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宠-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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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之绫想了想,一低眸,就看向薄妄眼底的心疼。
她怔住,心脏像是被狠狠剜过一刀。
没有如果了。
他们都不在,不会给他们的婚礼制造任何难度。
她看着他,眼睛变得潮湿,眼眶染着淡淡的红……
“薄妄,我知道你今天为我做尽了一切我想要的。”她的声音微颤了下,“可是,我还是好想他们啊。”
她想爸爸,她想妈妈。
她想家里的每一个人。
薄妄盯着她,朝她倾身过去,大掌握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上她的唇,抿去一滴滑下来的泪。
鹿之绫伸手搂上他的背,流着泪去回应他的吻。
她吻得有些用力,更像是一种发泄,思念的发泄。
薄妄看着她的泪眼,慢慢含上她的唇,低磁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之之,我替他们陪你,陪你终老。”
“嗯。”
鹿之绫闭上眼睛,更加不顾一切地去吻他,拥住他,也拥住那些她再也摸不到实感的想念。
……
接亲接得在女方家住一夜的在K国也算是少有。
连媒体都打出了“半入赘”的字样,偏偏这种话也没惹怒到薄家,连薄家老太太接受记者采访时都乐呵呵的,言语间都是对这位长孙媳的满意。
第二天上午,鹿之绫才出门。
三个哥哥轮流背着她从自己的房子一直走到鹿家门口,连四哥都戴上他平时不喜欢的假肢,牵着她的手陪她走这一段出门的路。
一路上,鹿景凡和鹿景焕分别都多背了一段。
一段是替大哥背的,一段是替二哥背的。
鹿之绫的双脚就没着过地,她坐进婚车里。
老话说新娘子进了婚车就不能回头,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不好往回收,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看着门口着的家人们。
看着看着,她好像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也都在。
他们站在一起,红着眼眶送她出嫁。
车子往前缓缓驶去,鹿之绫终于收回视线,她的手被薄妄握着,十指相扣。
两人的结婚证签字流程也是在江南办的。
鹿之绫在拿到红本本后才同薄妄坐上去江北的飞机。
薄妄筹备的婚礼在江北也有一项接着一项的流程。
他们一起吃着丁玉君亲手煮的汤圆,他们一起成立爱心基金。
他们在别人的祝贺中拥吻,他们请小野发表感言,小野同学装模作样地还写,不是,画了份演讲稿,一篇洋洋洒洒下来,称赞妈妈的话画了半篇,还有半篇是立志于他学有所成那天,也可以娶妈妈……
当然,最后没讲完就被薄妄赶下台了。
后面还是丁玉君上台找补,字字句句感人,更是不惧外界入赘流言,直接称是薄家有福才能娶到她。
鹿之绫压下了两人婚礼的所有的热搜词条,不想被过度关注他们的私下生活。
婚礼前后一共办了五天。
原本是七天的安排。
第一次的婚礼,她是独自度过,薄妄便想让她这一次感受个真切,留下许多的记忆点。
为此,薄妄又把鹿家一群人专机接来江北,热闹了好两个晚上。
但到后面,再想和家人一起开心,鹿之绫也实在是累得有些吃不消,薄妄只能取消一些流程。
婚礼在他们迎着夕阳的一吻定格中落下帷幕。
……
出发蜜月的前两天,警方传来消息,季竞自首了。
鹿之绫换了身衣服,下楼准备去警局做下笔录,到楼梯口时就见薄媛拉着行李箱走进来,面色有些苍白憔悴,像是好些天都没睡了。
薄媛没有陪着薄妄去江南接亲,在江北的婚礼她也没出现,电话里说是患了流行性感冒,不太舒服。
“大嫂。”
见到她,薄媛点了点头,又道,“我刚从警局出来,季竞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鹿之绫垂眸看向她的箱子,有些心疼,“怎么不叫我和你大哥去接你?”
说起来,薄媛这桩短暂而荒谬的婚姻还是因为薄妄而来。
“你们新婚,接我一个刚离婚的做什么,容易犯冲。”
薄媛笑了笑,眉间的倦意更重。
“没有什么犯不犯冲,你们是兄妹,这就够了。”
鹿之绫道。
闻言,薄媛的眼睛一红,仰头看向她,“大嫂,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对吗?”
从小到大,她都知道这里是她的家,知道谁是她的亲人,她把鹿之绫当成一个外来的入侵者。
可后来,妈妈又告诉她,除了哥哥和妈妈,家里谁都不是亲人。
她忽然发现妈妈、哥哥走极端了,却又没有办法。
后来是奶奶说,只要她的心在神山,这里就是她的家,兄妹团结,一个家才能兴旺。
所以她努力地想为自己的家人做点什么,但好像她都没怎么起过作用……
这个家有她没她,并没有所谓。
“为什么要问我?”鹿之绫站在楼梯上低头看向她,“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
“……”
薄媛的眼泪一下子淌了下来,朝她张开手,“大嫂,我想抱抱你。”
鹿之绫走下楼,主动伸手去拥抱她,“欢迎回家。”
薄媛拥着她,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大嫂,我好后悔啊……”
鹿之绫听着她哽咽的声音,渐渐明白她的心结。
薄媛十八岁的时候打了她一巴掌,事到如今,她都放下了当年的那一巴掌,薄媛却一直没有放下。
明白事理以后,这一巴掌便打在了薄媛的人生上,愧疚凝聚成污点,答应嫁给季竞不止是为家人,也是有洗刷自己身上污点的心态。
第649章 季竞,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薄媛。”
鹿之绫松开她,一双眼温柔地注视着她,“如果你真觉得你做了那么多还不够弥补我的话,那就去好好过你的人生,为薄媛这个名字写上漂亮而恣意的履历,那样,我会觉得原谅你是一件很棒的事。”
薄媛看着她,彻底哭得泣不成声。
鹿之绫花费一番力气才让她平静下来。
“你这些天是不是和季竞在一起?”
等她不哭了,鹿之绫才问出口。
薄媛有些错愕地看向他,“大嫂怎么知道?”
“你因为不舒服就不来参加婚礼,我不怎么信。”鹿之绫淡淡一笑。
薄媛对当年的一巴掌耿耿于怀,拼了命地想做个好妹妹,怎么可能不来参加婚礼。
除非,她觉得她能去干一件更能洗刷自己污点的事。
见被她猜出来,薄媛便不再隐瞒,“大嫂你出事那天,我被困在季家出不去,到第二天知道你出现了,大哥的那些人才撤走,我正准备去江南,忽然想到季竞一直逃亡也不是件事。”
“嗯,你说。”
鹿之绫给她倒上一杯水,耐心地听她讲。
“全国大搜捕,很多逃匿多年的罪犯都被抓了,他受着伤根本躲不下去,肯定会找人帮他。”
薄媛道,“所以我把他身边亲近的管家、助理都辞退了,还让他们注销手机号,季竞在财团里虽然高高在上,但人缘不好,他也不信季家那些亲戚。”
“这种情况下,他无人可找,只能找你?”
鹿之绫道,她还挺勇的。
“之前一段时间,我在季家学着对他好,照顾曼诗姐和季可爱,季竞对我的态度有所软化,我才想着赌一赌,果然,他后来就给我打电话了。”
薄媛说道。
“然后呢?”
“我就应约去了,他很谨慎,给我的地址是个假地址,我过去的时候跟着他的纸条才兜兜转转找到他的藏身位置,他躲在天水区一个郊区的废弃村屋里。”
薄媛说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人已经憔悴得不大好了。”
其实,季竞也不敢完全相信她,她一路摸寻过来,他一直都在暗中盯着。
她要是直接带人去抓或者有什么小动作的话,季竞肯定就又跑了。
她早早就根据纸条扔掉关机的手机。
最后她抵达满是腐朽味的村屋里好久,季竞才慢吞吞地出现,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搜了她的身,发现她身上确实什么都没有后跟她说谢谢。
她以为,季竞是被她感动了,可她当把饭拿出来给他时,他却还是戒备地要她先吃,怕她下药。
她将这些说出来,鹿之绫微微蹙眉,“你下药了吗?”
薄媛摇头,“本来想下的,但我想季竞一定会戒备,所以我就没下,我还以为这样就能换得他的信任,没想到他吃饱喝足以后,就开始计算绑架我能不能换大哥放过季家。”
“……”
季竞的这个心态啊,鹿之绫已经无力吐槽。
他不停地挣扎、挣扎、挣扎,都把自己挣扎得面目全非。
“我的手机向警察开了定位,虽然早早扔掉,但我想他们扩散开来寻找能找到我们,我就拼命拖延时间。”
薄媛道,“我告诉季竞,说绑架我只会让大哥更烦,不如我帮他去谈,只要他肯自首,我一定能求大嫂说服大哥放过季家。”
“后来季竞被你打动了?”
这个结果让鹿之绫有些意外。
“不是。”
薄媛伸手摸了摸耳朵,“我好像从小做事就很自以为是,但从来都做不出什么结果……季竞的性情不稳定,我能感觉到他一开始是想相信我的,但后来又决定把我控制在手上比较有底。”
鹿之绫抿唇,担忧地看着她,“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好像在实验室受了枪伤,行动不太便利,我看准时机就跑了,我往我扔手机的地方不停地跑,想跟警察汇合,他就不顾一切地追我。”
薄媛道,“不过后来警察也没来,季竞也没能控制我。”
“为什么?”
“曼诗姐醒了。”
“什么?”
鹿之绫震惊。
季曼诗醒了?
薄媛看向她点了点头,“其实大哥把季家包围的时候她就醒了,她醒来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在我出发前偷偷把我的手机换了。”
一模一样的款式,一模一样的屏保,她一路紧张想着怎么抓捕季竞,根本没有细看。
所以她再拖延时间,警察也来不了。
由于大嫂谷娜的缘故,鹿之绫对季曼诗有一些了解,她是个受尽宠爱的公主,不是不明是非的公主。
鹿之绫只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她不想让警察抓到季竞,她想让季竞自首。”
薄媛有些惊讶她的料事如神,道,“对,曼诗姐上来就给了季竞一巴掌。”
“……”
“那几天,我们三个就一直呆在那个村屋里,最后,季竞决定自首。”
薄媛道。
季曼诗醒了,她这个性情变得不稳定的弟弟也跟着醒了。
就像一场荒唐的闹剧终于落幕。
……
鹿之绫在警局见到季竞,季竞的气色不太好,苍白,嘴唇发干,但之前的那股贪婪、欲望、不折手段似乎一下子在他的眼睛里消散了。
季竞见到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说的第一句话是——
“知晓真相的那天,我就觉得我迟早会死,到今天,我唯一庆幸的是,幸好有你才让小野没事。”
没让他彻底沦为一个炼狱里的魔鬼。
“……”
鹿之绫沉默地看着他。
听薄媛说,她和薄妄办婚礼的那几天里,薄媛就呆在那个村层里,看着季曼诗和季竞一起去乡下的河边钓鱼,钓完鱼两人又手忙脚乱地一起煮鱼汤,两个人都是金贵出身,连鱼鳞都刮不干净,但却都很开心。
她看着姐弟俩个到了晚上一起数星星,数来数去还争起来;
她看着姐弟俩在地上划了线,比赛赛跑;看着季曼诗替季竞包扎伤口;看着季竞靠在季曼诗的腿上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
“季竞,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第650章 要捐掉所有资产,等于是把季家给捐了
鹿之绫看着他手上的手铐,道,“但看在季老太太和曼诗姐、季可爱的份上,这桩事到此为止,季家,还是季家。”
季竞承担了法律责任,他们不会对季家进行任何商业上的报复。
闻言,季竞的目光颤了颤,没想到他做出这么多伤害她一家的事,她仍能选择不牵连。
“替我和妄哥说声对不起,我真的……不配做他的兄弟。”
季竞说道,笑容愈发苦涩,清醒以后,他的眼底连悔恨都变得坦诚了。
“薄妄一路走来,不差你这一个背叛他的,他会在往后平静而幸福的日子遗忘掉你,他会完全不在乎。”
鹿之绫淡淡地道,“失去兄弟的,是你。”
这话一出,季竞像被捅了无数刀,痛得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痛得眼中噙满泪水。
不是薄妄失去他。
是他失去薄妄。
他忽然想到从前那些日子里,他跟在薄妄的身后狐假虎威,那时薄妄任由他借着势胡闹,还会告诫他,玩得再花有些东西不能碰……薄妄是真的教过他的……
见他这样,鹿之绫也没什么好再说的,起身道,“好好改造吧,我走了。”
“嫂子。”
季竞叫住她,声音嘶哑地道,“帮我告诉薄媛,是我耽误她了,对不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鹿之绫很想说,但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想说了,转身往外走去。
录完笔录走出警局门口,季曼诗牵着季可爱的手站在路边,正静静地看着她,似乎等她已久。
……
江边的广场上,熙日和风。
鹿之绫请姜浮生帮忙把小野接了出来,姜浮生便带着小野和季可爱两个孩子在广场上放风筝,小小的兔子风筝摇摆着升上天空,阳光晃过两张小脸。
两个小孩玩得乐不可支,边跳边要姜浮生放得再高些,笑声不断传来。
鹿之绫和季曼诗坐在广场的阳伞下,两人的视线一直追逐着两个小孩。
“关于季可爱的耳朵,我正在找治愈的办法,希望有一天能让她恢复所有的听力。”
鹿之绫收回视线,看着季曼诗的侧脸先出声。
季曼诗躺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曾经窈窕的身形如今有些水肿,美丽的脸上也透着病态憔悴,和过去差别很大。
闻言,季曼诗转过头来看向她,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已经咨询过了,以目前的医学水平办不到。”
“医学也是在进步的,不放弃希望就能等到,对吗?”
鹿之绫柔声道。
“你说的对,日子还要过下去,我会陪着我女儿一起等希望。”
季曼诗伸手往后拨了拨头发,看着她歉疚地道,“对不起啊,季竞给你们家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她的眼底没有任何光亮。
鹿之绫不禁想起参加季可爱性别揭密仪式的时候,季曼诗被丈夫霍凡宇宠得像个小孩子。
“这和你无关。”她道。
用不着季曼诗来说这声道歉。
季曼诗明白她的意思,笑得有些自嘲,“我们母亲是个温和细致的女人,她过世的时候,我们都大一些,挺得住,可季竞还小,他很慌乱无措,我们做哥哥姐姐的都没发现,直到季竞开始叛逆荒唐,我们想着教育已经晚了。”
“……”
鹿之绫安静地聆听。
“其实小时候的季竞不是这样的,他很善良心软,就算我们一起去钓鱼,他也会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把鱼放了,我们怪他时,他还会理直气壮地说,小鱼儿被我们钓走,它爸爸妈妈找不到它会伤心的。”
想起小时候的事,季曼诗的脸上有种事过境迁的茫然与无力感。
鹿之绫想到她这几天陪着季竞在村屋呆着钓鱼,她让浑身绷紧、心态不稳的季竞又回了一次童年。
“可是后来,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