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夫君称帝了-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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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颖迷茫地瘫坐在地。
良久,她哭了起来。
哭着,又笑着。笑着,又吐着血。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身上虽无重伤,但失血过多,三天未曾进食,只喝着污浊的江水过活。
澹台瑕不救她,她只能死去。
可她不甘心,她偷穿暗卫的衣服,跟着他奔逃百里,就是为了活下去。
刘颖缓缓跪躺在地上,空荡荡的厢中只有她的喃喃自语,疯言疯语。
她想起了她的过去。
小时候,她的父亲很宠爱她,他说要让她做苏南最快乐的郡主。
长大后,她想嫁给喜欢的人,但父亲杀了她的爱人,惩罚她和爱人的头颅于牢中日夜作伴。
刘颖终于明白,他是父王,不是父亲。
她要让她的父王,声名狼藉,跌落尘埃。
可父王,我还未赢过你,你怎么能输?
她曾经真心爱过一个男人,她知戏子无情,但她以为他是特殊的那个。
她坐在十里长亭等他来接自己私奔,可他竟为了区区五两银子将她送还回历阳城内。
终究还是负了她。
后来她宠幸男宠,将自己活得放荡风流,自是爽快。
可爽快过后,依旧快乐不起来。
她尊敬的父亲背信弃义又狠毒。
她痴爱的男人胆小懦弱又市侩。
刘颖躺在嘴角流血,眼角也留着血,“从那以后我便告诉自己,要活得快活,哪怕做尽肮脏之事,也要放任感情。”
她的嗓音恨恨,带着死前的不甘,“既然这世道不公!那我何必仁爱!我恨谁,我就杀谁,所有让我不爽快的人,都得死。”
纱帘之后,澹台瑕缓缓抬起眼,眸中无色无波,幽幽暗暗。
他忽然,勾了勾薄唇,“好啊,你跟着孤。”
刘颖死寂的目光一亮。
澹台瑕语气轻慢,“孤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痛快地复仇。”
刘颖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讥诮,她只觉得浑身兴奋起来,眼中的野心和狠毒藏掖不住。
澹台瑕单手支着下颚,吩咐侍卫长将人带下去疗伤。
脏老鼠走了,他耳边清净了不少,有些困倦地窝进软榻,青丝散落搭在塌边。
张伯看了看刘颖离开的门口,流下一滩血迹,疑惑道:“公子这是?”
澹台瑕神情困倦,摆手道:“刘颖这种人,死不足惜。”
“但若是让她活着,尝遍世间苦楚,才知道自己从前过得有多快活。”他缓缓睁开眼睛,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凤眸的瞳色愈发凉薄,“我平生最厌恶这种仗着家世作威作福半辈子、最后落败了又将自己说得有多可怜可叹之人,自我感动,恶心得甚。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不甘和恨意,不过是蠢而不自知。”
澹台瑕支着脑袋的胳膊上,袖口微微滑落,露出凉白的手腕,露出腕子上斑驳凌乱的疤痕,他漫不经心地又吸了口鼻烟壶,吐出烟圈弥漫,“那算什么折磨和侮辱,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骄傲之人。
他笑得讽刺,“可一摸这些人的身子,却一根傲骨都无。反倒是一副气急败坏的嘴脸。”
张伯沉默良久,两鬓苍白,叹息,“公子啊。”
…
至于各方诸侯如何暗潮涌动,姑苏雨过天晴后,依然独享一片阳光明媚。
炎炎夏季到来,蛙声一片,池田小路开满野花,乡间街道走慢妙龄姑娘,繁华的早市上亦有扛着米袋的郎君。
楚婳的病情稳定下来,被移到了姑苏一座水榭里养病。
水榭占地广阔,坐落在雅正书院边上,栽种着姑苏最古老的植物,绿树成荫,幽静宜人,回廊几步便有一座凉亭,园林假山小桥流水,立着刺绣屏风,风吹过时竹林摇曳,是难得的清雅之地,最适合养身子。
厢房里,小姑娘乖巧安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颜乖巧。这几日里,各种补药和灵草调养,她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白里透红。
只是到现在还未醒来。
床榻边坐着的女子面容忧愁,正轻柔地给她擦脸,“婳儿为何还不醒?”
张郎中端着药汤走了进来,叹气道:“将军莫要担心,婳姐儿风寒已是好了,烧也退下,至今不醒的原因,大抵是心病。”
叶澜萱怔了怔,眼眶微红,俯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轻声道:“我的婳儿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苦。”
她起身接过药碗,垂下眼,轻吹勺子的药汤,给小姑娘喂药喝,凡事皆是亲历亲为。
待叶澜萱将药喂完,给楚婳捏了捏被子,余光看见门口还一动不动地站着的小郎君,背影挺立。
她低叹一声,道:“少将军在外头守了半日,进来罢,太阳烈。”
霍时洲缓缓推门,逆光走进来,身形高大挺俊,面色沉沉,目光紧紧盯着床榻上昏睡的楚婳。
张郎中俯身对小郎君一揖,恭敬地叫了一声“少将军”,端着木托和药盅从他身侧走了出去。
叶澜萱起身收拾药碗。
霍时洲阖上门,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隔着朦胧的床幔纱帘,静静看着榻上小娘子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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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澹台瑕也是个可怜的人呀~】
【好短小大大加油啊】
【好短LV】
【太好看啦!加油呀】
…完…
第六十五章
◎团宠阿婳。◎
叶澜萱拿了热水和毛巾回来;便看见的小郎君狼眸温柔,专注地凝睇着床榻上的娇娇,神情担忧。
她目光微动;叹了口气;坐在床头给小姑娘擦额头。夏季炎热,染了风寒还是要盖着被子,最容易出薄汗。
霍时洲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婳。
小娘子沉睡着;如瀑的青丝披散在塌上;似是乌黑亮丽的绸缎;她的小脸不施粉黛;黛眉温软,像只脆弱又精致的玉娃娃。
“婳儿体弱,遗传了她爹。”叶澜萱擦完女儿的小脸,换了个热毛巾继续给小姑娘擦手;“她爹便是一身病骨;男人靠着自身毅力和体力也能活。可婳儿是女孩子;我怕婳儿长大后也和她爹一样;弃武从医;这十五年一直给婳儿用中草药补着;好在姑苏的风水养人,婳儿也算是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她说着;抬起眸,神情认真;语气郑重至极:“可不管她长多大;都必须要细心养着。”
霍时洲面色肃了肃;点头,也郑重道:“伯母放心,我会注意的。”
他的目光落在楚婳白白嫩嫩的手上,掌心的擦伤已经快要愈合,小爪子软乎乎得像只糯米团,又娇又甜。
霍时洲抿了抿薄唇,眸色渐渐转深。
叶澜萱帮女儿擦好小手,起身拂了下衣袍,抬头看向霍时洲。
她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霍家的天之骄子,一身的意气风发,未及弱冠便收复苏南,威震九州诸侯。
本是骄傲不可一世的少年郎,此刻在她这个家世落魄的妇人面前,却是态度礼敬谦和。想必除了因为叶家与霍家是世家结交的原因,便是因为婳儿了。
明明心性沉稳,颇有城府,却失了理智单枪匹马闯火药阵,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婳儿。
这份感情,太重。
叶澜萱心绪复杂。
她怕婳儿承受不住。
而婳儿什么也不懂,恐是无法回应这霍少将军一腔痴情。
或许,当今天下能庇护婳儿的诸侯世家,只有霍家。
但身为母亲,她不想让婳儿淌这浑水,亦不想将女儿的未来交给一个男人,即便这个男人很爱女儿。
叶澜萱脑中忽然又响起那日在藏书楼里,楚元默对她说,“身在乱世,人如蜉蝣何以撼树。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又何来庇护之所。但若是我真心爱护之人若能衣食无忧,我会无坚不摧、无所不能。我曾为自己避世,为自保而躲。而终到了躲避不过的那日,便是为心爱之人而争之时。”
叶澜萱垂下眼,眸中担忧沉思。
这乱世,何处是桃源?
即便是不争不抢、偏安一隅的姑苏,如今也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和摧残。
叶澜萱低叹一声,再抬眸时,心中有了定夺。
躲不过,便去争。
她会为婳儿谋得一个安宁的未来,护她岁岁平安。
即便日后霍时洲不愿再护婳儿,婳儿也会有安身之所,活得喜乐无忧。
叶澜萱抬起袖袍,拱手作揖:“多谢少将军救女之恩。叶家残将,任凭差遣。”
…
厢房外。
岳知与燕三坐于凉亭避暑。
红袍少年脑袋上纱布、手臂上绑着绷带、脖子上包扎着药棉,腿上围着护膝,除了眼睛嘴巴和腿,身上基本都受了伤,创口被清理摸了药膏,缠绕着纱布,着实行动不便。
加之夏日炎热,他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没受伤的那条腿踩着凳子,用左手嗑瓜子。
嗑完了瓜子,又开始无聊起来了,他敲了敲桌子,对黑衣劲装青年笑嘻嘻地道:“你好忙哦,看你那小脸苍白的,定是劳苦积劳导致,一定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吧?不像小爷我啊,主上这些日子很是怜惜我呢,给我补了半月的休沐之日呢。”
少年重伤未愈,在床上躺了两天,又忍不住‘活蹦乱跳’了。
岳知眉头紧锁看着手头的文卷,难得发了脾气,“闭嘴。有空唠嗑不如帮我批文书和折子?”
燕三眯起眼:“你奚落我?”
燕三大字不识几个,跟将门出身的岳知不一样,他没学过吏治国策、整顿州郡这些,自然是没有批改折子的能力。
岳知是儒将,能文能武,算是兼备之人,但在武学造诣和天赋上,他是比不过燕三的。燕三武艺超群,在霍家军中素来有小战神的称号。
岳知抿唇道:“我没有,只是你别乱动了,你身上还有伤。”
“伤什么伤。”燕三差点就要撸起袖子,哼哼自得,“这是老子的军功,主上交办的任务我可是完成得甚美,换做其他人,能在澹台狗贼的火药阵里逃脱吗?”
说着,他还学着霍时洲的神态,挑起眉,勾着唇,似是挑衅岳知,“嗯?”
少年张牙舞爪,神采飞扬,阎王殿前走一回,倒是更嚣张了许多。
岳知沉默一瞬,面色倒是肃了几分,低声道:“不能。”
确实不能。
燕三的武功仅次于霍时洲,霍家军青年四将之最,虽然性子爱玩,但做起正事来都是拼着命。
岳知叹了口气,这次若是自己去护楚姑娘,恐怕拼上性命也无法坚持到主上来。
他给少年倒了杯凉茶,道:“好,那就劳烦我们的大功臣,安静地等我批完折子?”
燕三被顺了毛,像只安静的小老虎趴在桌上小憩,神情还是不可一世的嚣张,但倒是不再打扰他了。
少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抓了抓头发,“这天也忒热,改明儿回洛阳,一定要和赵四去河里游泳。”
岳知头也不抬,蹙眉道:“你还受着伤。”
燕三啧了一声,“这算什么,老子休息个几天就能痊愈。”
少年又开始说大话了。
岳知叹口气,随他。
整整一个上午,岳知都在批阅文书折子。燕三打了哈欠,斜睨了眼身边一车子竹卷,道:“这些也要完成?”
岳知点点头,“嗯。”
燕三想了想,道:“这些不要经过主上的批阅才能颁发出去吗?”
岳知:“主上夜里会再次检阅一遍,他白日里要陪着楚姑娘。”
燕三皱眉道:“主上多久没睡了?”
岳知抬了抬头,沉思道:“两日吧。”
燕三眉头皱得更甚,“这都两日了,楚婳还未醒?”
岳知叹了口气,神情担忧,“是的。”
燕三轻抿嘴角,抬眸看向紧闭的厢房门,目光略略出神,语气有些烦躁,“这小姑娘啊,身子就是脆弱。跟朵温棚里的娇花似的,经不起风吹雨打,麻烦得要命。”
岳知抬眼,看见少年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他怔了怔,又看了看少年还在叽里呱啦不耐烦的嘴巴。
这少年好生别扭,奇奇怪怪。
岳知扯了扯唇角,低头批改文书。
燕三胸口闷闷的,有些坐不住,身子扭来扭去的,一会嗑瓜子,一会倒茶,喝了整整两壶。
岳知抬起头,语气不耐,“又怎么了?”
“天忒热!”燕三起身一拍桌子,道:“又无聊!”
岳知无语了,不理他,继续提笔写批注。
过了一会,少年又敲敲他桌子,“喂,岳不知。”
岳知自动忽视燕三给他取的外号,眉头不动,笔下不停。
他若是不早点将这些文书批阅完,为主上分担这些,等到夜里,主上约莫又要疲惫熬着一宿不睡。
燕三见人不理自己,直接屁股坐在石桌上,压住了宣纸,语气这会认真了点,疑惑道:“我都修养两日了,为何叶蓁还不来姑苏,就算没有赵四,我找她玩也行啊,她若来了,我保证不烦你了。”
岳知抬手抽宣纸,没抽出来,叹口气,想了想,只好回应道:“叶蓁不用赶来姑苏了,主上让她在历阳处理事情。”
本来历阳的事情是霍时洲亲自去处理,但他现下要不眠不休地照看楚婳,战后之事交给岳知和叶蓁处理了。
燕三“哦”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就见幽长的水榭回廊里走来一位白衣男子。
清冷温雅,眉目如画。
燕三眯起眼,哼道:“那劳什子墨先生又来了。”
燕三不知道楚元默曾经的身份,那时他年纪尚小,随着霍家军南征北战时,大魏朝堂已衰败至名存实亡。
岳知却是楚元默国士的身份,态度很是尊敬,放下笔起身迎了上去,“墨先生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婳儿。”
楚元默玉面纶巾,肤白映着暖光,美如英。他的目光落在楚婳的厢房门上,清冷的神情柔软了几分。
他右手拎着几块包好的草药和一只果篮子,竹篮里装着扬州供给的新鲜水蜜桃、姑苏时令杏子。左手怀抱着青花瓷,青花瓷内束着娇嫩含苞的荷花,清雅的花香缠绕着他雪色的广袖,随着院中的暖光盈盈流动。
墨先生这三天每次来,都会给楚姑娘带很多礼物。
岳知目光微动,抱拳揖礼道:“墨先生安好,在下去通报一声。”
厢房内。
“伯母不必如此,我为阿婳,皆是我心甘情愿。”
霍时洲正要扶起叶澜萱。
这时,院子里传来岳知的声音,“主上,墨先生来了。”
叶澜萱闻声迅速直起身,急速从侧窗户翻了出去。
霍时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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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默:媳妇儿,等等我,说着拖着一副娇弱的身子,爬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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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哦吼发现岳母另一面】
【哈哈哈哈哈,楚爸爸一来老婆就跑了】
…完…
第六十六章
◎“臣,拜见主公。”◎
霍时洲沉默一瞬;抬眸看向敞开的窗外。
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一次楚元默来看婳婳,叶澜萱都会刻意避开,等到他走后再回来照顾婳婳;而这夫妇俩三日里从未见过面。
似是因久久未应;敲门再次响起,是岳知的通报声,“主上?”
霍时洲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低声回应;“请墨先生凉亭一叙;我稍后便来。”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小娘子床榻边坐下;拨开床幔纱帘;俯下身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楚婳朱颜酡红;黛眉笼着清烟飘香,肤如凝脂般吹弹可,两靥生娇,比前两日少了些病气;气色好转。
霍时洲紧提着的心脏微微放下;握住她的白嫩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里;克制般地吻了吻。
唇上传来她柔软娇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