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夫君称帝了-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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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因争夺皇城而起。
但这辈子不同了,他提前商鹊苏一步收复了苏南一带,铁骑打遍燕云十六州,葆徽郡王一脉的谢氏余孽并没有那么容易再次在中原发起兵变,而商鹊苏带着昏君于西南角落苟延残喘,澹台徐州更是被霍家军逼得节节败退,这些势力皆不足为惧。
霍时洲垂下视线,静静看着兵力部署的沙盘,嗓音平静而沉稳:“澹台族与谢氏余孽定会联手。”
上辈子谢氏独大,霍家与澹台联手才能将谢氏剿灭,而今生霍家势力强于其他诸侯,那么澹台也必定会和谢氏联手。
楚元默颔首:“看来主公已然想到这一步了。”
“老师的故乡在长安。”霍时洲抬眸看向羊皮图纸,道:“老师对长安可有什么看法。”
“长安地处中原腹地。”楚元默闻言勾了勾唇,话带锋芒,语气却是不紧不慢,“可镇五州。”
霍时洲抬手将飞镖钉入地图上一点,肃声道:“下一步,占长安。”
楚元默点头,沉吟道:“澜萱那里如何?”
“不出半月,叶将军便能拿到长安太守实权。”霍时洲垂手将一面小旗插进华南山脚下,眉间染着尘光轻雾,狼眸逐渐幽深,“介时便开始洛阳诱饵计划。”
楚元默缓步走到军事沙盘边,笼袖道:“燕首领探查到,澹台一族已潜进洛阳城内,但是藏匿地点隐秘,尚未查到。”
“若是澹台族与葆徽郡王勾结,那藏匿地点确实难查。”霍时洲手指灵活地把玩着飞镖,“老师觉得,澹台族的弱点在何处?”
楚元默沉思道:“澹台族内部分裂严重,族长被分权制衡,寻常作战尚可协调,但若是处于绝境之时,将会进退两难。”
霍时洲低叹,“切中时弊。”
霍家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翌日。
霍家兵一年一度的打擂比武如火如荼地开始了,操练场上设一百零八个擂台,四周高台搭棚可观战,将士们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使劲浑身解数,各展身手。
因胜者可参与后日轰炸堡垒的演习,与少将军一同试验火药威力。众霍家兵斗志昂扬,对榜首志在必得。
楚婳背着医药箱,跟着张郎中来到操练场。
这会儿还没轮到霍家青年四将上场。
楚婳进了营帐,发现他们四个竟然围在火炉边烤青椒吃。
赵四见到小姑娘,忙起身让出了个位置,笑道:“少夫人快坐快坐。”
楚婳眨巴眸子,耳尖微红,适才一路走来,几乎所有将士都喊她少夫人,内心着实羞涩。
她对赵四腼腆一笑,小心翼翼地走到火炉边,抚着衣袖跟叶蓁坐在了一起。
对面,燕三把一串烤好的青椒递给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吃吗?”
楚婳裹着冬裳,伸出白嫩的小手接过烤串,“吃。”
边上,赵四面露惊讶,这小子适才为了抢这只最大的青椒,还和岳知扳手腕来着,现下居然这么轻易地把青椒让给了少夫人。
燕三见他瞅着自己,也回瞅了他一眼,顺道翻了个白眼,“怎的?小爷我俊到你了?”
赵四:“……”
岳知往炉子里加了点炭火,侧眸轻声问:“少夫人可还冷?”
楚婳吃着青椒,被辣得眼泪汪汪,嘴里又麻又辣,“不、不冷。”
叶蓁靠近炉子暖手,无奈一笑,“婳儿现下可还吃得惯中原的烧烤?”
楚婳眯着水眸跟猫儿似的,整张小脸褶皱起来,呜咽一声,“好吃。但是、好辣。”
燕三噗哧一声,啧道:“吃个东西还能哭出来。”
叶蓁抬眸看了一眼燕三,红袍少年眉眼明艳张扬,神情熠熠,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眼神里的明亮。
她眸色微深,睫毛轻颤,淡淡垂下眼帘,指尖在炉火的照耀下染着一层朦胧的光。
赵四拿着羊皮囊,给肚子里灌了几口药酒,笑道:“少夫人,你们云药楼开得方子真不错,我快吃完了,还能再问张郎中买吗?”
他在霍家青年四将里的年纪最大,武学天赋比不得燕三,军事天赋比不得叶蓁,家世比不得岳知,他虽老实憨厚,但也有着习武之人的傲气,并不想拉下这些少年人,是以每晚都会练武到很晚,睡眠时常不安。
而自从上次被张郎中问诊发现了身体有恙,便开始吃中药方子调养,他现下比以往更加神清气爽了。
楚婳笑道:“好啊。”
五人烧烤饱餐一顿,岳知和燕三赵四一同上擂台比武,叶蓁则带着楚婳去了观战席。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撑着竹骨伞,怀中抱着一只热乎乎的红薯,路过操练场被一众年轻将士们喊着“少夫人!”
她红着脸,忍着害羞,乖巧地跟在叶蓁身侧。
正午太阳高照,终于到了霍家青年四将打雷切磋的时刻,将士们围在比武擂台下,摇旗呐喊斗,很是热闹。
楚婳走进高台棚子里的席位,瞧见这里已经来了个人。
此人虽然头戴斗笠面纱,但身影极为眼熟,她歪了歪脑袋,狐疑道:“容、容世子?”
容昀叹气,出声道:“我乔装成这样都被你认出来。”
因他这几日被关禁闭,加之胃口不好,整张脸消瘦了好多,并不想被叶蓁看见他的怂样,但又很想来见见叶蓁,是以作此装扮。
楚婳眨眨眼,她总不能告诉他,他的头顶有行小字已经暴露了身份吧。
她找了个合适的席位坐下,温声问道:“你、怎么来啦?”
“我爹可是妥妥的霍家派,作为拥护者,怎能不来看看少将军研制出来的火药威力呢?”容昀看向叶蓁,甜甜一笑,“对吧,叶姐姐。”
叶蓁神情平淡,没有讲话。
容昀面纱之下眸色黯然,神情失落了一瞬。
忽然,一阵喧哗呐喊传来,操练场上呼声震天,第一场打雷比武开始了。
台上一黑一红身影凌乱,拳脚飞舞,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让看得人眼花缭乱,视线随着他们上下移动。台下将士们目不转睛,神情专注。
燕三身轻如燕,腾飞跃起,翻身躲过岳知的拳头,抬腿横扫。岳知抬臂格挡住少年的长腿,眉头一皱,可见这一腿的力道够足。
高台棚帘之后,楚婳也在认真地盯着擂台,屏气凝神,显然被场上激烈的紧张感吸引了进去。
叶蓁抱剑观战,脊背挺直,坐姿端正。
容昀侧眸看了一眼她的神情,不由抿了抿唇,握紧掌心。
第一场打擂比武结束,岳知败下阵来。
燕三红袍飞扬,笑容恣意,挑眉道:“承让。”
岳知轻笑:“你最后那一招是和少将军学的?”
燕三笑眯眯地炫耀道:“嫉妒不?”
岳知无奈,“改明儿我也让少将军教教。”
下一场是叶蓁和岳知比武。
燕三跳下擂台,摆了摆手。
叶蓁起身,和楚婳交待了几句,便抬腿离开棚子,走向操练场。
须臾,赵四和燕三勾肩搭背地来到高台观战席。
楚婳和两人打了声招呼,目光继续落在擂台上。
容昀却没好气地道:“你们俩来作甚?”
赵四笑着道:“叶蓁和岳知比完后,会有一个小型火药演练,这里能纵观全局。”
“别扒拉我。”燕三踢了他一脚,抱臂坐下观战。
容昀轻哼一声,重新将视线移到擂台上,忽然好奇道:“霍少将军今儿会上场吗?”
楚婳摇头答道:“不会。”
他这几日一直忙于研制火药,应当是没有空闲来参加打雷比武。爹爹也是,两人都没有来。
楚婳脸色略有些遗憾。
赵四安慰道:“少夫人莫要失落,咱们霍家在夏季会有个练武场比试,跟打擂这种拳脚功夫比武不同,那是兵器相拼,是会见血的。不过你别怕,我们一般是点到为止。介时少将军也会来切磋,什么刀,剑,戟啊这些兵器,没有他不会的。还有还有,我们的霍家枪法可是一绝,你一定要来看看。”
楚婳满眼期待,正要说话。
容昀忽然起身。
楚婳侧眸疑惑:“你干嘛去?”
容昀斜睨了燕三一眼,冷哼道:“这儿有我讨厌的人,我要去擂台下面给叶姐姐打气助威。”
燕三:“……”
赵四看着容昀倔强离去的背影,摸不着头脑,“这小世子是怎么了?”
燕三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老子可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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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将门(下)◎
“这小屁孩针对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毛病兮兮。”
燕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困倦地仰靠在木椅上,抖了抖长腿;眯起眸子没精打采地看着擂台。
楚婳若有所思地收回看着容昀的目光。
燕三双臂交叉抱着后脑勺;眸子微微睁开了些,目光犀利,嗓音沉沉;“对了;劝你一句。少掺和叶蓁和容昀的事情。叶蓁现下;起码现下;不会去陪那娇贵的小世子玩什么情爱嬉戏的。”
楚婳鲜少见到如此严肃的燕三;不由怔了怔;喃喃问:“那、容世子是怎么、倾心于叶姐姐的?”
“大抵是容昀离家出走被山贼绑架那次,叶蓁路过救了他吧。”
燕三缓缓闭上眸子,养神小憩,语气却是肃着;“叶蓁跟寻常女子不同;想要站在她身边;现在的容昀不行;他太幼稚。不管是年龄上;还是心智上;都不适合。”
一旁,赵四也点了点头。“老大的家世坎坷;叶家如今只剩她一人,她肩上的责任太过重大。将门之后的职责;不求功名只求太平;如今收复九州迫在眉睫;她所背负的使命就要完成了,即便我们想让她安度此刻,怕是她也不肯的。”
楚婳见叶蓁的两位战友都这般态度,便知自己不合适再问。
赵四看向擂台,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低叹道:“当时俺和老大还是霍家新兵,赵字营被前朝谢氏排除御敌,数百里荒漠戈壁,半个营的将士几乎殒命,而她一个人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却坚持了下来。俺当时就想,这姑娘的身影真真是孤傲,脊背是真的硬。”
楚婳心头一震,看向擂台。
操练场擂鼓鸣金,一众霍家兵簇拥在擂台周围振臂欢呼,而台上女子的脊背挺直,静而冷,立在那里,宛若一杆伫立在天壁与地石之间的红缨箭枪,带着天生骄傲和衿骨。
叶蓁脸庞线条冷峻,神情平静,眉睫轻扬,薄唇微抿。那双眸子明亮沉稳,是寻常女子没有的坚定和执着。
叶蓁柔韧极好,腿功一绝,长腿侧踢横扫,在空中划出凌厉优美的弧度,翻身之时高马尾发丝洒脱飞扬。
午后阳光照在擂台上,诠释着一种动与静的结合之美。
楚婳仿佛真的看见了。
茫茫荒漠戈壁之中,女将军带着士兵们突出重围,但等待她的却是无尽颓靡的黄沙,一片雾霭尘土尽染长空。
来时行军之路早已被风沙覆盖,将士们的尸骨一个又一个地掩埋于黄土之下,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在万里沙漠之上,走在生死之边界,脊背挺直,不曾低头。
世间有这样一类女子,她可能不于风花雪月里风情万种,也不在深闺宅院中相夫教子,亦不是高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她平日里内敛淡漠、理智沉静,在战场上睥睨刀箭,甚至于烽烟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散发野性的光与影。
可凡尘世俗不能否认,也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时代里一种女子的独特魅力。
她缨抢破阵,侠骨柔情,与乱世抗争。
…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武结束,将士们群情激昂,操练场锣鼓喧天。
岳知和叶蓁躺各自在擂台两边,迎着烈日喘息。
台下震耳欲聋的助威声还在耳畔剧烈地回响着。
许是太阳太过热烈,令叶蓁难得恍惚了一下。
她从小背负着叶家的荣耀。
叶家不谈男女,只论将才,只讲家国。
她的父叔,她的兄长,她的长姐,她的姑母,皆是保家卫国的将士。
姑母叶澜萱更是大魏第一青年女将。
而她是姑母的接班人。
从她五岁参军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小姐了,她背负着叶家的责任与荣耀,背负着圣上的安危与信任。
十六年前朝堂政变,将门叶家败于政敌首辅滕家,先皇逝去,由皇弟谢枭登基,昏君谢氏借滕家之手收回叶家的兵权,并将叶家满门打入牢狱之中。
不是流放,是满门抄斩,无论男女老少,都必须死。
那时叶蓁年仅七岁,跟着父叔一同被关进天牢,谢氏要最先问斩叶家嫡系一脉。
她的姑母也曾持。枪纵马,英姿飒爽,身为京城第一将帅之才被很多人敬仰,最终却还是于凡尘沦陷、沉溺男女情爱,于宗族寺庙里请罪自废武功,受牢狱陷害之灾。
武学全废,天之骄女陨落。
而叶蓁不能那样。
父亲不准,叶家不许。而她自己,更不允。
叶蓁进入霍家军后深受将士们的爱戴。
霍家青年三将燕三、赵四、岳知都十分信任她。
这些人对她赞不绝口,敬爱有加。
但是,也不缺京城洛阳贵女夫人们贬低她。
好好的女子,去当什么兵啊。
难怪二十好几了都嫁不出去。
舞刀弄枪的,以后谁敢要她。
那些人对她鄙夷不屑,看不上眼。
她两耳不闻凡尘语,于世间沉沉浮浮。
前朝皇都城破那天,天际小雨淅淅沥沥。
叶蓁徒步持剑走在尸横遍野的铜锣大街上,淡漠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长空。
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灼烧炙热的愤恨激动、或是报仇雪恨后的无力释怀。
心底平静,无波无澜。
叶家无后,嫡传血脉仅剩叶蓁。
她孤身一人,叶家即她,她即叶家。
原来她早已将叶家的责任与荣耀融于本身,而不再是当作肩上的负担。
…
未时一刻,霍家青年四将打擂比武结束。
操练场上只剩下小部分擂台还未切磋比试完吗,其他擂台的霍家兵则前往营帐,整顿休息,养精蓄锐准备继续午后未时五刻的打擂比武。
燕三午睡了两刻后,打着个哈欠,从营帐里出来,忽觉肚子饿了,便在林中小道摘沙棘果子吃。
他摘了一布袋的鲜艳沙棘果,边采边吃,酸甜解渴。
但燕三没想到正好迎面偶遇了蔡婷婷和她的贴身丫鬟。
他停下脚步,单手背拉着布袋,神情复杂,“你这里来作甚?”
蔡婷婷柔柔福身,道:“给父亲送些膳食。”
蔡校尉今日也在操练场军营中,蔡婷婷便趁着午休带着丫鬟来送饭菜,顺道在操练场四周的花园散步。
燕三摆摆手,有些不耐烦:“既然送完了,那就赶紧走吧,女人别来军营晃悠。”
蔡婷婷用团扇掩住嘴角的笑,细声细语地问:“那燕首领是没有将叶蓁副将当女人了吗?”
燕三眸色一厉。
蔡婷婷好似很会看脸色,连忙道:“妾身不过是开了句玩笑话罢了,燕首领不必当真。”
她眉间弯得轻慢,不知是真的打趣,还是在讥诮。
燕三冷声道:“我并不觉得好笑。”
蔡婷婷闻言依旧柔和一笑,打发了丫鬟,“你先下去吧,去外门那儿等我。”
燕三见状,皱起了眉,“你有事?”
蔡婷婷见丫鬟走远,这才抬眸看向他,轻轻出声道:“妾身若是无事,就不能找你了?”
燕三抿了抿唇,“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蔡婷婷转了转团扇,眼里含泪,“燕首领当真这般无情?你这半年来为何无缘无故地疏远妾身?明明从前还是妾身无话不说的蓝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