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夫君称帝了-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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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缓缓覆上胸口,心脏怦怦跳动,前所未有的欢愉夹杂着丝丝绵绵的茫然,翻滚着。她眸中依旧一片氤氲,但那水雾确实渐渐散去了些。
适才,她恍惚中,好似看见主上头顶的字迹,变化了一瞬。
…
又过几日,江南的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夏夜雨季频频,冲散了几分暑气。
山塘镇的人家换上了薄衫布衣,郎君们撸起袖子下水捉鱼,年轻的姑娘们穿着裁缝店新买的轻纱罗裙,三两成群地走在街上。
药铺后院。
楚婳一袭齐胸襦裙,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拿着青菜喂鸭,喂了一会儿又发起了发呆。
燕三在边上叫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她回应,他撇了撇嘴,踢了踢石椅。
两人被霍时洲禁了足,窝在药铺里哪都不能去。
这几日着实把燕三闷坏了,气得跺树:“你那日为甚乱跑?咱们不是说好了就偷偷地看主上吗?”
楚婳侧眸瞅一眼还在抱怨的少年,眨了眨眸子,回过神来,想起主上和庄家的骰宝之赌。她心中不免有些在意,轻轻咳了咳,语气别扭又小小声地问:“那、那天,谁、赢了?”
燕三翻白眼:“还用说嘛,当然是主上喽。”
他说完,在楚婳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又开始抱怨:“这天怎这么热?”
忽然,前院传来柴门被推开的声音,两人抬头望过去,霍时洲正漫步踏进门槛,身后还跟着抱剑的岳知。
燕三起身,目光一亮,“主上今这么早回来?”
岳知:“因庄家不想赌了。”
燕三哈哈大笑,“让那厮之前那么狂,这下被主上狠狠鞭打了吧。他估计还不知道主上当年可是赢遍洛阳皇城的赌王,多少纨绔子弟跟主上作赌后输得连亵裤都没了!”
楚婳眼睛也亮亮的,望着岳知,希望他能再仔细说点。
霍时洲低眸看向小娘子,薄唇轻启,温声问:“阿婳,吃饭了吗?”
楚婳立刻垂下了脑袋,晃了晃小腿,“嗯。”
语罢后,便没有了下文。
院子里寂静只留风声。
自从销金楼那日回来后,楚婳与霍时洲便再没单独见过面。
小娘子在躲着他。
霍时洲眸色转深,道:“阿婳,接下来几日,我约莫会有些忙……”
他想和她解释他的日程,好叫她安心不要乱跑,还想与她单独约定个日子诉明情意。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楚婳就撇了撇嘴,低着小脑袋,盯着他的靴鞋,用鼻子哼出了几个字:“主上、何时不忙?”
岳知眼观鼻:“……”
燕三左看看主上,右看看小结巴,眼中有些迷惑,又觉得新奇。软兔子顶撞主上了!
霍时洲垂眸静静看着小娘子,微抿薄唇,轻声道:“抱歉。”
楚婳眨巴着杏眸,掰开青菜叶子,投喂给鸭鸭们,嗓音软软闷闷的:“我想、去书院。”
霍时洲目光落在她樱红色的耳朵上,哑声道:“好,让岳知陪你去。”
楚婳摇摇头,道:“要燕三。”
她前些日子害燕三也被禁足,心里总有些愧疚,这次得让少年也能出去逛逛。
霍时洲嗓音微沉:“阿婳。”
楚婳缓缓抬起头,水眸泛红,眼里执拗。
霍时洲手指倏然握紧,顿了顿,沉默片刻,道:“好。”
楚婳深吞了一口气,压住怦怦胀热的胸口,镇静下去,她青菜叶胡乱地都丢到篱笆田里让鸭鸭们吃,拍了拍手,起身回房换书童衣装。
经过小郎君身边时,她眼神闪躲,长睫颤下,“劳烦、让下。”
霍时洲闻言,侧身退了一步。
楚婳低头努力让自己忽视他的存在,可越在意越会出错,她刚走一步,就因裙摆太长,而不小心踩到,脚下绊着身子一歪。
霍时洲扶住小娘子的腰肢,帮她提着裙摆,低声道:“婳婳小心脚下,雨后泥巴路有些多。”
楚婳听到他那缱绻的称呼,心尖骤然酥麻,眸中漾起秋水,气息微促,齿贝咬住朱唇,轻声道了谢,抬手去推他。
小娘子一副娇态,力气又极小,霍时洲身姿高大,自然不是她随意就能推得动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缓缓放下手臂松开她,被小娘子锤了一下胸膛,便见她羞恼地跑开了。
霍时洲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进了庭院,才收回目光。他侧眸对红袍少年沉声道:“你过来。”
燕三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霍时洲走到楚婳适才坐的石椅边,轻撩起衣摆坐下,看向燕三时眸中泛起寒意:“为什么带她去销金楼?”
燕三单膝跪下,面色肃穆,“属下失职,自愿领罚。”
霍时洲长眸深黑,眼皮单薄地耷拉着,神情淡淡,“燕三,我素来认为你玲珑剔透,好似什么都懂,可有时候又会觉得你幼稚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交待的任务你无一不完成的很好,可为何在阿婳这件事上,这般不上心。”
燕三眼眶微红,抿唇道:“属下知罪。”
“我不想听这个。”霍时洲眉心紧拧了三分,“你我之间,还要藏着?”
少年曾是旁人不敢收留的恶虎,霍时洲从死人堆里将他捡回来。他命是霍时洲的,一辈子忠于的人也是霍时洲,两人表面上虽是主仆关系,但私下里相处时更像是战友、兄弟。
燕三抿了抿嘴,撇过头,闷声闷气道:“一开始,少将军让属下去保护一个小姑娘,可属下最想做的事,是跟随在少将军身后,看着少将军收复苏南,收服销金楼楼主,而不是跟着一个小姑娘的步伐行走,这让属下觉得很憋屈。”
燕三眼睁睁地看着一心征战九州的少将军为了一个小娘子失了分寸,甚至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哄着她。他心中复杂又难以置信。
而少将军又派他去寸步不离地保护那朵脆弱的娇花,他本是一个拿剑杀敌的战士。燕三有傲气,难免会生怨。
岳知闻言愣了下,转头看向主上。
霍时洲面色平静,垂着长睫叫人看不不出什么情绪,“燕三,你觉得保护阿婳,一开始是不情愿。”
他顿了顿,再次抬眸时,眼里星云流转,幽幽深深,“那现下呢?现下,你又是如何想的?”
燕三怔了怔,指尖有一瞬的僵硬。
◎最新评论:
【啧啧】
【燕山:现下?现下我愿舍命相护!
霍时洲:!!!你抢了我的话!】
【牛逼】
【大大生日快乐啊】
【唉~主上感觉好厉害,这么快就发现燕三的小心思了】
【害】
【男主还是个很有第六感的男孩子哦】
【撒花,大大生日快乐】
【现在嘛,年少慕艾,燕三有点动心啦,少主给自己找了个小情敌】
…完…
第四十六章
◎忠。◎
少年的红袍被长风吹起;眼底泛起一丝茫然,沉默良久,哑了嗓音;“属下;不知。”
霍时洲缓缓垂下眸子,淡淡笑了。
那笑容晦涩难懂,最终化为低叹;似是无可奈何。
他的小娘子;总能将人心轻易收服。她可以让一个人原本所拥有的顽劣、冷酷、骄矜;都在她弯着杏眸的笑意坍陷破碎;最终醉意般臣服于她软绵绵的小酒窝里。
霍时洲起身;轻拂衣袍上的褶皱;心底卷起浓烈的酸胀。
可他是男人,一个爱慕她的男人。
在一切萌芽未曾生长前,他都要扼杀。
霍时洲闭上眼,沉声道:“保护阿婳的任务暂由燕三接着;等叶蓁来后交接给她。”
燕三原是心中一喜;“好”字还未脱口而出;又被心中生出了奇怪的郁闷燥热给压了回去;他沉默一瞬;只得低声道:“诺。”
霍时洲听到回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红袍少年;眼底泛起细微波动的涟漪与岁月的深沉。
少年心□□玩懒散,性子桀骜不驯;很是像他。
少年一生最喜红衣;上辈子拼死镇守围城;为他谋得通天复仇之路,死前也是单膝跪地,脊背挺直,长剑插地,一身鲜血浸染衣襟,赤红烈焰般张扬。
“全你之愿,以后随我左右,铁马山河作陪。”霍时洲微微俯身,向少年伸出了手,“但,不准死。”
燕三蓦然抬眸,眼睛里亮如烽火。
霍时洲勾了勾唇,轻声对他道:“起来,以后不许再跪。”
…
午后。
楚婳和燕三终于被霍时洲解了禁足,两人前往雅正书院。
一路上,红袍少年都在痴笑,双手交叉抱着后颈,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对身侧的小姑娘叨唠不停,“主上有多看重我”、“小爷我以后就是霍家军青年四将之首了”、“主上给我的任务我都完成的极好”云云。
楚婳垂着小脑袋,盯着地面发呆,也不觉少年聒噪,神游般地“喔喔”回应。
燕三这才察觉她的不对劲,弯腰侧头去看她的神情,眼中泛起疑惑:“你怎么了?”
楚婳摇摇头。
燕三眯了眯眼睛,直起身往街上看了看,目光落在糖人铺子里,“你等我一下哈。”
楚婳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街角的青草出神。
不到片刻,燕三拿着两根糖人回来了,递给小姑娘:“喏。小爷今天心情好,请客。”
楚婳还是摇摇头,“不想、吃。”
燕三一怔,惊讶地瞪起眼,小姑娘居然会拒绝吃糖,他惊讶后又拧起眉头,将糖人塞到她手里,语气生硬又别扭,“吃。”
楚婳听着这有点熟悉的语气,终于回神,她看着手里的兔子糖人,眨巴了下杏眸,抿唇道:“谢、谢。”
燕三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老虎糖人,含糊道:“不谢,就当是咱俩相识一场,也算半个朋友了,毕竟以后就很少能见了。”
楚婳舔了舔糖浆,疑惑:“嗯?”
燕三咔嚓咔嚓吃完一整只糖人,随意地拿衣服擦了擦手,随口回道:“哦,也不是很少,你既然选择和主上回洛阳,那我们还是能见到的。只是以后保护你的人不再是我,而是换成了别人。”
楚婳小口咬着糖,唔了一声,“岳知?”
燕三摇摇头,眸光微闪,“是叶蓁副将。”
楚婳咽下糖人,抬眸:“叶峥?”
她咬字十分清晰,后鼻音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燕三笑了笑,道:“她是女子。非铁骨之峥。”
楚婳反应过来了,是蓁。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好名字。她点点头,眼中顿时泛起敬意,有些崇拜,“竟是、女将军。”
燕三斜睨了她一眼,撇嘴道:“你待遇还真好,霍家青年四将中,有三个都给你当过护卫。”
皆是霍时洲安排的。
楚婳心脏又开始怦怦,她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吃着糖人,唇齿间的甜意好似烫进了心口,心田暖热。
她那一抹软惜娇羞的低眉垂眸模样,叫人顿生怜爱。
燕三撇过头,摸了摸后颈。
来到雅正书院。
楚婳被江夫子带进藏书楼,上楼来到了澜轩。
“墨先生正在与秀才们讲学,楚华公子先进里面等一等。”
楚婳点点头,俯身作揖,“多谢、江夫子。”
燕三拎着药材布袋跟着她进去,他将东西放到桌上,翻身上了美人塌,开始打哈欠,慢慢进入了酣睡。
楚婳趁着墨先生还没来回,拿出布袋里的药方整理好,将这一叠方子放于老师的桌案上。
她心里美滋滋,阿娘对她真好,给老师准备这么多方子。这是想让老师多多关照她嘛。
楚婳来到茶室内,打开药炉和药盅,替墨先生煮药。
她低头闻了闻盅内并未残留草药味,心中便猜测墨先生这几日定是没有按时吃药。
楚婳眉心含忧,叹了口气,以后得多多叮嘱才行。
这般想着她开始动手地煮药,专心致志,连墨先生何时候回来也不知。
楚元默一进澜轩就看见侧塌屏风前憨憨大睡的红衣少年,睡相不雅地蹬着腿。他皱了皱,扭过头,眼不见心为净。
药香在空气中盈盈流动,他眉心微动,抬腿走到茶室前,里边儿药炉热气飘起,小家伙神情专注,熟练地捣药,过滤药渣,煮药熬汁。
楚元默忍不住勾起唇瓣,冰冷的眸色逐渐融化,被温柔与慈爱占据。
楚婳端起木托,抬起眸子,看到来人,眼睛一亮,“老、老师!”
楚元默凝睇着小家伙,轻声道:“几日不见,瘦了。”
楚婳腼腆一笑,“药、好了。老师、吃。”
楚元默来到她身侧,接过手托,温声道:“我来端。”
他身形修长高挑,说话时语气虽是慢条斯理,但气质清冷独特,莫名不容人拒绝,楚婳乖巧地递过去。
楚婳跟着墨先生身后来到书桌前,见他忽然身子一顿,她抬起头,便看到墨先生正盯着那叠药方微微出神。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药方上阿娘的行楷写的清晰,字迹明艳洒脱,很是漂亮。
楚婳想起墨先生还是位书法家,定也是欣赏阿娘的字迹。她笑着轻声解释道:“这是、阿娘给老师写的、药方,您以后、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楚元默回过神,缓缓垂下眼睫,弯眸笑了笑,清冷的嗓音带上了一丝沙哑,“好。”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很柔:“替我谢谢你阿娘。”
楚婳点点头。
楚元默吃完药后,便开始讲学。
因楚华这孩子是男儿,他教学时便对她严厉了几分。
“华儿?”楚元默书卷轻轻敲在小家伙的头上,语气无奈:“可是觉得夏日闷热,你近日总是神游。”
楚婳回过神,歉意:“对不起、老师。”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近些日子不管她做些什么,脑子里总会闪现主上那张俊脸,有时候实在无法集中精神。她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楚元默见小家伙一脸纠结,温声一叹,“许是我太急了,想让你半月内学完九州志。”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先歇息一会,可是饿了?吃点海棠糕。”
“老师、九州志如此、博大浩瀚。”楚婳沉吟着,给墨先生斟茶,眉心轻蹙:“学生愚钝、十五日里、能学完吗?”
楚元默接过茶杯,茶盖拂去热气,动作温雅从容,“华儿不笨,你应是天生聪颖有材。”
楚婳眨了眨眼睛,阿娘也说过这句话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被夸得害羞。
楚元默垂着长眸,目光落在温热茶水里浸着的茶叶上,味清且香,叶静而雅,他淡淡一笑,眸子是少有的自负,“我对自己的…还是很有信心。”
楚婳以为墨先生说得是讲学教书的能力,不疑地点头一赞,小拳头一握,认真道:“我会、努力,不给老师丢脸的!”
楚元默被她这小模样逗得一笑,漂亮的眼尾微微卷翘出一抹惊艳的弧度。
江夫子走进澜轩,便看见墨先生这嫣然一笑,霎那间一眼似见倾国之色。
他心中惊讶无比,楚华这小少年竟有这般能力,讲了什么好话能让墨先生展颜露笑。要知书院多少学子试图博美人一笑,都不曾成功。
再说拜师,别家公子们都是献上金银珠宝,墨先生却一个都没有接受,若霭霭雪山上捂不暖的寒冰。可这楚华小少年一个福袋子就把人给搞定,书院的夫子和学生们都在好奇他究竟是何方人也。
楚元默见到有人来了,敛下眉间的笑意,淡声问道:“江夫子何事?”
江夫子叹了口气,动作轻缓地将一叠宣纸放到桌案上,解释道:“这是学子们作的蛟龙出世辞赋,院长让墨先生过目后,选些合适的再呈递给历阳王。”
楚元默垂眸颔首,“好。”
“劳烦先生了。”江夫子恭敬作揖后缓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