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紧一点-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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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南幸灾乐祸:“你又做什么了?人家小姑娘看都不看你一眼就走了?”
周遇清满脸担心:“应该和我没有关系,我看到她蹲在地上,说觉得好累,看着脸色也不太好。”
程砚南:“怎么会呢?咱们一起收拾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踩我脚啊。”
周遇清轻蹙了一下眉头,清隽的脸不复平静,显然因为担忧失去了吃饭的胃口。
魏娴雅眼睛转了转,想到了一种可能,插话道:“有没有可能是她来例假了?”
程砚南长大了嘴巴,果断低头切牛排。
周遇清摇摇头:“不是今天。”
他说的果断,显然是清楚阮柠的生理期,从没听说过哪个哥哥会了解妹妹生理期的,魏娴雅讽刺的笑了一下,突然问道:“周遇清,你怎么还不谈恋爱啊?”
周遇清的脑中又一次闪过阮柠的脸,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沉默不答,轻声道:“再等一等。”
…
聚餐结束之后,周遇清和程砚南开车回了蔚阑苑。
恒城六月,时不时就要下一场暴雨。在两人刚到家打开电脑联机才玩了一局游戏时,外面就霹雳啪嗒的打起了雷,过一会儿大雨倾盆。
想到今天阮家保姆没有休息,两姐弟应该不会饿肚子。
想是这样想,但打了一会儿,周遇清丢下了手柄,还是给阮舟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们中午饭有没有吃。
程砚南目睹了周遇清背信弃义的操作,在他身后连连竖大拇指:“和你打游戏真是倒了我八辈子血霉。”
周遇清专心等着阮舟的回信,没有理会程砚南,谁知道阮舟几乎是秒回,还发了一大段话,看起来应该是两个人同时给对方发了消息。
【阮舟:小哥,怎么办啊?阮柠发高烧了,刚刚阿姨给我们煮完饭就走了,然后我去喊阮柠吃饭,她脸色看起来很差劲,我就让她量了一□□温!三十八度六,她不会烧傻吧?我让她去医院,她说先躺一天看看情况,我在家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退烧药,你知道我家药在哪里吗?我找了美团跑腿,也没有人接单。】
外面的狂风骤雨像是对阮舟这句话的回应,呼啸的风疯狂的拍打着窗户,扰得人心无法安宁。
周遇清拿起钥匙,给阮舟拨了个电话后直接出了门。
“阮舟,你家没有降烧药。你先去准备一壶温水,让她自己擦一下身体,主要擦擦关节部分。如果家里还有粥的话,你去热一碗让阮柠怎么样都要吃下去。等我十五分钟,我马上过来。除了发烧,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说清楚一点。”
程砚南在后面喊:“干什么去啊,带把伞啊!”
而周遇清紧紧的蹙着眉,脚上动作快的很,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
程砚南以为他是去五楼找阮家姐弟用不上伞就没有追出门去,谁知道十分钟过后,周遇清浑身湿透手上拿着一大袋子药进了门。
再好看的人也经不过大雨的糟蹋,此刻的周遇清就像是一只落汤小狗,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除了那被他套了N层塑料袋的药品。
他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被淋湿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出门时干爽的短T此刻还滴滴答答的往地板上滴落着水珠,打开房门后把正在伸懒腰的程砚南震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凌乱不堪的模样,程砚南拿着干毛巾朝他走过去。
周遇清接过干毛巾,而后就把药丢到了程砚南手里,他用力的擦着湿透了的头发,喘着气,吩咐道:“帮我跑一趟五楼,把药给阮舟,叮嘱他看清楚说明书。”
程砚南不忍直视周遇清此刻的狼狈模样,问道:“那你呢?”
周遇清直接脱掉上身衣服,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迈进浴室,朗声道:“我一身寒气,会让阮柠感冒更重的。”
在程砚南准备出门前,他又想起了什么伸出头说道:“你不要说这是我出去买的药,你就说这是我家的存货。”
作者有话说:
啧,两年前在《亲亲》里写过江裕大半夜爬二十层楼去给林星迟买药。
现在有周遇清暴雨淋雨买药还嘴硬说是家里的存货。
一个二个,嘴巴都好硬。
写这个情节时我刚结束一场持续了半个月的感冒,呜呜呜我没有男人淋暴雨给我买药,我只有自己拖着病体顶着大太阳去药店,还因为忘了医/保的支付密码浪费了半个多小时的宝贵时间!!!
第44章 诉我衷肠(四四)
阮柠身体不错; 来恒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都没有生过病,结果这突然而至的发烧来势汹汹,短短一个小时就把她撂倒。
本来还想着像在清遥时生病一样自己躺着睡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没想到直到阮舟来敲门的时候她烧的更难受。
脑袋一直在发热加上身体发酸; 阮柠没有什么力气,随口应了阮舟两句话又躺回去闭着眼睛; 昏昏沉沉; 半梦半醒。
她迷迷糊糊能听到阮舟在和谁打电话,想到家里没药,阮柠只当是他在和美团跑腿的外卖小哥通话。
不一会儿; 阮舟就抱了一盆温水进来; 笨拙的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脑袋和手掌心; 然后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他就擦了两下; 其实一点效果都没有,阮柠感受着屋子里的安静,勉强睁开了眼,就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阮小少爷竟然还端了一碗热粥进来。
阮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就……我头一回热粥哈; 虽然没有什么技术水平,但是你不能嫌弃我!”
阮柠楞楞的点了点头,轻咳了两句,好在声音还算清润:“谢谢你哦。”
阮舟把粥放到阮柠的床头柜上; 找了个抱枕让她靠着,随后看着阮柠小口小口的吃着粥。
他发现阮柠就算生病了也很乖,或者说比他乖一百倍。
记得自己每次生病时; 什么都吃不下; 就会克制不住的想要发脾气; 会觉得很委屈,尤其是发烧起来浑身都没力气,偏偏只能喝白粥,他讨厌白粥,所以每次阮舟都要胡搅蛮缠一通最后才能就范。
可阮柠不一样,哪怕她现在烧的满脸通红,哪怕阮舟知道她的口味一向偏重,白粥是她很少碰的东西,可是眼下他送来了,阮柠就算身体再不舒服,就算看起来一点胃口都没有,还是会慢慢的喝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么懂事的阮柠,阮舟心里觉得酸酸的,再想到自己每次生病江明月再忙都会赶回来照顾他,而刚刚他和江明月说了阮柠生病的事,江明月只是找了家庭医生来。
阮舟就觉得有点对不起阮柠,他第不知道多少次觉得自己抢走了阮柠的妈妈且感到内疚。
接过阮柠喝干的粥碗,阮舟摸摸阮柠的头:“怎么还这么烫啊。”
阮柠躺进被子里:“没关系,睡一觉就好啦。”
阮舟想让阮柠开心一点,说道:“温水和粥都是小哥喊我弄得,他马上就到了哦,你不要生闷气,这回把自己气发烧了吧……”
因为门铃响了起来,阮舟戛然而止,他掩好阮柠的被子,赶快出了门。
阮柠盯着阮舟的背影,目光放在床边的温水里,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烧热了。
…
程砚南一进阮家门,就看到了阮舟脸上明显的失落,而后男孩更是直白:“怎么是你啊?”
“臭小子,是我怎么了?”程砚南呛他:“我来给你姐送药!”
阮舟疑惑的接过程砚南手上的药,心里想着阮柠今天从周遇清的出租房出来时情绪就不太好下午更是直接发起了烧,应该是和小哥产生了什么矛盾,现在小哥有药宁愿让程砚南送过来都不亲自送……
难不成是……阮柠告白了,然后小哥拒绝她并决定以后不见了?
天!那阮柠也太惨了!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但不妨碍阮舟谴责意味满满的盯着程砚南,不敢和周遇清说的话在程砚南面前就跟倒豆子似的:“怎么忍心的啊?他可爱乖巧的妹妹发了高烧还不来看,也不知道是闹什么别扭,大男人让女孩子一下怎么了?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这么小心眼的哼哼。他今天不来,他一定会后悔的!呵……”
这诡异的霸总青春伤痛语气还真是难以捉摸。
程砚南换好了鞋,拍了一把阮舟的肩膀:“青春伤痛电影还是少看一点吧,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打开药袋子,按着说明书,程砚南把阮柠现下需要吃的几盒挑了出来:“给你姐泡药去。”
阮舟“哦”了一声。
烧开水的空档,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心里越琢磨越不对劲。搅拌好了感冒药,阮舟端着往阮柠的房间里走,顺带喊了程砚南一起,说是阮柠有话要问一下程砚南。
阮舟指挥程砚南指挥的得心应手:“把那壶开水也带上。”
程砚南:“……你有点皮痒。”
阮舟义正言辞:“我要照顾我姐!”
……
眼看着程砚南一进阮柠房间,阮舟就立刻故作好奇道:“砚南哥,你说我小哥也才搬来两天,怎么会家里的药这么齐全啊,啥类型的都有?”
阮柠眼睛一动,而后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吹着杯子里滚烫的药。
程砚南被问后心想:那是,你小哥多牛逼啊,淋暴雨跑出去买药,生怕不够吃,什么样都来一盒。
但他嘴上却严格按照兄弟吩咐的话说:“周遇清做事不一直都这样周全嘛,搬来第一天他就把药都买齐了呗,你看这不立马就用上了。”
程砚南完全理解周遇清这样说的意思,他现在还是哥哥的身份,冒着大雨着急忙慌的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买药还淋成了落汤鸡一样,怎么听都觉得周遇清对阮柠另有所图吧。
周遇清这样对感情谨慎的人,还没摸透自己的心意之前,是不会落下这样一个把柄的。
今天一起吃饭时,周遇清回答魏娴雅说再等一等,程砚南就知道周遇清估计离开窍不远了。
但买药还瞒着这件事程砚南也觉得有点无语,周遇清做的过界的事又不止这一件,只是他发现了自己对阮柠的不对劲之后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
阮舟本来心里有八成把握是周遇清刚刚跑出去买的,所以他才想着借此事哄一下阮柠,没想到程砚南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说的有理有据,顿时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瞥到阮柠的眼睛垂了下去,纤长的睫毛在面上落下一片难过的阴影。阮舟有点胸闷,原来周遇清体贴细致的性格在阮舟眼里简直就是绝世好男人,可是好男人让自己姐姐难过的发了烧,而且只让别人拿着家里一直都有的药来自己却不露面……
顿时,阮舟就不爽了,阴阳怪气道:“之前哥哥还说阮柠换目标大学没良心,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没良心,阮柠都帮某个人收拾了几天东西了,现在都累发烧了,他还宅在家里不露面,呵呵。”
“你最近,对我意见很大?”
阮舟这边话音才落,周遇清的声音就在门边响起。
刚洗完澡吹干了头发的男人套着一身清爽的运动装,双手抱腰,语气里是他久违的气势镇压,小毛孩阮舟瞬间滑跪:“我怎么敢呢。”
…
房间里呆四个人实在太吵,不利于阮柠的休息。在家庭医生终于赶来之后,程砚南就把咋呼的阮舟提去了七楼,只留下周遇清在阮家照顾阮柠。
按照医嘱,他隔半个小时就给阮柠量一次体温。
一个小时后,阮柠终于睡熟,周遇清蹑手蹑脚的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条新鲜的草鱼,而恒城几乎是家家都备有米酒。
周遇清记得恒城这边的人很喜欢煮姜酒草鱼汤来驱除风寒引起的发热,他有幸在江家喝过,味道不错,效果也不错。
准备好了所有餐具,周遇清给江家的保姆阿姨打了个电话,随后按着阿姨说的步骤将草鱼肉洗净切片,随后将洗干净的生姜切成丝合着米酒一起放入烧开的清水中,他紧紧的盯着,鱼一熟透他就开始下调料。①
趁热盛起鱼肉,周遇清便挑出了所有调料,只在碗里留了鱼肉和汤,而后他轻轻的端进了阮柠的房间。
女孩还在烧着,脸颊红红的,大概是因为鼻子不通气,所以是用嘴巴呼吸,声音有些重,听的人也很难受。
周遇清拿着体温木仓又测了一次体温,比他第一次测降了一点儿。
熟睡的阮柠比清醒时的还要乖巧,蜷缩在被子里,脑袋露在外面,一个多小时过去姿势还是一动不动的。
虽然吵醒熟睡的病人不太忍心,但想到一整天阮柠只吃了小碗白粥,饿久了对胃不好,周遇清还是把人叫醒。
阮柠迷茫的睁开被烧的水润润的眼睛,她的鼻子不通气,所以只能用嘴巴喘息着,声音也带着鼻音,双颊绯红的看着周遇清:“哥哥?”
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可怜,浓厚的鼻音让人觉得她都快哭了。
今天这称呼听的极不顺耳,哪怕已经用体温木仓测过,周遇清还是用手探了探阮柠的额头,他叹息一声:“烧了半天了,起来喝点热汤,我刚刚煮好的,味道还不错。”
在周遇清面前,阮柠不想躺在床上用餐,她慢慢的爬出被子,踩着拖鞋坐到了书桌前。
周遇清把汤给她放下,调高了一点空调的温度,又找了条小毯子,盖在阮柠的腿上,不忘叮嘱道:“不要烫到了。”
“好。”
掀开碗盖,草鱼汤的醇香就自然的散发了出来,阮柠的鼻子闻不到,但舌头还有味觉,喝第一口的时候她顿了半天,表情像是在挣扎,反正不是愉悦的样子。
周遇清只当是自己做的汤不合阮柠胃口,他站到阮柠身边,想合上鱼汤的碗盖:“不想喝就不喝,不用在意我。我也是第一次做,如果失败了还望你见谅。等我下回做的更好了,再做给你喝。”
今天他是第二个在自己面前说“第一次做……”的人,而这两个人都是因为挂念着生病的自己才会去做这些事。
阮柠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生病被人关心的感觉了。
自从父母离婚之后,父亲的工作太忙,母亲的距离太远。小的时候,阮柠生病,就只能是家里的保姆阿姨带她去医院或者找家庭医生上门,长大以后阮柠学会了独立的挂号问诊。
她时常一个人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挂着水,看周围的人成双成对,到处都是充满关切的话,但是没有一句属于她。
有很长一段时间,阮柠甚至有不太成熟的愿望,就是在爸爸不忙或者在去恒城拜访妈妈的时候生一场病,然后由爸爸或者妈妈陪着她去一趟医院,也关心的对她说上一堆话。
当然,这个荒谬的愿望至今没有实现。
所以后来阮柠越来越不喜欢去医院,生起病来不严重就抗一抗,严重的话就吃药。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她会觉得自己就这样独立长大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今天,阮舟听着周遇清的话为了她忙前忙后,周遇清更是体贴到了极致,频繁给她测体温,还亲自下厨煮鱼汤,这都只是她生病了。
不会有人不喜欢被关心的感觉,尤其是在最脆弱的时候。
她多渴望这些温暖啊,多想一直拥有温暖啊,所以她就有多喜欢周遇清。
这么温暖的人,如果错过了,那她这辈子还会再有喜欢一个人的余力吗?
不会有了。
阮柠再一次意识到,如果未来的那个人不是周遇清,那她谁都不想要了。
她伸手制止住了周遇清合碗盖的动作,哑着声音道:“好好喝。”
像是怕周遇清不信,阮柠还夹起一块鱼肉大口吃掉:“我妈妈之前也给我煮过这个汤,真的好好喝。”
周遇清想说的话停了下来,他突然想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