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快穿]-第10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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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犯人死在大牢中,如果家里人愿意接回,牢房就会放人,如果没有人去接,直接就着地上的干草一裹,扔去郊外的乱坟岗就是。
孙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很是病了一场,她倒是想把儿子入土为安,可惜有心无力。
孙桑叶已经住进了常白的院子里,对于父亲的死,她伤心归伤心,却也想从这里面得到好处。她暗地里找到慧娘:“你要是不拿好处给我,我就去衙门告你。那个汉子明明就是你的姘头,是你想了法子让他们俩住一间屋子的。”
还真别说,孙楼的死,慧娘确实出了不少力。
她也实在是厌烦了这个男人的纠缠。再加上那汉子的脾气不好,所以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听到孙桑叶这么说,慧娘的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
“我不明白你的话。”
孙桑叶又威胁了几句,眼看慧娘还是不肯松口,干脆一咬牙,真的去了衙门。
慧娘平时和不少男人勾搭,许多女人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她被衙差带走,简直拍手称快。
不过,查到后来,只说那个男子和孙楼在大牢中起了争执失手杀人,并没有查出慧娘参与了其中。
孙母没能把儿子入土为安,也恼恨自己二儿子的冷却。更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拦住儿子和慧娘来往……种种相加之下,孙母的病一直没有好。
她越是歉疚,就越是想为大儿子做些什么。
不能告倒慧娘,她就天天去她门前闹。弄得慧娘的许多客人都不敢再上门。
毕竟,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天天有一个人在院子外跳着脚骂,就算是有兴致,也怕被家里的女人知道。
孙母天天这么蹦哒,真的把慧娘的生意给搅和散了。
慧娘也实在是看透了这个婆婆,在家里安静了两天后,她实在忍不住了,推开门大骂道:“你没事别在我这里溜达,我们两家没关系,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孙母也挺执拗:“我儿子为了你命都没了,你想要过好日子,也得问过我!”
两人僵持不下,就这么一直纠缠着。
三天两头还要打上一架,周围的邻居像看大戏似的,孙母本就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心里抱着对儿子的歉疚,又天天这么闹。半个月不到就病倒了。
她病了之后,让人去府城传信。
那边孙二回来了几天,孙母就没了。
孙二一家人已经在府城安顿下来,他很快办完了,母亲的丧事,又去了府城,此后一生,都再未回来!
孙母和慧娘这对婆媳俩之间闹的事被许多人所知,实在是太奇葩,以至于最后许多年,都有人听说过这对婆媳“和美”的事。
慧娘在孙母死后,莫名就背上了一个灾星的名,她想过要搬去府城,可惜路途遥远,还得带上自己儿子……她想法某种程度上和孙桑叶一样,府城人生地不熟,出了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留在县城,至少是熟悉的地方。哪怕挨点骂也罢了。
加上孩子一年年大了,慧娘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她那些年里哲对了许多妇人,想要过好日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最后,她还想带着孩子改嫁。
可惜,再没有人敢娶。
没有男人上门找她,也没人娶她。慧娘手头攒的那点银子很快就变得拮据起来……最后,走投无路之下,她把孩子留在了夫家,转身投入了花楼。
到了花楼里,有人护着,她也能接客。
可惜,花楼中鱼龙混杂,慧娘没多久就生了病,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
后来楚云梨还去探望过病重濒死的慧娘。
慧娘看到她时,有些恍惚。
两年不到,郝云兰从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妇人,变成了如今首屈一指的富商。听说想要娶她女儿的人,得绕县城几圈。而自己……她笑了笑:“我没想到你回来看我。”
楚云梨上下打量她:“就是来看看你的惨状。毕竟,我可被你害惨了。”
慧娘看着她,道:“你能有如今天好日子,应该是我帮了你。如果没有勾引孙楼,你如今还在那个小院子里苦巴巴的织布绣花,哪里会有如今的富贵?”
楚云梨一脸纳罕:“不是说你已经快哑声了,怎么还说得出这样多的话来?”
此时床上的慧娘满脸潮红,看起来像是如常人一般。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听到楚云梨的话,慧娘一愣,恍然想到什么,道:“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来……送我一程……”
她一生许多男人,可到头来,临走时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看到郝云兰如今的日子,慧娘若有所悟。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在男人身上使劲,如果靠着自己,兴许如今也不会比郝云兰差。
慧娘不靠男人日子到底过得如何,她也只能在梦里想一想了。
孙桑叶嫁给常白之后,倒是不会饿死了,但想吃多好,那是不可能的。
常白也挺体贴,可孙桑叶是不甘心和他过一辈子的,男人也不傻,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将就?
一开始的甜蜜过后,夫妻两人经常吵架。
孙桑叶偶尔也会拿郝云兰的名头来吓唬人,如果是不认识的,心情还真的会和她交好。
可惜,郝云兰从头到尾都不搭理她。
外人对着孙桑叶越来越不客气,常白也一样。
孙桑叶在嫁人两年后,也就是慧娘生病去世不久,就被常白给打了一顿。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装的。
最开始和她认识是故意骗人,后来真心上门求娶,你还是听了慧娘的话。
如今眼瞅着郝云兰不管她,外人不客气,常白也一样。加上慧娘已死,没有人再给好处。干活累了回来,常白就喜欢喝酒。
喝完了酒就爱打人。
孙桑叶一开始还反抗,后来发现自己反抗不过。她不想挨揍,每次看到常白发酒疯,她就往外跑。
这一回更是跑到了绣楼外。
母女俩正在下马车,看到孙桑叶如一阵风般刮过,楚云梨好奇问:“你这是逃命吗?”
孙桑叶在楚云梨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经常上门来纠缠。
可她成亲后,已经接受了后娘不会再管自己的事实,包括周家那边,也早已当她是陌路人。
听到后娘喊自己,孙桑叶回过神来:“娘!”
楚云梨上下打量她:“你过得如何?”
孙桑叶:“……”并不好。
“娘,你能收留我吗?常白他不是人……他刚刚又要打我。”孙桑叶哭着,拉开手上的衣衫,只见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伤。
楚云梨看了一眼:“你这经常挨打,为了什么?”
孙桑叶摇头:“我要离开他。”
两人反正没成亲,她只要找到了下家就能离开。当然了,如果郝云兰愿意收留自己就更好了。
楚云梨自然是不愿意的:“那祝你好运。”
孙桑叶:“……”
她在城里转悠了几圈,挑中了一个鳏夫,回家去收拾衣衫准备离开时,被喝醉了的常白堵了个正着。
常白看到她要走,当即疯了似的,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敢走?”
他冷笑着道:“我看这条街上谁敢收留你!”
当然了,如果是郝云兰,他也只能退让。
孙桑叶看着浑身酒气的他,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看到我烦,我看到你也一样,咱们好聚好散吧。”
“散?”常白打着酒嗝:“你想得美。”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两人争执之下,常白不知怎的手一松,孙桑叶摔了出去。
她的头刚好磕在地上。
常白喝得烂醉,根本也不管,回房倒头就睡。
孙桑叶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动,喊也喊不出来,渐渐地眼前越来越黑。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最幸福最安宁的日子,还是郝云兰做自己母亲的时候。
她……后悔了。
孙桑叶是在第二日被人发现的,身上都长了尸斑,后脑勺上流了一大滩血。
常白被带去了大牢,一辈子都没能出来。
最后,还是她后娘郝云兰把她接了回去入土为安。
许多人都说,这后娘当真是仁至义尽。郝云兰是个好人。
这话不止一个人说,许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郝云兰赚了许多银子,但也花了不少,都是用在了穷苦人的身上。
而她女儿,继承了母亲善良的心,也跟着帮了不少人。许多年后,庙中都还有人供奉着她们俩的长生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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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4、酒娘 一
满脸红肿淤伤; 憔悴得不成人形的郝云兰对着楚云梨一礼,渐渐地消散在空中。
打开玉珏,郝云兰的怨气:500
孙小双的怨气:500
善值:290760+2000
再次睁开眼睛; 楚云梨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整个人是弓着的; 胸腔里累得喘不过气; 地上满是泥泞,周身已经湿透。肩膀上压着重物; 很是难受。
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脸上是汗水和雨水交织; 睫毛上都是水汽,所以才模糊一片。脚上大拇指处破了个大洞,露出了被雨水泡得白惨惨的脚趾头。
抬眼一瞧四周,一片雨幕里; 看得到这里周围大片田地,身后的山上还有一大片密林。她自己身上扛着的是一大捆柴火。
此时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周围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楚云梨实在太累; 干脆把肩膀上的柴火一丢; 抬步往远处的村庄跑去。
跑到村里; 各家各户都扎着不高的篱笆院; 院子里养着鸡鸭; 还有菜地。这会儿下大雨; 钱多人在屋檐下; 但都没闲着,要么修补农具,要么修补衣裳。
看到她跑过来; 还有人打招呼。
楚云梨含混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家住哪儿,刚好路旁有个牲口棚,里面关着一头牛。草扎的屋檐支出一丢丢,能遮住一点雨。
但这雨势太大,那地方也只是雨比较小而已。再往前走,楚云梨也不知道自己该进哪个院子,万一原身所在的院子,大概会惹人怀疑。
她顺势躲进了那处,转身面对着墙。
看似避雨,实则在接收记忆。
原身杜月鹃,出身在昆国辖下甘城,父亲是酿酒的,家中做着生意,日子还算宽裕。
可她长到八岁时,母亲病重,没多久撒手人寰,父亲大受打击,病了一场后,身子大不如前。加上城里有人盯上了杜家的酿酒方子,先是利诱,后又威逼。杜父有些扛不住,但实在不想把家传的方子给了外人,又逢住在乡下都舅舅去世,他回去奔丧,路上得了风寒,就此病得更重。
哪怕后来找了大夫治好,也经不起奔波劳累。杜父中年丧妻,回到乡下后便喜欢上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他多年来积攒了一些钱财,觉着回到府城还会被人逼迫,他自己倒无所谓,就怕女儿受委屈。
万一没看住被人占了空子……他承受不起那个万一,于是,用积攒的钱财置办了院子和几亩田地,就此安顿下来。
住在村里的日子安宁而祥和,杜月娟长到十五岁,和同住一个村的陈家次子看对了眼。杜父眼看女儿喜欢,加上陈家在这个村里已经百年,算是地头蛇。如果能够结亲,对父女俩有益无害。最要紧的是,陈家那边还愿意让儿子住过来。
虽不是入赘,但也和入赘差不离。
这门婚事很顺利地定了下来。
两人成亲后,还是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的。陈大江是个勤快的人,对待妻子也挺有心,杜父看在眼中,也觉得这个女婿没挑错。
两年后,杜月娟有了身孕,结果生孩子时难产,用了百年人参才勉强救回一命。哪怕如此,也亏了身子,需要用不少好药补养。
杜父攒了不少银子,自然是舍得的。可杜月娟花费太多,他攒的那些越来越少。
眼瞅着家里有个药罐子,底下还有个孩子在襁褓之中。日子都是越来越好的,总不能越过越穷吧?
陈大江自己也挺着急,找到岳父商议,想要重操旧业。拿家里的酿酒方子去府城开铺。
杜父觉着,时隔近十年,那个盯着杜家方的商户应该已经忘了这方子的事。以求稳妥,他自己不打算在府城出现,只带着女婿买了粮食后酿酒,把手把脚的教了,然后让他带着自己最后的一点积蓄,还有酿好的酒和手艺去了府城里。
陈大江这一去就是半年没回,就当杜家父女忍不住想去府城找人时,他自己回来了。
只是,和杜家父女俩想象中有很大不同。
按理说,当初给陈大江的那些银子,租了铺子和买了酿酒需要的粮食器物是足够的,做生意哪怕做得不好,最多就是人瘦点,穿得差点。
可他回来时,穿得岂止是差,简直就和街上的乞丐差不多,堪称褴褛。
一问之下,陈大江自称是到了府城后就被人偷了身上的银子,这些日子里一直都在要饭。两个月前才找着了一份活计,领了些工钱。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用工钱买的包子,还有送给妻子的一只木钗。
并且,表示自己还要去府城里,誓要混出个人样来。要让家里人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娘……雨小了,您赶紧回来吧……”
听到喊声,楚云梨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就看到斜对面的篱笆小院里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正跳着脚喊她,此时满脸的焦急。
楚云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飞奔过去:“安儿,你阿公可好些了?”
这里称呼外祖父为阿公,配着当地特有的语气,很是亲密。
陈平安摇摇头,眼圈微红:“一直都没有醒过来。额头也烫。”
有了记忆,楚云梨才知道,刚才她扛的那一大捆柴火,是杜月娟从山上砍回来准备扛去镇上卖掉换药给父亲治病的。
杜父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最近入秋,秋老虎晒人,白天黑夜温差极大,他就又病了。
他搬到村里时确实攒了不少银子,但他自己生病,加上杜月娟难缠养身,还有这么多年的花销,已经花去了大半。最后剩下的那点,全部都交给了陈大江。
于是,在陈大江走后的这几年里,祖孙三人的日子过的挺拮据。最近杜父病了,家里当真拿不出银子来帮他治病。
杜月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父亲病得越来越重,刚好最近要入冬,镇上和县城里不少人都需要柴火,她一咬牙,独自进了山。
柴火是砍到了,可惜扛回来太累。楚云梨方才给丢到了路旁。
“安儿乖,你先把这衣衫换了。”楚云梨扯了扯他湿透了的裤脚:“这样会生病的,娘一个人可照顾不过来。”
安儿乖巧应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