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快穿]-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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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面色铁青,虽然知道陈元略忤逆她的心思会把人送走,但真得了这消息,她还是觉得难受。听到楚云梨的话后,又觉得胡氏实在过分,人都被她害成这样还不罢休,斥道,“元略带着姨娘出远门她也要管,还逃妾!胡说八道!”
又扬声吩咐,“来人,告诉胡姨娘,让她老实点!那嘴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着。”
立即就有婆子应声去了。
两日后,陈元略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张礼瑗,他们似乎真的就如老夫人说的一般,是他带着妾室出了一趟远门。
两人回来后,先去了长福院,再出来时的张礼瑗,一脸平静,再找不出先前的癫狂和怨恨,整个人温柔和煦,见人先笑,要不是比原来胖,乍一看还以为是当初后巷中初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元略忙着和余家那边商议商船的事,回来后,要么住在书房,要么就住在张礼瑗那边,当然了,期间他回过几次主院想要留宿,都被楚云梨呛走了。
张礼瑗回来后安静了几天,又开始来给楚云梨请安。出去后的她一开始进门时是有区别的。当初她坐了粉轿进门,但每次请安,眼神都是傲慢的,仿佛让她福身对她是一种屈辱。但是现在,一套动作做的浑然天成,从笑容到言行都毫无破绽,再找不出一丝不愿。
她要是还和原来一样癫狂莽撞,才让人失望。现如今这样,楚云梨反倒放心了。
张礼瑗不只对她恭敬,长福院那边也没落下。老夫人是不喜欢她们母女的,但她每日都去,哪怕没能进门,也在外面磕头,渐渐地,老夫人也会叫她进去问几句话。
胡氏一直在禁足,那个取名为陈宝安的孩子,一直都留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眼看着老夫人对张礼瑗越来越和善,胡氏坐不住了。她不能出门求情,胡家人再次上门。
但这一次,老夫人没有让他们如愿,孩子还是留在了长福院中。理由都是现成的:胡氏太过恶毒,她不放心把孩子给她教养。
楚云梨也三天两头的去长福院请安,看着老夫人面色越来越苍白,精神愈发不济,并没有多说。就像是上辈子林苒苒的身子越来越差,肌肤蜡黄,一看就有问题,而老夫人也假装没看见一般。
终于,半个月后的一个早上,老夫人没能起来,到了该起的时辰,她却还昏睡着。
长福院乱成了一团,本来准备出门的陈元略父子俩,都赶到了床前,让大夫来查看,只说老夫人兴许是年纪大了才会精神不济昏睡,只让好好休息。
这样世上有许多药,有那狠毒的当即就能要人性命,也有许多相克的东西,吃完了人生病自然而然,让人找不着丝毫把柄。
老夫人身上的,就是后者。
她屋中的香料便有问题,闻多了失眠多梦,到了后来会噩梦连连,夜里睡不好,早上肯定就醒不来了。
外头天光大亮时,老夫人终于睡醒了,不过精神差,整个人都有些颓。大夫看不出毛病,陈元略只得让他们离开。
又是半个月过去,老夫人基本上白日都在昏睡,已经水米不进两天,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楚云梨找了人无意一般在陈元略的随从的耳边说了些关于香料害人的话。
香料确实可以害人,但这可不是一般东西,一般人连香料的接触不到,更别提拿香料害人了。
随从站在书房的角落,听着大夫提及老夫人病情,“年纪大了,什么样的病症都会有……”
陈元略听得认真。随从心里却一遍遍回想着听到的关于香料的话,到底忍不住,道,“会不会是熏香有问题?”
大夫一怔,沉吟起来。
陈元略立即就让人去把老夫人的熏香拿来,大夫看过后,点头道,“这里头多了两味药,确实可致人多思多梦,日子一久,身子会越来越差。”
陈元略面色难看无比,沉声道,“查!”
老夫人院子里送熏香来的婆子立即跪下,“这些是……是张姨娘送去的。”
养母 十五
陈元略再没想到; 会是这样的结果。
大夫垂眸,仔细查看熏香,“这东西不是毒; 老夫人又病了这许久; 只能慢慢调理了。”
陈元略回神; 挥退了婆子,“劳烦大夫开方,尽量用好药。”
大夫留下了方子; 陈元略让随从去拿药,想了想,大踏步去了张礼瑗的院子。
早上的张礼瑗是要到楚云梨这边请安的。所以; 当看到面色难看的陈元略大步进来时。她还有些疑惑,又见他眼神沉沉的盯着那边的张礼瑗,瞬间了然。
于是; 端起茶杯,闲闲喝茶。
“你送去长福院的熏香,哪里来的?”
竟然是一点都没迂回婉转; 直接就问。
对上他沉沉的眼神; 张礼瑗微微一怔; “就是我找了暗香阁配的,我特意问你要银子的; 您忘了吗?”
确实有这回事; 不过陈元略私底下经常给她银子; 听到她要; 根本也没在意。此时紧紧盯着她; “你有没有往里面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张礼瑗本来坐着; 此时站了起来; 有些急切地反问,“你怀疑我?进陈府之前,熏香这东西我见都没见过,我上哪儿去往里头加东西?一点点就要几两银子,就是让我加,我也不敢啊!加毁了怎么办?”
楚云梨撑着下巴,“母亲的病是因为熏香吗?”
陈元略忍了忍气,道,“是,大夫说母亲的熏香里面加了药材,会致人身子越来越差。”
楚云梨再次追问,“所以,母亲病成这样是被人害的?”
她一次次问,陈元略立即就恼了,大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侧头一看,见她还撑着下巴满脸悠闲,斥道,“那也是你母亲,你竟然丝毫担忧都没有?”
楚云梨扬眉,“担忧一定要哭丧着脸?我这不是在问熏香的事,你确定要这时候跟我吵?”
陈元略满心烦躁,转而瞪着张礼瑗,“是不是你要害母亲?”
楚云梨摇摇头,“你这么问,就算真是,人家也不好意思回答啊。”
“你闭嘴!”陈元略眼睛瞪着她,“别添乱了行不行?”
楚云梨点点头,乖觉闭嘴,端起茶杯喝茶。
张礼瑗垂下头,半晌才道,“我没有!熏香是暗香阁配的专门安神的香,我不知道为何大夫会这样说,就算是里面真有药,也肯定不是我加的。”
她抬起头,“少爷,我以为你不会怀疑我,毕竟这个家中,我出身最低,我爹娘只是普通百姓,我见过最富裕的就是陈家,上哪儿去知道熏香的用法?更何况还是这种会让人生病的熏香,更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方子。”
张礼瑗这番话也不能说是错,但那句“这个家中我出身最低”,岂不是暗指对老夫人动手的人出身好,这家中连同老夫人一起算,出身最好就是林苒苒。
对上陈元略若有所思的眼神,楚云梨不干了。
其实呢,张礼瑗想要报仇怎么都行,但前提是不能拉她下水。当即就道,“你爹娘确实是普通百姓没错,但你爹当初可是从大户人家赎身出去的,就是你娘,也伺候了老爷十年,知道个把害人的熏香方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张礼瑗瞬间回头,“照夫人如此说,祖祖辈辈都是富商的林家岂不是更能知道?”
楚云梨嗤笑一声,“你这话对,但是我为什么要害我婆婆呢?就是对你用,也不至于对着老人家用吧?”又觉得和她吵起来没劲,乍一看好像是为了男人似的。
其实楚云梨一直觉得,为了个男人和别的女人撕,怪难看的。尤其是为了别人的男人,就更没劲了。
当下看向陈元略,“老爷,要我说,此事还需细查。我们在这里吵半天,既治不好母亲的病,也找不出凶手来,张姨娘不是说暗香阁么,你直接找人去把卖香给她的人找出来问问不就行了?”
对上张礼瑗越来越难看的脸,楚云梨恶劣地笑,“最好是查一查当年她爹当差的人家,有没有人与母亲病症一样,如此,该能找出来真凶了。”
听到楚云梨后面一句话,张礼瑗的面色有些苍白,立即低下了头掩饰神情。
当年周父出身贫寒,早早的没了爹娘,是被人牙子骗去卖的,运气好进了富裕人家。就是富城的周家,姓还是人家赐的。
哪怕再不想怀疑张礼瑗,陈元略也找人打听了,还真就打听出来,现如今周家主的父亲当初也是日日昏睡,后来在昏睡中就没了性命。那之后,周家主的随从,也就是张礼瑗的父亲就被放了身契,还得了一笔不菲的银子买房置地,娶了张礼瑗的母亲。
事情到了这里,其实不用细查,也不需要再问张礼瑗了。
当初的周老家主会死,大概和张礼瑗父亲脱不开关系。兴许那熏香中的药就是他加的,所以,张礼瑗会知道方子,也是情理之中。
那日陈元略出去之后,好几天没有回来。
而张礼瑗无事一般,每日都去长福院伺候老夫人。
老夫人醒过来的时间少,并不知道她的病是有人加害,又见张礼瑗在她病后依旧每日尽孝膝前,对她愈发和善了。
这日午后,张礼瑗还在伺候老夫人喝药呢,陈元略大踏步进门,一把扯过她,拉着她就出门。
彼时正是午后,楚云梨正吃午饭呢,就看到一脸怒气的陈元略扯着人进来。
进了院子,他不耐烦的挥退了下人,回身对着张礼瑗的脸狠狠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张礼瑗当即就被他打得摔倒在地,牙都飞了一颗,还带出了血沫。可见他的力道。
这样狠厉,楚云梨当即饭都不吃了,起身站到屋檐下,看着地上捂着脸并没有起身的张礼瑗,问,“真是她?”
“毒妇!”陈元略并没有理会屋檐下的楚云梨,只狠狠瞪着地上趴着的人怒斥,“那是我娘,我没要你真心尊敬她,但是你居然……居然对她下毒!枉费我对你一番心思!”
“你对我的心思……哈哈哈哈……”张礼瑗大笑出声,因为掉了牙,满嘴都是鲜血,笑起来有些可怖,“我最恨的就是看在当初的情分上随你进府,这陈府,”她翻身仰躺着,眼神看着天,“看似锦绣,其实就如吃人的虎口一般,我和女儿还有……儿子被害得这样惨,就因为我不如她胡妙花家世好,就得忍气吞声……我竟然还不能恨,恨了,老太太就要杀我,而你想出来的办法竟然是送我远远地离开……你们的脑子都有问题!”
“哈哈哈哈……都有问题………哈哈哈哈……”她大笑着,翻身站起,脸已经肿了半边,“是我又如何?她想杀我,难道我不能……”
她的话再次被怒极的陈元略一巴掌打断,这次是另一边脸。
陈元略很生气,一巴掌打得张礼瑗偏头,一口血沫飞出。却还是没能让他消气,甚至因为怒气,他的脸色都有些狰狞了,咬牙切齿地问,“为了情分进府?你难道不是看我陈家富贵想要分一杯羹才进来的?你跟我讲情分,那观玉也是一起长大,你跟他之间怎么就没情分?”
观玉就是陈元略身边的随从,也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
可见这男人心里都门清,当然了,那时候张礼瑗只对陈元略亲近,他觉着那是因为对他有意。而现在嘛,就认为她是为了他陈家主的身份了。
楚云梨垂眸,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还是那句话,男人愿意时,看哪里都是好的。他要是不愿意了,就觉得女人做什么都是居心叵测了。
张礼瑗这一次没摔倒,踉跄一下扶着树站稳,听到他提及观玉,她抬眼,眼睛里一片血红,嘴角带着一抹鲜血,质问,“当初你让我离他远点,你忘了?我如你所愿,你又说我势利。”
因为掉了牙,她说话有些漏风,好在都听得清。楚云梨站在屋檐下始终没动,也没有出声劝。看着上辈子一对恩爱夫妻如今反目,她心里还有些畅快。
你忘了?
陈元略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抬起手,喃喃问,“我们怎么成了这样?”
张礼瑗扶着树,没吭声,好半晌,她才道,“娴乐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你放过她吧。”
陈元略立即怒斥,“你休想!有你这样的母亲,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礼瑗抬眼,呵呵笑了出来,“老太太不是最喜欢陈家血脉吗?她就是啊……哈哈哈哈……”
楚云梨默了下,伸手揉揉眉心,她这会儿心里有点堵,是林苒苒的情绪,这事情是哪怕她活了一辈子,也是不知道的。
周娴乐今年十岁,比陈曦朝小一岁,也就是说,陈元略这边与妻子深情,那边也没耽误他碰别的女人,还搞出了孩子。要是两孩子月份再近些,兴许还是林苒苒大腹便便的时候……
陈元略愣了下,更加生气,“你胡说八道,想要我善待你女儿,做梦!”
张礼瑗不笑了,扶着树冷笑,她一笑,牙上都是血,“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个男人?”
恰在此时,有婆子急匆匆而来,“老爷,老夫人吐血了,您赶紧看看去……”
陈元略顾不上这边,急匆匆随她出门,“大夫没说会吐血,母亲怎么会突然吐血?”
婆子眼神有些躲闪,“方才老夫人让丫鬟过来劝您善待张姨娘,没想到丫鬟刚好听见……熏香的事,丫鬟回去说了,老夫人当场就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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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母(完)
楚云梨跟在后面; 看见陈元略听到这话后顿住脚步,回身吩咐,“把张姨娘也带上。”
长福院中; 一片忙乱; 两人进门; 就看到老夫人面如死灰般靠在枕头上,眼见夫妻二人进门,却闭上了眼睛; “把……二爷……找来。”
她这番话是对着边上的婆子说的。
陈元略上前,温声问,“娘; 您怎么样?”
老夫人闭着眼睛,跟没听见一般。
陈元略转身问大夫,“老夫人如何?”
大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道,“老夫人无事。”话是这么说,但却眨眨眼; 伸手对着陈元略招了招; 率先出了门。
楚云梨拉着陈元略出门后; 大夫对着两人一礼,“老夫人急怒攻心; 伤了根源; 老爷还是……早做打算吧。”
明白点说; 就是可以准备丧事了。
陈元略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 “这么严重?”
大夫见状; “老爷保重身子。老夫人被那药伤了根本; 就是好好调养也……如今又吐了血; 雪上加霜。”临走前,大夫还嘱咐他们,“尽量不要让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然不好的事。有时候人活着就是那口气,要是知道不好,气一泄,神仙难救。”
再进门去的陈元略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意,“不就是叫二弟回来吗?多大点事,娘,您别生气了。我让他们搬回来住一段时间可好?”
“不孝子!”老夫人睁开眼睛,余怒未消,“我说那个女人不能留,你怎么说的?”
“你说把她送走,后来又说她改好了带回来。”老夫人越说越怒,“她那是改好了吗?她那是故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