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夫君称帝了-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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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一身喜庆的红衣,就连素来白袍的楚元默,也换上了一袭红艳的广袖文人礼装。
翰林楚郎从来只穿白衣,只因他金榜题名那日,状元郎红袍加身,艳丽妖魅的容颜引起了天街的骚动,甚至有人说他殿试榜首是惑主而来。
自此,楚元默再也没穿过鲜艳的衣裳。
也只有清冷或是暗沉的颜色才能压住他这副玉容。
久违再袭红衣,楚元默眉眼里也染上了久违的笑意与温柔,他静静凝睇着从眠月阁中走出的母女,眼底动容欢喜,眸色波光暖意。
叶澜萱牵着楚婳,走到他面前,神情有瞬间的恍惚。她静默一瞬,道:“你早已知晓我在眠月阁中?”
楚元默嗓音温润,“女儿出嫁,你怎会不来?”
叶澜萱抿唇,缓缓呼出一口气,道:“今儿是婳儿大喜之日,我们的事日后再说。”
她将楚婳的手放到楚元默的臂上,语气郑重,“闺女交给你,送轿护她出嫁。”
吾家有女初长成。
黄昏渐进,明镜照轿,檀香薰衣,银元压箱,大红灯笼点亮,炮仗声声红烛燃起,沿路敲锣打鼓。
楚婳凤冠霞帔嫁衣,坐进了花轿,依依惜别阿娘。
叶蓁作为媒人,不饮茶,只饮了叶澜萱递给她的酒。
叶澜萱含泪望着花轿出了眠月阁。
楚元默一路护在轿边,气质端正儒雅,文人风骨灼灼。
筵席上,贺客遥望观看,厅堂烹羊宰牛推杯举盏,桌上摆满了福果和糕点。
于迎亲吉时,楚婳的大红花轿被抬进了霍时洲的剪烛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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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成亲(下)◎
鸾吟凤唱徘徊四周;笙箫奏乐萦绕耳畔。
楚婳愈发紧张,手指微微蜷缩,下意识地勾着团扇柄。
她端坐在轿内;臀不敢挪动; 第一次头顶戴这般繁重华贵的花钗凤冠,压得心头紧促,细细喘息。
须臾;花轿轻轻一动。
楚婳感觉似乎是停轿了。
下一刻;外边儿传来喜娘的声音;“娘子;剪烛轩到啦;准备卸轿;您待会手搭在妾身臂上,妾身牵着您去喜堂……”
楚婳感觉喜娘的声音愈来愈低,到最后话也没嘱咐完就息了声。
她眨巴杏眸正疑惑着,透过红纱喜帕;模糊地瞧见轿门红帘被缓缓掀开。
光影朦胧地包裹着一人身影;个子高挑修长;头戴乌纱礼帽;穿着真红大袖衣;红罗褙子金绣花纹。
一袭鲜衣轻扬;背后怒马风流,是谁家的少年郎如此意气风发。
楚婳嘴角勾起;垂下眸子,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霍时洲低笑应着;朝她伸出胳膊;“阿婳。”
楚婳见喜帕之下出现了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心头蓦然悸动了一下。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纹理好看,有着练武磨出的茧子,银黑狼纹护腕在烛光照耀下熠熠夺目,广袖红衣倾泻了一片明艳的火芒。
她眉心微动,捏紧手中团扇,正欲将自己的手搭上他那冰冷沉肃的护腕。
却不曾想,霍时洲竟然长臂直接伸进了轿子里面,将她一整只都抱出了花轿。
楚婳怔了怔,耳畔微风徐徐,这个怀抱如此坚定安稳。
她喜帕下神情温软动容,安心地窝在他的胸膛,听着那脚步声凌风稳健,跨出轿门,跨过朱红漆木马鞍,步伐沉稳地走在前往喜堂的红毡之上。
渐渐的,楚婳瞧见前面发出红红火火的光芒,同时她听见了劈里啪啦的炮响声,以及火焰燃烧滋滋作响,周围被照亮,光芒如白昼。
宾赞欢声喊着:“跨火烟喽。”
喜娘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少将军可要放下新娘子?”
楚婳身子刚要动,肩膀就被他的掌心握紧。
她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加贴靠着他了,头顶也随即响起男子低沉的嗓音,“我来。”
喜娘恭敬地道了声诺,手袖挡在风中,红烛更加明艳地燃烧起来。
跨过火焰,霍时洲长身而立,来到喜堂前,站住了脚步。
“阿婳,我带你去拜堂。”他的嗓音又低又轻,很是温柔,动作细心地将小娘子放下来。
楚婳牵住彩球绸带,跟着霍时洲一同踏进了喜堂。
春艳浓,桃花歌,红杏飘香,翠柳含烟。
众人吃着喜酒,见少将军鲜衣英姿,神采飞扬,大红长袍,乌纱礼帽,耀眼夺目。
霍家老将们不禁感慨,曾经那位一日看尽京城繁花的少年将,终于弱冠娶妻,迎亲迎轿,好不温柔,少了一丝痞戾,多了几分沉稳。
新娘子喜帕团扇掩面,盛妆娉婷缓步,行走间裙摆起伏飘动,好似燃燃焰火绽放烟花,衣袖拂落间繁花散开,暖风儿缠绵着春晓之色,柔柔飞舞飘荡。
群贤毕至,推杯举盏,霍远端坐在高堂上,身侧摆放着霍夫人的牌位,他看着走进喜堂里的新郎新娘这对壁人,眼眶微红。正堂里宾赞恭贺拜礼,欢笑连声地称赞着,佳人配才子。
随着喜庆又庄严的奏乐响起,赞礼者声引高喊,主香人作揖供香,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楚婳握住彩球绸带,红纱喜帕遮着视线,虽然只能隐约瞧见周围人,但她却安心至极,乖巧地被霍时洲牵着,二拜高堂。
她与他面对着面,俯身长揖,端庄一礼,神情郑重,夫妻对拜,再次抬眉时,光影朦胧,烛火模糊,她瞧见他嘴角含笑,眉眼明艳温柔,看向她的目光那般的灼灼熠熠,灿若星辰。
他朝她伸出手,她弯眸笑着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中,十指相扣而交握,大手瞬间包裹住小手。
宾赞者唱着礼毕,主香人笑着罢袖一揖,喜娘秉着龙凤灯烛,霍时洲牵扶着楚婳进了洞房。
屋内花烛明亮,檀香袅袅,雅致屏风上镶着伊人倩影,床帐镜台挂满了金花点缀的红绸缎子,紫檀桌椅装饰精美的雕花,地毯铺设富丽锦织,脚如踩在云朵般柔软。
楚婳轻咬朱唇,紧张地坐在喜床上,屋里只剩下了两个嬷嬷和一位喜娘。
喜娘将金秤杆捧着递给霍时洲,“请新郎官挑盖头篷。”
楚婳屏息静气,低垂着脑袋,脸蛋烫得发红,像只玲珑熟透的山柿。
洞房里安静无声,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和轻缓的呼吸声。
她的喜帕被金杆缓慢又轻柔地挑起来。
光线照进,朦胧的红纱褪去,视野逐渐清晰,引入眼帘是一双金黑狼纹长靴,接着是他笔直修长的腿。
她微微抬眉,看到了他劲瘦的腰,结实的胸膛,严实包裹着锁骨的衣襟,然后是蛊惑人的喉结,灯光勾勒下有点魅的下颚线。
她慢慢抬起了杏眸,面前帐幔红烛明艳,羽冠少年郎一袭新红的长袍,鬓若刀裁意气风发,眉如墨画孤松翠竹,眼含温柔芝兰玉树。
楚婳这才看了一眼,心尖便悸得慌乱,忙颤下长睫,敛眉含羞,耳尖晕开一抹胭脂色。
少见他穿红衣,平日里素来一身玄墨黑,压不住沉戾的气息。现下这袭鲜衣竟比冬猎时的模样还要明艳几分,神采飞扬的眉眼上多染着痞气。
楚婳正心想着,蓦然发现洞房里的人安静极了,连呼吸都是静的。
此刻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定落在她脸上,这般就更让她紧张了,下意思地抬起手,用团扇将整张容颜都遮住。
霍时洲勾了勾唇,垂眸静静望着坐帐的小娘子,目光愈发灼热。
喜娘和嬷嬷们见着少将军这副神情,皆是帕子掩面,又是笑,又是叹。
世间竟有这等美好女子,一双杏眼波光剪秋水,婵娟鬓丝恰盛夏妖娆叶,眉间花钿映衬着凝脂肌肤,双蛾翠黛似山间风月,樱口桃色若百花席春。
颦笑间青涩且娇媚,皎若朝霞灼若芙波,仿若令观者看尽了一场山海盛宴。
娇美雍容,国色天香。
这小娘子啊,日后怕是要被少将军藏起来了。
哪能给外人看见如斯富贵花,岂不遭人惦记着,被乱世哄抢。
喜娘连忙让少将军陪着新娘子坐帐,嬷嬷们往喜床帐里抛撒钱币和糖果。
楚婳看着迎面抛来的糖果,下意识地窝进霍时洲怀里。
两人瞬间近得呼吸交融。
楚婳闻到了他身上清新的草木和淡淡的酒墨香,袭进鼻息,撞入心头。
她咬唇抓紧他的大手,指腹挠了挠他的掌心。
霍时洲感受到她的身子在轻颤着,倾身亲吻她的额头,“头冠可是重着了?”
楚婳小幅度地摇摇头,红唇无意间嘟起。
“确是重了,都把我家阿婳压的不会点头了。”霍时洲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白嫩的小手,温声道:“成亲礼繁琐,阿婳再忍耐一下,等我贺酒送宴回来,很快。”
楚婳点点头,眉眼羞赧,脸蛋娇艳欲滴。
霍时洲起身,去陪宴吃酒了。喜娘和嬷嬷们则陪在楚婳身侧,嘱咐待会儿洞房花烛夜的大小事宜。
中原成亲习俗,新郎官拜完堂要举筵坐首位陪席酒,逐桌与宾赞推酒,举盏一杯饮尽状元红,后再从席间逐位斟满酒,礼敬高堂长辈。
是以楚婳和嬷嬷喜娘们都以为霍时洲会过许久才回洞房。
但没想到不过一炷香,他就回来了。
房里花烛不灭,楚婳见抬眸,正要按照适才嬷嬷和喜娘教的规矩,起身去迎他。
却不料,霍时洲大步流星,疾步走向喜床,俯身直接搂住了她。
楚婳眨巴眸子,抬臂回抱住他。
喜娘和嬷嬷对视,正要唤新郎新娘吃交杯酒,行合卺礼。
霍时洲忽而回头,狼眸幽幽,眉间染着戾气,目光犀利而不羁。
喜娘和嬷嬷们被他这一眼震慑住,感觉喉间似被扼住,在他这般冷冽强大的气场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她们几人额尖冒出冷汗,想要后退一步时,喜床上的新娘子忽然起身,握住了少将军的手腕,带着他慢慢走到合卺桌前。
喜娘和嬷嬷们惊讶地看着原本凶戾的狼王宛若被驯服般,乖乖地被小娘子牵住,来到桌边坐下,百依百顺,连冷戾的眉眼都被烛火染上了温柔。
楚婳将暖玉合卺杯放到霍时洲手边,弯眸一笑,“以后,我就跟着你啦。”
她与他举杯挽手相交,夫妻共饮合卺酒。
是夜,正堂客散,无人闹洞房,喜娘和嬷嬷本是要留下来铺拾被褥,也被霍时洲请出了剪烛轩。
楚婳吃了酒,脑袋有些晕晕的,朱颜绯色。
她本就是一杯倒的体质,现下连从桌边走到床边也是脚步虚浮,于是便被霍时洲横抱到了喜帐里。
他俯身将她压进被柔软的褥里,侧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楚婳此时已换下了凤钗凤冠,乌黑的三千青丝如瀑布般铺散在囍字锦被上,那艳红色衬得她腕子白嫩,两靥生媚。
霍时洲轻柔地掐捏着她的腰,啄咬了一下她红嫩的小耳朵。
楚婳心尖骤然一颤,杏眸氤氲水波,腰身软成了春水,脸蛋红红的。
似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气息深了些,紧张地抿唇抓住他的衣襟。
霍时洲的薄唇缓缓向下,拂过她的天鹅颈,羽毛般的触觉不轻不重地撩拨着她,勾得心尖发烫。
楚婳脑袋愈发晕沉,娇喘微微,“唔?”
许是因霍时洲喝了点酒,今夜格外地黏人,一会儿“媳妇儿”又一会儿“卿卿”地唤她。
楚婳娇颜酡红,抬眉瞪他,眼尾一抹霞色。
谁知,霍时洲又倾身去吻她的眸子。
楚婳闭上眼,细细感受着他的呼吸,萦绕在额尖。
洞房点缀吉祥如意的花结,地上铺着软毯。檀香弥漫幽静,流苏轻摇荡漾。
楚婳紧张地攥紧腰带,手背蓦然被他灼热的掌心覆上,身子轻颤了一下。
霍时洲嗓音微哑,语气很轻,低笑温声问:“害怕?”
楚婳羞得紧闭眸子,咬唇,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霍时洲隐忍克制地微了喘息,安抚轻哄小娘子。
楚婳紧促的呼吸渐渐平复,缓缓睁开眸子。
她眨巴了下长睫,噗哧一笑,指尖点着他的胸膛,软声戏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霍时洲无奈一笑,抓住她的小手按在怀里,“嗯,我害羞。”
楚婳被他逗趣着,盈盈而笑,弯眸月牙,小梨涡温温软软,忐忑的情绪抚平了许多。
夜色渐深,纱幔低垂,锦缎遮掩。
繁丽华美的嫁衣随着月色倾泻,他将一张柔软棉质的垫子铺于她的后背。
床帐上帘钩垂挂着的香囊轻轻摇晃,似风从窗外吹拂而过。
月光笼烟,飞花沾衣,水过留痕,如酒沉醉,雪团落梅,染了一身的痴娇、不尽的瑰丽。
漫漫长夜,窗扉纸影缠,春去秋来春又归,纤纤玉笋染春云。
青丝三千痴缠,海棠一瞬盛绽,幔里花瓣坠散,指尖怜惜拂落,共赴这红尘万丈繁华。
她深深沦陷于这红尘繁华的强势,任其予取予求,后颈的朱砂美人痣在月光的映照下红艳滴水。
烛火摇曳,衬出她朱唇嘟肿,随着光影柔和吐息。
霍时洲执起胭脂轻点,而后又覆上那白玉凝脂,微喘,“阿婳,你适才叫我什么?”
楚婳面庞酡些,双眼迷离噙泪,咬唇扭过头去,不作声了。
红烟帐里暗香流动,淡淡地漂浮在柔软的喜床锦被里,霍时洲不可自拔地沉溺这朵软玉温香,目光渐痴。
他嗓音暗哑低沉,按住她的腰窝,动作带上了一丝强硬,“你唤我什么?嗯?”
妆台的檀木铜镜面浮蔓上一层温热的雾气,镜中朦胧地显露出小娘子的小爪印。
楚婳眼尾泛起一抹旖旎嫣红,只得再次轻启朱唇,娇音带泣,“夫君。”
霍时洲目光渐灼,更加用力抱住小娘子,嗓音却温柔得不像话,“阿婳,我很欢喜。”
楚婳哼哼唧唧,扭了扭身子,想转过去挠他。
霍时洲以为她是不适这姿势,下意识地放轻力气,单臂搂着小娘子的腰肢,托臀抱住她,谁知她却给了他胸膛一个爪印。
轻轻的,很痒。
霍时洲低笑,忍不住倾身去吻他。
桃花妖娇,松柏嘶哑,指腹弹着胭香,铜镜叹夜,风甚大。
楚婳迷离地睁着眼,身若叶舟随波漂浮,她恍惚想到,既是有名有实的夫妻,那霍时洲的头顶字迹可是会跟往常一般变化?
这般想着,她心下期待,抬眸看向他的头顶。
娇柳雪腰无助摇晃,藕臂攀附夫君的脖颈,似是心有灵犀般,他头顶的那行小字渐渐变了。
楚婳杏眸里烟霞水波漾,瞳里映着两种颜色四个字——
'竹马夫君'
竹马墨绿之颜,夫君绛桃之色。
月下翘起红润暖玉般的小脚丫,她神情迷濛,朱颜尚酡,杏眸却缓缓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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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场景竟然能被大大写的这么心跳加速非常非常好】
…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竹马夫君。◎
楚婳盯着那四字;茫然地眨了眨眼,横波漾水,一副呆软娇惜的模样。
月色里脚踝细白;系着鲜艳的红绳;随着铃铛盈盈作响,几声轻吟淤湮于幽幽春风。
确是她的夫君。
可又是谁的竹马?
她脑袋晕沉,努力想要去思忖着;却又被霍时洲带进了烟波荡荡;歪了歪头;软了身子;只得攀附在他的肩上;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
红炉袅袅;檀香微醺,白腕摩擦古铜山,刹那火焰流遍燥热,泪染脸颊;娇颜一片瑰丽。
她脚趾蜷缩;忽而此刻;于空白里浮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