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明月在-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子身死,柳云飞自尽,他看着他的云扬哥哥望着他愤怒的眼神,他无从解释……
父皇却开始对他好,他迷茫而彷徨,有人告诉他,把握住机会,当上太子,当上这天下之主,柳云扬就是你的了。
他用一年时间,放逐了四皇子,诛杀了朝中许多大臣,他当了太子,然后是皇帝,可他似乎把他的云扬哥哥越推越远。
终于,柳云扬要走,他无奈,他放手一搏,用了最下作的方式,给他下药,把自己送给了他。他只是想让他们之间,还有一丝丝机会。做错的,他会改的,柳云扬想要什么样的君无言,他就变成什么样的君无言。
他可以没有自己,但不能没有他。
第二十一章 疑云
柳云扬觉得自己被君无言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原则。
明明生气他的滥杀无辜,可一看到他伤了自己,还是无可抑制的心疼;明明想好了决然离去,看到他一身血迹,还是迈不开脚步,甚至……甚至再一次与他有了不该有的关系。
看着怀里睡的香甜的人,柳云扬苦笑。真是,劫数啊!
……
清晨在心爱之人的怀抱里醒来,那一缕传递到四肢百骸的暖意令君无言感到无比满足。
料想昨夜荒唐了半夜,君无言该是不舒服的,柳云扬搭在人腰间的手,一直轻轻地揉捏着,直叫刚刚睡醒的君无言眯缝着双眼,还想睡去,那一副满足的样子,可爱的紧。
“该起了,别误了早朝!”柳云扬轻拍了一下君无言后背,前些日子因病罢朝,再这样下去,就该懒散了,他这个帝师,还是有着督促帝王勤政爱民的责任的。
君无言懒洋洋地从柳云扬怀里爬出来,嘟着嘴不愿意穿衣服,柳云扬无奈,取了繁杂的朝服,一件一件替君无言穿上。
看着眼前身着一身龙袍的威严帝王,柳云扬颇有些感慨,这孩子,确实是长大了。
“不管言儿变成什么样子,什么身份,都只是云扬哥哥一个人的言儿!”君无言看着柳云扬低头沉思的模样,这些话冲口而出,他无时无刻不想向他表明心迹,无时无刻不想让他相信,君无言对柳云扬,一片痴心。
可是柳云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还是像对一个孩子那样,摸摸他的头,“上朝去吧!”
没什么比一腔孤勇地示爱,却只被人当个孩子更叫人无力的了,可是君无言什么都做不了。谁让他自己说过,只要他留下来,哪怕把他当成太子哥哥的影子也好,可他还是一次次地想让柳云扬眼里看着的,是他!
这一日上朝,柳云扬没去,就在长乐宫等着君无言回来。
心绪不佳,加上朝廷大事,他没什么兴趣,何况近日,也没什么大事。就在这长乐宫当了半日的富贵闲人。
君无言不喜宫人近身,这偌大的长乐宫,其实冷清的很,白日里,宫女们只负责打扫归置,余下的时间,这殿里都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活气。
昨日散落了一地的青瓷碎片,在晨间已然叫宫人清理干净,一地的血迹,没有人敢问是哪里来的。
只有柳云扬看着那被擦干净了的光滑地面,心里疼的厉害,伤了他,怎么会不心疼呢。可是他们之间有提多禁忌,太多不可说,这般,怎么可能走下去。所以早上君无言晶亮着一双眼睛说只是他一个人的言儿时,他无言以对。
怎么可能只是他一个人的言儿呢?
他如今是这天下之主,总有一天,还是会变的。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如今执着的把两人捆在一起,不过是给彼此徒增烦恼罢了。但是他也不能否认,他也贪图这些时日的温情,舍不得放手。
手里的书看不下去,柳云扬呆呆地坐在案边。不多时,准备起身,出去走走,这个上午,时间过的还是真是慢呢!
心不在焉,起身时带落了一地的纸张。弯腰拾起,归置好案上凌乱的纸墨笔砚。俯身时发现桌面下夹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那是从前,他送给君无言的生辰礼物,这孩子宝贝的紧,说以后要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
还真是,藏的隐蔽,都藏在桌子底下了。柳云扬忽然想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君无言到底在里面放了些什么。
约莫半尺见方的小匣子,还是当年柳云扬央了工匠,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了繁复的蔷薇花纹,又设了机巧,只有知晓机关的人才能打开。
当时只是想给君无言送个好玩的小物件,但那时君无言红着眼,紧紧把匣子抱在怀里,仿佛收了什么珍贵无比的礼物是的,郑重其事地说,要用来放最重要的东西。
柳云扬在瞎子上摆弄了几下,吧嗒一声,然后用手轻轻一推,匣子就开了。
里面简简单单的几张宣纸,写满了柳云扬的名字,自己从歪歪扭扭到方方正正,而后开始显出成熟的样子,柳云识得,那是君无言从跟着自己习字开始,一点点的笔迹变化,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一张张地放进去。手指触到底部一个坚硬的物价,心下好奇,拿出来看了一眼。
差一点,失手打翻了匣子。
那是,君无忧的龙纹令,太子的象征之物。君国惯例,封太子时,天子会命人打造一块刻着太子名讳的龙纹令,此令,可调遣太子暗卫。君无言封太子时,也有一块,可这一块,刻着,无忧!
柳云扬不动声色,将令牌放回去,关好匣子,放回原本的位置,心里,却是疑云密布。
第二十二章 太子暗卫
午膳时间将至,君无言终于乘着步撵归来。原本平日里都没什么事,早早便可以下朝。他心心念念要回长乐宫同柳云扬待在一块。偏偏今日,兵部尚书报说湘南有异动,私下铸造兵器。湘南王(原四皇子君无极)恐有异心。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各路大臣分为两个阵营,一方说湘南王毕竟是先皇子嗣,陛下兄长,无凭无据,不能妄加揣测,以免伤了陛下兄弟亲情。
一方坚持派人去湘南彻查,若真有异心,当诛之。提早防范,以免被杀个措手不及。
君无言心里冷笑,当初他折了君无极羽翼,又找出他近年来残害少女,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的罪证,逼的父皇处置了他,远远地打发到湘南贫瘠之地。
当初,那些罪名,分明可以将人贬为庶民,幽禁终身。可父皇说什么,说皇室子嗣凋零,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对着君无言说,当真是可笑至极。可当时君无言只说了一句,“听凭父皇处置。”
先皇压下了那些罪证,给君无极封了王,让他远远地离开京城。
私造兵器,造反?君无极,这可是你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
大殿之上,君无言一声“闭嘴”,吓得方才叽叽喳喳地群臣立即噤了声。
君无言吩咐了兵部尚书派人去湘南查探,半月时间回禀,他要君无极的命,却也不会给天下留下残害兄长的口实。
……
下了朝,端坐在步撵上,君无言握着拳,眼神冷厉,他真的,恨极了那个四哥。
快到宫门前,君无言敛了情绪,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不能让柳云扬看出来,不能让他替他操心。
饭间,柳云扬状似无意地问起君无言可知道君无忧的太子暗卫的去向。
君无言持箸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惶然,没能逃过柳云扬的眼睛,心里有些冷。
“不知,那时,事发突然,太子哥哥忽然发动兵变,可惜……”想起那时,君无言心里也痛,就差一点点,“可惜似乎有人提前泄露了消息。父皇的精兵将太子哥哥团团围住,一路打杀至宫门外,后来……后来禁军统领回报说,太子被逼至断崖……”
“好了,别说了!”他知道,所有人都告诉他,君无忧被逼至断崖,持剑自刎,翻身跳崖,本就没有生路,何况后来,禁军下了断崖,捧回了君无忧那一身零碎的铠甲,破碎的衣物残片,搅碎了所有人希望。
那样朗月清辉一般的人物,在这世上,连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被软禁在太子府的柳云飞知晓了事情,持剑一路浴血杀到了断崖边,一样的选择,他去陪他的爱人了。
从青州归来的柳丞相,没能见到长子最后一面,一夜白发,第二日,进宫辞官……
……
柳云扬实在不愿意再听一遍当时的君无忧和哥哥的惨死。
君无言低着头,眼眶泛红,不言语。只是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这是他们之间不能碰触的话题,可柳云扬问了,他只能重复。
君无忧的回答只让柳云扬觉得内心里一片冰凉,是啊,事发突然,明明他和爹爹离京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哥哥还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和爹爹,太子还说云扬也有出息了,待回京,给他在朝中安排个职务。
可为什么,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君无忧的龙纹令会在君无言这里?
为什么,明明拿着君无忧的龙纹令,却说不知道君无忧的太子暗卫的去向?
他不敢去细想,那结果,他承受不起。
“言儿,我下午回趟府里,这几日,就不过来了,你,照顾好自己!”给君无言的碗里夹了点菜,柳云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的说道。
闻言,君无言握紧了手里的筷子,红着眼望着柳云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果然,一提到君无忧,自己在他心里就毫无地位了,明明昨夜还搂着自己耳鬓厮磨的人,今日就因为另一个人对自己冷漠疏离,君无言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再说一句,只能把人推的更远,他只能等,等他散了心里的阴霾,再回头看他一眼。
“好,我等你回来!”简简单单几个字,却似染了哭腔,君无忧埋头吃饭,不再说一个字。
午后,柳云扬照顾了君无言睡下,转过身,离开了,没有回头,也没有看见他转身是君无言滑落的泪。
一个人望着帐顶,明明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君无言却觉得,这长乐宫,还是幼时那一般冷,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侧过身,对着墙壁,睁着眼,在玉枕上留下一滩水迹……
……
回了府里,柳云扬也是怅然若失,哥哥不在了,父亲回乡,曾经热热闹闹的丞相府,如今也剩下他一个人了。
进了书房,拿了本书,却看不进去,兀自发呆,想着从前的快乐时光,心下凄切,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色已晚,窗外已是黑漆漆一片。
柳云扬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就要拉开门出去,窗边却忽然一阵响动,接着一个黑影翻窗而入,柳云扬本能地去取挂在墙上的佩剑,刺向来人,嘴里问道:“什么人?”
试图挑开来人的面巾,然后,这人武艺甚强,他竟是敌不过,挥出的剑被一道内劲档开,激的他后退了几步,正打算开口唤来守卫,那人却直挺挺的跪下。
态度恭谨,“二公子且勿唤人,属下暗青墨,刚才多有冒犯!”
二公子?暗……青墨?
会这样唤自己,又是暗字辈,来人的身份,似乎只有一个可能。
“太子暗卫?”柳云扬不由自主地问道,声音缥缈,是因为,他根本无法相信。
“是!”
“暗卫不都是以排行命名的?何以,你说,你叫青墨?”
“属下原为暗一,当年当值之时,大公子在河边作画,险些十足落水,属下万幸,救得大公子,青墨,是大公子赐名,太子殿下恩准。”跪在地下的那人,机械地解释着自己的身份。
“我凭什么相信你?”
第二十三章 迷雾重重
黑衣人说的有理有据,但柳云扬并不会轻易相信。
那些人,那些事,被刻意的掩藏。
远去的那一年就好像已然过去了漫长的时光,想起来,心脏处细密的疼,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
如今却跑出一个人,说他是太子暗卫,而且,是在自己刚刚开始有所怀疑的时候,未免,太过巧合,不得不让人觉得,这似乎,是一个骗局!
来人明白柳云扬的迟疑,伸出手开始解自己的上衣,柳云扬没有阻止,他倒是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一身黑衣半挂在胸前,露出胸膛之上分明的“无忧”二字,是君无忧的字迹……
“历来太子暗卫身上都会有主上的印记,青墨身上的是当年殿下亲手所书,着人制成印章,烙印在青墨身上,这字迹,二公子当是认得的!”
“确实。”柳云扬盯着黑衣人胸口处的两个字,目光有些怀恋,那似乎是一种处在迷雾之中多时,终于觅得故人的感觉。
太子暗卫,皆为死士,忠心不二,所以,只要能确认来人的身份,柳云扬便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当年的事,终于,让他接近真相了吗?
“你,先起来!”
“多谢二公子!”
柳云扬确认了一番门窗处皆是安全的,方开口问道,“既是殿下暗卫,何以一年多,杳无音信,还有,其他人呢?”
这是柳云扬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疑问,直到看见君无言藏着的那枚龙纹令,这个疑问被放大了数倍,他甚至不敢去想,真相究竟是什么,可是如今,活生生的一个暗卫站在他面前,他想,他必须知道真相!
“当日殿下忽然召集了几个信得过的将领,商讨逼宫……”来人看了一眼柳云扬,见他只是皱着眉并没有询问的打算,便继续开口,“一十八名暗卫,殿下却一个也没有调动!”
“殿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让我等看住大公子,若事败,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大公子离京!。”
“后来宫中传来消息,殿下败了,我等原先是准备护送大公子离京的,可是忽然有一人持龙纹令来给我等带路,混乱之中,大公子甩开了我等,径直杀到了……”
“后面的别再说了!”柳云扬终于打断了青墨的话,他不想,再回顾一遍兄长的死。
“你说有人持龙纹令?那人是谁?”柳云扬心里扑通直跳:言儿,那人是你吗,你究竟想干什么?
“黑衣蒙面,属下不曾见到真容,只是太子暗卫听令行事,所以当时,我等并未对那人设防……”青墨说的有些吞吞吐吐!
“说明白!”那话里的犹疑柳云扬自然听出来了!
“那人带路到一半,说先去追大公子,就甩开了我等,而后,我们,遭遇了伏击……”后面的话自然不用再说,结果,显而易见!柳云扬唯一期盼的是,君无言不是那人,那匣子里的龙纹令,只是他无意所得!
据青墨描述,当时的伏击,一十八名暗卫,除了他自己,无一生还,而他,伤重为人所救,月前才恢复,便立刻来找自己了。
持龙纹令的人没有线索,柳云扬只好先问其他,“殿下当日,为何逼宫?”君无忧是太子,并且是深得帝心的太子,柳云扬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需要逼宫!
第二十四章 御史之死
“这……”青墨欲言又止,看着柳云扬的时候目光游离。
“怎么,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不知二公子是否记得事发之前月余,殿下曾因为顶撞先帝,在承明宫外跪了一日一夜!”青墨没有直接回答柳云扬,反而提起了这一桩似乎不算大事的事。
柳云扬自然是记得的。君无忧出身华贵,记事起便被封了太子,十多年,一直很让先帝满意,那一次,几乎是先帝第一次对着这个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完美的储君发了雷霆之怒。
只是,那日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是因为什么,最终也因为君无忧晕倒在殿前而被直接送了回去,还请了太医好生医治。
那日之后,先帝也未曾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