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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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雁池察觉到了苏桃的犹豫,以为小姑娘是想谈恋爱了。
他懒散地站在方加鸣面前,眼神却凌人:“想追她?”
方加鸣郑重地点头。蒋雁池嘲讽地弯起弧度:“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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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方加鸣脖子一红,还是忍不住怼道。
蒋雁池眼睛一眯,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我是谁?”
“我是她家长!”蒋雁池拆了手中的一瓶酸奶,语气笃定,“她现在还小,不能谈恋爱。”
“而且,你这身子骨也太瘦了点!”蒋雁池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看起来和气,使的劲却有点大,方加鸣感觉自己肩膀那根差点没碎掉。
方加鸣以为蒋雁池要打他,一溜烟地就跑了。
蒋雁池看着他飞速逃离的背影,淡淡地评价道:“真怂。”
这会儿换方桃不开心了,她瞪着蒋雁池:“你干嘛凶他?”
蒋雁池摸了摸耳朵,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点刺耳。
小姑娘怎么还替他辩上了呢?
蒋雁池有些不爽,语气有些冲:“不然呢,好不容易有个人跟你告白,你就要上赶着答应吗?”
诚然,蒋雁池说话伤人。苏桃不管再怎么留长发,打扮得漂亮,在他蒋雁池眼里就是个假小子。
自己成天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还管她管得这么宽。
她苏桃也不差好吗!想到这,苏桃越想越委屈,眼泪就哗拉地掉下来。
“你每次都这样!怎么就准你谈恋爱,我听个告白都不行啊,每次都凶我。”苏桃红着眼说。
“还抢我酸奶喝!”苏桃干脆别过脸去,声音哽咽,“我才不要你管!”
蒋雁池本来怒气满满,觉得苏桃学坏了不好好学习,还想着早恋。这会见她掉金豆子,蒋雁池怒气消了大半,觉得这姑娘怎么有点傻。
吵架还不忘惦记着她的酸奶。
蒋雁池拆开一排酸奶最边上的一瓶,插进吸管递到苏桃面前,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诱哄:“别哭了,嗯?”
苏桃接过酸奶,还是眼睛红,置气地不想理他。蒋雁池有些犯难,不知道该用什么招数哄这位大小姐开心。
他忽然做了以前苏桃求他都不愿意做的动作。大男子主义的蒋二爷俯下身,握着黄桃酸奶轻轻碰了一下苏姚手边的酸奶,挣扎了一下:“干杯。”
就这事,成为蒋二爷生涯中干得少有的跌份儿事,为此他的兄弟们没少嘲笑他。说蒋二爷为了哄一个女孩子,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蒋雁池随他们嘲笑,他只记得当时小桃儿拍破涕为笑,眼角弯弯,像极了天上的月牙。
那天刚好是周五,谢延生带着那瓶水回家,而那层塑料纸上的画被他鬼使神差地放在书里夹着。
夜晚,谢延生第一次做了春梦。他梦见姜寻扯下了他的校服领带,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姜寻,在他身上,披着一头的乌黑长发。
赤诚又热烈地亲吻他。
他记住了姜寻如玉般的肌肤,那双发亮的眼睛。
姜寻躺在他胸膛上,笑得发颤。又轻轻用鼻子去蹭谢延生的脸。
在梦中,她吻了谢延生,而他像是被点燃了引线一般,激烈地回吻。
她是属于他的,而他要把她拆入腹中。
那个梦太真实了。
姜寻吻着他的眼睫,一脸的志在必得:“谢延生,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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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然后谢延生从梦中醒来; 一身的汗。他摁亮床头灯; 大口地喘气,当时就下决心要离姜寻远点。
他的人生不允许有失控和这样抓不住的变数。
至姜寻给他送完水之后。谢延生对于姜寻的追求能避则避。以前姜寻调戏谢延生的时候; 他还几句吐出几句硬邦邦的话来反驳。
现在是看都不看姜寻一眼; 仿佛她身上沾染可什么瘟疫一般,直接走开。
为此; 姜寻没少烦躁; 她以为是自己那次送水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却不知道的是,谢延生可能已经动了心。
高二和高三的教学楼隔得远,姜寻也不能老去高三部晃荡; 被学校主任发现了; 指不定要给她安个什么罪名; 说她打扰高三生。
谢延生这次代表全校去上海参加奥赛,不功不过拿了个第三名。回到望京后; 父母老师没有任何人指责他。
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职业般的微笑:“人也有失常的时候,好好休息准备下一场比赛。”
谢延生很想反驳一句:我并不完美; 我就是这水平,不要对我期望太多。可他要是这样说,父母老师肯定觉得他是因为一时的丧气而这样说的。
晚自习; 谢延生觉得烦闷; 溜到学校的后面那栋废弃的教学楼里。谢延生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和一支打火机。
谢延生从来不抽烟,作息生活习惯这些都自律得很。但这次他想抽烟了; 他想通过抽烟来发泄一下。
谢延生回想了一下别人是怎么抽烟的,他把烟咬在嘴里,点亮打火机。
吸进烟的第一口,谢延生就剧烈咳嗽起来。
他微微躬着腰,咳得不止。忽然,横插进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啧,好学生也抽烟。”姜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动听,音色响,还夹了女人该有的一丝绵软。
谢延生倏然抬头,灰白的烟雾上蒸,出现一张模糊的脸。
他摁亮打火机,发出“嘶”的声音照亮了姜寻的七分冷淡三分艳色的脸。
姜寻此刻穿着一件奶绿吊带衫,两块明显的一字锁骨勾着两根细带子。
“关你什么事?”谢延生眼神透露出一丝冷漠。
姜寻笑了笑,没出声,她扔给谢延生一包烟。
谢延生顺势接住,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才看清上面的字样。
深蓝色的包装。暗红的红梅印在上面。
红梅硬蓝春。
谢延生从里面抽出一只衔在嘴里,姜寻的声音很轻也懒散,她在指导他怎么抽烟。
“小口略微吸一下就停,闭上嘴别让烟跑出来,然后用鼻子出一口气。”
“这会儿可以用嘴巴呵出一烟气来了。”
同样,姜寻靠在墙上。看着谢延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敞开的一点胸膛,惹人无限遐想,抽烟时舌尖顶住上鄂发出“嘶”的声音。
沙哑又带着质感。
姜寻头皮一麻,差点没被他的声音给苏死。
“果然是好学生,一点就通,”姜寻评价道,声音却有点疲软,“给我也来一支。”
谢延生没太在意,扔了一只烟给她。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靠在墙上看着同一轮月亮,各自吞云吐雾。
夜色温柔,气氛过于安静美好,只有风穿过树梢的声音。
姜寻难得心里觉得安静,此刻,她忽然萌生逃避一切,就站在这堵墙边靠到死的想法。
倏忽,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的烟。”
姜寻抬眼,谢延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衣服穿得齐整,领带也已系好,哪还有刚才颓然抽烟的样子!
假正经。
谢延生站在她面前,见姜寻不回她,故意为他的样子又走前了两步。
他准备把烟硬还给姜寻就走时,因为离得近,清晰捕捉到了她嘴角边上刚结痂的血以及右边张红肿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谢延生停顿了几秒。
姜寻侧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当然是姜庆平打了她一下,他今天醉酒又回来抢她妈的钱。
能怎么办?还不是冲上去拦着,结果又挨了一巴掌。
第21节
姜寻回头,笑吟吟地说:“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女生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打架了呗。”
谢延生垂下眼睫毛,光投在他眼睑下方,晕染出一道阴影:“随你。”
说完谢延生就漠然地转身,留下姜寻一个人在原地。
姜寻见谢延生走后,无力地蹲下身。她缓缓就好。
姜庆平倒是不经常打她,只是爱喝酒滥赌。
一输了就回家拿她妈的那点微薄的血汗钱。
回到学校还被人嘲笑她爸是大街上的流子,有爹生没爹养。
姜寻一时没忍住,冲上去和人干了一架。
姜寻用舌尖顶了顶右脸颊,有些无奈。真惨,让谢延生撞上了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差不多五分钟后,谢延生重新返回,他手里还拿着一袋冰块,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寻:“你还打算站多久。”
姜寻听到声音抬头,看见重新折返的谢延生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她那双乌黑的眼珠转了一下,伸出手:“扶我一下。”
谢延生在那只白嫩的手掌上停了几秒,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拉姜寻起来。
姜寻握住他的手,不知道她是真使不上劲还是腿太麻了之类的。
一直拉不起来。
谢延生皱眉,使了劲,一扯她。姜寻被他拉起身,就因为一个惯性冲击力,谢延生往后退了两步。
姜寻顺势跌到他怀里。
姜寻撞在他胸膛上,闻到男生身上清冽的松木香。
她柔软无骨的手紧紧握着谢延生的手,脸贴在他胸膛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
谢延生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他一手提着药,刚在紧张的时刻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女生就这么落在他的怀里。从谢延生的角度能她看见她脖子姣好的弧度。
还有姜寻脸贴在他胸膛上的那一抹温软。
姜寻抬起头,堪堪只到他的下巴,眼睛里盯着他,里面流露出一抹韫色。
谢延生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拨开她的脑袋,低声训斥道:“站好。”
温香软玉终于别离,有风吹来,谢延生终于恢复了冷静。
两个人坐在废弃的教学楼长倚前,谢延生从袋子里拿出几块冰块,又用纱布裹着递到她面前:“敷着。”
“要不你帮我敷?我手疼。”姜寻眨了眨眼,在长睫毛下小心地窥探他。
谢延生勾唇冷笑,作势就要走。姜寻怕他真走,拉住他的衣角:“诶,我自己敷。”
谢延生是一个不善于表达,但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第一次学抽烟被姜寻撞上,在谢延生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姜寻脸上敷着冰块,还不老实,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说话。
虽然大部分谢延生都不吭声,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问话。
“你看见我给你留的电话号码了没有?”姜寻歪头问他。
“嗯。”谢延生薄唇里吐出两个字。
“那你怎么不加我微信?”姜寻继续发问。
谢延生一时接不上话来,女生的脸皮不是很薄的吗?姜寻不是就算了,还理直气壮地问男生怎么不加她微信。
“你今天心情不好?”姜寻继续问。
谢延生没应声,姜寻当作他默认了。
谢延生没指着姜寻安慰出什么好话,谁知她吊儿郎当地说:“那做点开心的事情好了。”
他扬了扬冷峻的眉毛表示疑惑。姜寻凑到他耳朵前,喷出来的热气灼人又让人心痒。
姜寻一字一句地说:“和我谈恋爱呀。”
她手里还握着冰块。坚冰融化成水往下滴,他肩头的白衬衫已经变成了深色。
谢延生偏头看她,姜寻的眼形像蔷薇花瓣,眼尾上翘,是一双媚眼。她的红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
谢延生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
第22章
楼下传来几声狗叫将谢延生的思绪拉回; 他熄灭手中的烟; 回了房间。
他勾唇看着睡梦中的姜寻,她倒是不会亏待自己; 用棉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只露出一双眼睛。
谢延生上床把她抱在怀里,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 收拾好东西; 赶去机场。
等姜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晒三竿了。
她踩着一双拖鞋走出去,发现了谢延生留给她的字条。
谢延生的字一直都很好看,铁画银勾; 冷峻分明:
我去清市出差三天; 别乱吃东西。
姜寻心里暗笑; 他本人又不在家,她想怎么样还是听从自己的内心。
这种话当耳旁风听听就好了。
姜寻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会儿电视; 趿拉着棉拖要去冰箱里找她爱吃的芒果。
一拉开冷冻柜,里面放好了各色姜寻喜欢的水果; 她一偏头就看见了谢延生贴在旁边的黄色标签条:不要吃太多,容易胀肚。
就在姜寻感到暖心时,看到了另一句话; 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好像猜到了姜寻想出去疯的想法; 后面还补充了一句:平时超过九点没回家就别回来了,楼下保安会帮我盯着你的。
????这是什么魔鬼?
姜寻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谢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特俗的癖好。
谢延生:?
姜寻:折磨人的变态癖好啊。我在家快要发霉了; 出去溜达一圈怎么了。广场舞大妈小分队都十点解散。
谢延生正好在清市人民医院门口,领导出来迎接,他把手机放回兜里,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
过了半晌,谢延生趁人不注意回了句:你乖乖在家呆着。
当时时间紧迫,他又得应酬。谢延生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说得多么惯性的宠溺和关心。
姜寻丧气不已。谢延生不在家,她一个人窝着也无聊,就拖着快要好的伤腿去公司上班去了。
姜寻去的时候,文施施刚好不在。南心一路蹦哒到她身边,脑袋往她胳膊肘里拱:“寻寻姐,我想死你了。”
“你是想念跟着我一起偷懒的日子吧。”姜寻拍了拍她的肩膀,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嘿嘿,”南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对了,寻寻姐,还好你今天来没撞上文施施,她这几天不是不顺吗?整个人跟吃了炸药一样,逢人就骂。”
“没事。”姜寻才懒得管她。
晚上,姜寻回到家,觉得家里空荡荡的。都怪谢延生,买的房子这么大。
姜寻泡了个玫瑰花瓣澡,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
她闲得无聊,用了另一张卡拨了个电话过去,嘟嘟地过了好一会儿都还没接通。
姜寻想捉弄一下谢延生,她用的这张卡是平时跟公司同事联系的,所以谢延生并不知道是她的号码。
第一回 没通,姜寻不死心地又重拨了一次。
电话终于接通,谢延生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喂。”
“喂,是我啦,人家不联系你,你就不主动联系人家吗?”姜寻捏着鼻子说道。
谢延生正看着一份资料看得头晕,突然被这么一道声音一刺,头皮有点发麻。
“哪位?”谢延生颇有耐心地说道。
“死鬼,上次爽的时候就心肝宝贝甜蜜饯地叫人家,现在转眼就把人家忘啦?”姜寻继续嗲着嗓子说道。
谢延生眯眼,手指屈起,敲了敲桌子:“说人话,不说挂了。”
“哎,好不闹你啦,人家已经在你酒店楼下了,快来接我。”姜寻继续闹道。
谢延生再不觉得这是个恶作剧就是傻子了。
谢延生联系的女性不多,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