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夫君称帝了-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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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街人来人往,店铺张灯结彩,遍饰彩结红花。凤箫声动,舞女们各展艳姿,龙腾虎跃狮子跳,玉壶光影流转,众人投掷。
马车驶进灯会古街巷口,霍时洲牵着小娘子下了马车。
楚婳还未抬眸去看元宵夜色,脸上就被他戴了一张面具。
她眨巴眼,却没有问什么。
这半年来她知道了霍家的难处,也知道洛阳表面繁华平静实在暗藏汹涌。今儿霍时洲能带她出来逛灯会,也是费劲了心思想让她开心,出行的马车低调朴实,还特意准备好了面具,这样会让她那在异乡的怯意减少许多。
楚婳心中泛起暖意,抬眸去瞧他,却见到了一张狼狗面具。
她愣了一瞬,扑哧笑出了声。
霍时洲正系着面具后的线带,闻小娘子盈盈之笑,不由挑了挑眉,“不好看?”
他买面具的时候还挑了许久,生怕她不喜欢。
楚婳连忙摇头,抱住他的手臂,软声夸道:“这位小郎君呀,可俊得很哩。”
霍时洲听着她俏皮的夸赞,和那绵绵糯糯的吴侬软语,心尖微微一动。
楚婳仰头摸了摸他的面具,充满野性的大狼狗,静态的图案看起来好像还挺乖的。
她越看越喜欢,小脸泛红,好奇道:“那我脸上的面具、是什么样子呀?”
霍时洲嘴角忍不住翘起,牵起她软乎乎的小手,走在灯会天街上,嗓音低沉而温柔,“兔子。”
街上陈设人间百戏,名角儿们粉墨而出,唱着一出出精彩绝伦的曲。贵族公子们齐聚酒楼,饮宴畅游,推杯举盏。天市处处高挂着莲花宝灯,百姓们提着走马灯游玩古街。
楚婳乖巧地被霍时洲牵着游天街看花灯。
这场景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好像他们最早的一次逛街便是在姑苏横塘镇的端午龙舟赛。
或许更早。
楚婳恍惚了一下,脑中的记忆朦朦胧胧地浮现出来。
而正当她出神之时,身边一阵孩童的欢声笑语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楚婳微微侧眸,瞧见孩子们一人一手端拿着蒸面灯在闹元宵,面粉糊花了他们的小脸,等到灯面里的油芯燃尽,孩子们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神情天真而满足,有说有笑。
她看着这场景,嘴角不由一勾。
从前在姑苏,她跟着阿娘去逛元宵灯会时,也会和小竹马这般追闹欢乐,而阿娘则在他们身后提着走马灯,笑着看小娘子和小郎君端着蒸面灯玩。
蓦然,手上多了一柄长杆,楚婳怔了怔,垂眸便瞧见一只明亮可爱的兔子灯。
霍时洲正给铺主付银钱,一边对她温声询问:“阿婳长大了,蒸面灯就不吃了,我们带着花灯去吃元宵吧?”
楚婳扬起头,温暖的花灯将她的容颜镀了层明艳的柔光,她弯眸而笑,梨涡温软,“好呀。”
百里天街欢呼鼓舞,一有舞龙舞术舞狮,精彩绝伦的英歌舞。二有穿着红衣霓裳裙的歌姬舞女舞姿曼妙,步伐娉婷,四周鼓声相映,挥摆广袖旋转,裙摆像红艳的花。
“瞧一瞧看一看啦,新上的话本。”
天街店铺吆喝声连连不断,小二们卖酒,姑娘们交换绸缎,才子佳人赏画。还有灯谜擂台挂满花灯,公子小姐们打擂猜灯谜。
楚婳一路玩下来,凝脂额上冒出了晶莹的汗水,细细喘息,耳尖和脖子都热得闹得红了。
霍时洲一手用折扇给她扇风,一手帮小娘子拿着适才买来的糖葫芦。
他带着她来到一家元宵铺子。铺主热情得很,一边忙着做元宵,一边应着人,“客官,要甜的还是咸的?”
楚婳目光一亮,“甜的!”
霍时洲轻笑一声,将铜钱放进木箱里,“那麻烦来两碗甜芝麻元宵。”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会就给您做好。”
甜芝麻扮着糖搅和着枣泥,圆圆的白嫩丸子在装着面粉的笊篱里滚着又滚,玲珑可爱,饱满有弹性,渐渐的裹着米粉变成了元宵。
“客官来,热乎着,你们的元宵,祝福你们团团圆圆!”
霍时洲道完谢,正要给小娘子喂元宵吃。
楚婳端着小碗,吹了吹这烫烫的元宵,先喂给了他。
霍时洲低笑,“谢谢阿婳。”
两人吃完元宵,继续逛上元灯会。
有人泛舟唱起了和声,空灵的曲调令人沉醉,岸上老人拉着二胡,配着梨园里戏腔婉转,在月色中悠悠回响。
楚婳想起姑苏的习俗,元宵夜走桥,走过百里,祛除百病。
她正想拉着霍时洲去走桥,没想到他似乎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先牵起了她的手往灯桥上走。
霍时洲牵着楚婳走过百里石桥,来到浅滩之上。
一排排孔明灯飘飞向夜空,河中淌漾着一只只点燃的花灯。
洛阳的百姓们正在制作许愿灯,用毛笔将心愿写在灯纸上,悬在清澈的水中,闭眼合掌祈福。
许是上天应灵,夜幕里落下纯白柔美雪花,冰晶剔透干净,落在脸上并不觉得冷,反而凉爽爽的,消去心中的燥热,令人神清气爽。
她仰起头看雪,他在一旁看着她。
楚婳抬眸凝睇着纷纷小雪,不由想起曾经在洛阳城外看到的凄凉乱世,不禁感叹:“若是天下百姓都能过上这样的元宵佳节,该多好。”
霍时洲拿来孔明灯。
楚婳将心愿写在灯纸上,闭上眼许愿。
花好月圆人长久,天下太平万事兴。
他和她一起将孔明灯放飞。
“阿婳写下的心愿,都会实现。”他嗓音低沉,语气认真,仿佛在承诺着什么。
孔明灯飘向天幕,明艳燃起,照亮了她灿若星辰的双眸。
上元夜色,她在看灯,他在看她。
霍时洲俯下身子,在楚婳耳畔缱绻低喃,温柔浅语。
“阿婳,佳期已定,我将带着红笺迎书,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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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鹅。◎
将军府;澜庭书房。
雪落梅枝,窗边墨香萦绕,暖炉檀香袅袅;恰似一幅静谧清雅的画卷。
楚元默披着雪狐裘;伏案而坐,手边放着热茶和苦药。
药香在空气里盈盈流动,他眉间不染尘光;垂眸静静看着文书;偶尔轻轻咳嗽一声;桃花眼里清雾氤氲。
须臾;书房的门被敲响。
楚元默目光不离书案;“进。”
管家端着晚间第二味汤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不敢打扰楚学士做公事;动作很轻,屏气尽量不发出声响,将药盅放到案上后,又将一盏兔子花灯放到桌角。
楚元默微抬眸子;眼角朱砂美人痣在花灯的映照下熠熠明艳;嗓音清冷;“这是何物?”
管家笑道:“今儿少将军带小姐闹元宵;适才回来;给您带了盏花灯。”
楚元默闻言;放下书卷和毛笔,抬手将兔子花灯拿到面前。
玲珑可爱的小白兔散发着暖暖的光芒;灯纸上还写着楚婳对爹爹的祝福。
楚元默轻轻勾起唇角,清冷的眸色里缓缓流转着潋滟的光华;“婳儿现下在何处?”
管家笑容满面;“小姐正在小厨房给您做元宵呢。等会亲自给您送来。”
楚元默眉睫清浅;染着无奈的笑意,“让她早些歇息,别折腾了。”
上元佳节,月满团圆。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夜渐深,小雪降。
寒梅凌傲风雪中,梅香随着夜深愈发浓郁。
楚元默送走楚婳,处理完公务后走到窗台前,抬眸看着朦胧月色。
灯树千光流转迷离,夜空绽放花火焰,仿若月影里的潺潺流水。
微风徐来,一声低语呢喃缱绻在风雪里,不知是消散在了夜色里,还是飘向了月色,“澜萱,上元安康。”
他在窗前站了许久,明月映着那修长清雅的身姿。
待霜染肩头,楚元默微抬手时,雪色广袖倾泻了一片清冷的月光。
他缓缓转身回到桌案前,抬手捏了捏眉心,提笔蘸墨,一笔一划地写着……
吾妻亲启,见字如晤。
…
翌日清晨。
楚婳起得早,穿着一袭锦衣男袍子,卷着袖口,在花园的池塘边喂小黄鸭吃鱼和水植。
也许现下不能再称它为小黄鸭了,它长大了许多,灰黄的绒毛褪去,肥肥的肚子上重新覆盖了雪白的羽毛,鸭嘴黄斑沿伸于鼻下,模样好看极了,走路之时没有了过往步履蹒跚之感,反倒是多了些优雅。
楚婳疑惑地看着大号体型的鸭鸭,发现它近日愈发爱吃鱼虾和水植昆虫了,吃得又杂又多,令她有些担心。
这时,叶蓁身着黑衣劲装,大步走来,温声道:“婳儿,我换好衣衫了,可以出门。”
楚婳软软一笑,“好。”
两人乔装打扮,今日准备去天街那家苏式面馆吃汤面。
楚婳也邀请了容昀,但奈何容国公府传来消息,小世子又抱病了,原是昨日闹元宵掉进了湖里。
她叹了口气,拜托管家送了些药材和方子过去,只好改日再约他。
鸭鸭“克哩克噜”地叫唤着,吃饱喝足窝进岸边草丛里,泛起了懒。
楚婳走过去,将它抱起来,送去篱笆院的木屋中。
鸭鸭的体型已经能遮盖住半只小姑娘,她鼓起脸颊,面色有些吃力。
叶蓁见状,想要去帮忙,但鸭鸭似乎怕生,缩着脖子紧贴主人。
楚婳抱着鸭鸭,手臂微酸,一脸无奈地看着它,“才过了几个月、我就抱不动你啦。”
鸭鸭懒洋洋地窝进小姑娘怀中,又“克哩克噜”叫唤了几声。
楚婳怔了怔,恍然发觉它的声音也变了些许。
从前嘎嘎之音琐碎又调子低,现下克噜克哩的声线响亮而悠扬。
叶蓁见小姑娘正出神着,轻声道:“婳儿?”
楚婳思绪被拉回,忙抱着鸭鸭放进了篱笆木屋里,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放下广袖,“收拾好啦,叶姐姐我们走吧。”
叶蓁点点头,牵着小姑娘走在石子路上,准备前去将军府后门坐马车低调出行。
而刚走到半路,她忽然脚步一顿,抬起眸子看向一棵大树。
楚婳愣了愣,正要疑惑叶姐姐怎么不走了,忽然一阵长风刮过,卷起一大片的落梅和树叶,瞬间迷离了双眼。
她视线朦胧中,透过梅花瓣和片片林叶,似乎瞧见了树上有人。
少年一袭明艳火红的长袍,衣摆凌风吹起,宛若傲雪红梅花瓣,他双臂交叉抱着脑袋,懒洋洋地躺在树干上小憩,散漫地垂下一只腿。
楚婳揉了揉眼睛,看清他的容貌后,发现是熟人。
叶蓁淡淡睨了他一眼,:“燕三,近日是你带队巡逻将军府,为何躲在树上睡觉。”
燕三原本窝在树中密叶里,寻常人眼一般是发现不了他身影的,奈何叶蓁耳聪目明,又有着习武人的警觉。
他察觉自己暴露了,睁开眸子,心底啧了一声,轻轻跃下树,扬眉道:“早知用屏息术了。”
叶蓁沉声:“嗯?”
燕三忙堆笑道:“叶姐姐我错了,求饶过一命。”
叶蓁见他眼角似有乌黑,也知这几日他受到少将军的重任,实在忙碌,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而是拉着楚婳走向将军府门。
她们没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燕三的咦声,接着是鸭鸭响亮悠扬的“克噜克哩”音。
楚婳闻声脚步一顿,扭过头去,发现本该被她关进篱笆木屋的鸭子竟然跟着她,尾随来到了这里。
燕三手里捏着鸭脖子,笑吟吟地看着她道:“楚婳,原来小黄鸭已经长这么大了,你怎么都没有鸭子长得快。”
楚婳瞪圆杏眸,恼了。
她小步跑过去,伸着胳膊要去他手里抢鸭子,“你别捏着鸭鸭的脖子,它会疼的。”
燕三侧身一躲,正向说什么,面色忽而微变,垂眼仔细打量起这只鸭。
他眯起眸子,疑惑道:“它的鸭脖子,怎么这么长?”
楚婳听他这么一说,动作一顿。
鸭鸭平日里懒惰,喜欢缩着脖子困觉,现下被燕三握着脖子拎起来,她才猛然惊觉它的脖子居然能这般修长。
燕三将鸭鸭放回地上,它果然又缩起了脖子,摇摆着大屁股走到楚婳身边,贴着她的腿和脚闭上眼睛昏睡。
一旁,叶蓁忽然出声道:“总觉得这不是鸭。”
燕三摸了摸下巴,也点点头,“倒像是鹄。”
楚婳垂眸看着挨着自己腿边的鸭鸭,神情茫然起来,“它、它小时候明明是只鸭的……”
叶蓁道:“我看过一些鸟兽碑文,有毛诗古籍曾曰:‘鸿鹄,羽毛光泽纯白,似鹤而大,长颈,肉美如雁’。而这鸭长得极像,它现下是幼年形态,婳儿可以在等些时日,我猜它长大后,约莫会愈发像鹄。或者说,它本来就是鹄。”
楚婳蹲下来,抱住昏沉沉的鸭鸭,眨了眨眼,神思游离。
这只鸭鸭是霍时洲和她一起挑选的,普普通通的民间小铺子里……竟让她买到了鸿鹄。
叶蓁道盯着鸭鸭,沉吟道:“有位诗人曾将鹄称为天鹅。”
楚婳喃喃:“天鹅……”
好美的名字。
燕三轻笑一声:“真真是捡到了宝。”
叶蓁也勾唇淡笑,眸色深深。
她还有句话没说,在九州的神话传说里鹄被叫做,白色的凤凰。
楚婳抱起昏睡的鸭鸭,担忧道:“我、我没养过白鹄,是以先前都是用养鸭的方式、养它,会不会对它造成不好的影响?”
叶蓁摇头,温声道:“水禽动物习性稍差不多,日后注意一下白鹄的习性,调整它的饮食便好,莫慌。”
楚婳点点头,看了眼天色,摸摸它的鸭头:“鸭鸭乖,我今儿出去,等回来陪你。”
叶蓁道:“燕三,帮忙把白鹄送回篱笆木屋,顺道让管家请人来照看一下。”
燕三耸了耸肩,勾唇调侃道:“好。这鸭子职位升了,以后得叫鸭大爷了。”
他抬步走向楚婳,伸出手,“给我,我帮你带回去。”
少年和鸭鸭也算老伙计了,他直接去抓,鸭鸭也不反抗,只是睁开了眼睛,似是不舍地瞅着楚婳。
楚婳再次抬手摸了摸鸭头安抚它。
燕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怔了怔。
他恍惚中想着,小姑娘长大后似乎也变了不少……
还未深思,他倏然回神,脚下迅速退后一步,宛若触及到雷电似的。
楚婳没摸到鸭头,呆了呆。
燕三转身,摆了摆手,语气吊儿郎当,“磨磨唧唧的,回来再看也不迟。”
语罢,少年大步离开。
楚婳叹了口气,叶蓁看了眼少年离开的背影,牵起小姑娘的手,两人一同坐马车去了西市画舫。
戏班子昨日去了天街,与天市百姓闹元宵,是以伶人今日便歇息,戏台看座无人,不卖票也不排戏。
戏提调见楚婳和叶蓁来了,忙带着两位公子去后台看角儿们练戏。
三尺红台,青衣左手兰花指捻着尘光,右手按掌扶扇,优雅地持着扇,拂过尘光,手肘动作流畅如水,旋转着扇叶于背部展开,山水画扇映衬着美人腰,层叠的青色褶子暗影流动,极美。
台下响起了伶人们的掌声,皆是同行,自然看得出南霞这场戏得卓越。
这厢,南霞下了戏台,别的角儿又上去了,戏提调便把南霞叫过来陪叶蓁她们看戏,然则排戏去了。
楚婳边吃花生,边问:“昨儿元宵、我去天街的梨园听戏了,怎么没见姑娘出场呀?”
澹台瑕淡淡垂眸:“病了。”
楚婳抬眼看了看‘她’的头顶,却没发现身体抱恙的仔细,疑惑又关心道:“姑娘病了哪?身子可好?”
她现下医术进长,大多寻常病症不需张郎中的指点,就能亲自操手治疗了。
楚婳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