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朕小青梅-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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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附耳低声:“汤圆儿,我不是最喜欢你。”
薛玉润一听就要生气,但是,她重重的哼声却淹没在了楚正则随即而来的低喃中:“汤圆儿,我只喜欢你。”
声轻,却若重鼓。
“只喜欢吗……”薛玉润呆了呆,苦恼地问道:“那芝麻怎么办?”
如果是“只喜欢”,那岂不是不能喜欢芝麻了?
她掰着指头,开始历数她喜欢的人和物:“还有祖父、姑祖母……”
楚正则哭笑不得地深叹了一口气:“……我真是败给你了。”
薛玉润听到这句话,立刻雀跃地道:“是我赢了吗?”
尽管她分明不知道自己在比什么,又赢了什么。但不妨碍她高兴嘛。
楚正则又好气又好笑,颔首道:“嗯,你赢了。乖乖躺下,好不好?”
薛玉润这下终于安分了,她也确实有点儿累,便依言缩进被子里,眼皮子打着架,渐渐睡着了。
楚正则守着她。
午后的春光透过窗棱落在她的身上,她酣睡时,乌发柔软地铺在枕上,玉白无暇的脸上泛起桃粉,朱唇水润,透着淡淡柔光,瞧上去安静而乖巧。
风声轻悄,美人如画。
楚正则见过无数被称为“美人”的人。
可只有眼前人,会让他心如鼓噪,担心惊扰一室静谧的春光。
他的视线掠过她的唇,最终悄然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
薛玉润清醒之时,已经快到晚膳时分。
她睁开眼,看着湖蓝素色绣着团花锦簇暗纹的床帐,生无可恋地道:“珑缠,快告诉我你把承珠殿的帷幔换了,我之前只是在做梦。”
珑缠轻声笑道:“姑娘,您还在御书房的偏殿呢。陛下……”
一听到“陛下”二字,薛玉润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
被子滑落,她低头瞧见自己月白的寝衣,吓得攥紧被子往上提了提。她看看寝衣,又看看珑缠,又看看寝衣。
珑缠会意,忙道:“是婢子给您换的,只是您一会儿还得穿着原样的衣裳出去。”
御书房的人从不敢多嘴,珑缠倒是不担心。更何况,御书房这间偏殿,就是为薛玉润特意备下的。她儿时不知在这儿睡过多少觉,众人早都习以为常。
薛玉润遮着自己的眼睛,呜咽着“嗯”了一声。
薛玉润飞快地换上宫裙,梳好发髻,但一直闭着眼睛,死活不肯看铜镜中的自己——她可以赌一千金,她现在从头到脚,没有哪一处不泛着红。
怎么会这样!
她才喝了半杯!半杯!
这鹤觞也过于名不虚传了!
珑缠等宫女宫侍都避在门外,珑缠到不觉得皇上会对自家姑娘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只是瞧见薛玉润这般红彤彤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谨慎地问道:“姑娘,您还记得喝醉之后的事儿么?”
薛玉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断然否认道:“我怎么可能记得!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同时,她提着裙子推开侧门,溜得比兔子还快。
珑缠懂了。
这怕是记得一清二楚啊。
*
推门而出时,仍带着料峭寒意的春风,让薛玉润脸上的热气稍稍消散了些。她决定随便找个借口,让珑缠代为行礼告辞。
她暂时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楚正则。
只是,她没走两步,就瞧见了等在一旁的德诚——楚正则显然料到她要从侧门开溜。
薛玉润努力地压制着试图冒头的热气,定了定神,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德诚没敢抬头,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封信:“陛下让奴才将这封信交给您。”
薛玉润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是信就好,好歹她能回承珠殿再拆。
薛玉润状似云淡风轻地颔首,拿着信,就跟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坐上了步辇。
一直等回到承珠殿内,她“砰”地关上寝居的门,薛玉润才依着门,捂着自己的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她其实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记得。
但记住的事,已经足够她面红耳赤了。
——祖宗、解衣、喜欢。
薛玉润觉得,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听到这三个词了。
薛玉润扑到床上,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楚正则也太坏了!
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呜呜呜呜
可饶是如此,想到他说的“只喜欢”这三个字,她的心尖又咕嘟咕嘟地冒着甘甜的泡泡。
薛玉润权当软枕就是楚正则,狠狠地拍了两下,便抱着软枕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拆开了楚正则留给她的信。
第56章
信封里; 只装了薄薄的一张碧云春树笺。
薛玉润一瞧见碧云春树笺,先前甘甜的泡泡就都“啪啪”地碎裂。想到上次楚正则在碧云春树笺上画的两幅画,薛玉润撇撇嘴; 哼声打开了信笺。
上面果然画了一幅画。
寥寥数笔; 勾勒出她醉酒之后,侧卧在榻上的模样。
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线条; 可薛玉润竟觉得自己瞧出了几分娇憨; 她心头一跳; 忙往下看。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画的下方还添了一句诗。
“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愿作鸳鸯不羡仙。”
楚正则这句诗的笔锋; 不像他写馆阁体时的苍劲磅礴; 而是行云流水、铁画银钩; 一撇一捺都透着温柔; 仿佛藏着如水一般缠绵的情谊。
一时间; 醉酒后的憨态纷纷涌回心头,薛玉润“啪”地将信笺翻了个面; 伸手压着信笺,像生怕它自己翻过来似的。
可心里的泡泡; 又开始忍不住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薛玉润将额头抵着桌案,呜咽一声。
心跳难以抑制; 这般乍暖还寒的时候,她都热得不像话。
“姑娘?”珑缠进房间来摆膳; 乍一见到薛玉润又满脸通红的模样; 差点儿没克制住语调中的惊奇:“您这是怎的了?”
薛玉润不肯抬头; 只生无可恋地嗡声道:“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当着陛下的面喝鹤觞?”
这下好了,她要如何才能扳回一局。
珑缠抿唇一笑:“您下回不喝便是了。”
“那怎么能行?”薛玉润不忿道。
凭什么就她羞得面红耳赤,楚正则到现在就红过耳朵?
好不公平!
薛玉润哼声道:“我才不要认输。只是,要从哪儿去找法子好教他也尝尝这滋味……”
“您及笄之时,陛下不是送给了您竹里馆最新的话本子?”珑缠问道。
“我觉得,竹里馆的珍本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薛玉润摇了摇头,严肃地道:“等明日我跟姑祖母和太后交代完二姐姐的事,是时候回家,让二哥哥替我找一些及笄之后才能看的话本子了。”
*
跟太皇太后和许太后交代孙家之事倒是不麻烦,毕竟太皇太后和许太后是一齐回宫的,薛玉润禀告一次便是。
薛玉润亲自在宫门等候,将她们凤辇迎回宫中,在太皇太后的懿德宫前落轿。
太皇太后和许太后见到薛玉润,都不惊讶。太皇太后落座之后,便笑问道:“哀家和太后不在的这两日,陛下可曾欺负你了?”
薛玉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克制住自己的脸红心跳,乖巧地摇了摇头。
看到她脸颊上的薄红,太皇太后笑而不语,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就好。”
太皇太后问完,才道:“说罢,昨儿连帖子都没来得及递,就往宫中来,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按一般的规矩,薛玉润入宫会先给太皇太后和太后递帖子,被恩准之后,才能入宫。当然,薛玉润常在宫禁出入,有可随时觐见、畅通无阻的腰牌。
不过,除非遇到了特殊的事儿,薛玉润一般不会动用。
许太后一听,有几分紧张地握紧了杯盏:“是含娇出事了?”
“是有关二姐姐的事。”薛玉润摇了摇头,道:“孙大夫人受人蒙骗蛊惑,做下骗驸马纳妾求子的错事。好在驸马意志坚定,孙大夫人错事未成,二姐姐没有大碍。”
这件事既可以轻拿轻放,也可以往欺君之罪说,措辞很有些讲究。
薛玉润的声音在“受人蒙骗蛊惑”几个字上略重了些。
毕竟二公主并不想重罚孙大夫人,而且昨日在孙府,薛玉润答应了二公主,她今日就会尽力在其中周转。
听到是二公主的事,许太后不甚在意地饮茶,皱眉道:“孙大夫人竟生出这等龌龊心思。”
太皇太后神色未变,径直问道:“可查出是受何人蒙骗蛊惑?”
薛玉润摇了摇头:“事发突然,怕是要等过两日驸马上奏折辨明。”
当着许太后的面,薛玉润隐去了抓住了怀孕的妇人的事。
太皇太后显然也有顾虑,并没有追问,而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杯盏的边缘,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孙大夫人恐怕马上就会先来请罪。”
薛玉润微愣。
她一时不知太皇太后为何对孙大夫人这般了解,就听宫侍禀道:“太皇太后、太后,二公主、孙大夫人、孙姑娘求见。”
*
二公主是楚正则唯一在世的姐姐,她自然像薛玉润一样,有随时觐见的权力。
只是,薛玉润没想到,孙大夫人竟然真的会今日就来请罪,而且算算时辰,怕是早就在等着太皇太后和太后回宫。
孙大夫人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膝行到太皇太后的面前,脱下了发簪:“臣妇愚钝,欺瞒驸马,令他差些行差踏错,做下辜负殿下的大罪。臣妇愧对太皇太后、太后的恩赏信重,请太皇太后、太后责罚!”
孙大夫人朝太皇太后磕头之后,又朝太后磕头。
孙妍脸色惨白,但也跟着母亲一齐磕头请罪,呈上请罪状,磕磕巴巴地道:“娘亲对臣女、哥哥和弟弟有教养深恩,臣女代哥哥、弟弟叩首,呈上请罪状。叩、叩求太皇太后和太后开恩,娘亲之罪,请臣女兄妹三人,为娘亲承担。”
孙大夫人没有替自己叫屈、没有推脱罪责,一进门就脱簪请罪,且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而且教养出了孙妍这样的三个孩子。
薛玉润此时,慢慢地意会到,为什么太皇太后能笃定孙大夫人今日就会来请罪。
二公主紧咬着唇,也跪在了孙大夫人和孙妍的身边。
孙妍一愣,眼眶里涌上泪水。
孙大夫人连忙叩首,急道:“殿下千金之躯,万万不可!”
“起来。”太皇太后扫了二公主一眼,脸上瞧不出神色变化。
薛玉润连忙走过去,扶起二公主:“二姐姐。”她手下稍稍用了些力,向二公主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二公主身子有些发软,大半的力量靠在薛玉润的手上,她靠着薛玉润略走了几步,才渐渐地恢复,忧心忡忡地落座。
“你是天家女,被人欺辱到头上,你还要跪着替罪人求情不成?”太皇太后声音淡淡,可就连许太后都不由得放下了杯盏,坐正了。
二公主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薛玉润的手,却没有看她。
薛玉润知道,二公主现在慌乱而惊恐,若是平时遇到了什么事,二公主一定会看她,问她的主意。可此时此刻,二公主却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看她,就是为了不要给她带来困扰和麻烦。
她的二姐姐,从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薛玉润另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了二公主的手背。
二公主下意识地看了眼薛玉润的手,又飞快地移开视线,颤声道:“回皇祖母,儿臣想着,母……婆母平日待儿臣极好,这次是、是受人蒙骗蛊惑。”
她的一声“母亲”急急地吞了回去,却仍叫跪在地上的孙大夫人浑身一颤。
“孙家对你好,是理所应当。”太皇太后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你是陛下唯一的亲姐姐,陛下大婚之后,头一道旨意就是要亲自册封你为长公主。”
“孙家?”太皇太后冷呵了一声:“一千个孙家、一万个孙家,也不值当。”
孙大夫人和孙妍俱是重重地一抖,孙妍说不出话来,孙大夫人深深地俯首:“罪妇知错,请太皇太后责罚!”
“是该重罚。”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冷声对二公主道:“挂着你婆母的名头,没得带坏你的声名。你先和离,哀家再罚孙家。”
孙大夫人的声音惶恐不安,急切地道:“错全在罪妇一人。可罪妇的长子、驸马,对二殿下一片痴心。求太皇太后开恩,不要令他们夫妻分离。求太后开恩,不要令他们夫妻分离!”
二公主也是一惊,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跪在太皇太后跟前,哽咽道:“请皇祖母开恩!儿臣、儿臣不想和离。皇祖母常教导儿臣,知错能改,善、善莫大焉……”
薛玉润见状,立刻跪在了二公主身边,急得二公主连连看她:“汤圆儿,你跪什么?”
薛玉润这一跪,倒是惹得一直置身事外的许太后,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太皇太后瞥了薛玉润一眼,慢声问道:“是啊,汤圆儿,此事与你不相干,你跪什么?”
薛玉润低眉道:“二姐姐是臣女的挚友,二姐姐跪着,臣女坐立难安,没有独坐的道理。”
二公主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失仪。
“汤圆儿,你是未来的皇后。”许太后忽然开口道:“那你说,此事该怎么罚?”
太皇太后没有制止许太后的问题,反而道:“嗯?”
“此事臣女原不该僭越,但尊者有问,臣女不敢推辞。”薛玉润神态冷静,口齿清晰地道:“损及天家女,不罚不足彰显天威。臣女以为,当重罚。”
薛玉润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第57章
听到薛玉润说“重罚”; 许太后看了眼二公主,却发现二公主竟好好地跪着,脸上没有惊愕; 也没有惊慌。许太后眉头狐疑地皱起; 就听太皇太后问道:“怎么个‘重’法?”
“重者,常人谓之厚、难也。”薛玉润有条不紊地道:“但‘重’却也不仅仅只有这个意思。譬如‘女重’; 谓之‘贞正无邪’。”
“臣女以为; 罚孙大夫人抄经自省、慈济孤幼; 替太皇太后、太后、陛下和二公主祈福,此罚也可谓之‘重’。”薛玉润低眉道:“臣女僭越。”
许太后一怔,她看了眼太皇太后; 看到太皇太后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一时竟百味杂陈。
而二公主在薛玉润的话中找到了主心骨; 紧跟着道:“皇祖母、母后; 儿臣以为; 汤圆儿所言极是。”
“你们啊; 就是年纪太小; 心肠太软。哀家老了,拗不过你们。”太皇太后叹声摇了摇头:“若不和离; 驸马须搬至公主府。先以三年为限,你抄经自省、慈济孤幼。三年之后; 若是再生任何事端,任谁求情; 也无用。孙氏,你可明白?”
太皇太后的声音一点点冷了下来; 透着森森的寒意。
孙大夫人感激涕零; 立刻道:“罪妇明白; 多谢太皇太后开恩、多谢太后开恩、多谢二公主、多谢薛姑娘!”
薛玉润一听这话就明白,此事就此了结。接下来,就要看楚正则和孙翩能顺藤摸瓜查到哪一步了。
二公主搀扶着孙大夫人,和孙妍一齐告辞。临行前,她们大拜过太皇太后和太后,都万分感激地向薛玉润行礼。
薛玉润将她们送至懿德宫门外,轻轻地抱了一下二公主,然后对孙妍道:“孙姑娘,花朝节见。”
孙大夫人弓着背,嘴唇发颤,最终也只将一声“多谢”反反复复地说了好几遍。
许太后在她们之后出门,远远地瞧见了这一幕。她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说,只低声道:“叫三公主来哀家宫里。”
薛玉润目送着她们离开,回到懿德宫,便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