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说爱烫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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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了那件衣服!
我对方扬撒了谎,我没说在商场!
最终我们尴尬地避开所有猜忌和疑问,我想自圆其说是个最吃力不讨好的策略,那会引来方扬更大的怀疑,我想默默地,把这事情遗忘就好了,时间能证明我的清白。
方扬果然连碰都不碰那衣服,只是告诉我,不太喜欢那种类型。
天气越来越冷,方扬某一天突然问我,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我赶紧摸了下腰,晕,还真是胖了,“这你都看出来了?那我真是胖了!”
方扬笑着叫我过去,“我再证实一下。”说着就拉了我到怀里,我一拳捶上他的胸口,“你是找机会揩我油吧?龟儿子!”
有人说,四川女人会挑逗,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地方文化,方扬说我现在已经把挑逗这门技术练得炉火纯青了。
我不知道这是赞美还是哄骗,至少女人听到心爱的男人说这样的话还是很欣慰的,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是有魅力的,不论方扬说的是真是假,他说了史良从未对我说过的话。我叫方扬:“最近要是不忙,带我出去遛遛吧,老待着不动肯定要长胖。”
方扬使劲搂紧我,“现在就带你去,我替你请假,到青城山,待一个星期,怎么样?”
“你能舍得都市生活?没有酒吧,没有夜总会,没有豪华的饭店,只有青山绿水,只有陆漫漫?”
方扬变得沉默,屋子里开始安静起来,他突然吻了我,长久而深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快要窒息时他才松开,“收拾两件衣服,现在就去!”方扬一掌拍在我的屁股上,似乎对出行他早有准备。
上路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黯淡,我问方扬:“我们是不是太仓促了?”
“你想出去散心,我刚好也有时间,那就满足你吧!”
我躺在座椅上不说话,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胸间暗涌,我想方扬真是一个好男人,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被我撞见了,而且还这么帅,我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到达目的地,方扬让我先下车等他,我兴奋地点头,调侃地说:“你可别就此弃我而去,把我撂这荒山野岭,我连钱都没带!”方扬嘿嘿两声,“漫漫,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买家已经联系好了,你自己走过去;就沿着这路;前面有个光棍村;你自己挑挑;谈谈价格;等会儿我来收钱就行了!”
我扬手砸挎包过去,“去你的!”
方扬开着车一溜烟消失;我顺着他指的小路往山坡上走去;没有所谓的光棍村;甚至连人都很少;我停下了脚步;坐在一块石头上等方扬;边欣赏夜幕中的山峦边抽烟;心情那是一片大好。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我妈来了电话;经她提醒;我才记起;今天是我生日;我妈说二十五年前我的横空出世真是惊天动地;没把人折腾死;以后啊;等我当妈了就知道;真是痛苦的经历!我问我妈你后悔吗?我妈捏着电话半晌没吱声;这让我备受打击;有无数次我妈都嚷嚷着我是讨债鬼。也难怪;我出生那天;父亲赶着到医院探望难产的母亲;或许因为太急;也或许那天正下着雨;父亲没能赶到;他滑到湍急的河里;两天后才被人捞上来。
二十五年;我和母亲都避讳着我的生日;我也习惯了不过生日。
挂上电话的时候方扬终于走了过来;他一手将我拉起;“漫漫;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我无言以对;我妈的一通电话让我忆起自己的罪过;我想如果我没赶在那天出生;我的父亲;或许也不会出现意外;在这件事情上;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妈;是我的出生改变了她的一生。
方扬拉着我走上山坡;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天早已黑了;我有些蹒跚;不远的地方;有灯火闪烁;方扬说那是我们要留宿的地方。他的手指向一处明晃晃的建筑;我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分了神;被石头绊了一下;方扬很及时地拉住了我;“小心!”他说。
我对着方扬笑起来;他的动作太迅速;迅速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他怀里;“方扬,你也太紧张了吧!”
方扬的手圈着我;“漫漫;要不我抱你过去吧!这样你就不会摔跤了!”
我轻轻地哼笑;“方扬;这样我当然不会摔了;而是我们俩一起摔!”
“不会的!”方扬说得肯定;然后他擅自将我拦腰抱起;又歪了脖子;“漫漫;”他说;“把手放到我脖子上!”
夜色掩盖了我的羞怯;那段路方扬走得极为谨慎;很短的距离我们耗费了很多的时间;我能听到方扬的呼吸声;还有他的心跳声;靠得太近;我想方扬也清晰感受到了我的心跳。
终于靠近那片灯火;方扬已经气喘吁吁;我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我真胖了。我说:“方扬;放我下来吧。”
方扬并没有将我放下;他将我搂得更紧;漫漫;他叫我;又是温柔的撒手锏;我被叫得更加不好意思;“方扬,你先放我下来!”
“漫漫,生日快乐!”我听到方扬的祝福;他的声音里充满喜悦;突然而至的惊喜让我倍感甜蜜;在我们的前方;璀璨的烟火在天空中噼里啪啦绚烂开放。
这是方扬偷偷为我准备的生日惊喜。
其实在青城山待的那几天;我名副其实地重了几斤;回报社后林佳就开始数落我;你是彻底完蛋了!陆漫漫!你男人成心要毁掉你的身材!
平安夜的前一天,我下班前约了李心姚,准备让她载我一起逛商场买点过节的物品,可是在报社楼下却见到了刘畅,他坐在车里向我招手,用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对我说:“上车。”我犹豫了会儿,左右打量一番,听话地钻进他的车后座。肖淼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刘畅已经求婚成功,求了两次。想到肖淼幸福高兴的口气,我又担心又害怕,为此烦恼和挣扎了多日,反复地想要不要跟肖淼说明一下我和刘畅以前的情况。我不知道刘畅的真正意图,这么说并不是怀疑刘畅,我不了解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了解,可是现在,为了肖淼,我必须要和他谈一次。
车子无声地开往郊外,一路过去,路上渐渐变得人烟稀少,成都已经变得很冷,车里却一片暖和,刘畅没有说话,我也不言语,我一直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事情,越想越心虚,只好假装恍惚地看窗外后退的景物。
车子驶进一片残败的密林时,我才发现到了龙泉,刘畅终于决定打破沉默,他把车停住,然后转身看我,我在他注视的目光里恨不能缩成一个用显微镜也照不出来的点,我低头问:“刘畅,你喜欢肖淼吗?”刘畅伸手过来,我本能地躲了一下,他说:“不用紧张。”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刘畅说:“看着我。”
曾经谁说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会泄密,我一直相信,所以不敢正视刘畅,我露出不满的神色推开他的手,“刘畅,以前是我不好,现在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希望我们都互不干扰,今天跟你出来,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因为爱肖淼才决定娶她!”
刘畅抽身回靠到座位上,叹了口气,又抽出香烟递给我,“漫漫,我一直只喜欢一类女人,你和肖淼都是!我找你出来,也只是想随意聊聊,并且希望你能告诉我困惑我很久的问题。”
“什么问题?”
刘畅把车门打开,“你坐到前面来。”刚好灌进来一股寒风,我哆嗦了一下,并不敢起身,刘畅重复了一遍要求,“过来吧,你现在是方扬的女人,所以不用担心。你很安全。”我还是不动,刘畅准备起身,“我抱你过来?”
我只好起来坐到副驾驶座上,刘畅越过我的身体拉上车门,再次告诉我,不用怕!语调轻佻而缓慢。
我突然就有点火,“刘畅,别婆婆妈妈的,咱们今天把问题都解决了!”刘畅鼻子里哼出嘲笑的声音,他捏住我的下巴,转到他的眼前,那时候我闻到他呼出的气息,淡淡的夹了香烟的味道。若干年前,他常对我做这样的动作,一度让我觉得下流和不安!
我喘着羞愧的粗气,也开始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车外有风呼呼地刮着,干枯的树枝摇来摇去,眼前的男人慢慢地生出温柔,我听他轻唤我的名字,在他把嘴凑过来的时候我奋力甩了一掌过去,我大声吼,“刘畅!”那一掌也让我生疼,刘畅突然就大笑起来,笑得猖狂,“陆漫漫,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我发现自己天真得可怜,曾经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在没有爱的情欲里来去自如,可以忘情,可以洒脱,更以为可以满不在乎,但是我错了,种了祸因,迟早会有恶果,我、杨小霞,不都因此栽了吗?!我和她有什么区别?我一样做过龌龊的勾当。我才发现,其实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该玩世不恭。寂寞、难过、颓唐、悲伤,我们都不该以这样的借口在生活里无所顾忌地发泄,生活始终是严肃的!
我突然觉得害怕,也内疚,我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刘畅”,然后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刘畅摸了把脸收住笑容,变得严肃,他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开始抽烟,局促的空间里气氛尴尬。
过了会儿刘畅问我:“当初你是不是只是因为欲望?”我沉默地不应声,其实当时意图很模糊,成分复杂,难以诉说。
刘畅又问:“你喜欢过我没有?”我困难地吞了下口水,又吞了几下,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刘畅的目光里蔫头耷脑的,刘畅独自点点头,“我知道了!”
刘畅很不厚道地把我撂在荒地里,开车离去。我心里憋屈难耐,却不敢骂出来,因为刘畅开车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有了泪光。
天已经开始暗下来。周围鸦雀无声。
我和刘畅的关系,维持了七个月不到。因为他在部队,很难有机会出来,再加上他外出一段时间执行任务,所以真正上床的次数很少,欢爱的时候我也只是闭眼享受,以至于我基本没记清他的样子。那七个月,刘畅给我写了无数信件,也打了无数电话,我并没有告诉他手机号,他就一个劲往寝室打,我趴在床上偷偷示意室友说不在,那一撂一撂的信件也几乎没动,到刘畅从外地赶回来迫不及待跑到学校时,我就坚决地只说两个字:分手!
那是我第一次甩人,比史良甩我还坚决。
走上光秃秃的马路,我突然想,难道这就是报应?一报还一报?又想这报应何时结束,估计是看不到尽头了,他早已在方扬的生活里存在,我们的重逢,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他居然遇到肖淼!生活如此多彩,花里胡哨!
这是老天安排的吗?
通常反思一个问题会引发无数的连带问题,我一路回想大学、高中、初中、小学,发现我一路犯了无数错误,干了无数蠢事和坏事,胎毛没退尽就跟着乡野村妇骂脏话(小时候寄养在乡下外婆家),骂得一板一眼,回城后在我妈的刀枪棍棒下终于纠正。肖淼和我的经历相似,她很不幸,因为父母的娇宠未能及时改正,延续至今。我稍大点就怂恿肖淼偷盗她爸的烟酒,抽得牙齿焦黄,喝得四仰八翻。再后来潜入教师办公室,偷试卷并且改分数。再再后来早恋,打架斗殴。然后遇到史良,转做淑女,不知不觉就做了好几年。可回头一看,我依然不好意思给自己冠个好女孩的称号,其实应该叫女人了!这乱七八糟的历史!
想得太入神,没看到路边的石头,摔得异常惨烈,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只是不知道,我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自己一塌糊涂的生活。
这一带的路很难走,车也很少,偶尔有辆拖拉机小四轮的慢悠悠路过,根本不可能进城,所以我也没招手。李心姚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过不来了,她找人查了杨小霞,有线索!我还没向她反应情况请求援助就被她给挂断,再打居然不接了。我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前走,左思右想也提不起勇气给肖淼电话,方扬的号码也没敢拨,正准备随便给谁打过去让叫辆出租车时,就看到刘畅开车过来了,很缓慢,在靠近我的时候他开灯晃了两下,确定后,轰了油门就冲过来。有那么一秒,我以为他想把我撞个玉石俱焚以泄心头之恨,没想到他停下了,停得很拉风,几乎擦到我的身体,但是很技巧性地留了一点缝隙。我张着嘴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后飞起一脚就踹到车身,然后我就一屁股跌到地上,我忘了刚把腿摔了!龇牙咧嘴地狂叫,刘畅从车上下来,问我需要帮忙不?口气淡然,还一脸坏笑!似乎已经风平浪静。
我抱着腿一下子就哭出来,刘畅刚开始还稳稳地站着,见我哭不消停,他就慌乱地问:“没事吧?”蹲到我面前,想察看我的腿,我低声说:“没事!”不让他动手。
刘畅的眼睛已如一汪平静的湖面,他说其实他已经释然了,只是再次见到我,那往事又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让他时时不舒服,常常也觉得愤恨。其实他不说我也能理解,被人玩弄的感觉肯定不好受,何况是热血沸腾的七尺男儿!
刘畅告诉我现在有肖淼就够了,她很漂亮,很直爽,很善良,比我可爱,我咿唔地用鼻腔不停附和,眼泪和鼻涕齐流,这肯定不是伪装的。
我想我真的是小肚鸡肠了,我也想我的好友可以得到幸福了,刘畅毕竟是好男人,他不计较就好。
下车的时候,我抹干眼泪对刘畅说:“有些事,我们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没几天;我更确定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肖淼和刘畅火速同居;肖淼从医院宿舍搬到刘畅新居的那天;邀我们前往祝贺;其实说白了就是找借口要礼物。
那天我见识了肖淼从未暴露过的一面;还有刘畅让我刮目相看的一面。火暴的肖淼不知何时练就了小女人撒娇的技术;而大男人刘畅在肖淼的娇嗲里迷失了自我;彻底转型成为典型的四川耳朵(怕老婆的男人)。
我和肖淼吹牛的半个小时里;她呼唤了刘畅四次;每次都将“老公”二字拖得抑扬顿挫;我想刘畅心甘情愿地从大男人跌落到小男人的平面上;“老公”这两字起了极大的作用。
肖淼叫刘畅;“老公;我要喝爽歪歪!”
“那不是小孩喝的吗?”
“不嘛;我就要喝!”
我在一旁抖了一地鸡皮疙瘩;一旁的刘畅估计骨头都酥了;立马应承;“等我五分钟;马上去买。”说完连拖鞋都没换就奔下楼去。
爽歪歪喝了不到一分钟;肖淼又叫:“老公;我想嗑瓜子!”
“刚才怎么不说;我好一起买回来啊!”
“刚才不想吃嘛;现在想吃了!去不去吗?不去算了!”
我简直无语了;可怜的刘畅二话没说;又冲了出去;如此反复几次;我都看不下去了;痛斥肖淼;“现在虐待动物都要遭受众人的批判;何况你还虐待人!”
送我们出门的时候;刘畅还围着围裙;他一抹额头;仰天长啸;“四川女人;不好伺候啊!”
2.被操控,而不是掌控
2008年的年头特别寒冷,前所未有,1月2日的那天,我的闺密肖淼顶着刺骨的寒风以最快的速度做了新娘,她和刘畅闪电结婚了。那一天警车开道,场面轰动,还有一排黑西装墨镜,如果不是看着肖淼洁白的婚纱,肯定会以为是某黑道老大被抓,重装押送。接亲车队一路沸沸扬扬从我们的小县城“押送”到成都市区。
酒席安排在西门的某酒楼,整整一层,真让我感叹人际关系千丝万缕漫无边际,隔壁王二麻子大姨妈她三外甥也来了,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总之就是到处是陌生的眼睛,或者半熟悉半陌生的眼睛。肖淼的父母兴高采烈地和广大群众招呼,我和方扬也混迹其中。李心姚最近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