死去,他也算可以了却一段心事。
铁恨一向尊重王爷,一定要亲自送他回去。现在酒宴上就留下王风在招待着展家的众人。
王风此时也好似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眼睛一直瞟向邻桌吃饭的小翠。
展家来人几乎全来了,就连随身伺候静仪的小翠也跟着来了。此时,她正跟着赶车的展安他们坐在旁边一桌吃饭。
王风用眼色示意了小翠几次,可是小翠好像对桌子上的燕窝更感兴趣,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眼色。
倒是坐在王风对面的静仪,发现了他的动作。
王风对静仪赫然一笑,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慌乱神色。
喝下三杯酒之后,王风忽然站起,对身旁的柳倾城道:“你替我招呼一下大家,我去一趟茅厕。”
柳倾城笑道:“是不是喝不下了,到茅厕去吐呀。”
王风大笑道:“待我回来,跟你痛饮五大杯。”说完,出了房门。
须臾,王风便已返转,他似乎有些醉意,走起路来歪歪斜斜,象随时都会倒下。
经过小翠身边的时候,他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摔在地上,幸亏小翠及时伸手托住了他。
小翠扶住王风的手时,忽然感觉到一个纸团一样的东西从王风手里塞入她的手心,她刚想询问,王风已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将这个送给小姐。”
小翠惊疑不定,却点了点头。
王风随即站起,大声说了声谢谢,用力捏了捏小翠的臂膊,意示她要记住,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此时,宴席上人声鼎沸,并没有人注意到王风的这些细微动作,除了冷若寒霜的静仪。
静仪早已发现王风对着小翠使出的眼色,不知他搞什么鬼,不知不觉便已留意起他的一举一动,王风塞东西给小翠的时候,自然没有逃过她的法眼。但是,这个冷冰冰的美人似乎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特意为她准备的素菜。
柳倾城对着刚刚入座的王风大笑道:“看你,醉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谁说的,刚才只是路太滑了点,来来,我们再喝。”
“哈哈……。”
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铁恨回来了。
铁恨热情且真挚的挽留了展重生父子三人和静仪再共饮几杯,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对王风的照顾。
天色已经渐渐黑暗,展重生等人拗不过热情似火的铁恨,只得再留了下来。
跟来的展府下人,却被王风先行打发回府。
他的理由是等下天色太暗,雪太大,免得路上难走,特别是有些女婢更得当心天黑路滑。
所有的下人都很感激他的关心,没有人知道,他只是为了让小翠尽快将那件东西交给展笑颜。
下人们都已经走了,铁恨又敬起了展家四人的酒。
雪依然在下,夜幕已经降临。
王风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了,话也变得少了起来,酒也不喝了,他似乎很想快点结束宴席。
铁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在和展重生干了一杯后,道:“今天就到这了,我也有些喝高了。展爷,我吩咐掌柜的套好马车,送你们回府。来日我们再痛饮一场。”
展重生呵呵一笑,道:“好,今天就此结束,明日再来我府上喝个痛快。”
王风迫不及待的抱拳道:“展爷,有请。”
展重生愕然道:“怎么,你不跟我回去了。”
王风似乎有些不安,道:“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我和铁恨还有些话要说,我就留在他那里歇息了。感谢展府上下这么多天来对我的照顾。”
展重生惊道:“怎么,你明天就走?”
王风点点头,道:“案子既然已经结束了,我也想早日回家看望母亲。待家母身体好些的时候,晚辈再来京城看望展爷。”
展重生点点头,道:“孝道重要,那我就等你再来京城。还有,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希望她身子无恙。”
王风感激的点点头。
柳倾城走过来,抚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道:“王兄,保重。”
王风也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臂膊,道:“我会再来看你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王风拍了拍展烈的肩膀,道:“你也保重,在家多听你父亲的话。”
展烈点了点头,道:“你明天就走,不跟我姐道个别吗?”
“不,不用了。”王风移开目光,转向静仪。
“师太也请保重,来日再见。”
静仪双手合十,道:“王施主一路顺风。”
“多谢师太。”
第六十七节 雪夜私奔
静仪穿过花香隐动的长廊,来到了展笑颜的房门前。天色虽然已晚,她却毫无睡意,现在她只想跟展笑颜聊聊天。刚才在宴席上看到王风偷偷给小翠一个纸团样的东西,毫无疑问,那绝对是王风要小翠转交给展笑颜的。静仪此时忽然很想问一问展笑颜,王风到底交了什么给她。
展笑颜的屋内却没有灯光,想必她已经睡下。
静仪敲了敲门,里面却毫无反应。静仪改敲为推,门并没有栓上,一推就开。
静仪点燃蜡烛,光明立即充满了整个房间。
房间里并没有人,床铺的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显然展笑颜根本没在床上睡过。
衣柜的门也被打开,衣物被翻得凌乱不堪。
静仪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妙,一瞥之下,已看见了桌子被拉开一线的抽屉。那是展笑颜放银两首饰的抽屉。静仪走上前,将抽屉拉开。
抽屉里除了几个放首饰的空盒子外,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银两和首饰都已经不见了,连一根金丝都没有剩下。
盛放首饰的盒子下却压着一封信笺。
静仪拿起信笺,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正是展笑颜平素最喜欢的郁金香香味。
展开信笺,几行娟秀的字出现在了静仪的眼前,正是展笑颜的笔迹。
“爹:恕女儿不辞而别,您也毋须担心,女儿只是心中烦闷,想出外散心,请勿责。不过千万放心,女儿有王君陪同,自然无恙,只是往江南一行,一拜王君高堂,一为游山玩水以散心扉,请勿念。他日必随王君同归,共叙天伦。
顽女笑颜拜上。
字迹的墨汁似乎还没干透,还散发出淡淡的墨香,这封信应该是没写多久。
静仪的脸色更加雪白,红润的嘴唇也似乎突然间失去血色,变的苍白无比。她美丽的眼睛仿佛充满恐惧,忽然间她想起了小翠。
小翠正低着头,不敢看着眼前的静仪,她从来没有见过静仪如此惊慌失措。
静仪的语声仿佛在颤抖:”王风到底拿了什么给你?”
小翠畏缩的伸出手来,手心里是一张揉得皱皱的纸团。她道:”这是王公子让我交给小姐的,可是我回来时,小姐已经不见了。”
静仪拿过纸团,慌忙展开。
纸团上潦草的写着几个字:我和铁恨还有事要办,见面时间推迟一个时辰,地点不改。切记,城外不见不散。
看着纸团上的字迹,静仪已经完全明白。白天,展笑颜去牡丹园时一定已和王风约好,晚上在城外见面。只是王风和铁恨还有些事情要做,所以王风想让小翠转告展笑颜,晚一个时辰赴约。可是,小翠回来的时候,展笑颜却已经动身离去了。
大地一片萧杀,尽目皆是白茫茫一片。
雪已经停了,冷清的天空斜斜的挂着一弯残月,月色凄冷的照在积雪上,洁白的积雪泛着如白银般的光芒。
所有的生命仿佛被冻住凝固,天地间万籁俱寂。
夜已经很深了,此时此刻,大街上静悄悄的如同一座死城。在这个时辰,是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温暖的屋子。
城门洞里,守城的老陈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厚棉袄,不断的顿着足,嘴里不住的咒骂着这寒冷的天气,眼睛不断的看着城内的长街,希望接班的守卒快点到来,好让自己回家喝几口老酒,睡一个暖乎乎的大觉。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声音打破了长街的寂静,黑暗中忽然冲出了一匹如夜色般的黑马。
黑马瞬间便到了老陈跟前,犹如从天而将,好一匹快马。
老陈还来不及从惊愕中清醒,一柄冰凉的长剑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门洞里无月无光,吓的半死的老陈只隐约看见马背上坐着一个全身黑衣,面目似也被黑纱蒙着的人。黑衣人坐在通体漆黑的黑马上,犹若黑夜中的幽灵地狱中的鬼王。老陈已清楚的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