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快穿]-第5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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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自己赚。好男不吃分家饭!自己赚的银子,用起来踏实。”
陈元临沉默了下,在楚云梨即将进门时,才又摊开了手中的纸:我爹赚的银子,只能分给我和元宝,别人休想再占一分。
楚云梨面色一言难尽:“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分家财呢?”
纸上又写:我不甘心。
也是,陈元临自己已经是废人,儿子也不是自己的种。以其说是争家财,不如说他是想争一口气。
“那你自己去。”楚云梨起身进门:“我得睡会儿,要去也是改日,你别吵我。”
陈元临到底没出门。
他一条腿空荡荡,虽然能下床走动,但行动受限,根本走不快。他如今还不敢面对外人异样的目光。别说去外面街上,就是铺子里面,他都还没去过,每日只在后院转悠几圈,就累得气喘吁吁。
等到楚云梨午睡起来,看到他还坐在院子里,瞪着天空发呆。
阳光从枝叶间洒落在他的脸上,映出斑斑点点的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听到开门声,陈元临侧头看了过来,又举起手中的纸:你去看一下吧。
纸上好几个大墨点,可见他写这些话的时候,期间停顿了许久,或许是不知该怎么劝。
楚云梨好奇地上下打量他:“你还有心思争家财,不怕我杀了你吗?之前你可是想杀了我的,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这一回,陈元临没有迟疑,提笔刷刷写:你需要我活着!
楚云梨扬眉,还真是!
安继才两岁不到,如果陈元临死了家中没个男人,楚云梨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兴许还会被逼着改嫁。她笑了笑:“只是要你活着而已,前些日子你躺在床上,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不也挺好的?”
陈元临:“……”
他脸色苍白了些,急忙又写:我们是夫妻,之前那些都是误会,以后我们好好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我都听你的。
楚云梨这才满意,起身出门:“我看看去。”
……
临安成衣铺门口此时正一片热闹,楚云梨还离得老远,就看到那边里三层外三层。隐约还有丁氏骂人的声音。
“你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你一把年纪不要脸就算了,不怕给你儿子丢人吗?他才十三岁,有你这个娘,以后怎么娶媳妇?谁愿意嫁给他?谁愿意自己的婆婆勾三搭四?”
楚云梨靠近,只见丁氏正叉腰指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破口大骂,祖宗十八代都让她数了一遍。
罗寡妇一身素色衣衫,容貌清丽,此时满脸是泪,对着众人哭诉:“我只是个厨娘,送饭而已。为防误会,还不是住家的那种。我自己做好了饭送过来,赚些银子补贴家用,您怎么能这样说话?您再是东家,也不能这么侮辱人。”
真要如她所说,还真是丁氏误会了。
丁氏才不吃这一套,一挥手道:“你放屁!我家本来有厨娘,已经给我家做了几年的饭。我问过她了,因为有了你她才被辞的。”又打开食盒,端出几盘菜扔到地上:“就你炒的这丑不拉几的玩意儿,还想做厨娘,简直做梦!”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都看到了地上摔碎的盘子和散在地上炒好的菜。
怎么说呢?
那菜如果是自己家人炒的,也就将就吃了。但如果是请厨娘,这手艺就差了点。
要说陈父请这个厨娘没有私心,众人是不信的。
也因此,丁氏很生气。
如果祖孙两人真的需要个照顾起居的人,她没话说。想要接济一下穷人,她也没话说。但是,接济这么一个容貌姣好的妇人,这就不能忍了。
这才几天,这些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把她这个陈夫人置于何地?
陈父整张脸黑如锅底:“这么多人看着,不怕丢人吗?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说着,就伸手去拉她。
丁氏一把甩开:“我又没有勾引有妇之夫,我丢什么人?我堂堂正正做人,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些话实在太难听。尤其对于罗寡妇来说。
本来她就是寡妇,容易惹人议论。再传出这些话,今日之后,她还怎么做人?儿子还怎么做人?
想到这些,罗寡妇有些绝望。
虽然她照顾陈父心思不纯,但也没想把这心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摊开来说。
罗寡妇的儿子想要拉她离开,她却不动,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心里一狠,大喊道:“我真没有那心思!你污蔑我!”
喊完之后,对着柱子狠狠撞了上去。
人群顿时一阵惊呼。
谁都没想到,罗寡妇哭着哭着居然开始寻死。
这一撞快且狠,不是谁都敢的。可见她是真的羞愤不已。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反应过来后,有人上前扶起她,还有人急忙忙去请大夫。罗生扶着母亲,对着丁氏大吼:“你满意了?要是我娘不在了,我要你偿命。”
陈父也呆住了。
他确实有些花花心思,想要占她便宜,但也确实是看她可怜想要照顾一二。
真没想害人!
丁氏也吓了一跳,看着罗寡妇额头上的大包,心下害怕。
大夫来得很快,给罗寡妇包扎了一下,道:“只要能醒过来,不想吐或者不发高热,应该就无大碍。”
但此时罗寡妇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
这会儿周围众人已经没了看热闹的心思,都担忧地看着地上的人。陈父清咳一声:“事情弄成这样,实在不是我所愿,无论如何,他们母子都是受了我的牵累。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认罗生为干儿子,以后我会尽心尽力照顾他们母子。如果……如果她醒过来,愿意让我照顾,以后就和搬进来和我住在一起。”
众人:“……”
轮到丁氏呆住。
陈父伸手一指丁氏:“之前我们就已经分开住,本来是就要和离的。今日大家都在,帮我做个见证,我要和这个毒妇和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做的事与我无关!”
丁氏早就知道夫妻情分不在,这辈子两人互相怨恨,但却从未想过他会和离,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即就有些癫狂,伸手指着地上的罗寡妇:“我就说她手段高吧!不过寻一回死,就从厨娘变成女主人!想要我下堂,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我死!”
陈父:“……”
楚云梨站了出来:“爹,和离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我们是晚辈,但也该跟我们商量一下。毕竟以后我们还得养您老,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一家人还怎么相处?”
她看向那边昏迷不醒的罗寡妇,道:“这根柱子是桐木,里面是空的。相信在场有的人也知道,这种木头本身是偏软的,人撞上去,不一定会出事。”
罗生瞪大了眼睛:“你也说我娘算计?”
楚云梨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木头软,你娘就算撞上也不会死。我承认,她寻死跟我婆婆有关,赔偿是应该的,但不可能让我婆婆把男人赔出去吧?”
地上的罗寡妇确实撞了,但楚云梨刚才可看到了她睫毛颤动了一下,分明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睁眼面对而已。
可能是嫌丢人,也可能是如今的情形正合她心意。
众人议论纷纷。
陈父皱起眉:“这不只是受伤的事,我毁了她名声,应该负责。”
儿媳妇这话一出,丁氏顿时觉得罗寡妇这是故意撞柱子逼迫陈父给她名分,偏这男人还急吼吼的往前凑,顿时气急,顺手一推:“你蠢不蠢……”
真的只是顺手一推……陈父因为要说话,怕众人听不清,于是站在了台阶最高处,被这一推,直接摔了下去。
众人就看到陈父滚落台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撞到了地上的一颗石头上,当即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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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妻 二十一
那颗大石头; 是专门搬来挡马车的。
就是有时候马车卸货之类,怕马儿将马车带着跑,就搬石头放在马车轮下,如此; 马儿就算往前走两步; 马车也纹丝不动。
这条街上; 基本每家每户都有这种石头。但都是放在台阶上面的隐蔽处; 需要的时候再搬出来。陈家的这两块……大概是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不知何时被踢了下去; 也没人捡。
丁氏看着自己的手; 又看看地上已经晕厥过去的人,慌乱地解释:“我真的只是顺手,没有用劲……”
没有人听她解释。
众人都看着地上的陈父,这和方才只撞了一个大包的罗寡妇不同; 陈父的额头上一个大洞,正潺潺流着血。
楚云梨眨眨眼,也被这番变故惊得愣了下。
方才来给罗寡妇包扎的大夫还没走,正在看热闹呢。医者本分; 他当即没多想; 下意识挤上前去打开药箱就开始包扎。
可陈父头上的伤口太大,根本止不住血。楚云梨上前帮忙,还翻看了一下陈父的眼睛; 又把了脉,心下摇头。口中急忙喊:“爹; 您怎么样?”
这不只是外伤这么简单; 脑内也已经出血; 几息就会要人性命。如果她手边有趁手的银针和药材; 或许还能延缓他的性命,但也只是延缓而已。
这位大夫明显医术一般,手边连银针都没,眼见止不住血,也有些慌了:“你们赶紧去请周老大夫,我不成……赶紧……”
丁氏慌得眼泪直掉,大喊道:“劳烦你们帮忙请大夫……”又哭着扑到陈父身上:“孩子他爹 ,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她哭得满脸是泪,却顾不上擦,声音悲怆。
围观众人都觉得难受。
地上的陈父很快就没了气息。
这一下,众人都没心思再议论,好好的人刚刚还大声说话想要和离再娶,这就无声无息了。到了这时候,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了人命了!
丁氏哭得厉害,听到陈父没气,她颤抖着手亲自去他鼻尖试探,半晌,她晕了过去。
她晕得干脆,却把剩下的这一摊麻烦都丢给了楚云梨。
没办法,现在这里陈家的人除开一个晕厥的丁氏,就剩下那边还被人抱在孩子哇哇大哭的陈元宝。楚云梨身为儿媳,无论之前感情如何,这时候都该上前理事。
很快,陈父被人抬进了屋。
那边的罗寡妇此时还晕着。
只看她头上的大包,楚云梨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寻死,就算那根柱子不是桐木,她也死不了。
所以,楚云梨跟着人将陈父抬进门路过罗寡妇时,假装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刚好一脚踩上罗寡妇的大腿。
每个人大腿上有的地方是不能用力踩的,她看准了地方一脚下去,虽然用的力道不大,但地上的罗寡妇立刻尖叫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耐不住周围人多,都听到了这动静,然后就看到捂着大腿一脸尴尬的罗寡妇。
众人:“……”装晕?
她装晕不要紧,可害人家夫妻打架,还弄出了人命来。
不过,这时候陈父没了命,那边丁氏承受不住打击也晕倒在地,众人且顾不上指责她,都纷纷帮忙把人挪进后院,找了门板把尸首放好,又有人去扯孝布……都开始帮忙置办丧事。
不过半日,附近几条街的人就知道陈父没了的事,有来往的人家都上门吊唁。
陈元临再不想出门见人,父亲的丧事他还是得出来。
楚云梨这边忙着办丧事,没空回去。
有人去给陈元临报丧时,他当即瞪大了眼。父亲不是还想和寡妇勾搭么?
前两天不是还算计成衣样式,想要过来偷么?
昨天母亲还搬过去了,怎么现在就死了?
记忆中的父亲正值壮年,前不久才添了幼子。这把年纪能有孩子,证明他还年轻,正是得意的时候,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心里很多疑惑,但他嗓子疼,根本问不出来。抬他过来的人却很耐心,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跟他说了。
陈元临听完,还觉得做梦一般。父亲没了,竟然是母亲下的毒手。
当然了,所有人都看到那是个意外。
可就算是意外,也是母亲杀了父亲啊!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虽然父亲最近做的这些事不像话,甚至已经隐隐有放弃自己的意思,可父子俩曾经也真的父子情深过的,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父亲教了他许多东西,是真的疼过他的。
一个人无论生前做了多不好的事。在他死后,曾经做的那些不好的事通通都显得不重要。回忆起来的,都是那些好的。
包括丁氏,醒过来之后默默垂泪,脑中满满都是夫妻相守二十载的感情。
母子两人伤心不已,陈元临又废了一条腿。丧事主要是楚云梨主理,一切还算顺利。
五日后,就把人下了葬。
至于追究凶手的事,陈元临不提,楚云梨也没说。说到底是家事,外人也不好提。衙门那边,只要没人告状,他们就不会管。
陈父下葬之后,母子俩好久都没缓过来。丁氏大病一场,陈元临也整日颓废,不过,他之前也没什么精神就是。
元宝和安继都交给奶娘带着,楚云梨管着两间铺子,日子过得充实。
这一日傍晚,她刚关好门,盘算着过段时间一家人搬到新铺子这边住,老院子里面找个伙计守夜……转身之际,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人。
正是罗寡妇。
陈父丧事前前后后办了六日,罗寡妇和她儿子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
楚云梨捏着钥匙,顺口问:“有事?”
罗寡妇满脸憔悴,可见最近过得煎熬,此时揪着衣摆,声如蚊呐:“那日的事,对不起。”
来道歉的?
这含含糊糊的,也不说清楚那日的什么事,一点诚意都没。
再说,罗寡妇并不全然无辜。
这街上那么多人,想要请厨娘的也不只是陈父。为何她偏要给陈父做饭呢?
如果只是单纯做饭,外人也不会乱说。尤其柳氏这个人还算正直,平时并不是喜欢说道别人的人。她都说罗寡妇和陈父之间有问题,楚云梨还是比较信的。
陈父如果单方面有那心思,也传不出这些流言来,罗寡妇分明也有意靠近。
再说,罗寡妇寻死之事,凭她撞墙的力道,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死。不过是当时被逼急了,又解释不清楚,干脆以死相逼,让众人闭嘴。
毕竟,众人喜欢热闹是真,但怕出人命也是真的。
要是看到一议论就要出人命,肯定三缄其口再不敢提。
想明白这些,楚云梨摆摆手:“你跟我说没用。我婆婆现在还躺在床上,孩子他爹也没精神。”
罗寡妇最应该道歉的是那母子俩人。当然了,他们肯定也不接受就是。
罗寡妇眼泪落得更凶:“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没想出人命……”
这时候来装无辜,未免有些太过分。楚云梨打断她,“你只是想给我爹做继室而已。”
罗寡妇:“……”这话还让人怎么接?
她以为陈家这媳妇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