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宠-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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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浮生惊呆地看向自己父亲，姜父死死地瞪着一群亲戚扬起手中的菜刀，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行。
　　下一刻，众人嚷嚷着“疯了疯了”就忙不迭地离开。
　　很快，家里就只剩下一桌要冷不冷的酒菜，还有一家三口。
　　“你快把刀放下……”
　　姜母被吓得面色都白了，上前要抢刀，姜父猛地抄着刀就冲向姜浮生，瞪得眼珠子几乎都要突出来，“你，去把李明淮送过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什么房本！还有之前收的支票！都拿出来还回去！给我断个干净！”
　　“爸……”
　　姜浮生白着脸看他。
　　“你拿不拿？你拿不拿？”
　　姜父怒气上头，人已经失了理智。
　　“爸，李明淮有苦衷的，他在雷家受过很多苦，他不喜欢雷家，他以后会回来的，他会来和你解释的……”
　　姜浮生弱弱地看着他，声音哽咽了几分。
　　“狗屁！他就是想哄你做小三，做二奶！有钱人这种把戏我见多了！你赶紧给我断，听到没有？”
　　姜父歇斯底里地吼道。
　　姜浮生握紧手指，咬了咬嘴唇，咬得嘴唇泛白，还是梗着脖子不松口，“我相信李明淮，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你简直是冥顽不灵！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犯贱的女儿！”
　　听到这话，姜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中的菜刀就要作势砍下去。
　　“……”
　　姜浮生闭上眼。
　　电视屏幕中，高清的镜头对准浪漫的典礼中央，一对新人正在交换戒指。
　　全场响起掌声。
　　房子里却寂静得异常，姜浮生没有等到剧痛，却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她睁开眼，只见姜父已经倒在地上，面色惨白，显然已经昏死过去……
　　菜刀落在他的身边。
　　“爸爸——”
　　姜浮生惊呆地睁大眼扑了过去，姜母蹲下来，吓得六神无主，眼泪直掉。
　　姜浮生抱起姜父，伸手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又打鹿之绫的电话，有时候，鹿之绫能帮到的更多。
　　电话刚打完，她连忙安慰姜母道，“之绫说她马上带秦医生过来，应该会比救护车到的快，妈，没……”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的脸上。
　　姜浮生抱着姜父，被打得耳鸣，她呆呆地看向自己母亲。
　　“你爸就是被你气的，等鹿小姐过来，我去陪着，你什么都别管，去把东西都还给李明淮，听到没有？”
　　姜母看着她哽咽地道，“李明淮要是真喜欢你，他会等到鹿小姐说了才给你房本？他会不记得你爸生日？他有什么苦衷大到连你的感受都不顾跑去跟别的女人订婚？你清醒点吧，我们家是不富，但我们也要尊严。”
　　“……”
　　姜浮生僵硬地抱着姜父听着。
　　“我们不求你嫁得泼天富贵，至少要清清白白。”
　　姜母很激动，说话气息都不匀，却是字字直入血肉，“你要是还和他裹挟不清，就是把我和你爸爸一起逼死。”
　　“……”
　　姜浮生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
　　订婚典礼一直热闹到半夜。
　　雷家的人围在李明淮身边称兄道弟，好像真的和他是一家人一样。
　　李明淮脱下身上的白色西装拎在手里，有些犯烟瘾，便准备去露台抽一根，还没靠近就见到露台上站着两个人。
　　雷苏敏静和他同母异父的弟弟——雷家长子雷亦阳。
　　“弟弟们不懂事，还敢在明淮的订婚宴上偷偷说糊涂话，你是大哥，你要管着知道吗？”雷苏敏静冷冷地道，态度极为强势。
　　雷亦阳点头，很是顺从听话，“我知道，母亲，我不会再让他们乱说话。”
　　“亦阳，我知道你心里别扭，是不是还没想清楚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明淮回来？”
　　雷苏敏静问道。
　　外面的月光如水。
　　闻言，李明淮往墙边一靠继续听。
　　雷亦阳不敢出声，雷苏敏静叹了口气道，“亦阳，你的性子太软了，我根本不放心以后把雷家交到你手里，雷家这么多人表面上和你是一家人，可一旦为了利益，他们随时会咬你一口。”
　　这么大的家业，一个软性子撑不下来。
　　“母亲，我……是我能力不够。”
　　雷亦阳垂下头。
　　“明淮和你不同，他自小比你经历的事多，加上这些年跟着薄妄练得十分果敢能耐，身手又好，更重要的是他面冷心软，没有争利之心，否则他也不会甘心在薄妄身边卖命这么多年。”
　　雷苏敏静冷静地说道，“所以，只要他的心归到我们这边，以后他就会是你手里最好的一柄利剑。明白了吗？”
　　雷亦阳没想到这一层，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不要去分什么雷家人、李家人，作为上位者，擅用人才是你的必修课。”
　　雷苏敏静教着自己的儿子。
　　雷亦阳听出母亲的苦心，直点头，“母亲，我会好好学的，也会和明淮哥搞好关系。”
　　“那你说，我为什么非要明淮娶雷浅不可？”
　　雷苏敏静又考自己的儿子。
　　雷亦阳想了想道，“母亲是觉得明淮哥还不够靠近我们吧？”

第443章　订婚之夜
　　“不止如此，他以前连命都敢给薄妄卖，突然倒戈，总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雷苏敏静道，不过，她也派人查了，薄妄确实一直被罚在祠堂，手上利益丢出去不少，看这情形又不似在作戏。
　　李明淮沉默地听着。
　　“所以，母亲才让明淮哥和雷浅结婚，一是测试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回归。”
　　雷亦阳道，“二是为了让明淮哥彻底成为雷家人；三是四叔和雷浅以前都欺压过明淮哥，害他差点死掉，因此，他的心绝不会靠向四叔他们。”
　　进了雷家，李明淮能偏心的方向只有自己的亲生母亲，只要他们继续对李明淮好，李明淮就能成为了他们的利剑。
　　听到这番分析，雷苏敏静很是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臂，“不错，有进步。”
　　母子两人相谈甚欢，笑了起来。
　　李明淮靠墙听着，嘴角勾了勾，有些讽刺地笑笑，转身离开。
　　雷苏敏静迫不及待地要把他定性成雷家人，短短几天时间就准备好了婚房，订婚即新婚。
　　李明淮推开房门往里走去，穿着红色性感睡衣的雷浅坐在沙发上涂脚指甲油，睡衣堪堪遮到大腿根部，腿又细又白，性感得恍人眼睛。
　　李明淮连扫一眼都没有，径自往窗口走去，推开窗点烟。
　　“真没想到，我会嫁给你。”
　　雷浅冷笑着开口，红唇间发出的声音满是讽刺，“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给你一块蛋糕，你就愿意让我当马骑，把我从门口驮到马路上呢。”
　　李明淮靠着窗口抽烟，置若罔闻。
　　“对了，小涛还往你身上尿过尿，结果你也洗不干净衣服裤子，一天天穿着那一身尿骚味的衣服在我们面前晃，头发里还有虫子飞……”
　　雷浅一边往脚上涂指甲油一边说，说着说着乐不可支地笑起来，“那个时候，你可真是贱得像条狗啊。”
　　“……”
　　“你现在身上应该没尿骚味了吧？要是有的话，我可不会和你上床。”
　　雷浅有些揶揄地抬眼。
　　雷浅自小就看不起李明淮，到现在心里也别扭，可她没办法，她得听话，就只能过过嘴瘾。
　　“……”
　　李明淮咬着烟回头，一把匕首插进在她面前的茶几里，入木几分，闪着寒芒。
　　她搁在上面的指甲油倒下来好几瓶。
　　“……”
　　雷浅脸一白，顾不上涂歪的指甲油激动地跳起来，“李明淮你吓唬谁呢？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杀了我吗？”
　　李明淮伸手取下烟，低头看着她，眼底森冷，“我以前是活死人，你觉得我会怕什么？”
　　“……”
　　雷浅缩在沙发上有些被他吓到。
　　这些天，两人听音乐会、订婚，他都一声不吭的，她偶尔还会错觉他还是小时候那个寄人篱下任人欺负、沉默寡言的孩子。
　　他现在一开口，她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活死人，他真的做过活死人，就是传闻中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鬼魅？
　　李明淮往旁边走去，拉开抽屉，从里边取出两个安全套撕开扔进垃圾桶里。
　　“……”
　　雷浅傻眼地看着他的动作。
　　“今晚过后，知道怎么说了么？”
　　李明淮转头看向她，“敢乱说话，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煲汤。”
　　他手上还夹着烟，烟雾笼罩上他的脸，衬得他的五官格外骇人。
　　“……”
　　雷浅彻底被吓住了，有些惶惶地看着他。
　　李明淮不再同她废话，转身进了浴室关上门。
　　拉开窗户，李明淮坐在盖好的马桶上拿出手机，烟雾从猩红的烟头冒出来，迷在他眼前。
　　他划开手机，发现姜浮生今天没有给他发一些碎碎念的消息。
　　不止今天，从那晚她出现在他家门口，给他送提拉米苏开始，她就没再给他发任何信息了。
　　李明淮盯着屏幕，指尖在屏幕上划着，开始往前看聊天记录，每一天，每一天的，看她字里行间的琐碎日常。
　　看着看着，他胸口那股没由来的闷气渐渐散去。
　　李明淮继续往上划，忽然看到对话。
　　【丫头：李明淮，我爸这个月月底过五十岁生日，你能请假陪我一起回去给他过寿吗？】
　　【李明淮：好。】
　　【丫头：啊啊啊，李明淮最好了！那我去买两瓶好酒放在你家，你到时记得带过来，我爸好这一口。】
　　【李明淮：我买。】
　　……
　　【丫头：笑死我了，我爸妈知道他们的未来女婿要来，现在就开始大扫除，还要重新刷墙换家具，连你的床都买好了。】
　　【丫头：嗷嗷，他们现在又在请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全叫了，这架势怎么感觉要逼婚啊。】
　　【丫头：那什么，要是到时他们问什么时候结婚，咱们就说随时，我爸这人要面子，当天就哄哄他。不过我是不会逼你结婚哒，你不要有压力。】
　　月底。
　　李明淮的目光猛地一滞，连忙划回去主屏幕，今天就是月底。
　　“……”
　　莫名的，一阵前所未有的慌冲进他的身体。
　　李明淮起身拔腿就往外跑。
　　雷浅坐在外面还处在李明淮是活死人的震惊中，就见李明淮跟一阵风似的冲出房间。
　　后半夜，雷家安静了。
　　李明淮拎着衣服急匆匆地跑下楼，冲出大门摁下车钥匙，后备箱按了两次才打开。
　　后备箱里塞着一堆的礼物，给姜父的酒也在里边，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他关上后备箱，动作竟有些发抖。
　　李明淮转身去拉车门，还没拉开，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
　　“明淮，这么晚了你要出门吗？”
　　雷苏敏静微笑着从里边走出来。
　　“我……去买点东西。”
　　李明淮顿了顿道。
　　“让下人去买就好了。”雷苏敏静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今天是你和雷浅的好日子，留家里吧，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
　　李明淮停在车前，握紧了手中的车钥匙，“私人东西，我自己去买。”
　　雷苏敏静笑着道，“那你早点回来。”
　　李明淮开车离开，后视镜里一直映着雷苏敏静站在原地的身影。
　　车子开出雷家的大门，转弯，车灯灯光晃过前面的路，一闪而过，他将车停在路边，又开始抽烟。
　　烟瘾一旦犯了，怎么抽都不够。

第444章　名为薄妄的保底
　　他咬着烟低下头打火，眼底簇起一团火焰，有些灼烫。
　　略刺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来，苦得舌根发麻。
　　他今天要是离开久了，要是去找姜浮生，没有摆出一个真心订婚的姿态，那明天要见的人……估计也见不到了。
　　李明淮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重启车子，掉头回雷家。
　　路灯刚刚照过的地方，茂密的树影下方，姜浮生抱着怀里的东西坐了很久，坐到身体发冷，在空气中失去知觉。
　　她在黑夜里静静地凝望着雷家的方向，也凝望着李明淮的车出来又回去。
　　全程没有太久。
　　有车子驶过，灯光晃过她的脸，一张苍白而布满泪痕的脸。
　　她眼睛是红的，已经没有眼泪了。
　　姜浮生怀里抱着很多东西，有李明淮给她买的房本，有她缠着李明淮给她买的一些礼物，也有两人在一起时拍的照片，也有一起去庙里求的签……
　　在一起这么久，其实收集起来也就这么多东西。
　　她望着李明淮的车消失在雷家的大门口，目光发滞。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变得可以有多快，短短一段时日，她从可以面肆无忌惮地亲吻他，到连想念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口，再到现在，她连叫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手机震动起来，姜浮生接起电话，是姜母打来的，她连忙问爸爸的情况。
　　“是脑梗，人已经醒过来了。”
　　姜母在那头哽咽地道，“浮生，你真不能再气你爸了，再有一次，你爸就可能起不来了，你知道这次有多危险么，好在鹿小姐来得快，救得及时。”
　　“……”
　　“你把东西还回去后就过来医院吧，我得回家给你爸收拾点衣服。”姜母说道。
　　“好，我马上回来。”
　　姜浮生挂掉电话，抱着一怀抱的东西站起来。
　　刚起身，双腿就麻得差点摔倒，她踉跄了下，一阵风吹来，像动漫里的情节，那一纸粉色的签文飞到她的脑门上，荒诞可笑地紧紧贴着……
　　姜浮生又想哭了。
　　她打车去往李明淮的家，把东西打包，放进属于他的收件箱，然后离开。
　　她把什么都还了，只留下一纸下下签收在口袋。
　　出小区的时候，姜浮生回头看了一眼，风有点大，吹得她的眼睛很涩，有些睁不开眼。
　　她知道，她这是最后一次来他的地方了。
　　……
　　鹿之绫在医院陪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没时间送裴颜上学，还是让活死人帮的忙。
　　姜父和姜母对她的帮忙表现得十分受宠若惊、小心翼翼，那个样子让鹿之绫明显感觉到姜浮生在一旁都不自在了。
　　鹿之绫就没再多呆，拎着姜浮生买的一袋早餐前往薄家祠堂。
　　薄妄现在都把祠堂当酒店了，天天住着也不嫌闷。
　　鹿之绫踩上祠堂的台阶一步步往上，就见薄妄已经玩出花来，站在空地上一个人打网球。
　　旁边搞了台自动发球机，满地都是散落的球。
　　“砰。”
　　一球射出。
　　穿着一身随意黑色常服的薄妄转了转戴着佛珠的手，挥动球拍，网球飞高过树，没入云端。
　　鹿之绫找了处台阶坐下来，静静地看他打球，思绪有点飞。
　　一道阴影在她面前笼罩下来。
　　她抬起头，薄妄拎着球拍站在她面前，逆着阳光，轮廓高大得生出压迫感。
　　他低眸看她，“怎么了？”
　　情绪不高。
　　鹿之绫打开手中的早餐袋子，拿出一杯还温的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他，“有点难受。”
　　薄妄扔掉球拍开始喝豆浆，恣意地在她身旁坐下来，嗓音磁性邪气，“我都说了，让你在这陪我，一晚上不见，想我想得难受？”
　　“……”
　　鹿之绫睨他，视线落在他性感的下颌线上。
　　他现在对她的感情越来越自信了。
　　她朝他靠过去，歪头靠在他屈立起来的膝盖上，望向绿树之后天边层层叠叠的云，低声道，“我想阻止些什么，可我什么都阻止不了。”
　　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鹿信雄和白佳，现在又像个局外一样看着李明淮和姜浮生……
　　姜浮生是个喜怒完全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