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夫君称帝了-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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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江茶馆。
厢房内的小楼台上一片宁静,侧耳可听风。
而远处江中传来咚咚鼓声、哗哗桨声,是龙舟竞渡开始了。
“主上真的、不去看嘛?”
楚婳将煮好的茶水放在小郎君手边,有些担忧地望向胥江那一排排龙舟。
微光勾勒着霍时洲深邃的容颜,可光影晕开后倒叫人看不大清他的神情。
他披着玄墨广袖长袍,散漫地倚靠着美人塌,凭栏侧望,嘴角噙着一抹极其浅淡的弧度。
入夜微凉,长风灌满楼台。
楚婳抬眸看向卷动的天云,应是要下雨了。
霍时洲收回目光,抬手拿起茶杯,轻垂眼帘,看着杯中微微波动的茶水,他的瞳眸愈发幽深:“嗯,今日我不能出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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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三十九章
◎朱砂美人痣。◎
楚婳乌黑的杏眸里泛起疑惑;“为何?”
她身后,凉风吹起卷帘,吹起一缕鬓丝;她抬手将碎发捋到耳后;指尖缩回了衣袖中,抱起杯子啜了口热茶。
霍时洲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小娘子身后;将小楼台的窗户阖上;放下卷帘后;垂眸看她;“阿婳;还冷么?”
楚婳矜持地点头;咬唇道:“好、好点了。”
霍时洲瞥了眼那四只缩在她脚下取暖的胖鸭们,抬手解下肩上的氅衣,俯身将它披在了小娘子的身上,温声道:“今晚应是雨夜;小心着凉。”
楚婳被他宽大的氅衣包裹;身子瞬间温暖了许多;而里面还残留着小郎君温热的体温;淡淡的草木香缠绕在鼻尖。
好似……他从后面环抱住她一般。
楚婳手指微微蜷缩;又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氅衣拉拢一点;把自己全身都缩进这片温暖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红了耳尖。
“谢、谢主上。”
粉雕玉琢小娘子,玲珑娇小的身子外裹着宽大的氅衣;脸蛋白里透红。
霍时洲眸色转深;俯身斟一盏热茶放在楚婳面前;一边回应她先前的疑惑,“大抵因为我在历阳王眼中……”
他借着给小娘子放茶的机会靠近她身侧,脚下不动声色地踢了踢那四只胖鸭。
它们被踢后“嘎嘎”叫唤着远离了楚婳,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互相抱团取暖。
霍时洲看着胖鸭们,勾唇缓缓一笑,他扬眉的瞬间,眼眸划过戏谑,将适才的话语继续说完:“是个风流纨绔的浪荡子弟罢。”
“可即便如此,历阳王也还是存了三分怀疑。”霍时洲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理了理袖口,“我想让这三分存疑,在今日消掉两分。”
楚婳闻言抬起杏眸,若有所思地看向楼台外,想透过半遮的帘子看清龙舟竞渡的景象。
霍时洲抬手轻轻卷起长帘,好让小娘子的视线能开阔些,他长眸深黑,眼里映着此刻热闹的胥江,神情淡淡,“至少明面上,我不能重视这场赌约。”
“不能输,但也不能赢得漂亮。”
…
胥江水是江南美名的清淳,临江镇上茶馆皆是取之用之,掌柜让店小二在坊间摆上桌椅,用江水煮泡茶叶,以此来招待观龙舟的百姓。
夜渡龙舟,江中四面悬浮着花灯,箫鼓相和。竞渡激烈,历阳王的龙舟遥遥领先,将众舟甩在后面。
刘杰站在登日台上,抚摸着胡子,看着自己府中的撸手奋力划桨的样子,他满意地点头。
他边上,围着一群官员们,争相附和,夸赞历阳王威武雄风。他笑得和蔼谦逊,“一番玩闹而已,诸君不必太过计较。”
刘杰又见燕三带领的那艘龙舟已经被自己的龙舟甩在了身后,眼里闪过一抹傲慢,转瞬即逝。
但他还未重新换上谦和的神情,胥江上就突生变故,河岸观赛的百姓一阵惊呼,众人指着忽然翻滚的胥江水交头接耳起来,人声鼎沸。
一瞬间,胥江河上竞渡的众龙舟皆是翻了身,撸手们掉入河中,隐约传来他们的痛叫声。
“怎么回事!”刘杰甩袖惊怒,“水底有什么?!”
侍卫长立刻带人去查,登日台里官员们面面相觑,拥挤在楼台边,伏在栏杆边探头去看。
“这情景,像是水蛇群在江中涌动。”有主簿仔细看了乌黑滚动的江面,神情忧心地朝历阳王作揖:“殿下,请即刻停止龙舟竞渡啊,端午之后常有水蛇出没在江河川流之中,群蛇游动,恐会伤及到撸手和沿岸的百姓们。”
其他官员们闻言,窃窃私语起来,商议四起。
刘杰眉头越皱越紧,沉默地站在楼台中,盯着那滚滚胥江水,河中一片混乱,他的撸手们虽没有翻船,但也有个别撸手受了点伤。
接着,他的目光又移向后面的另一条龙舟,燕三也同样受了伤,江上波涛翻滚,他面色苍白,使劲了全身之力才堪堪稳住龙舟。
不一会,侍卫长急匆匆地回来了,面色激动道:“恭喜历阳王殿下!”
刘杰甩袖怒目,面色不虞,“何喜可言?”
侍卫长跪地一拜,声音颤抖,“水下,是蛟!”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古籍记载,蛟龙乃是传说中的神兽,若是出现在端午佳节前后,则是祥瑞之兆。如今它竟在历阳王举办的龙舟赛上现身,与龙舟一齐竞渡。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众人不敢说却又让人热血澎湃的想法,呼之欲出。
蛟可化龙。
众人沉浸在惊异的情绪里,刘杰率先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可有看错?!是蛇还是蛟?”
侍卫长忙举手发誓道:“属下没有半句虚言,水下那物身长超过一尺,模样不像蛇那般圆滑,头上有着很短的角,鳞上花纹乃是蓝白色,胸口赭色,水中游动是用四只脚,前脚像桨一样宽,尾巴上长着肉刺,眼睛上有着突起交叉的肉块。”
侍卫长讲得与古籍上的记载一模一样。
刘杰声音也有些颤了,尽量克制着语气,平静道:“真是你亲眼所见?”
侍卫长垂着头,握紧了手,掌心出汗,“属下入水亲眼所见。”
刘杰沉默一瞬,猛地呼出一口气,展颜抚掌大笑道:“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后,在场之人皆是匍匐在地,神情激动道:“恭喜历阳王殿下!贺喜历阳王殿下!”
刘杰这次没再谦逊,受了众人的大礼后,他吩咐手下全部出动,将蛟龙出现在胥江河的事情散播给岸边的百姓们。不到片刻,便安抚住百姓们慌乱的情绪,他们齐齐跪地,朝登日台一拜,眼里是比过往更深的信服和崇敬。
蛟龙出世,此等大事勾住了胥江所有人的心神,现下河中一片混乱,撸手们被船舫接到安全的地方,已无人再去在意龙舟赛。
“呸。”燕三忍着腿上的痛,带领剩余的撸手们将龙舟划过终点。他拿到码头上悬挂的彩头时,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耳畔传来百姓们激动地谈论声,什么“蛟化龙”、“历阳王天选之人”的言语比比皆是。燕三回望胥江河对面的登日台,看着上面负手而立的历阳王,他眼里滑过一抹讽刺,“迷信。”
他是泥泞旮旯里长大的人,可从来没见过什么天降福祉、祥瑞之兆,只觉得都是瞎扯,也只有被蒙蔽了双眼的人才会相信这些,他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燕三举起作为彩头的红灯笼,神情傲然地朝历阳王摇晃,嘴中无声道:是老子赢了。
登日台上,刘杰看着对面码头上笑得张扬肆意的少年,摇摇头嗤声,这娃娃还不知道现下发生何等大事,只顾着龙舟赛了,果真是莽夫,目光短浅。
一名老官员道:“今日竞渡突生变故,已在意料之外,即便是燕三的龙舟先渡终点,也理应作废。”
侍卫长哼笑:“这小子得意什么呢?江上的龙舟都去避难了,就他还自作多情地继续划桨,也不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人跟他比试。”
适才所有撸手都上岸躲避水中之险,只有燕三跟疯了似的还在往前划。
“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刘杰笑道:“孤不与黄毛小儿计较。既然他玩得认真,付了全力,那孤也不好辜负他的努力。罢了,这次,孤算他赢了。”
“这燕三可真是傻小子。”宋秀才着摇头叹息,“他主子都不在意这场龙舟赛,他却拼上了性命,看那他那样子,似乎还受了伤,真是可悲可叹啊。”
众人也是一阵附和,“还是历阳王殿下懂得体恤人。”
“可怜了燕三一片赤诚忠心啊。”刘杰随口唏嘘了几句,已无心关注燕三和龙舟赛,他转身吩咐下去:“给孤安排明日游街,将蛟龙出世的消息告示姑苏府上下所有官员和百姓。”
…
胥江河岸喧嚣许久后,恢复了宁静,姑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人群渐渐散去。
细雨绵绵,楚婳闲着无聊,坐在楼台听雨。
她披着氅衣,怀中撸着小黄鸭,偶尔抬头就能瞧见对面坐着的小郎君,心中便觉欢喜。
霍时洲问店家要了器皿,亲手煮了一壶小酒。他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灯火阑珊的胥江河,神情平静道:“应是结束了。”
又坐等了一会,厢房外传来两道风格不同脚步声和少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真舒畅!龙舟可真好玩啊,要不是刚开始得让刘杰那厮得意一会,老子早就一骑绝尘冲到终点了。”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推开,燕三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随后是眼观鼻沉默的岳知。
燕三额间佩戴的赤红头巾还未摘下,眸子如火明亮,眉心轻狂未散,模样张扬又恣意。
楚婳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这是受伤了?
霍时洲垂下眸子,抬手慢悠悠地斟了两杯酒。
燕三见到主上,收敛了一下兴奋的神情,单膝跪下,双手奉上龙舟竞渡的彩头红灯笼,扬眉笑道:“属下,幸不辱命。”
霍时洲起身下榻,接过燕三手里的红灯笼,俯身将人扶了起来,“很好。”
燕三被主上夸赞,眼睛瞬间亮了。
一旁,岳知抱拳道:“后续之事已全部安排妥当。”
“好。”霍时洲将煮好的酒放在另一榻的桌案上,朝他们勾唇一笑,温声道:“坐。”
“多谢主上。”
楚婳看着被霍时洲放在桌上的红灯笼,好奇地碰了碰它。
燕三翻了个白眼,“这是我给主上的,你别弄坏了。”
楚婳闻言,抬起头看向对面塌上、翘着二郎腿的少年,仔细地盯了会他,才轻轻启唇,“小……”
燕三喝两口酒,抬起头,“什么?”
楚婳眨了眨眼,勾唇道:“小、瘸子。”
燕三:“……”
她眼中闪着狡黠与戏谑,燕三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小结巴竟然开始揶揄他了。
谁给她的胆子!
他清了清嗓子,张嘴就要反驳回去,却见霍时洲懒懒地掀起眼皮,淡淡朝他看过来。
燕三猛地将喉间的话语咽了回去,讪讪闭上了嘴。
行吧,主上给的胆子。
楚婳抿嘴一笑。
霍时洲抬眸道:“你的脚怎么回事?”
“没啥事。”燕三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适才江上浪涛有些大,我控舟之时不小心扭到了脚踝。”
楚婳观他走路姿势,伤得应是不重,便道:“回药铺后、我给你、上药……”
“燕三。”还未等她说完,霍时洲就已出声,眯起狼眸看着燕三的脚踝,语气很是关心,嗓音幽幽,“记得找张郎中。嗯?”
燕三摸了摸拨凉拨凉的脊背,笑嘻嘻地道:“多谢主上关心。”
“我的雪莲膏,你拿去用。”霍时洲单手支着下颚,轻抬眼皮,“你这几日便好好在药铺养伤罢。”
燕三心上一喜,乖巧点头,“多谢主上!”
不过是小小的扭伤罢了,主上竟这般在意自己,不仅拿出贵重的药膏,还让自己多修养几日。
燕三欢喜地想了想,又道:“那保护小…楚姑娘的任务是交给岳知了吗?”
霍时洲语气懒洋洋地道:“阿婳跟在我身侧。”
“喔喔。”燕三抓了抓脸,不好意思道:“属下就是轻伤,还如此劳烦主上,真真惭愧。”
霍时洲勾了勾唇,道:“不麻烦,你养伤重要。”
燕三挠头一笑。
岳知看着傻呵呵的少年,扯了扯嘴角,觉得再让燕三傻笑下去,气氛要变了,于是他开口将话题引到了别处,目光落在霍时洲的发髻上,轻咳一声,道“主上的发辫,甚俊。”
“嗯。”霍时洲嗓音懒懒,含着愉悦:“阿婳编的。”
燕三眨了眨眼,小结巴竟还有这种手艺。
岳知心下更是惊讶。
没想到楚姑娘竟然会给主上编如此风格的发辫,不知这只是巧合,还是她与主上有着心有灵犀的缘分。
霍时洲的相貌比寻常人都要深邃许多,其实嫌少有人知晓,他的娘亲是西域楼兰人。
那位异族风情的女子曾惊艳洛阳城多年,她最喜给自己的孩子编她那些家乡的发髻,手艺美矣,是以霍时洲幼时常配精致的发辫,唇红齿白,宛若一只玉雕娃娃。
岳知看着主上身侧那神情天真的小姑娘,心下暗叹一声,大抵是缘。
楚婳盯了一会儿红灯笼,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既然龙舟竞渡赢了,主上便不用去怡春院做头牌了。
她安心后,不由困意袭来,偷偷打了个哈欠,杏眸泛起水润。
霍时洲垂眸就见瞌睡的小娘子,目光渐渐变得柔软,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回山塘镇。”
岳知和燕三也跟着起身:“诺。”
楚婳抱着小黄鸭跳下美人塌,软软地道了声“好”。
霍时洲牵着睡意朦胧的小娘子,回眸看了一眼房里的角落,对岳知嘱咐道:“把它们也带回去。”
岳知怔了怔,它们?
他顺着霍时洲的目光看过去,角落里缩着三只大肥鸭,它们互相依偎取暖,点着鸭头,打着瞌睡,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岳知:“……”
鸭、鸭子?
燕三也看到了,眼睛一亮:“好肥。”
他侧眸问岳知:“这是主上给我们的食物?”
岳知盯着三只酣睡的呆鸭,默了默,抿嘴道:“看着不像。”
…
竖日清晨。
楚婳一夜无梦,安心地睡了个好觉。
她是被药铺外头嘈杂的鞭炮声吵醒的,睁开眼便见房门被推开,阿娘端着盏托走了进来。
“阿娘,外头、怎么回事呀?”楚婳撑起身子,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她昨日抱了太久的小黄鸭,一觉醒来手臂有些酸。
“把你吵醒了?”孟萱在她床头坐下,帮小姑娘捏肩,无奈道:“镇上的人似是在庆祝蛟龙出世。”
“什么、蛟龙?”楚婳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奁盒里,“这是芙、蓉膏?”
“世上哪有什么蛟,娘活到现在都没见过。”孟萱垂下眼,将粉盒拿出来递给她,“我想着你也快用完了,便给你重新做了一盒。”
楚婳点点头,将粉盒放在床头,“谢、谢阿娘。”
“待会我给你涂。”孟萱揉着她的肩,又往上捏了捏她的脖子,轻声询问:“婳儿昨日都去了哪里?与阿娘说说。”
楚婳乖巧点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娘。
“又去书院了?”孟萱无奈道:“先前娘教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认真学,怎么如今这般勤奋了?”
楚婳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女儿愚笨、不知现下学、还来得及嘛?”
“婳儿不笨的。”孟萱看着楚婳的侧颜,神情恍惚一瞬,温声道:“我家婳儿是天生聪慧。”
楚婳被夸奖,红了脸蛋,目光亮晶晶的。
“可是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