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快穿]-第10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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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她先去洗漱。丫鬟绞头发时,她都不想老实坐在妆台前,而是跑到了挂着的嫁衣旁。
伸手摸着上面寓意良好的绣花,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婚后的日子也如这通红的吉服一般红红火火。
忽然,她只觉腹中绞痛,那一瞬间痛得他根本站立不住。
她蹲下身子,一把抓住身边丫鬟的手:“赶紧去请大夫。”
丫鬟吓了一跳,丢下帕子就往外奔。
柯红梅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喉咙疼痛,又堵得慌。她忍不住咳嗽一声,却喷出了不少鲜血。
她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血迹,好半晌反应不过来。年纪轻轻的,她身上又没有大病,怎么会突然吐血?
都说病从口入,柯红梅怀疑自己被人下了暗手。今日她一整天都在府中用膳,只除了在将军府喝的那杯茶水。
想到那微微的苦,那时候她以为是茶叶放多了,再说,当着心上人的面也不好出声质疑。此时腹中绞痛,痛得她觉得自己会死……她真的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问一问了。
莫名的,她又想到了自己一开始说在玉王府发现汪明辉和柳意如之间私情时那一瞬间他难看的脸色。
难道,真的是汪明辉对她下手?
柯红梅喉咙一哽,又喷出了一口血。
昏迷之前,她看了一眼门口处。那里,似乎有人正急匆匆赶来。
傍晚,楚云梨正在院子里散步,忽然有管事急匆匆过来:“二爷来了。”
这个时辰,怕是有急事。
再有,上一回柯父可是明确说过,日后不再让二房一家进门。这些日子以来,二房也一直没来,应该是怕两家关系恶劣的消息传出。
楚云梨还没问,管事已经低声道:“好像是二姑娘出了事。”
闻言,楚云梨好奇:“出了何事?”
“听说是突发恶疾,大夫都束手无策,二爷前来,是想请咱们大人去宫里请一位太医。”
上辈子这时候柯红烟早已成了一抹水中的冤魂,不知道柯红梅她们的下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这一场病。
不过,就楚云梨往日观她面色,没看出来有隐疾。应该是意外。
她顿时来了兴致,重新换了衣衫,到了前院时,刚好看到满脸焦灼的柯二爷。
“我想去探望一二。”
柯二爷不喜欢自己这个侄女,不过,侄女愿意亲近,他也舍不得把人往外推。要知道,这位可是以后的一品侯夫人。
别人家想要搭上侯夫人,非得奉上千金,还得有人牵线搭桥。如今侯夫人主动送上门,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楚云梨赶到柯家二房住的小院子里时,天色已然昏暗。柯红梅的屋子里一大股血腥味,她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看到楚云梨进门,也没精神打招呼。
柯尚书对弟弟一家人的处事很失望,但一母同胞的弟弟亲自上门相求,事关一条性命,又只是顺手为之的一点小事,他没有拒绝,请了相熟的太医前来。
太医把过脉后,摇了摇头:“五脏六腑俱损,像是先天不足导致。这种……我也无能为力。”
他看向柯尚书:“柯大人,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最好是尽快。”
这话几乎就是明摆着说让柯府准备后事。
柯父还好,柯二爷变了脸色:“大人,真没有法子了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会失了威武将军府这门婚事,他就满心焦急,迫不及待问:“大人,你可有人选?”
太医摇摇头:“我配两副药,喝下去应该没那么痛苦。”
也只是减轻痛苦而已。
躺在床上的柯红梅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但却将周边的动静都听入了耳中。自然也听到了大夫的话。
她也不蠢,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大概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想到自己会死,她眼眶和鼻尖都满是酸涩,渐渐地觉得脸上有一抹热流滑过,落入了枕中。
太医没有多留,柯二爷想要送,被他婉拒。
柯二爷此时满心焦灼,也没有执意要送,回到房中后,看到睁开眼睛的女儿,焦急问:“你觉得如何?”他平时不太在意女儿,但也知道女儿身上没有要命的大病,这突发恶疾,搞不好就是被人给暗算了。
柯红梅这会儿很累,睁眼都费劲,更别提说话了。
她眼神一一从屋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楚云梨身上:“姐姐,你帮帮我。”
楚云梨一脸惊诧:“我又不是大夫,如何能帮你?”
“永安侯……”之前顾含枫一度病重不治,甚至有两次侯府还传出了要办丧事的消息。结果人却好转如同常人,他肯定认识高明的大夫。
柯红梅不想死。
楚云梨秒懂,叹口气道:“他是中毒才会病得那样重,后来找到了解药,病情自然也就痊愈了。你这……”
“我也是中毒。”柯红梅声音艰涩。
一言出,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柯二爷万分不想失去这个即将做威武将军夫人的女儿,急切地上前一步:“是谁?”
柯红梅枕上湿润了一大片:“汪明辉!”
“他为何要如此?”柯二爷满心不解:“你得罪他了?”
柯红梅摇了摇头。
楚云梨嗤笑:“红梅,我看你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屋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楚云梨坦然道:“汪明辉之前那几任未婚妻都在成亲前没了性命,连我也几度出事,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听到这话,柯红梅猛然恍悟。
她最大的错,就是太过自信。
如今回过头来想,她容貌寻常,家境一般,汪明辉前头那些哪个不比她好,那些人都没能让他回心转意,她凭什么?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娶她。
到了此刻,柯红梅满心后悔。她看向柯二爷:“爹,你去帮我问解药,好不好?”
柯二爷不太敢。
要知道,这话一问出口,几乎就是直白地指证汪明辉对女儿下毒。
到时候,女儿走了,他还和威武将军府结了仇。
看到父亲如此,柯红梅心中又添一层失望。她不想死,正想再接再厉劝几句,外头有人禀告:“汪将军到了。”
未婚妻出事 ,于情于理他都该上门一趟。
柯红梅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了门口。如果是意外就好了。
柯二爷眼神一转,与其自己去问,不如让女儿自己问。想到此,他一拉兄长,招呼楚云梨:“红烟,我们出去。”
楚云梨出门时目不斜视,不看门口的汪明辉。
大门关上,屋中昏暗,柯红梅眼中满是眼泪,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情:“我要死了,对吗?”
“对不住。”汪明辉一开口,竟然是道歉。
柯红梅勉强打起精神,问:“你有法子救我吗?”
她也聪明,没有直接问解药。
让她失望的是,汪明辉摇了摇头。她看着他的脸,问:“那你道什么歉?”
汪明辉坐在了床边:“外人都说我刑克六亲,我不信命。但有时候却不得不信,你已经是第三任未婚妻了。”
前面两任未婚妻怎么死的柯红梅不知,不过,她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和堂姐的遭遇来看,汪明辉是主动对未婚妻下毒手。
嫁给心上人,能相守一生固然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但若是和性命比起来,又没那么要紧,她苦笑道:“明辉,我要是现在退亲,还来得及么?”
换句话说,就是她主动退让,他还愿不愿意给解药。
汪明辉反问:“太医怎么说?”
柯红梅:“……”太医让准备后事。
他不愿意救她!
“明辉,我嘴紧,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我不奢求多的,只想活着……”
汪明辉叹口气:“生老病死,谁都避免不了,红梅,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
柯红梅:“……”谁要你记住了?
一着急,她又吐了一口血。
汪明辉见状,飞快打开门请了外头的人进来,且很快起身告辞离去。柯红梅试图唤住都不能。
看着那男人大踏步离去的背影,柯红梅心中的那些爱慕和欢喜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怨愤。
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心。
柯红梅再次吐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等到下人离开,柯红梅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安氏哭得泣不成声,柯二爷面色也不太好。
整个院子里都满是悲戚,柯红梅听着这些,心中一片悲凉。
她眼神里满是狠绝:“要是我还能活,绝对不会放过!”
不放过什么,她却是没说。
楚云梨眼神一转,从荷包里掏出来了一枚药丸:“这个是侯爷送给我的,听说能解百毒,但能不能解且不好说,你要试试吗?”
所有人眼神都落到了那枚黑漆漆的药丸之上。
这个确实是解百毒的药丸,但柯红梅身上的毒却无解,汪明辉下手时,就没想留活口。
再好的药,也只能延缓。
别看柯红梅这会儿还能说话,但楚云梨知道,最多小半个时辰,她就会暴毙而亡。
这时候跑去告状,也说不清楚前因后果了。
再说,柯二爷也不会准许女儿在临走之前给他惹这么大的麻烦。柯红梅就算想要告状,他也会拦着。
柯红梅想活下去,不吃药只能等死,吃了……就算堂姐收拾她,也不过是痛和更痛的区别。万一是真的呢?
她不想死,缓缓抬起手来。
楚云梨将药丸慎重放在她手中。
一丸药下肚,柯红梅面色渐渐红润,柯二爷欢喜不已:“我去告诉汪将军这个好消息。”
对于汪明辉来说,这未必是什么好消息。
他转身就走,打算吩咐人告知汪明辉。
又过了一刻钟,柯红梅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些力气,不过,还是想吐血。
很快大夫前来,摇了摇头:“五脏损伤不可逆,想要痊愈,不太可能。”
柯红梅已经能坐起身,说话也顺畅。本以为自己好转了许多,应该有救。听到大夫的话,心里侥幸尽去,她满腔绝望,问:“我还能活多久?”
大夫疑惑地看着她脸色:“不好说。”
柯红梅你也明白了大夫的眼神,好像是在疑惑她为何还能有这么好的精神。
她脸上得知自己好转后的喜悦渐渐褪去,唇角拉平,半晌后,她道:“红烟,之前确实是汪明辉让我对你下手。”
屋中众人面色各异,她面色漠然:“你要是需要,我可以作证。”
楚云梨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立刻就让人去京兆尹报官。
柯二爷倒是想拦,可根本拦不住。
尚书府的女儿,永安侯的未婚妻上门告状,京兆尹蒋大人很是重视,亲自带着人赶到了柯家二房的院子里,然后,带走了床上又吐了几口血的柯红梅。
另一边,汪明辉看到柯红梅吐的血中已经带上了金色,熟知药效的他明白,柯红梅哪怕再能熬,也最多两刻钟时间就会断气。
所以才安心离开。
结果没等到未婚妻暴毙的消息,反而听说了京兆尹上门将她带到公堂上。汪明辉正疑惑哪出了问题,京兆尹已经派了人前来,请他前去问案。
对着前来请人的衙差,汪明辉如在梦中。
他明明算计得好好的,柯红梅即刻就会死,哪里来的精神指认他?
1557、被克死的姑娘 十七(二合一)
汪明辉身为朝中官员; 知道京兆尹派人上门来请,他再不想去,也得去一趟。
否则; 那就是知法犯法,要是最后被问罪 ; 还会罪加一等。
当然了; 汪明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他做的那些事情; 如果真的暴露,罪加一等也重不到哪去。
他手中有人命案子; 哪怕他贵为官员也得偿命,再往上加罪名,也最多就是这条命。
去京兆府的一路上,汪明辉心里想了许多。他仔细回想了自已下药的前后; 没发现有任何疑点。
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的柯红梅已经没了性命才对。怎么还能到公堂上指认他?
或许,人已经死了也不一定。
死无对证最好。
汪明辉心里胡思乱想; 当进了衙门后; 看到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的女子时; 一颗心直往下沉; 两人如今还是未婚夫妻; 他上前一步关切地问:“红梅; 你不是在病中吗?怎么会在此?”
“我中了毒。”柯红梅看着他英挺的眉眼; 心里却没了曾经的悸动:“我这一段日子都留在家里备嫁; 在外唯一入口的东西就是你端给我的那杯茶,当时我喝着有点苦,碍于我自已是客人; 才没有主动提及。明辉,你有话要解释吗?”
汪明辉能够察觉得到所有人落在自已身上的各种目光,心下暗自咬牙。那药明明就挺好使,怎么这回就失了药效?
“什么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柯红梅这会儿挺虚弱,几句话说完已经累得直喘气,她不打算再开口,看向了上首的大人。
方才她已经写了状纸。
大人适时开口:“汪将军,你也是朝堂上的官员,按道理来说,我一个人审理不了此案。但是柯氏口口声声说你害了她,你怎么解释?”
汪明辉一脸疑惑,又摇了摇头。
总之,一问三不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柯红梅察觉到自已胸口越来越堵,好像又要吐血。大夫都说,如果她吐血太多,就会去得更快。
她已经要死了。
可是心里实在不甘心,她从小到大,虽然刁蛮任性,但也从来没做过害人性命的事,都是汪明辉吩咐她才做的。
如今她命不久矣,已经为自已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汪明辉却还好好的,柯红梅只要一想到他给自已下毒的事大概已经找不到证据,自已这条命糊里糊涂的就没了,就满心不甘:“大人,臣女还有话要说。”
看到她眼中的决绝之意,汪明辉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急忙出声阻止:“红梅,是我害了你。我刑克六亲,本来就不应该定亲。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在你去之前娶你过门。日后你就是我的亡妻……”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下:“ 就我这命格,大概也只有牌位相伴了。”
如果是今日之前的柯红梅听到这话,大概会感动不已。
可她落到如今地步都是汪明辉所害!还是那句话,能够活着和心上人相守确实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可这份感情若是危急性命,那实在是犯不上。
“之前姐姐两次落水险些出事,和你退亲之后,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柯红梅低下头:“我们也退亲吧。”
她看着上首的大人:“大人可能不知,汪明辉口中的刑克六亲其实是假的。他命格硬不硬我不知道,反正他那些未婚妻,应该都是被他所害。”
一言出,满座皆惊。
汪明辉没想到她真的合盘托出,那一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两息后反应过来,怒斥:“柯红梅,你胡说什么?”
他的前两任未婚妻可都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