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宠-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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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捂了捂耳朵,一只温热的大掌覆到她手上,她抬起头,就对上薄妄漆黑的眼。
薄妄面色冷峻地看着她,“很难受?”
“……”
枪战这么久,鹿之绫都没什么特别慌的时候,但一看到眼前的男人,她的喉咙突然就有点哽住,“我,我没保护好奶奶……”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车子会失控?
“没事。”
薄妄按住她的后脑,低头在她发角吻了下,转头吩咐人,“统计下死伤。”
“除了老太太那辆车,无人死亡,重伤有四个。”
保镖领头僵硬地开口。
薄妄转头,就见薄媛、薄桢、季竞三人站在山中边上往下望,神情凝重,默默流泪。
薄清林也站在一旁。
薄妄松开鹿之绫,朝着薄清林走去,薄清林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脚下的深渊,一身的硝烟味道。
“一把年纪了还挺能打。”
薄妄睨他一眼,嗓音低沉。
薄清林侧目看他,眼中满是深沉厉色,“我在江北名声大噪的时候,你父亲都只是个小毛孩。”
“……”
薄妄没说什么。
“有烟么,来一根。”薄清林朝他伸出手。
薄妄身上没烟,把李明淮叫了过来,递出烟给老爷子,薄清林把烟含在嘴里,然后盯着薄妄。
薄妄看得懂他的意思,但没动。
薄清林笑,“老子给你把婚书都写了,你给我点次烟怎么了?”
听到这话,薄妄转头看向鹿之绫,鹿之绫站在车前神情黯然,眼眶有些湿。
看了一会,薄妄从李明淮手中拿过打火机,指腹划动滑轮,手掌拢住火给薄清林点烟。
薄清林低下头,看着烟尾闪动猩红的光,一股苦涩的烟味蹿进嘴里,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自从闹上这病,我也是好久没抽上这一口了,你奶奶连烟丝都不让我看到一根,霸道得很。”
“那你现在赶紧抽两口吧。”
薄妄将打火机随手一扔,李明淮伸手接住。
“呵。”
薄清林低笑一声,低头望向深渊,他的视力不清,深不见底的深渊在他眼里模糊一片,他甚至都看不到报废的车辆。
云深雾绕。
他咬着烟缓缓吐一口气,忽然拉家常一般地随意道,“你奶奶老是把上吊挂在嘴边,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老爱带着我一起?”
“……”
薄妄看他,等他的答案。
薄清林却没有说,仿佛只是提个开头,便继续抽烟,不停用力地吸着烟。
薄妄没什么好奇,转头便朝着鹿之绫走去,她今天应该受惊不少。
走出几步,他的步子忽然顿住,明白了薄清林的答案。
为什么老爱带着老爷子一起。
答案只有一个。
因为老太太知道,老爷子没了她根本活不下去。
薄妄猛地回头,就见薄清林已经站到悬崖边上,取下烟砸到地上,然后转过身来,背朝深渊。
“……”
薄妄震惊地看过去。
“爷爷!”
薄媛和薄桢大喊,季竞和李明淮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鹿之绫也意识到什么,不顾一切地往那边跑去。
薄妄冲过去,刚伸出手,薄清林冲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有丝毫留恋地往后倒去。
薄妄的手从他面前滑过,落了个空。
山间惊起一片鸟雀,声音慌乱不堪。
道路上,众人死寂。
鹿之绫冲到薄妄身边,呆呆地看着空旷的山谷,伸手捂上嘴唇,眼前晃过很多画面。
化工厂的那场爆炸,漫天的大火。
她的家人……
爷爷奶奶……
多年前在鹿家发生的一切,又在薄家上演了。
她的腿一软,人栽下来,薄妄一把捞住她,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鹿之绫只觉得浑身冰凉。
薄媛和薄桢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出来,保镖们牢牢挡住他们,才没让姐弟两个一昏头跟着跳下去。
不多时,警笛声在山谷里响起。
……
薄家老爷子薄清林、老太太丁玉君和季家老太太季文月殒命的消息很快上了新闻,震动全国。
冰冷的建筑里,白色的灯光游走在QX的字母上。
戴着兔子面具的周劲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报纸上的最新新闻仰头大笑,“薄峥嵘啊薄峥嵘,失去双亲的滋味不错吧?”
旁边的属下道,“老板,李明淮果然是个不忠的,没有他,我们行动会更顺利。”
“无所谓。”
周劲冷笑一声,李明淮是忠的更好,不是忠的,他也能用来测试薄妄知道了多少。
看来,薄妄确实早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在他在幕后操控。
那时间不等人了,他对薄家计划了多年的报复就以薄家老爷子老太太的死作为序幕,一骨脑地送给薄峥嵘吧……
“薄妄自以为用个李明淮卧底就能取个先手防范我们,可老板您要的命阎王爷都不敢不收。”
属下吹捧道。
“说的好!”
周劲对薄峥嵘积压了长达近三十年的痛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痛快,“真想亲自去看看薄峥嵘现在的脸色啊,一定特别好看。”
“那就去吧,老板您如今的身份又不是不能去。”
属下说道。
周劲笑得更加得意猖狂。
……
“不要……”
鹿之绫从噩梦中惊醒,一睁开眼,满头的冷汗。
薄妄起身打开灯,鹿之绫被刺得闭了闭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薄妄伸手抚上她苍白的脸,“做噩梦了?”
她每次神经紧绷就容易做噩梦,为了能哄她好好睡上一觉,回来的路上他就给她吃了两颗安眠药,抱着回的房间。
第465章 奶奶,乖乖
“……”
鹿之绫从床上坐起来,有些发愣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然后钻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没有说话,眼眶绯红。
“早知道就不让你陪着老爷子老太太了。”
薄妄搂着她低沉地道。
“我明明可以再谨慎点的,如果我再谨慎点,我就可以保护好爷爷奶奶……”
鹿之绫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她明明都让人检查过车子了,为什么车子还会冲出去?他们筛选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也不可能有叛徒。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像多年前的鹿家,她到现在都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为什么要一遍遍看着这样的事发生,她还要看多久?这一切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薄妄低眸看着怀里不安的人,挺聪明的一个人事到临头关心则乱,反而看不清了。
“……”
他的目光深了深,“走,带你去个地方。”
鹿之绫抬眸,不解地看向他,“两个孩子还在家。”
“我找活死人来家里看着。”
薄妄搂着她起床。
她坐在床边,薄妄蹲下给她穿鞋,鹿之绫低眸看着他凌厉如常的眉眼忽然意识到什么,一双柔软的手托起他的脸。
“……”
薄妄抬眼看向她。
四目相对,鹿之绫低眸视他漆黑而镇定的双眸,长睫动了动。
今天发生的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半晌,她的手从他脸上缓缓滑落。
夜深人静的路上,一辆普通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在无人的道路上。
薄妄亲自开车,从后视镜里看她。
鹿之绫歪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幽黑的夜色,看光影偶尔掠过,不自控地陷入深思。
因为三哥的技术,幕后元凶当年对鹿家的实验所进行血洗,还故意把鹿家弄进是非谣言之中……
现在,幕后元凶又企图用江南的两桩血案嫁祸到薄家面上,未果以后直冲薄家而来。
薄家在江南计划上和江南的各大小家族多少都有些隔阂,薄家出事,恐怕在外界看来这一笔会记在江南头上。
对比向鹿家下手的利落,这人对薄家下手明显多了很多想法,搞得更复杂更令人摸不着头脑。
似乎,这人对薄家的兴趣更大,仿佛在下一手慢慢折磨薄家的棋局。
山,车祸,摔落悬崖……
鹿之绫盯着窗外,长睫猛地颤了颤,“你母亲的前男友……会不会还没死?”
“……”
闻言,薄妄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蓦地踩住刹车。
车灯照着前方的路。
薄妄回头看向她,视线落在她稍有些苍白的脸上,勾了勾薄唇,“你堂叔死活拦着不让你过问,但你这脑子都不用给你线索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的人,可真厉害啊。
见他是这个反应,鹿之绫知道自己猜对了,“你们也查到了对吧。”
“你怎么猜的?”
薄妄看着她问。
“从你们知道爷爷奶奶可能会遇险后,爷爷奶奶出过好多次门了,甚至有更公开的地址时间信息,都是不错的下手机会,可对方都没有。”
鹿之绫道,“反而是一次私交的聚会,对方却突然下手了,还是选在山道,让奶奶的车子冲下悬崖。”
这其实对对方来说也大概率是一次有来无回的谋杀行动,常理说不应该,除非有必须在山道谋杀的理由。
说到这里,薄妄有些欣赏地看向她,“你就想到我母亲的那次车祸了?”
“嗯,太像了。”
就好像对方在刻意复制一样。
鹿之绫说道,“你说过,你母亲不是私奔出的车祸,车上的男人也没证实身份就是那个前男友,那和现在的情况一对比,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人还活着。”
因为只有那个男人的死活是存疑的。
“聪明。”
薄妄唇角的弧度深了些。
“你那时去蓝山调查,除了薄棠找人截杀你,还有一批人也想阻止你,那可能就是你母亲前男友,他一直在暗中试图做些什么。”
鹿之绫分析着,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串联起所有的事情。
“应该就是了。”
薄妄看着她,沉默几秒后道,“我现在掌握的线索是周劲已经整容或者毁容怎么样,有了一重新的身份。”
周劲。
鹿之绫恍惚了下,抬手按住太阳穴,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薄妄继续道,“你堂叔之前分析他可能是背靠了某个大家族,但现在看来,他恐怕不止是背靠,很可能已经利用这个新身份在某个大家族里混得风生水起,连这个家族的内部人员都有可能被瞒在鼓里。”
他现在更倾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周劲在下一把恐怖的复仇之局。
更多的薄妄没再多说,能说出这么多也是为了让她放心。
鹿信雄怎么都不愿意她掺入太深。
鹿之绫坐在后面看着他,明白他的想法,没有再深问下去,“既然你都有掌握,那我不问了。”
“我心里有数。”
薄妄继续开车。
车子停在薄家祠堂旁边的小乡村里,说是乡村,这里的条件、设施甚至是超越城市的一流,因为是薄家的远亲聚集地。
村子里一路灯光亮堂,但家家户户都睡得很早,路上没人。
车子开进一处独幢的别墅。
薄妄按了两下车灯,里边有人出来开门,恭敬地候在一旁。
鹿之绫被薄妄牵着手下车,跟随他进去。
进门后里边安安静静的,家具寻常,开门的像个佣人,领着他们往前,“大少爷,这边。”
佣人推开房门,里边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道冲出来,鹿之绫抬眼,就看到坐在床边抹泪的丁玉君。
虽然在家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看到老太太真的还活生生地在眼前时,鹿之绫一下子没绷住,湿着眼眶冲过去,“奶奶——”
“乖乖。”
丁玉君看到她也很激动,立刻站起来抱住她。
鹿之绫紧紧拥住她,鼻尖酸涩得厉害,“您没事太好了,您没事太好了。”
丁玉君松开她,年迈的手摸着她的手,声音哽咽地道,“看看,小脸一下就凹进去了,奶奶没事。”
第466章 葬礼,就是我们找到周劲真面目的最好机会
“这是怎么做到的?”
鹿之绫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薄妄,她明明看着车子冲出山道,跌落悬崖,这样也能救下来吗?
薄妄靠在门口,有些邪气地挑了挑眉。
还是丁玉君开口道,“我每次出门,薄妄都做好了应对的措施,他说不管是什么时候出事,都要做出假死的现象,那山壁上的树叶其实都是伪装,树叶下早就做好捞车捞人的防护了。”
原来是这样。
鹿之绫点点头,丁玉君给她擦掉眼泪解释,“我想着这套操作还是有点险,怕你说薄妄任性妄力,索幸就没和你说。”
“哎哟……哎哟……”
一个呜呼哀哉的苍老声音传来。
鹿之绫转过头,只见老爷子薄清林面容憔悴沧桑地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呼吸管,还吊着药水。
可怜兮兮的模样。
“爷爷他……”他肯定也是不知情的。
丁玉君又抹了抹眼泪,抱怨道,“这老头子平时糊里糊涂的,突然在那关键时刻又清醒了,还好薄妄在山下防护措施做得好,也就摔断两根骨头。”
“……”
什么叫也就,这把年纪了,摔断两根骨头可不是小事情。
鹿之绫转眸看向薄妄,薄妄站直了一些,理直气壮,“谁知道他突然清醒过来。”
而且他已经暗示过老爷子趁着老太太假死的时间多抽抽烟,没想到这老头二话不说就往山下跳,生怕追不上老太太的黄泉路。
“哎哟……哎哟……”
薄清林应景地继续哀嚎,那可怜的模样让鹿之绫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动,好在,两位都没事。
她扶着丁玉君坐下来,问道,“那季老太太……”
“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丁玉君痛苦地扶额,眼泪止都止不住,“我想着一个月了,刻意给人制造下手的机会别人都没下手,我总不能一辈子憋在家里,加上这次出去又没多少人知道,没想到……”
“……”
丁玉君自责极了,“文月是为我死的,她扑在我身上替我挡枪,我已经给她穿防弹衣了,没想那到子弹居然穿进她的脖子……是我把她给害死了。”
所以,季老太太真的死了。
“奶奶,您也不知道会这样。”
鹿之绫劝慰着她。
有千年做贼,却没有千年防贼的,一旦对方几次没下手,人就是会松懈下来,就是会产生侥幸心理,再者,老太太以为薄妄的计策万无一失。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对得起文月啊,怎么对得起文月的儿女啊……”
丁玉君自责地无以复加,说着说着就心绞痛起来,直捂着心口直抖。
薄妄冷声吩咐佣人,“叫医生进来。”
很快医生就走进来,给丁玉君打了一针,丁玉君才缓缓平静下来。
药水有镇静的作用,丁玉君坐在那里靠着鹿之绫睡过去,鹿之绫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又看向薄妄。
薄妄走过来,将丁玉君一把横抱而起放到床上。
两位老人家都入睡后,鹿之绫才跟着薄妄走出房间。
关上房门,鹿之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可以问下,为什么一定要安排假死吗?”
薄妄低眸看她。
“我不问鹿家血案的事,不算违背对家人的承诺。”
鹿之绫道,“而且你本来不打算告诉我爷爷奶奶还活着,现在也告诉我了,总得让我知道接下来怎么配合你吧?”
薄妄把她带回车上,这次,鹿之绫坐到了副驾驶,认真地听他讲。
“周劲这个人隐藏这么多年这么深,我从来就不相信他会真的信任我身边过去的李明淮。”
薄妄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随意地敲了敲。
“那他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