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快穿]-第6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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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还是不相信顾沅儿口中说的吃了凉肉会闹肚子,但这话还可以理解为他吃肉就得闹肚子,就算不是因为肉凉了,还可以是里面加了料。
顾讯要死不活躺在床上,心底里暗暗算时间,距离他被关进来,到今日不到半个月。
才这么几天?
这些日子简直度日如年。想到什么,他问:“五皇叔说我病重让父皇派太医的信,送出了多久?”
这里距离京城送火漆信的话,得大半个月,来回得一个半月。也就是说,就算父皇一得到消息就派人来,他至少还得住一个月,才能等到京城来的人。
当然了,送火漆信得快马日夜兼程。太医大概赶不了这么快,还得往后挪……一想到自己住在这个破烂院子的日子遥遥无期,他就更加绝望。
闻言,楚云梨眉梢微扬,饶有兴致道:“最近刚过年,王府上上下下都挺忙。你的信……”
对着顾讯期待的眼,她淡声道:“昨天我还看到在案桌上。”
顾讯:“……”还没送出去?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即刻送出,他也还得再等一个半月。
更甚至,北王府压根儿就没想送!
他想要质问,一是没那力气,二来也有些不敢。万一他语气不好,顾沅儿直接撕破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弄死怎么办?
他强忍着胸腔的怒气,深呼吸几口气,才柔声道:“沅姐姐,你能帮我催一下五皇叔吗?”又歉然道:“之前是我不懂事,做下了许多错事,沅姐姐别跟我计较,等我回到京城之后,肯定在父皇面前夸赞五皇叔和北王府,可好?”
楚云梨嗤笑一声。
顾讯心底一沉,愈发肯定了北王府没打算放他回去的可能。收起了面上的虚情假意,面色严肃:“沅姐姐,我承认我做错了,但你们总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楚云梨坐到了椅子上,抱臂闲闲问:“比如说呢?”
顾讯看了一眼柳葫:“你出去!”
柳葫没有多强求,乖巧出门。
说实话,跑了大半天茅房的顾讯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对于从小就在香喷喷环境中长大的柳葫来说,呆在他身边每一刻都是煎熬,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楚云梨也挥挥手,伺候的人全部退了出去。屋中剩下了堂姐弟俩,顾讯面色严肃无比:“沅姐姐,我跟你保证,有我在一日,保证绝不收回北境!”
他面色认真,说得像是誓言一般。
换做别人可能就信了,楚云梨却满脸嘲讽:“你现在是皇子,几十年后你也只是一个藩王,拿什么来跟我保证?”
顾讯压低声音,沉声道:“难道沅姐姐对我就没有一点信心。那九五至尊,可是全部皇子都有机会,今日我也跟姐姐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父皇早已经暗中告知过我母妃,以后我是储君,等他百年之后,我会是这天下之主!”
“今日我跟姐姐发誓,只要我在一日,北王府就在!”
楚云梨满脸讥讽:“且不提你的这番话是真是假。就算你是储君,你做了天下之主,那又如何?北王府在这儿,你若砍了我们一家,换一个人做北王,也不算违背誓言。你当我傻呢?”
顾讯:“……”
看到她脸上的讥讽,很明显,她对于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他咬了咬牙:“可以立字为据,白纸黑字写明。我顾讯登基之后,此一生都要保五皇叔和你们的性命和荣光,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特意添上“登基之后”四字,他自觉诚意足够。要知道,父皇如今还健在,就算已经属意他,他也不能露出丝毫觊觎之意。写下这种契书,也算是他要命的把柄。
他甘愿递给北王府这样的把柄,只求自己能全身而退。
他想到的,楚云梨当然也想到了。
要么说这人聪明呢。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只要活着,他才有一争之力,什么都可能会有。
楚云梨淡然问:“我要是不给你请大夫,你能不能熬过去且两说,你这自己都护不了,让我怎么信你?”
顾讯闭了闭眼,他发誓,若是能回到京城,定要报今日受辱之仇。
“所以我才说立志为据。沅姐姐,国库空虚,户部算出来北王府这些进项不少,父皇削藩势在必行,今日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你放了我,送我回京,也是给北王府一个希望。”
楚云梨摇头:“你这样的人,睚眦必报。放了你,只会加速北王府的灭亡。你这个病不是被人下毒,好好熬吧!”
语罢,她缓步出门。
顾讯彻底慌了。
北王府到现在也没送出他被找到的消息,他被关在这府中,也送不出消息。生病了还不给他请大夫,这真的是想要困死他。
他不想死!
“沅姐姐,你要如何才肯帮我?”
楚云梨直接出门。
对于这个害死顾沅儿一家人的人,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放过。
她可没有乱来,以顾讯的聪慧,如果回到京城,很可能在夺嫡中胜出,做下一任君主。
前两日,前去救红叶山女眷的官兵已经回来,带回来的那些女眷只有原来的三成,全都被人糟蹋了。那些死去的,大半是被人所杀,有些是受辱致死,有些是被人糟蹋后自己寻死,下场凄惨。
而那些人也被官兵带了些回来,楚云梨亲自审问的。得知怀恩在吩咐他们时,就暗示了他们可以对那些女眷为所欲为。
怀恩胆敢如此,可见顾讯平日里的作风!这样的一个人漠视别人尊严性命的人做了君主,于天下百姓来说,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走出房门,柳葫揪着袖子等着院子里,看到她出来,飞快迎上前:“郡主,我能出去吗?”
“不能!”楚云梨面色冷然:“你是顾讯的妾,不陪着他,想去哪儿?”
柳葫被她的冷脸吓着了,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我想去见见我娘。”
楚云梨上下打量她:“五皇弟病成这样,你娘好好的,你该不会想跑吧?”
柳葫:“……”她还真有这个想法。
进来两天,就是再蠢,她也看出来了顾讯糟糕的处境。别说他做天下之主她跟着做妃子,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都是一回事。
恶毒大姑子 十八
嫁进来才一天; 柳葫已经后悔了无数次。
当初就不该真跟顾讯私底下来往。
那顾因虽然不如皇子尊贵,可也是王府世子,并且对她一片真心; 还是想聘娶她为妻。怎么看都比顾讯要好。
都怪父亲!
“没有。”柳葫就算想跑,嘴上也不敢说啊。只道:“我只是担忧我母亲,想出去见见她。”
楚云梨沉吟了下; 道:“我可以让她来见你。”
柳氏的私房大半应该都是从周家拿来的。
而周家的银子,哪怕会被北王清算补回来了不少,但其他没有上账目的; 也就没补。真计较起来,周家该补的远远不止这些。
让柳氏进来; 她为了让女儿过得好,应该会给银子。
这银子给了柳葫,也就等于给了慈安院,挺好!
柳葫也觉得挺好。无论如何,见了母亲,她也好安心。
柳氏在周家被赶出来; 只觉得特别丢脸。到了王府偏院; 想要让人给女儿禀告; 发现自己压根儿进不去,没法子,只好先找地方落脚。
好在她出柳家时带走了自己的全部私房,如今手头还算宽裕。找了个酒楼住下; 刚安顿下来,就有王府的人来找。
听到女儿能见自己; 柳氏还挺欣慰。
一个妾室; 是不能随便见娘家人的。而女儿能见; 证明五皇子对她应该不错。
柳氏当晚早早歇下,翌日天亮就到了王府大门外。
表明了身份之后,门房摆摆手:“我们这儿没得到消息,应该是偏院,你去那边等吧。”
柳氏觉得有些丢脸,羞愧之余,又觉得是自己不懂事。
也对,一个妾室再得脸,她也是妾。妾室的娘家人,如何能从正门进呢?
柳氏去了偏门,回头看一下王府巍峨的大门,心下有些后悔。
五皇子确实尊贵,可女儿差点就成了世子妃。
那可是以后的王妃,她身为王妃的母亲,这王府还不是想进就进?
还是从正门进!
也罢,如果五皇子真有那运道一飞冲天,女儿就是妃子。趁着这段日子有了身孕,那孩子生下来……兴许能有大造化!
这么一想,又觉得跟了五皇子也不错。
想着这些,柳氏到了偏门处。
这一回没人再阻拦她,在她表明了身份后,立刻就有个婆子过来带路。
就是有些冷淡。
婆子闷着头在前走,一句话不多说。柳氏也不好多问,毕竟王府门槛高,柳家完全不能比。人家看不上她,也属正常。
柳氏心里有事,想要打听一下女儿的处境,追上两步,悄悄塞过去一个荷包。
婆子看到荷包,想到郡主的吩咐,顺手接过:“夫人不必担忧,如今五皇子身边只有柳姨娘一个人。”
听了这话,柳氏顿时安心了。见婆子转身又闷头往前走,觉得自己是银子给得不够,立刻又塞了一个荷包。问:“那五皇子需要请安吗?”
婆子顺手又接过:“不用!”
柳氏更安心了。
要知道,王妃可是周氏女,听说和娘家嫂子关系不错,她和周夫人的恩怨一两句说不清。若是女儿需要请安,兴许会受委屈。
不请安就最好了!
柳氏觉着,王府的婆子还算和善,就是有点贵。
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园子一角,而婆子正带着她往荒凉的地方走,柳夫人惊讶,问:“你这是去哪儿?”
婆子言简意赅:“夫人跟上就是。王府规矩多,奴婢不会乱来的。”
柳夫人:“……”她感觉这个婆子就是在乱来!
堂堂皇子,怎么也不可能住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吧?
又一想,兴许是婆子带她抄小路呢。万一五皇子喜欢清静,喜欢住偏僻的地方呢?
一边走,柳夫人一边安慰自己,住得这么远也不是没好处。至少,王府的这些主子想要为难女儿也不容易。跑这么远来为难人,很可能就放弃了。
女儿陪着五皇子在这儿,应该能好好培养感情。
没多久,柳氏就看到了前面偏僻得没有一根杂草也没有一根花草的院子。她心里顿生一股恐惧,更让她害怕的是,婆子直接进了那个破败的院子。
柳氏看到门口的几个护卫,心里惊惧不已,失声问:“五皇子住在这儿?”
这哪是对待贵客?
对待犯人还差不多!
想到犯人,柳氏突然想起北城中流传的五皇子和北王府不和的传言。面色渐渐地变成了惨白。
“夫人,赶紧的吧,柳姨娘已经等着了。”
柳氏半信半疑进了门,看到床上半死不活的顾讯,又看到了满眼通红看到她就止不住眼泪的女儿,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尽去。
“这是怎么回事?”
柳葫扑进她怀中,嚎啕大哭:“娘,我们错了。”
柳氏拍着女儿的背:“别哭!慢点说,把事情都告诉我。”
顾讯身边没人伺候,婆子带完了路就自己退下了。
此时屋中除了床上的顾讯之外,就只剩下母女二人。柳葫再不隐瞒,从昨日自己进门开始说起,越说越是想哭,忍不住又嚎啕大哭起来。
柳氏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万万没想到五皇子的处境竟然成了这般。
以为的五皇子放不下女儿让王府上门提亲,其实是王府记恨女儿故意提亲纳她进门来照顾顾讯。
柳氏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顾讯,面色惨白,双眼紧闭,被子外的手也是苍白的。要不是胸口处能看到微微的起伏,乍一看躺在那儿的就是个死人。
病成这样,能好转吗?
女儿跟着这样的一个人,还有未来吗?
还有她,她跟那男人感情是有,但经过这么多年,那男人对她更多的是对女儿的责任,如果没有女儿,二人早就分道扬镳了。
而她在那男人面前唯一的倚仗,就是这个优秀的女儿。搭上了王府世子,还搭上了五皇子。无论嫁给谁,那男人都会舍不下她们母女。
可是现在……那男人若是知道真相,只怕会对她们母女避之不及。
“娘,你有银子吗?”
柳氏自然是有的,她这些年跟着那男人没落下名分,那男人觉得委屈了她,私底下给了不少。
但是,女儿身上的压箱底也有千两之多。这才一天,拿银子做什么?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柳葫面色发苦:“王府只给五皇子破衣烂衫,每顿饭一素一汤。想要吃好的,就得给银子。昨日他买了一盘红烧肉,然后就病成这样,我让管事请大夫,配药花了三百两,今早上又是一副,现在只剩下……二百两了,一副药都不够。”
柳氏:“……”
银子这么好花吗?
她看了一眼床上睡死的人,压低声音道:“他是皇子,是死是活,且轮不到我们操心。这是王府压榨你的银子,你傻不傻?”
看了一眼外面,声音压得更低,只有母女俩才听得见:“这模样比街上的乞丐都不如,哪像是皇子?如果他真的死了,你也能改嫁。总比现在过得好吧?”
柳葫也这么想过,但是,她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放弃世子妃之位得来的婚事这样不堪。她低下头:“娘,我月事晚了几天了。”
柳氏对于女儿身上发生的事心知肚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女儿已经有了五皇子的孩子了。
“娘,我知道撞南墙不好,但没撞上去,怎么知道是墙呢?”柳葫咬牙:“如果他好了,肯定会记得我的恩情,要是他还能一切顺利,从今往后,他身边无论有多少女人,都没人能越过我去。我想要博一把。”
昨晚上她没睡,翻来覆去地想自己的以后。
反正最坏就是他死了嘛。可万一活了呢?
如果还是她救活的……她的下半辈子,也就不用发愁了。
他不是皇帝,也该是个亲王吧?
柳氏自己的事还摆弄不明白呢,听了女儿的分析,也觉得有些道理,留下了两千两银票,这才起身出门。
一路往外走,越走越是富贵,柳氏觉得王府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贵了。
到了园子里时,一片名贵的花草中,柳氏看到了顾因。
此时的顾因面色苍白,身形单薄,像是在病中。她想了想,脚下一转走了过去:“见过世子。”
之前柳氏见过他,彼时顾因对女儿倾心,对她也挺尊重。并且,她看得出,这是个挺单纯的人,应该不会给她冷脸。
只要让底下人看到她和世子相谈甚欢,应该不会太为难女儿。
顾因抬眼瞅她,上下打量过后:“你是谁?”
柳氏:“……”
顾因确实生病了,有些不记得外人,尤其是女子,基本看过就忘。
他这大概是被伤得太狠,谁也不想记住。反正,大夫也找不出缘由。
恶毒大姑子 十九
柳氏下意识就觉得是顾因生她的气; 不想搭理她,正想解释几句,不远处的伺候的下人急忙忙过来:“夫人,世子身子不适; 不见外人!”
说着; 伸手一引:“夫人; 王府规矩多; 闲杂人等不能四处乱转; 你还是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