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花嫁-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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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太皇太后喃喃低吟着,一行清泪从她的两边眼角悄然滑落,她的神色愈发凄楚了。
“老佛爷,您莫要难过了,当心身子!”贴身女官念月轻轻地走上去,心疼地给太皇太后披了一件薄外衣。
太皇太后蓦地回过神来,她接过念月手中的手绢擦了擦泪湿的眼角,再轻轻地拢了拢衣衫,复而又沉默地看着远方,好半晌才幽幽地开口道:“念月,你进宫有多少个年月了?”
念月掐指一算,“回老佛爷,有将近三十个年头了呢!”
“已经三十年过去了吗?”太皇太后一阵怅然。
念月感叹道:“是啊,时间过的好快!想当初念月进宫时还在襁褓,承蒙老佛爷不嫌弃,从民间带回养在了深宫中。如今转眼已是三十年过去了,念月都成老人了呢!”
太皇太后痴痴地回头望着画卷,两鬓的华发仿佛忽然间又多了风霜般,脸上笼着一层抹不去的轻愁炼神最新章节。
念月是她当年嫁进皇家不久后收养的孩子,她给她起名念月。为的就是寄托心中那份无法释怀的情意。
这几十年来她把一腔情思都倾注在了念月身上,念月与其说是她的贴身婢女,不如说是她疼宠着长大的亲闺女。
京城上下里谁不晓得念月姑姑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亲信。太皇太后对念月姑姑的宠信程度甚至比对几位皇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年来要不是念月死活不肯嫁人,恐怕太皇太后早就将她以公主之姿风光大嫁了。
太皇太后抚了抚念月已略微带有岁月痕迹的眼角,怅然道:“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你要是听哀家的话早早嫁了。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孤苦无依的境地了。”
念月握着太皇太后的手,撒娇道:“老佛爷,念月不苦,老佛爷一手将念月带大,在念月的心里,老佛爷就是念月的娘亲,有娘亲在身边,念月又怎会觉得孤苦无依呢?”
太皇太后疼惜地看着念月。脸上的忧伤之色更浓,“傻孩子,老婆子已年岁无多了。又能伴你走多少时日呢?要是老婆子他日不在了,你这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可要怎么办啊?”
念月鼻子一酸。哽咽道:“老佛爷,您一定能活到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可不许再说这些胡话来吓唬念月!”
太皇太后摸了摸念月的脸颊,叹息着执起念月的手拍了拍,“傻瓜,这世间哪有真能活到千岁不死的老人啊?那岂不是都成精了?恐怕等熬到新君登基之日,就是老婆子告老归西之时了。哀家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临走前一定会安排后你的后路的。”
念月慌乱地摇头道:“念月不要后路!念月要一直陪着老佛爷!老佛爷要是真去了,念月就去守着老佛爷,老佛爷不要撵走念月,念月一辈子就您这么一个亲人,要是连您也不要念月了,念月也活不下去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等太皇太后百年之后,就到皇陵给太皇太后守陵。等到自己老到再也走不动时,就哀求皇帝命人把自个儿葬在离皇陵最近的地方。她希望活着能和太皇太后共呼吸,死后也能遥遥相望。
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这个死心眼的丫头。除了念月,她对这人世已无甚牵挂,要说真有,无非就是心中的那一份执念罢了!但这一份情注定了是要无疾而终的。
一幽清梦,两鬓霜容、三秋辗转怎奈四季清愁。
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临老前能知道他也过得好,有一个知冷暖的弟子在旁照顾着,她内心的痛楚便觉稍微缓解少许了。
不知那个得了他真传的孩子身上,有无他当年的风采?
太皇太后竟忽然对一月后的千岁宴有了些许的期待起来。
能在有生之年得见他的嫡传弟子,从他的弟子身上,感受到他送来的牵念和祝福,这恐怕是她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想不到如今命运竟给她带来了这般大的惊喜,太皇太后如今仍觉恍如梦中。从不关心千岁宴的她,这一刻忽然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千岁宴能在睁开眼睛之际悄然来临。
而这一刻远在白鹭书院的花朵朵,也抱着同样的心情希望千岁宴快点来临,好让她赶紧摆脱日日练琴的煎熬。
自她答应到太皇太后的千岁宴演奏后,闫老爷子就日日逼着她来白鹭书院苦练琴技,生怕她在宴会那天表现失常。惹来起子小人的落井下石。
其实闫老爷子也有私心,他想借由此次演奏,将自个儿的满腔情思都传与那个人知晓。他想让她知道,这些年来他并没有怪责她背弃情意,另嫁他人重生之大科学家。
他知道这是他们的命,自然命中注定他们这辈子无法走到一起,那便祈祷来世吧!
但起码他得在他们这一辈子快要走完之前,让她知悉他心中真实的想法,他不想让她背负着这沉重的枷锁渡完余生。
他心疼她在深宫的日子,那个人并不是她的良人,在她嫁与他之前,他便早已心有所属,当时自个儿曾苦苦哀求他好好待她,既然娶了她便该对她一心一意。
怎知他却冠冕堂皇地说他心中已住了一个人,他可以把最尊贵的身份留给她,却无法把心也分给她一半,他做不到朝秦暮楚。
正是因为他这一份决然,他一怒之下挥剑斩断了多年的兄弟情谊,从此远离京城,在山水人间孤魂游荡着。直到听说他即将黄鹤西去,他才原谅了他,并应承替他守在了这一方世界里,守住那份隐藏的秘密。
如今他在这白鹭书院已有将近二十余年,这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希冀着能有朝一日与她相见,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他仍觉此生无憾。
怎知他一只脚都快踏进黄泉了,还是没能等到见面的时机,想不到如今竟让他的徒儿代替他与她见面了,命运的安排果然是奇妙的。
这些天闫老爷子一直在愁着让花朵朵演奏什么曲目,接连几天他的眉头都不曾舒展过,每一首曲子到了嘴边都化成了摇头。
在闫老爷子看来,泱泱大国名曲无数,竟无一曲能表达出他心中的情怀,这不禁让闫老爷子沮丧不已。
花朵朵不忍闫老爷子这般烦恼,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灵机一动,“师傅,不如弹凤求凰吧?你不正好可以趁这时机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诉情衷了嘛!”
闫老爷子老脸一红,瞪眼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许说这些胡话!要是被外人听见了,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闫老爷子也不晓得花朵朵是怎般知晓他和她之间的故事的,自那日答应进宫演奏后,这丫头隔三岔五就打趣自个儿一番,真是让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花朵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好嘛,我不说了。那不然师傅你想徒儿弹奏什么曲目啊?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您得赶紧想啊!您要是想不出来那可就别怪徒儿乱弹一通了。”
闫老爷子没好气地敲了花朵朵脑门一记,“臭小子,没个正型!你先给老夫好好练好基本功,别仗着天赋好就以为自个儿天下无敌了。要论琴技你还真比不过方恨水,上次你不过是胜在以情动人罢了。”
花朵朵鼓了鼓腮帮子,不依道:“师傅,不带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啊!徒儿怎么就比不上他了?您且瞧着,一个月后徒儿的琴技定比他好千百倍去了。”
花朵朵是最经不得激将的,特别是在她最引以为傲的琴技和棋艺一事儿上。此刻闫老爷子一再抬举方恨水贬低自个儿,她气得立马就不服了,当即便生了要好好练习一较高下的念头。
花朵朵一旦倔强起来,谁也挡她不住!此刻她已经坐在琴桌前练习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十指都生疼了愣是不肯停下来。
她一边练习一边苦苦寻思着要给太皇太后演奏什么曲目,这年代的名曲想必她老人家已经听得不欲再听了,在生辰这般特别的日子里,花朵朵想给太皇太后带来点耳目一新的曲子。
这样的曲子既要表达出老头子的一腔深情,又能彰显自个儿的琴技水平,究竟有哪一首能两者兼具呢?花朵朵想破脑袋愣是想不出来。
在现代她听过动听的流行歌曲不下万首,此刻却仿佛失忆了般,愣是一首也想不起来,急得一阵跳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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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八卦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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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平王府。
池塘边的亭台上,坐着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女。
此刻少女们正围在石桌上,吃着时新的荔枝和龙眼。
一个圆脸俏皮的姑娘眨巴着眼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诶,你们听说了没?太皇太后千岁宴的演奏人选定下来了哩!”
“当真?”坐在她身旁的少女连忙兴奋地转过头去,“莺儿妹妹,你可晓得那人是哪户人家的公子啊?”
这个林莺莺正是那日的随行大臣礼部侍郎林长杰的千金,她那日恰巧从林侍郎口中听说了这比赛的事儿,当即心下便把这事儿暗记下来了,准备待茜郡主宴会的时候再说出来跟大伙儿炫耀一下。
林莺莺扬着脑袋满脸得意,“我听我爹说那日本来琴技最好的是一个叫方恨水的公子。怎知方公子在弹奏完毕后却被一个书僮模样的少年指出技巧有余、情感不足,把他气得够呛。那方公子当然不服了,当即便要求这位书僮下场弹奏一曲……”
林莺莺的声音清脆悦耳,她这般娓娓道来,竟把那日所发生的事儿刻画得入目三分,让这群小姑娘们恍若亲临现场,她们当即便对这位神秘的花公子万般好奇起来。
茜群主吐出一颗荔枝核,拿水漱了一下口方才开口道:“莺儿妹妹方才所说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这位花公子可是闫老的嫡传弟子,不知此事儿当真与否?”
姑娘们都齐刷刷地看向林莺莺,这林莺莺号称京城闺阁少女中的小喇叭,有什么八卦消息问她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林莺莺笑盈盈道:“茜茜姐姐方才可说对了。这位花公子正是闫老年初才收下的宝贝徒儿花志齐哩腹黑少爷的陷阱最新章节!这花七公子的名号你们也不是头回听说了啊!该比我还熟悉才是!”
茜群主满脸惊讶,“这位花公子便是近些年名声鹊起的花七公子么?”
林莺莺得瑟地点了点头,人群顿时一阵哗然。少女们俱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抑不住满脸的兴奋。
她们耳闻花七公子的名号许久了,想不到今日花七公子竟离她们如此之近,近到甚至在不久后太皇太后的千岁宴她们便能一窥其真面目了。姑娘们心中均不由一阵小鹿乱撞。
兴奋的人群中,此时却唯独一人静静地坐在石桌旁闷不吭声。她紧紧地将荔枝捏在手心,咬着嘴唇小脸一阵发白,连荔枝已在掌心被抓破也不曾发觉。
此人正是卢尚书的千金卢怜菡。
这些天卢怜菡已被家里发生的糟心事儿闹得烦不胜烦了。想不到来到好友这儿又听到这么闹心的消息,她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当即气得一扫而空。
因为楚凌轩的关系,卢怜菡早已将花志齐恨得咬牙切齿了,想不到这臭小子竟胆大得把他们卢家的香火给断了,害他们卢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卢怜菡真是恨不得食他的肉吸他的血,再将他挫骨扬灰。
此刻听着好姐妹们还一个劲儿地在她耳边赞着这七公子的好。卢怜菡气得恨不得掀桌走人,但她看到一旁主位上还坐着茜茜群主,只好生生忍住了。
茜茜群主此时显然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大伙儿唠嗑着花七公子的新鲜事儿,池塘边吱吱喳喳的,好不热闹。
好半晌茜茜群主才发觉一向话儿最多的卢怜菡已经有好半会儿没开声说话了,她不由纳闷地转过头去,只见卢怜菡粉面一阵扭曲,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的味道。
茜茜群主不由一阵吃惊。“菡儿妹妹,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大伙儿纷纷停下话题,齐刷刷地转过头去看向卢怜菡。把卢怜菡看得一阵尴尬。
林莺莺也热心肠地问道:“菡儿姐姐,你的脸色好苍白啊!可是中了暑气身子不利落?我带了一瓶薄荷油过来,可要给你搽搽?”
卢怜菡连忙摇头,“谢茜茜姐姐和莺莺妹妹关心,我不碍事儿的,你们别忙活了,我坐坐便好。”
一旁冷眼观看了卢怜菡良久的紫衣姑娘嗤笑道:“这儿凉爽着呢哪儿就热了啊?咱们坐了这般久都没事儿,偏她一人不舒坦!难不成你身子骨比茜茜姐姐还娇贵?我猜这不是身子不舒坦,是心里头不舒坦吧!”
卢怜菡怒得柳眉倒竖,“莫涵雨。你说这话儿是什么意思?你莫要血口喷人!你哪里瞧出我心里头不舒坦了?”
这位长着一张瓜子脸,看上去一副小家碧玉模样的姑娘正是莫尚书的千金莫涵雨。她因自家大哥的事儿素来与卢怜菡不对盘,平日里也不多与她们玩耍到一块儿去。
今儿还是应了茜茜群主的多番邀请,无奈之下方才应约前来的,想不到放来到平王府,便遇上了这么一个讨人嫌的死对头。
“血口喷人?”莫涵雨一脸的好笑。她反讽道,“我用得着歪曲你吗?放眼京城谁不晓得卢家大公子与花七公子之间的一段纠葛啊?你敢说自个儿心里边不曾恨着这位花公子?”
莫涵雨一语中的,卢怜菡被窒得说不出话来,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卢家近日发生的大事儿一直是大伙儿禁言的话题,想不到今日被莫涵雨一语道破,人群顿时安静得连呼吸声也微不可闻。
见气氛尴尬了起来,林莺莺立马上来和稀泥,“什么花公子不花公子的,咱们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城乡结合部的爱情全文阅读。对了听说最近太皇太后要给四皇子选妃子了哩!这事儿你们可有听说?”
姑娘们立刻一窝蜂地涌上绕着四皇子选妃的八卦新闻转,大伙儿都尽量小心翼翼地不提及卢大公子和花志齐的名字,甚至连楚凌轩这三个字也不敢提及,生怕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气氛又再次尴尬起来。
茜茜郡主感激地冲林莺莺笑了笑,她今日本没想到卢怜菡会来的,前面好几次邀请她她都推脱家里有事儿来不了。想不到这次自个儿不过是顺带邀了她,她反倒过来了。
茜茜郡主今日办这赏果宴,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志在莫涵雨。
莫尚书是朝廷上为数不多的真正忠于太后的纯臣,平王一脉的大臣们尝试过各种方法想将莫尚书拉至门下,却都无疾而终。
任平王想破脑汁,莫尚书仍是不为所动。
平王没辙之下只得该从莫涵雨身上下手。众所周知莫尚书最疼爱他家的宝贝闺女了,莫涵雨是莫尚书唯一的嫡亲闺女,莫夫人连着生了五个小子,才终于生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莫尚书当然是将其疼得如珠如宝了。
要是能想办法让莫涵雨从旁劝解几句,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这倔脾气的莫尚书会倒戈相向呢!
正是这么一个缘由,茜茜群主只得按捺下心里的万般不情愿,给莫涵雨送去了好几份请帖,希望她赏脸一同来赏赏新鲜的荔枝。
在茜茜群主送去第五份请柬之际,招架不住的莫涵雨才顶着头皮上门来了。
其实她压根儿不爱来参加这些无聊透顶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