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师父总撩我-第4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言罢,甄善美这才信步跟上许木心,她如同黑夜之中的窥探者,悄无声息,跟在许木心后面,观察着许木心的一举一动。
甄善美身边的一个女子兵只是站在原地,屈着身子问道:“将军,用不用我们跟上去一探究竟?”
甄善美冷漠的摆了摆手,任由肆意的风吹在她的剑身,发出一丝铮铮的刺耳声音,仿佛撞击巨石,她看到许木心并未去看柳姜堰,而是抄着路途走到了厨房。
难道这个危急存亡之时,他还要去做饭?甄善美这才知晓,原来他一直都未曾了解过许木心一分。
甄善美在厨房门口的窗子边下停住,抬起指尖戳破了一个洞,簌簌的风都涌入,吹得窟窿两边的油纸一鼓一鼓的,照应的却是许木心的身形在厨房里飘荡。
当甄善美的视线落在砧板上,她只看见许木心双手撑着两侧,将仅有的蔬菜切碎,然后填上多余的树根树叶,这才熬了一碗汤。
当许木心端着出来的时候,甄善美侧身挡在房门的另一边,她只是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跟在许木心后面。
这次,许木心去了柳姜堰的住处,甄善美在那个房间并未留下医官,许木心看到的不过是甄善美找人伪装的医官。
许木心走了进去,这才对医官问道:“他有没有好点?”
医官是一个长相隽秀的男子,他只是过去接住许木心手上的蔬菜汤,这才道:“烧已经退了,还需要观察。”
其实医官心里也没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底细,他不过是甄善美派来监视柳姜堰的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小人物:“有什么情况在叫我。”
说罢,医官这才将手缩进衣袖之中背着许木心信步离开,他心里很忐忑,骗人的滋味萦绕在他心间,让他全身紧绷。
“等一下。”医官侧目看着一脸认真的许木心,他脸上虽然痛苦,但却带着独有的忍耐之色,这才两指轻并拢列向桌上的医疗箱:“你的东西忘记拿了。”
许木心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可是这种平静中带着森然的模糊,甚至远远地一听,让人心头一寒:“还有,帮我谢过甄善美。”
那一刻,甄善美真的要崩溃了,想着许木心无时无刻的感恩戴德,他真的很温柔,但阻止不了的却是他是一个杀人犯,是什么都无法改变的。
医官心头一紧,这才点头,匆忙抱住桌面之上的医疗箱,最终挎在肩膀之上,迎着门口走了出去。
等待医官的是甄善美,医官在甄善美身后行礼,如实回答:“柳姜堰一时半会死不了。”
“很好。”甄善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指尖轻轻地勾着空气,眼波却极其凝重,半晌这才笑道:“这里目前还不需要你,去忙吧。”
甄善美靠在竹屋的窗户边上,却看到一团许木心的影子,她谨慎的在窗口停下,似乎张望。
甄善美再次起身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许木心的身影,她用力的捏着窗缘的菱角,似乎连指尖都已经泛白。
甄善美看到许木心喂柳姜堰吃饭,帮他擦去嘴角多余的水渍,他眼神中的耐心和平顺都像极了他为她解围的时候。
甄善美是真的痛心。
“公子,我不想吃了。”柳姜堰只是把住了许木心的手腕,眼神中带着一丝暗淡。
许木心并未多说,这才扶正柳姜堰的身体,这才将枕头垫在柳姜堰的身后:“我们都会无碍的,我已经找到给你解毒的方法了,吃几天药,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总会好的。”
柳姜堰像是被丢进冰窖里一般,他裹着被子,只是有些麻木的笑着:“就凭甄善美的那些人?公子一家被他甄家害的有多落魄,你心里比我清楚,你怎么能轻易相信他们?”
“她是甄善美,为什么不信?“许木心只是抬眼无所谓的笑了笑,他见柳姜堰还要在说下去,这才打断:“不许你在提甄家的事情了,给我好好修养。”
柳姜堰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你的腿如何了?”
“不重,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说完,许木心这才让柳姜堰转过头去。
柳姜堰一直都知道他家公子小脸子,连洗澡都得自己一间房,说好听点就是文雅,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穷讲究。
柳姜堰真的特别无奈,这才翻身看向墙面,只有他自己能够感觉到伤口依旧在往外渗液,甚至让他不得不盖着被子,要不然不足以遮盖血液渗透的速度。
柳姜堰出了一身的汗,甚至连神识都在飘散,看着墙面都已经发昏,曾经紧绷的头脑渐渐地也浑浑噩噩起来。
许木心只是去一边把柳姜堰的匕首偷了出来,放在烛光的火焰上烤了烤,这才将伤腿的腐肉一点点的剜去。
许木心从自己身上撕下的衣襟团成一团,放在牙口处垫着,伤口本是一处乌青的梭形,表面已经有破溃的血管,血液在表面依旧稀薄,没有丝毫的凝固。
即使这样,也要尽快把腐肉去除,长期的感染会让许木心成为残疾,而过分剜出腐肉也会因失血过多和过分的疼痛而导致晕厥。
深思熟虑过后,许木心依旧将腐肉去除,配上他从医官哪里顺来的三七草,覆盖在表面,充分辅助凝血,最后用多余衣料将伤处适当松紧的包裹,许木心已经大汗淋漓了。
许木心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虚,只能感觉到一阵麻木,怕被柳姜堰发现,他只能匆匆的收拾残局,将地面擦的干净,这才推门出去。
“一直以来,你都在为别人考虑,用自己的善心帮助别人,可是你想到自己的结局了吗?你的腿说不治就不治,万一以后落下残疾呢?”甄善美装作一副刚闯进来的模样,却还是被许木心拉着往外走去。
许木心回她:“我只是知道,自己伤的不严重而已,死亡和残疾相比值得,况且,我又不会真的残疾。”
甄善美只是点了点头,仍然吼许木心:“那你也应该让他知道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让他给你报酬,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傻。”
许木心冷笑一声,他抿了抿唇,喉咙还是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一下:“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甄善美愣住,迟迟缓不过神来,直到许木心开口问她:“药熬好了吗?”
甄善美心不在焉,过了好久才正视许木心的问题:“快了。”
许木心莞尔一笑,他只是把甄善美迟疑的表情错误的领会了。
凭借着甄善美以往的做事风格,他以为甄善美和小银子一样只是不想让他吃亏,但其实他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我信你。”许木心半晌才回应甄善美。
第740章 那何以报德?
许木心的声音浅又淡,像是从嗓子眼里震荡出来一般,如在阳光笼罩下麦穗,轻轻地撩拨甄善美柔软的内心。
甄善美告诫自己不能为此被蒙蔽,迎着许木心憧憬的目光,这才摆了摆手:“客气。”
“一直没吃饭吧?队伍中还残留一点吃食,我给你拿一点去。”甄善美友好的说着,似乎手忙脚乱的孩子,踱步好久,最终撞在许木心的身上。
许木心莞尔一笑的看着甄善美,这才摆正甄善美的肩膀,他手劲很轻。
果然是道貌岸然,换成以往的甄善美可能还会小鹿乱撞,可是甄善美只是在隐约间规避了所有的暧昧,这才道:“顺便看看药熬的如何了。”
“那拜托了。”许木心客气的回答,这才转头回竹屋去看柳姜堰。
许木心回头,却隐隐的看到竹屋旁边的医官,因为医官答话的时候少言少语,甚至连自己最重要的医疗箱都会忘记拿。
所以许木心才会格外留意着他,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想到是甄善美送来的人,便不在觉得有问题。
可是眼前这个医官,却穿着队伍中独有的深灰色布衣,也许是军队里的医官呢?所以才会穿成这样?
许木心努力的告诉自己,可是他偷瞥过去,却发觉那人还是没有随时抱着自己的医疗箱,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医疗箱如手足,可是他竟然第二次熟视无睹。
许木心任由自己吹在冷风中,发丝飞扬,嘴角也略显苍白,直到伤腿又隐隐的刺痛起来。
许木心才发觉,三七草无法凝住去除腐肉的伤口,长此以往,这些新鲜的血肉也会坏掉,最终形成新的腐肉。
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渗出,染红了许木心洁白古靴。
断断续续的走了好几步,许木心扶住可以攀附的石阶,这才弯腰坐下,这样看来,他真的有可能成为一个瘸子。
而隽秀男子的举动却被拿药回来的甄善美看到一清二楚,甄善美训斥了他的不谨慎,还将医疗箱强行挂在了隽秀男子的身上。
隽秀男子想到许木心的质问,他便由衷的感觉到可怕,这才对甄善美道:“会不会我已经被发觉了,我能不能不装医官了?本来我也不是啊。”
甄善美态度冷若冰霜,甚至有些不屑的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暗中监视他啊,反正不要在与虎谋皮了,说实在的,我感觉他已经认出来了。”
“就是我忘记拿医疗箱,他提醒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充满了压迫。”隽秀男子淡淡的说着,甚至怕甄善美不给她这个权利,语气颇为祈求。
甄善美只觉得厌恶,这才转过头看着隽秀男子,回应道:“别让我在看见你。”
如果说许木心真的发觉了,那隽秀男子确实不能够在出现,甄善美不在需要虚情假意的关心,不管是许木心对她,还是她对许木心,她要摊牌。
甄善美是要班师回朝,但只限于带着臧横的人回去,如今花嘉身死,甄家因为没有主动复命,早就成了北帝的眼中钉,她只能一意孤行,力挽狂澜,让北帝重新对甄家有信心。
甄家曾经就因为叛主而得到北帝重用,相反北帝也会质疑甄家的初心,所以甄善美会用自我了断的方法对待自己,只要自己惨到血肉模糊,怀疑也就会降低。
非常时期,北帝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再次作战的人选?
甄善美低头,看见似沥青般浓郁的膏状在温开水中融化,甚至表面带着一层油脂,淡水逐渐被膏状物质融化,晕染出墨色,映照着甄善美绝美的面容,眼波中带着丝丝敌意。
甄善美端着为柳姜堰调混好的草药,这才向竹屋走去。
抬眼望去,许木心依旧坐在台阶之上,垂着头,许木心脸色虽然还没什么变化,但疼痛冲动让他心头带着几分暴躁之感,而此时,只是被许木心强行压在心头。
许木心视线一直放在地面,直到看到甄善美的衣襟,他才蓦然抬起头,逼迫着自己站起来:“药熬好了?”
甄善美点了点头:“三七草都止不住血?要不我找医官给你看看?”
甄善美将端在掌心的药碗放在地上,想要扶着许木心进屋,却被许木心制止,他挤出一个微笑,这才回甄善美:“还是尽快让柳姜堰喝药吧,我倒是真的没关系。”
“那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甄善美一向违拗,许木心只能妥协,沿着台阶旁边的把手,磕磕绊绊的总算走了进去。
柳姜堰听到声音,这才撑着身体看向许木心,自然也看到了甄善美。
许木心为甄善美拿了板凳,这才看向柳姜堰,他眼神中明显警告,正是因为许木心知道柳姜堰的性格,所以他才会主动提醒他,只因为怕柳姜堰莽撞,在把甄善美最后的一丝忍耐都磨尽。
柳姜堰也没力气了,而且生病期间,他是最听许木心的,被许木心的眼神罩住时候,他才乖乖地对甄善美问好。
“柳公子看起来好多了。”甄善美礼貌的问候。
“先喝药吧。”甄善美说着,这才把熬好的药递给许木心,却在许木心要接住的那瞬间,忽然定住:“锅里还有些药渣,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反正我已经叫医官留着了,到时候说不准能够派上用场呢?”
许木心是真的感谢甄善美,这才蓦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半分逼迫,只是因为疼痛的趋使下,震的许木心感知尽数麻木,不知何时,竟然汗流浃背。
“想的很周到。”许木心虽然抿着唇,却逼着自己深吸一口气,这才想要抬起有些麻木的指尖,可是五指在桌缘的下方以及许木心的腿边上,颤抖的只有许木心自己清楚。
许久,许木心才将手腕抬起,连发丝中都混杂着汗水,五指攀爬,许木心依旧面带微笑:“这次多亏了你。”
甄善美问:“长姐死的那天你有多伤心?”
她手中拿着药碗,稳如泰山,眼神虽然柔顺,却带着一股强劲的逼迫之感。
“麻木。”许木心一只手按在桌面之上,另一只手捏着座位上的板凳,指尖一度泛白起来。
麻木?甄善美太寒心了,她目光炽热的看着许木心,她以为这样就能依稀找到当初那个善良的许木心:“你是真的敢作敢当吗?”
“许木心,你用柳姜堰的生命为代价,回答我?你还是以前那个善良的人吗?”
数十天压抑在心中的仇恨不甘如潮水一般涌来,而甄善美的怒气化作一丝咆哮之声,吼到许木心心坎之中。
许木心脸上笑容逐渐便浅,霎时沉寂下去,让许木心极力压制的痛苦之色渐渐显露出来:“把药给我。”
“怎么?得不到这碗药,你还要抢不是?”甄善美脸上瞬间覆盖一层阴霾,她忽然站起来带着手中的药碗向后退去。
许木心依旧平静,却蕴藏着一丝冷意,他抬眼向甄善美望去:“别逼我。”
“道貌岸然。”甄善美看着许木心,她忽然知道为什么臧横带的小厮会那般害怕,每每想到小厮狰狞的表情,她豁然开朗。
柳姜堰一头雾水的看着许木心,他大概看出了甄善美的逼问:“你们甄家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说什么送药?其实是为了羞许木心。”
甄善美目光锋利的看着柳姜堰,这才吼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敢侮辱我甄家?当初你在长姐婚礼上羞辱甄家颜面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看着许木心对长姐的情分上,我努力的压下自己的怒气,我以为那是偏见,而如今或许许木心杀人的事情,你柳姜堰也一清二楚。”
“荒诞,许木心那有胆敢杀人?”因为许木心的一个眼神,柳姜堰并未在意甄善美对自己不敬,况且被许木心的耳熏目染之后,柳姜堰也只是把甄善美当成好胜心比较强的女汉子。
甄善美低头笑了一声,她侧目看着许木心,她说到做到,盘旋在药碗上的指尖淡然的松开,众人只是听见一丝碎裂的声音。
许木心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视野中,那碗药已经迸溅在他的衣襟之上,四分五裂得碎片,让许木心怔住。
“你还认为自己是无辜的?”甄善美只是淡淡的绕过泡在地面之上的黑色药液,差一点没有直接揪住许的衣领质问。
“这药不喝也罢,我这才一天下不了榻,你就这么欺负我家公子?”
柳姜堰对生死还真的没有那么苛求,他看着许木心那难受的模样,他只能表现的顺遂安虞,让他不要有负担。
甄善美看着许木心,这才忽然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啊?我长姐对你不好吗?”
“正是因为我知道这药的重要性,我都拿它这么威胁你,甚至都把它都摔了,你为什么还不承认?”
甄善美看着许木心,她也不忍心,可是她就是恨许木心无动于衷的模样。
柳姜堰支着榻缘这才冷笑:“你问许木心做什么?为什么不问问你冤死的姐姐,她做了几档子恶心的事情?至于无辜?她更是半点边都沾不上。”
甄善美更是目光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