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快穿]-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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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垂下眼眸,起身回房。
到了午后,她去了正院。
进门这么多日,她一直都在照顾秦绍,早晚请安都往后放了,秦绍也是两日前才复职,本来应该请安的,但这几日姚氏都忙着准备喜事,说起来这还是她进门一个月以来第一回请安。
门口的嬷嬷禀告了之后,飞快出来请她进门。
楚云梨进门,姚氏正在窗前修剪花枝,正值深秋,其实没什么花枝修剪,一束花却在她手底下渐渐地成型,她左看右看,回身问,“你觉得还有那些地方需要剪?”
修剪花枝在某些人看来是件雅事,不少夫人都会,楚云梨再是不会,这么多次过来,也早已会了,拿着剪刀剪下两枝,顿觉整瓶花颇具韵味,莫名就觉得好看。
见状,姚氏左右看看花瓶,再看向楚云梨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满意,“用膳了吗?陪我一起?”
楚云梨笑着应了,姚氏吩咐丫鬟摆膳,又想起什么,道,“去请二少夫人过来。”
那边徐胭儿来得很快,进门后看到楚云梨,有些讶异,很快收敛了神情,规矩请安,还亲自给姚氏奉了茶水。
姚氏也没为难,吩咐丫鬟上菜,当下的儿媳妇,那都是要侍奉婆婆用膳的,所以,楚云梨和徐胭儿一人一边站了,准备给姚氏夹菜。
饭菜上桌,楚云梨正准备过去端水给姚氏漱口,却听她道,“蝶儿,你近日照顾绍儿辛苦,赶紧坐下用膳。”
徐胭儿去拿着帕子,本来是等着姚氏漱口后擦嘴的,闻言顿时僵住,看着坐在一起含笑说话的婆媳,一瞬间觉得,仿佛自己才是个伺候人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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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中午12点见哟。
代嫁丫鬟 八
徐胭儿僵愣在原地; 一丝怒气从眼中划过,勉强忍了下去。
姚氏却见她动作慢吞吞,催促道; “愣着做什么?快点给我递漱口水来。”
徐胭儿很想将手中的帕子扔过去,从小到大,谁敢让她伺候人?她自己爹娘她都没伺候过。但是对上姚氏理直气壮还带着些微嫌弃的眼神; 压了怒气。心下默念她是启逸嫡母; 正经婆婆; 都是为了他……半晌; 心气平顺了些; 才丢开帕子; 过去端了漱口水; “母亲; 请用。”
心里盘算着如果她再为难; 就把这水给她倒过去。
姚氏顺手接过,漱了口,一点都没有为难她; 甚至没有抬眼看她; 仿佛这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越是如此; 徐胭儿越觉得屈辱; 这是把她当丫头使唤了吧?
楚云梨没理会她,和姚氏一起用了膳,她们两人吃的时候,徐胭儿就站在一旁帮姚氏端茶倒水; 其实应该是夹菜的; 不过被嫌弃了; 姚氏那边; 有个专门夹菜的丫头,知道她的口味。
一顿饭吃完,姚氏挥手让丫鬟撤下饭菜,这才看向徐胭儿,“你也回去用膳吧。”
徐胭儿恼怒非常,她也不知道是这婆媳俩吃完了让她吃剩的比较生气,还是吃完了就打发她回去自己吃让人更生气了。
反正她很生气,大踏步的出了门。
姚氏看着她出去后晃动的珠帘,嗤笑一声,看向楚云梨,缓和了面色,问,“绍儿的身子可好些了?”
楚云梨点头,“毒素清了,再无性命之忧。”
“多亏了你。”姚氏握住了她的手,轻拍了下,“往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早些给我生个孙儿。”
“世子毒素刚清,圆房之事还得往后推。”楚云梨垂着头,一脸羞涩的模样,“为妨有余毒,孩子……还是等等才好。”
姚氏眼中更加满意,一般身份不够的姑娘乍然得了这大片富贵,很容易心虚,也怕失去,这种情绪之下,就会想办法抓住这片富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身份不够,孩子来凑。
听她的意思,两人还没有圆房。前几天秦绍病重,这些日子已经好转,现在还没圆房,证明这姑娘是个沉得住气的。
“你说得对。”姚氏眼中带上了笑意,“是我太着急了。”
只要儿子好好的,子嗣早晚都会有。
说了半晌话,姚氏才放她离开,让她翌日午后去请安。
回去后的徐胭儿又发了一通火,听说逸阳院的瓷器又换了一遍。
楚云梨知道后,唇角微勾,心情是真不错。不是想要和秦启逸长相厮守么,现如今得偿所愿了,这算什么,就气得不行。等越是往后,她日子会更加难过。
那秦启逸根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晚上姚柔婉之所以会发作,她对秦启逸有心是真,但若是秦启逸一直没回应,一个姑娘家,再蠢也不会在人家新房大闹。
翌日午膳,姚氏一样是以楚云梨辛苦为由让她坐下和自己一起吃。徐胭儿这还是在一旁端茶倒水,要么就站在一旁发呆。
“老二家的,”姚氏唤她,“这道菜不错,你带回去尝尝。”
徐胭儿看向姚氏筷子指着的饭菜,是一盘绿油油的青菜,顿时面色难看,一盘青菜有什么不错的?这分明就是羞辱她,让她吃剩菜!
当下就怒了,“母亲这什么意思?想要羞辱我吗?就是我答应,定安伯府也不答应!”
说完,甩袖转身出门。
边上的嬷嬷见状,有些担忧,“夫人,二少夫人不会真回娘家了吧?”
姚氏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眼神和楚云梨一碰,“真回去才好呢。”
徐胭儿果然是回娘家了,今天才成亲第二日,回门都还要明日呢,所以,不过半个时辰,徐胭儿就带着于氏到了。
彼时姚氏还坐在屋中,桌上的饭菜都还没撤。
看着坐在桌边的婆媳,于氏眼中闪过怒意,尤其是楚云梨这个丫头都坐着,却让她的女儿伺候人,这算哪门子规矩?
就算是伺候婆婆正常,难道紫蝶就不能站起身主动帮忙?
“亲家母,胭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动不动就跑回娘家去,还跟我说得委屈无比,说是伺候婆婆……当时我就骂她,这伺候婆婆很正常,哪家儿媳妇都是这么过来的。本就是应该,有什么委屈的?”于氏摊手,继续道,“她又说你让他吃剩菜……亲家母,这个我觉得有点过分,这应该不可能呀,堂堂国公府,难道还没有她吃的饭菜吗?”
“确有其事。”姚氏语气淡然。
她这么直接承认,倒让于氏愣了下,就见姚氏伸手一指桌上那盘绿油油的菜,“就是这个了。”
这菜已经放了半个时辰不止,现在又是深秋,早已凉透。
绕是于氏觉得姚氏会遮掩一二,也没想到她这么大剌剌就摆了出来,当下怒道,“亲家母什么意思?难道我女儿只配吃剩菜?国公府若是养不起儿媳,我伯府还养的起女儿女婿。”
这意思就是徐胭儿受了委屈,这样带着他们小两口回伯府。
这当然只是一时气话,但徐胭儿却眼睛一亮。
姚氏不紧不慢,甚至唇角的弧度都没变,“伯夫人有所不知,这是我庄子上送来的野菜,据说是清肠胃的,送来了半篮子,拢共就得了这一盘。我省下大半给她,倒累得她把你接了来讨公道。既然如此,这菜我自己吃了罢。”
于氏愕然。
徐胭儿也愣住。
楚云梨用帕子遮掩住唇边的笑意,那盘还真是野菜,吃起来有些苦,味道还是不错的。
“来人,饭菜撤下去,一会儿晚上的时候再把这盘菜给我送上来。”姚氏已经吩咐道。
说完,还犹自觉得不够,“既然觉得伺候我委屈,那以后你便不用来了。我本也不是你的亲婆婆,以后,你去月姨娘那边伺候吧。”
徐胭儿面色微微一变,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自己该侍奉的是姚氏。至于月姨娘,不过一个妾室,还是丫鬟出身,就是姚氏答应,她自己也觉得跌份。
但如果姚氏不要她伺候就罢了,开口让她去侍奉自己婆婆,她还真不得不去。到了这一刻,徐胭儿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大概,似乎真的做错了。感情确实重要,但嫡庶身份,同样也很重要。
徐胭儿都想得到,于氏自然也想到了,忙陪笑道,“是胭儿不对,她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性子也急。侍奉婆婆应当应份的,哪能躲懒?一会儿我好好说她,明日让她到了时辰就过来请安侍奉,亲家母,她还是个孩子,您千万别与她计较。”
说着转头就开始训斥,然后对着姚氏笑了笑,拉了她离开了。
这是回逸阳院去说她了。
于氏是天快黑了才离开的,徐胭儿那边今日罕见地没有摔瓷瓶,到了晚间的时候,据说又吵了一架,翌日午后再来时,手上缠得像个棒槌一样,声音细细,“母亲,昨晚上我不小心伤了手了,怕是不能侍奉。”
姚氏扬眉,“怎会伤到了手?”
徐胭儿垂着头,“我太急躁,和夫君因为小事情吵了起来,他不小心伤了我。”
姚氏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能耐了!居然敢打媳妇!”
“来人,去找了二公子,让他去祖宗面前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说。”
她一脸怒气加煞气,对于对妻子动手这种事似乎格外容忍不了,别说徐胭儿来,就是楚云梨都被她吓一跳 。
“不只是老二,还是绍儿,要是敢动你一个手指头,照样去祖宗面前跪着。对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外头厉害啊,在家里厉害,那不是窝里横么。我顶顶看不上的,就是这种男人!”
楚云梨轻声应是,谁知道姚氏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本来准备出门的秦启逸被管家拦住,直接就送去了祠堂罚跪。
罚跪也罢了,除了月姨娘,还真没有人求情,包括理国公。
最冤枉的就是秦启逸了,天地良心,他什么都没干呐。
徐胭儿吓傻了,她只不过是听了自己亲娘的话,把手包成棒槌,姚氏总不会恶毒到让受伤的儿媳伺候吧?
话既已出口,又不好改口,被姚氏打发了愣愣的回去。
这一日楚云梨的心情都不错,她就知道,如果秦绍不死,徐胭儿这样的,别想进理国公府的门,就是进来了,那也讨不了好。
秦绍回来时,天还没黑,看到桌前看医书的楚云梨,笑着上前,“今日心情不错?”
“嗯。”楚云梨毫不掩饰,笑吟吟道,“母亲罚二弟去跪祠堂了。”
闻言,秦绍笑了,“这么高兴?”
“他伤害你,他倒霉了我自然高兴。”楚云梨理所当然,其实姚氏罚他,说不得也是因为这个,虽然没找到证据说一定是秦启逸母子俩动手,但如果秦绍死了,他们是得利最大的人,此事绝对与他们脱不开关系,找不到证据收拾不了他们,让秦启逸跪跪祠堂还是能的。
最要紧是,秦启逸不会知道姚氏的心思 ,只以为是被徐胭儿连累,这对有情人……
楚云梨冷笑一声,看他们能相爱到几时。
秦绍洗漱出来,满身水汽,楚云梨起身帮他擦头发,却被他转身抱住,“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楚云梨扬眉,仔细想了想,“没有啊!”
“我们俩,还没圆房。”
房字话音落下,楚云梨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紧接着烛火熄灭,他身子覆了上去,轻吻落到了她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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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见
代嫁丫鬟 九
翌日早上; 不可避免的,楚云梨起晚了,好在姚氏那边早上不用请安。要的是她午后去。
午后去的时候; 徐胭儿规规矩矩拆了手上的棒槌; 缠了两层; 去得比楚云梨还要早些; “母亲; 儿媳好多了,能不能让夫君回来?”
是的; 昨晚上秦启逸跪了一日夜,现在都还在那边; 而且姚氏找了婆子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除了必要的馒头和水,连被子都没送; 要知道现在可是深秋,白日还好,到了夜里放在外面的水都要结冰的。
不用说也知道秦启逸昨晚上大概冻坏了。
“既然这样,就让老二回去吧。”姚氏语气轻飘飘的; “相信有了这一次,日后他再也不敢对你动手。”
徐胭儿:“……”再气也要忍着; 不止如此; 她还要给姚氏福身道谢。
姚氏不以为意,摆摆手道; “老二那边大概跪得很了; 你回去照顾他吧; 你这手又伤着; 今日不用你侍奉了。”
跟打发丫鬟似的。
徐胭儿忍了忍气; 却不敢再争论,福身走了,临走时狠狠瞪了一眼楚云梨。
她进门这几天,这种眼神楚云梨都习惯了,面色如常,上首的姚氏却轻嗤一声,“看来还是没学乖。”
闻言,楚云梨失笑,“多谢母亲为我出气。”
姚氏上下打量她,眼神慈爱许多,“早些为我生下孙儿才好。”
楚云梨垂着头,耳朵都红了。
她倒不认为是姚氏找了人盯着绍安院,大概还是从她身上看出来了端倪。
那边秦启逸被人接出祠堂,回去洗漱过后,随便吃了几口,又收拾着回伯府。
要说不怄气那是假话,如果姚氏不松口,且还是徐胭儿求情之后还不松口的话,他今日就在祠堂跪过去,那伯府那边就能上门质问了。
什么意思?
我女婿要回门,你让他跪祠堂,就没想着维系这份关系,回门不重要,看不起伯府还是怎么的?
但是偏偏午后姚氏松口让人放他出来,伯府那边却不得不去的。
马车中,秦启逸面色不太好,徐胭儿几次偷偷瞧他,到底忍不住,率先开口,“我娘跟我说我受伤了之后,母亲就不会非要我侍奉了。”
秦启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你为何要说你的伤是因为我?”
其实这事情吧,徐胭儿也委屈,“我那是说顺口了,再说我哪知道小两口吵架,母亲会罚你跪祠堂?要我说,她就是故意寻着机会收拾你。嫡母对庶子,有几个大方的,不都是找着机会就收拾一顿么?再说,母亲她也不喜欢我。”
“你不知道,她让紫蝶那臭丫头坐在那里,让我亲手侍奉,倒弄得我成了伺候人的丫头,从小到大我连我爹娘都没伺候过。”虽然才嫁进来两日,说起这些委屈,徐胭儿觉得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还有啊,我们院子里没有小厨房,那饭菜送过来都已经半凉了,想要吃口红豆点心,还得特别给银子让他们另做。这要是在伯府,我吃的东西随时随地都可取……”
秦启逸刚从祠堂出来,此时膝盖还是僵硬的,听到她抱怨,哪怕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下气,问,“你这是怪我身份不够高?不能给你好日子?”
徐胭儿沉默,“我也不知道你在国公府的地位,这么……尴尬。”
就是尴尬。可以说除了理国公,再有月姨娘,其余府中的主子对他都是无视的,就是那种养着你也养得起,但多关注是没有的。徐胭儿未出嫁时,那是吃穿用度连心情都有人过问的,到了这里,与她想象中的夫妻琴瑟和鸣的期待相差甚远。不说别的,就是衣食住行加上侍奉姚氏,哪样她都接受不了。
“是我让你委屈了。”秦启逸默了下,伸手握住了她的,“胭儿,我心悦你,你受的这些,我听了都觉得委屈,但这就是我的命。当初我跟你好,从未想过娶你,就是因为我在府中的身份。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长大的。”
他微微垂着头,整个人颓然无力,看起来暗淡许多,有几分可怜兮兮,徐胭儿的心顿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