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夫君称帝了-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婳偶尔能听到隔壁桌传来的八卦谈聊,好像是在热烈地议论着翰林闵院长贪污受贿和霍家大公子的冤案。
有人唾骂着闵正崇奸佞小人,贪吃民脂民膏,偷藏民食。
有人说霍云书死得冤,霍时洲为其洗刷冤屈,值得称赞。
有人说即便是霍云书当年是冤枉的又如何,霍家谋反是真,说不定这次也是霍家趁机除掉葆徽郡王的党羽,好让霍家彻底占领洛阳皇城,这次斩首示众的人中可是有着不少大魏老臣。
容昀也在听这些议论,笑眯眯地吃完一碗,喊道:“小二,再来一碗红烧大排面,这次给我加三块大排!”
“好嘞客官,稍等一会马上就来!”
容昀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楚婳,“诶,你知道我爹是怎么评价霍时洲的吗?”
楚婳慢悠悠地咽下食物,眨眨眼,好奇地问:“怎、怎么评价的?”
容昀竖起食指,学着容国公的样子,勾唇意味深长地一笑,“此子非同。”
楚婳也跟着勾了勾唇。心中嘟囔,这还用说嘛?主上那般神仙人物,头顶金灿灿的'未来天子'四个大字,‘非同’二字都是低估了。
店小二将一大碗面放到桌上,“客官您的红烧大排面加三块大排来了唷!慢用哈。”
容昀将三块大排放到了叶蓁手边,自己则抱住面碗喝了口汤。
热腾腾的面汤下肚,他喟叹一声,继续道:“虽然我爹是站在霍家这边的,但是洛阳的大部分权贵其实对霍家军又憎又怕,一些朝堂老官还一心想着光复大魏,赶走霍家军。就连许多百姓也被葆徽郡王的党羽煽动,心底暗暗憎恨霍家军管制洛阳城。”
叶蓁握着木筷的手微僵,垂下眸子,眸中划过一丝暗淡。
容昀余光偷看了她一眼,嗓音温和,语气很轻,“但我知道,洛阳能如此繁华,皇城百姓能过着太平之日,皇帝都跑了还能跟大魏未灭之前一般秩序稳定,是因为有霍家军的守护。”
他从筷痛筒里拿出两根筷子搭建在一块,手指点了点外围,“霍家军镇守洛阳,九州诸侯无人敢进犯,这就是洛阳内依旧富贵繁盛的原因。”
楚婳怔了怔。
怪不得她先前坐着马车从姑苏来,一路行来看到的却是尸横遍野,而进了洛阳城里却是一片繁华,不似乱世。
楚婳心中的疑惑被解开,忽然也意识到了她先前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开设医馆救治难民灾民。
现下想来,她若是将医馆开在在洛阳,是没有用处的,她必须走出洛阳,将医馆开在中原境内,开遍天下。
容昀吃完一块大排,耸耸肩,道:“霍家军守护着这座腐朽的皇城,可这里的权贵世家却将霍家军视为妖魔,不曾怀有感激之情。不能说是一群白眼狼吧,只能说是前朝之人泯顽不灵。若是日后霍时洲弃了皇城,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楚婳瞪大眼睛,愣愣地瞅着他,面也不吃了,嘴角张圆。
容昀摸摸鼻子:“干嘛这么看着我?”
楚婳呆呆道:“虽、虽然我没听懂。但你、讲起这些东西、来,头头是道的。我有点、刮目相看。”
容昀被她夸得脸一红,轻哼:“我可当年是十二岁就中了秀才的,可别小瞧我。”
容小世子虽然平时爱玩了点,但他的头脑聪慧,同时也是继承了容国公的政治才能,是同龄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
楚婳吃完了葱油香菇面,又点了份糖藕。
藕里带着糯米,金丝小枣甜汁,口齿留香。
容昀也尝了一块,目光亮了亮。
他与楚婳相视一笑,两人一拍即合又点了两盘糖藕,吃得津津有味,叶蓁在一旁看得无奈。
容昀边吃边道:“你爹爹那么好看,你娘肯定也好看。”
楚婳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一瞬,她点了点头,眉宇间闪过一丝忧愁。
叶蓁将小姑娘的神情看在眼里,抿了抿唇。
三人在面馆饱腹一顿,容昀去柜台付账。赫拉
楚婳则由叶蓁陪着去了后厨,寻问小竹马的下落,却没有丝毫线索和痕迹。
她便又问了掌柜,掌柜说这里没有叫土狗的少年。
楚婳只好作罢。
看来小竹马是真的不再这家面馆做工。
也是,这偌大的洛阳,她怎么会轻易找到他。
那个人可是消失了五年之久。
楚婳失落地从面馆走出来,看到容昀正暴躁地在马车前质问小厮。
她疑惑问:“怎、怎么了?”
容昀叹了口气,道:“明个儿是我十五岁的生辰宴,阿娘叫我早些回去准备。这天还没黑呢,准备什么啊?”
楚婳缓缓睁大眸子:“你的、生辰宴?”
容昀勾起唇,“对啊,还给将军府发了请帖,你定要来赴宴呀!”
他嘴里说着邀请楚婳的话,目光却悄悄去瞧叶蓁。
楚婳想了想,应下了邀约。
容昀本来想再拉着楚婳和叶蓁逛一逛天街,奈何容国公府催得急,便只好作罢,相约改天再来天市一游。
而容昀临走前,楚婳神情倏然一肃,询问他洛阳可有戏台。
容昀思索片刻,道:“西市洛水河畔有一常年停泊港口的巨大画舫,里面是洛阳最著名的戏台班子表演之地,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楚婳福身道谢,告别容昀,带着叶蓁前去西市。
小竹马来到洛阳后,定会去戏台子听曲。
那是她和他的约定。
他们带着姑苏昆曲的水磨调,一起去五湖四海寻遍九州戏曲百花苑。若有一人不能陪同,那另一个人便守着那支旧梦戏曲,静静等待两人再次相见。
小竹马,我来寻你啦。
她握紧小拳头,看着眼前巨大华丽的画舫戏台,如斯坚定地想着。
她亦固执地认为着,定能再见他一面。
……
但小娘子不知道的是,她等的那位竹马郎君,曾经陷入了一个冷清孤寂的轮回梦。
在那段时光梦魇中,岁月未曾跨越山海,时光斑驳了光影。
夕阳晚晴后,他半倚楼台,两鬓霜白,穿着那身衣褶层叠的明黄龙袍,泪眼迷离地望着繁花落尽的戏台。
小儿女天真无邪,游园又梦牡丹亭。
唱腔软糯婉转,仿佛痴醉于时光陈年,还在细腻地演着那场老曲旧戏。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最新评论:
【把医馆开遍天下也是没有用的。
灾民难民们更需要的是温饱和秩序。
吃不饱,穿不暖,无处安身,就算医馆免费看诊又能怎么样呢?】
【爪】
【期待婳婳找到小竹马的那天~】
【撒花?】
…完…
第一百零三章
◎人间戏。◎
楚婳带着叶蓁穿过人山人海的西市;来到繁华的港口。
洛水碧波荡漾,水面波光粼粼。
画舫临江静静停泊,里面养着洛阳城最大的戏班子;内设足足三层楼;敞大华丽,朱漆重彩,雕梁画凤。
楚婳跟着慕名而来的墨客文人走进画舫。
只见看台满座;宾客听曲吃酒;推杯换盏。戏台粉墨千秋;伶人水袖起舞飘逸;念白儒雅细腻;戏腔婉转唱着折子戏。
小厮见她们两人穿着不俗;忙殷勤走来,笑道:“两位看客楼上请。”
叶蓁蹙了蹙眉,道:“一楼看台满人了?”
小厮点头道:“今个儿一楼看台被洛阳城三大世家包了场,唯世家子弟可坐之;其他看客便只能去旁边的酒桌或是到楼上的包厢看戏了。”
楚婳拉了拉叶蓁的袖袍;“叶哥哥、我们去二楼、包厢吧。”
她今个儿只是来寻小竹马的;并不想和洛阳世家子弟们有什么牵扯。而且小竹马肯定不可能是世家公子;他来看戏应当是会去酒桌和包厢里。
三楼是伶人练戏歇息的地方;二楼虽然离戏台远;但能纵观画舫,方便她寻小竹马。
叶蓁抱剑颔首:“好;都依你。”
她虽不知楚婳为何要来戏台,看样子也不是来看戏的。但只要小姑娘想;她都会满足。
楚婳被小厮引到二楼一处敞开的包厢内;她发现这里的视野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好些;低头便可遥望一楼画舫大厅,而且是正对戏台。
此刻戏台上正演绎着一出热闹戏。排场大,辞藻好,铿锵顿挫,韵律妙美。名丑插科打诨,道白滑稽,引得看台众人连连发笑。
叶蓁问小厮要了一盘糖糕和一支糖人放到楚婳面前,自己则点了一壶酒。
楚婳心中一喜,握着糖人的瞬间,又微微发起了呆。
“怎么不吃?”
楚婳轻咬朱唇,杏眸含水,“叶、姐姐怎知、我的喜好?”
叶蓁沉默一瞬,道:“姑母信中告知。”
楚婳也沉默了。
她顿了许久,眉间染上一抹黯淡,软糯的嗓音有着一丝沙哑,“叶、叶姐姐,我知道阿娘定是瞒了我很多、的事情,你和张伯伯都知晓、只有我不知晓。”
小姑娘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这些,叶蓁一时失语,有些为难道:“婳儿……”
楚婳忽然伸手将桌上的小酒壶抱在了怀里,抬眸直视她,“但我是、叶家的女儿,不是娇弱、的花朵,为何不能让我、也知道那些事呢?”
叶蓁怔然。
许是小姑娘的眸子太过清澈倔强,水眸竟能如火般明亮璀璨,灼烧进她的心口。
“叶、姐姐,你知道我阿娘、为何要、离开我吗?”
楚婳抱紧了酒壶,小脸严肃又认真,大抵有着一种‘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吃酒’的架势。
包厢内半晌的静默。
“我、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楚婳慢慢耷拉下脑袋,“但、但是求求了……”
“我太想阿娘了。”
小姑娘神情怔怔,嗓音哀哀。
叶蓁心头一颤,顿时没辙了。
她无奈叹口气,低声道:“好,我都告诉你。”
楚婳蓦然抬起头,双眉颦蹙。
叶蓁握住拳,面色变得沉痛,沉声道:“十五年来,姑母心中一直对叶家有愧。叶家残余的血脉,如今隐居古城长安,姑母她大抵是去请罪了。”
楚婳呆了呆,眉心也紧蹙起来,“何、何意?”
叶蓁深吸一口气,缓缓诉说出当年之事,“前朝之时,叶家与滕家在洛阳是势均力敌的两大世家,叶家家主乃先帝御赐大将军,滕家家主则是前朝第十一位内阁首辅,叶滕两家世代为政敌。”
“姑母她是叶家的天之娇女,大魏第一青年女将,叶家的荣耀,也是我的榜样。而楚元默……”她顿了顿,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龟裂,眸色挣扎,嗓音静而冷,“是滕首辅的学生。”
楚婳心头巨震,“爹爹他……”
叶蓁掩住眸中的复杂,摸了摸她的脑袋,哑声道:“但你爹娘当初相爱之时,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只能说造化弄人,阴差阳错。”
楚婳喉间涩疼,茫然至极,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
但叶蓁摇了摇头,垂下眼睛,“婳儿,我今年二十有三。当年也才七岁,关于你爹娘的事情,知道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楚婳哑了声音,沉默了一会,低声问:“还、还有一件事,叶姐姐可能想起一二?”
“你说。”
“我阿娘、当初为何、会怀着身孕中毒?”
叶蓁蹙了蹙眉。
这件事少将军曾经私下里寻问过她,估计也是为了婳儿而调查起往事。
但少将军调查清楚后,却没有告诉婳儿,恐怕是顾忌着什么。
叶蓁知道自己现下说出霍时洲不想告诉楚婳的事情,定会被责罚。
但是她看着小姑娘这双坚定执着的眸子,心中无端动容,拳头握紧又松,松了又握,挣扎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放开了。
“昏君谢氏借滕家之手打压叶家,叶家满门入狱,姑母她当年怀着身孕入狱,狱中所中剧毒便是滕首辅的独女所下,虽然后来你爹爹从狱中救出她后立刻请了名医解毒救治,保全了你们母女的性命,但这毒素难消,姑母一身武功尽废,更导致你出生就患有口吃之症。”
楚婳唇瓣发白,长睫轻颤。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阿娘和爹爹从前的故事,心里泛起阵阵痛意,如巨浪拍击礁石,疼得厉害。
“叶家的后代会永远记得,谢氏昏君借滕家之手屠灭叶家之事。”叶蓁睁开眸子,目光犀利而不羁,“滕家被楚元默除掉,早已不复存在。如今我们叶家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敌人,那便是谢氏余孽。”
嗓音冷中含怒。
楚婳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平日里冷静的叶姐姐这般外露情绪。
叶蓁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剑,递给小姑娘。
短剑图腾古老,雕刻着远古守护苍生的神兽,威严肃穆。
楚婳怔了怔。
“这是叶家嫡系一脉都有的短剑,你且拿去防身,无论是否身怀武艺,只要看到这把匕首,就想起叶家的祖训。”叶蓁唇薄紧抿,眼眸狭长,目光明亮,眼尾微微扬起骄傲而凌厉的弧度,嗓音清冽而沉稳,掷地有声地敲击在楚婳心上,“将门之后,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天下太平。”
…
不过一夕片刻,斜阳落日,伶人唱晚,戏台之上咿咿呀呀,演尽了悲欢离合,演过了几场叹息。
“国在哪里,家在哪里,君在哪里……”黑脸净角一出桃花扇唱着家国悲愁,时而荡气回肠,时而又浊浪滔滔难掩哀思,“这满座宾客,怎晓得老夫我也是戏中之人!”①
锣鼓盈盈入耳,生角随着丝竹声声水袖轻舞。
一场戏罢。
满座衣冠捧场热烈,“再点一出好戏!”
楚婳恍惚回神,一楼看台隐约传来商讨喧哗之声。
“请老爷点戏。”
“嗯,就点这出吧。”
“老爷又点了那个青衣的戏?”
“我没记错,她是新来的吧?”
“对的。快三十的老姑娘了,真不知道老爷看上了她什么。”
不一会,戏台上锣鼓声响起,熟悉的音律吸引了楚婳的注意,她侧眸望过去。
叶蓁饮尽一杯酒,见她神情有异,便也随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向戏台,疑惑道:“怎么了?”
楚婳眸中氤氲起一片朦胧的江南烟雨,神情怔然,“我听得耳熟。”
午后斜阳的余晖洒落画舫,拉长了戏台光影。
那青衣叠步款款,仿若巷雨中漫步。
她轻轻张臂一扬,水袖柔婉,昆腔妙曼,云花撒袖起落间,手中扇叶开合,衣褶随着音韵悠悠,飘逸舞动。
“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她折袖半掩住容颜,凤眼神韵勾人,戏腔温柔多情,叫人好似真的看见一位闺秀对着菱花镜子红了脸儿,情态娇羞,让发髻上彩云头饰都凌乱了。②
看台上不高不低地传来几道惊呼,首座上的老爷更是看得如痴如醉。
“姑、姑苏昆曲……”楚婳喃喃道:“是牡丹亭。”
青衣念白细腻轻柔,嗓音惊艳地转变昆腔。
颦笑间佳人梳妆,那场景好似真是一位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小姐回答着丫鬟,“你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②
是啊,娇俏的姑娘爱美,是天性使然。
而这般柔情似水、性情纯稚的姑娘,又有谁不爱呢?
青衣葱白玉指捏着扇柄,流畅耍扇的动作若游龙戏水,缓缓将扇置于胸前,徐徐展开。
最后,她转着腕子,扇叶如花遮盖在头顶。
好似一位青梅遮阳避雨,等着竹马归来。
楚婳呼吸一窒。
……
一场戏罢,在众人痴痴的目光中,青衣收袖而去,留下曼妙的背影。
楚婳倏然起身,抬步走出包厢,往三楼伶人歇息化妆的地方走去。
叶蓁见状,单手拿着酒壶,抱剑跟了上去,“婳儿,怎么了?”
楚婳眨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