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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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渊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当即也不花言巧语了,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另外一只手贴上了他的额头:“别动,你的脸色很差劲。”
顾南渊的手很温暖,干燥,贴在额头上很舒服。
但是余瑾还是躲了一下,做出闪避这个动作的下一秒,顾南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直接弯下腰,将他整个人横空抱了起来。
余瑾睁大眼睛:“你……放开我!”
顾南渊并不顾他的反对,快步走到了床边,把余瑾放到了床上,给他把被子盖好了。
要如果不是疼得厉害,余瑾真的会把这个人打出去。
从堂而皇之的撬他门锁到假装酒店服务生骗他开门,顾南渊的花样简直多得用不完。
顾南渊转身打了个电话,对电话那头吩咐马上请个医生过来,越快越好。
毕竟余瑾是个明星,要是深夜送进医院被狗仔拍下来,到时候指不定怎么乱写,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某人跟他闹。
挂了电话,他不经意间看见了吧台上面放着的两瓶酒,酒旁边还放着残留着酒渍的杯子。
“你喝酒了?”顾南渊转身看着余瑾。
明明刚才在浴室时的疼痛还勉强能忍的,可这会儿那极力被压下的疼痛排山倒海般的在他的胃部翻涌,像是一把利刃,在来回的穿梭,誓不把他的胃磨出一个窟窿就不罢休。
余瑾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下意识的在被子下蜷缩成一团,冷汗顺着他雪白的侧颊上落下来,蜿蜒着没入了枕头里。
他这个模样……
电光火石之间,顾南渊的大脑中警铃大作。
第6章 你长本事了
余瑾胃不好,这一点顾南渊在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为此他还专门去学过怎么煲养生汤,在遇见余瑾之前,他也是个不会做饭的大少爷,然而为了追余瑾,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厨艺就是在那个时候学出来的。
然后就这么做饭做了五年。
余瑾这是慢性胃炎,之前他带他去医院检查过。
而根据跟了余瑾一整天的手下的汇报,余瑾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去茶室连茶都没喝。
也就是说,他一天下来,就喝了一杯酒,而且看起来还是白的和红的的混合。
顾南渊此时的心情简直阴沉到了极点,随便来点火花他整个人都能炸。
先是闹着分手,然后又这么折腾自己……
顾南渊简直要怀疑余瑾这一系列行为是为了让他心疼进而好好的检讨自己到底哪些地方做得不对了……
当然,前提是余瑾真的是一个满心依赖他,性格别扭又傲娇的小可爱……
顾南渊想象了一下余瑾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身边,时不时的朝自己撒个娇的样子……
几秒钟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觉得有点惊悚。
他手脚麻利的将余瑾从被子里剥离出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把他的睡袍脱了,又从他的床头柜上面拿了余瑾一早放好的明天要穿的衣服给他套上。
余瑾昏昏沉沉的任他摆弄,意识模糊。
最后顾南渊把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下巴抵着他的额头:“宝贝儿,你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去一趟医院。”
余瑾没有回答他,他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已经痛得昏过去了。
“等到你恢复之后,咱们再来算账。”
——
送到医院的时候,尽管余瑾戴了口罩,但还是险些被认出来。
医生一看这情况便头也不抬的问道:“病人之前有过类似症状吗?”
顾南渊将余瑾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他:“有过一两次,但是没这么严重,他有慢性胃炎。”
“慢性胃炎不严重啊,主要靠养生。”医生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要是发展成为急性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吧,怎么就今天突然这样了?”
顾南渊沉默了一下:“他今天一整天没怎么进食,再加上情绪起伏有点大,晚上喝了点酒。”
医生点点头,熟练的给他们写病历:“小情侣吵架是吧。”
同婚合法已经有半个世纪了,现在的人不像之前的人对同性恋持有偏见,他们觉得同性之间的婚姻除了没有孩子之外跟异性婚姻也没什么两样。
顾南渊不想背这个锅,但是也不想继续跟医生继续聊下去,权衡之下,只好点了点头:“嗯。”
“你男朋友挺帅的。”医生健笔如飞,还能分神出来跟他聊天,“颜值即是正义啊,得宠着点,要不然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顾南渊:“……”
他低头看了一眼整张脸都严实的贴在他胸前的余瑾,有点郁闷。
不是,现在的医生眼睛自带X光还是怎么的?看个后脑勺就能知道人帅不帅?
医生写好了单子,递给他:“先带你男朋友去做个胃镜吧,看看结果再说。”
——
余瑾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余格被禁锢于大片大片的荆棘林中,那带着刺的枝蔓深深的刺入他的体内,将他的身体刺得遍体鳞伤,鲜血横流。
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空洞与死寂,还有着说不出的绝望。
无论余瑾如何努力,都不能靠近他半分。最后,他像是有所察觉似的,低头向余瑾看过来,带着血迹的嘴角带着一抹虚弱的微笑——
那抹笑容实在是太牵强了,更像是刻意露出来给他看的一般,浅淡无比。
余瑾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被惊醒,猛地睁开了眼:“哥!”
眼前一片白色,头顶上是一包输液袋,正在向他的体内输送药液。
一直在他旁边看护的顾南渊一把抓住他的手:“做噩梦了吗?”
余瑾喘息不已,惊惧未定的看向顾南渊,迟钝了许久的大脑终于开始缓慢的工作。
“你……”
他刚刚一启唇,顾南渊便将他的头托了起来,在他的背后放了一个靠枕:“现在还没天亮,先喂你吃点东西,你再睡觉吧。”
余瑾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你一直都在这里?”
顾南渊拿过旁边的保温饭盒,闻言,挑了一下眉:“有什么奖励吗?”
余瑾面色淡淡的:“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顾南渊叹了一口气,舀了一勺汤出来,喂到了他的唇边。
余瑾皱着眉头看了那纯白色的浓汤一会儿,把头偏向一边:“我不喝山药汤。”
顾南渊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动作,面无表情:“宝贝儿,来,我们讲讲道理,你一言不合就晕倒。作为你的只差张证的配偶,我担惊受怕了半个晚上,在手忙脚乱中还借了医院的厨房给你做汤,然后就一直守在你的病床边等你醒过来,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我没有跟你计较你一整天不吃饭的这件事情已经对你很宽容了,你现在还蹬鼻子上脸,玩挑食?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
余瑾拧着眉看着他,一言不发。
见他还是不打算喝,顾南渊一口老血哽在胸间,差点喷出来。
他都被气笑了:“好好好,余小瑾,你长本事了。”
他沉着脸把饭盒往旁边一放,三两下撸起了衬衫袖子,紧接着便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余小瑾,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最后再数三声,你要是坚持挑食,别怪我不客气。”
余瑾面色寡淡,像是一块冰,对外界的一切干扰皆无动于衷。
然后,他的身体动了动,居然当着盛怒中的顾南渊的面,往下一滑,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把被子一掀,盖住了自己,闭上眼睛就这么打算睡觉了。
第7章 滚
看见余瑾这个动作,顾南渊怒意更甚。
颇有一种“养了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不仅不吃饭还挑食我到底该怎么办”的老父亲心态。
在两人还没分的时候,两人在床上打一架别说是吃饭了,天大的事都能解决。
毕竟余瑾很吃他的甜言蜜语这一套。
但是现在……
顾总除了口头上色厉内荏的威胁一下之外,仔细一想,硬是没让他想到能合理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端着饭盒沉吟了几分钟,整个人在沉思中几乎快要僵硬石化。
余瑾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而有规律,听上去像是睡着了。
顾南渊头疼的将饭盒放下,无奈的皱起了眉心。
他阴沉沉的盯着余瑾弧线优美的背脊以及他柔软的黑发,表情很是讳莫如深。
正当他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病房里突兀的响起了手机铃声。
手机铃声自然不是余瑾的,顾南渊把他抱过来的时候根本没顾得上拿他的手机。
铃声只响了一秒钟顾南渊就火速接了起来,怕打扰到余瑾睡觉,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接电话,愣了一下才道:“顾总。”
听见声音,顾南渊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紧接着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外,把门带上了。
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在床上躺着的余瑾倏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亮。
深夜的医院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走廊上的灯很是昏暗,顾南渊的身形在影影绰绰的光线下更显挺拔,虽然大半个晚上没睡觉,但是他的精神很好,不仅看不出半点疲态,当他注视一个人的时候,甚至会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
手下汇报道:“人抓到了,但很不老实。”
“确定是他们吗?”
手下笃定道:“就是他们,不会错。”
顾南渊顿了几秒钟:“好,那我等会儿过去,把人看紧了。”
手下:“是。”
挂了电话,顾南渊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吹了一阵冷风。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走的,反正余瑾已经睡了,他处理事情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到时候再赶回来还是一样的,神不知鬼不觉,余瑾什么都不会发现。
但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或许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促使着他决定还是在临走前去看一眼余瑾。
顾南渊推开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悄无声息的又将门关上,一抬眼,便猝不及防的与余瑾的视线对上了。
他没想到余瑾居然还没睡,登时愣了一下,甚至眸中无可遁形的闪过一丝慌乱。
这抹情绪虽然很浅,但还是被余瑾捕捉到了。
他慢慢的用手撑着自己坐起来,直视着他:“顾南渊。”
顾南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立刻走了过去,笑眯眯的:“回心转意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的一番功夫白费,宝贝儿真乖。”
说着他就要去拿一边的饭盒,但被余瑾按住了手。
余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问:“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
顾南渊是个心思活络的人,在推开门发现余瑾根本没睡的那一刻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千百种说辞,当余瑾问出口时,他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回道:“一个下属,这边的合同出了点问题,需要我过去解决一下。”
余瑾面色沉静,眉眼未动:“现在几点钟?”
顾南渊脸上的笑容拉得更大,声音也愈发的温柔:“我知道现在的确是有点晚,但你是知道的,我一个人管那么大的公司,每天忙点也很正常,这次飞到B市来谈的合同对于盛氏的发展有着很大的帮助,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黄了是不是?”
“我知道什么?”余瑾淡淡的看着他,“我知道的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顾南渊,你觉得我还是三年前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吗?你的合作方怎么总在晚上出岔子?深夜给你打电话是缺个人过去给他暖床吗?”
顾南渊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这两年来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实话吧。”余瑾按着他手的力道更加的大,甚至连手背上都显出狰狞的青筋,他的眉目依旧很平淡,但是眼里却不再是毫无波澜的那种死寂,而是终于多了一丝活气,他的声音很轻很慢,“你在查什么?你想干什么?你在跟哪些人接触?顾南渊,你要么就把这些东西都彻彻底底的藏好了,永远别让我发现,既然被我抓住了一丝蛛丝马迹,你还是不打算坦白吗?”
余瑾的面色很苍白,嘴唇上也没有血色,整张脸上只有眼睛是亮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倒是给他增添了另外一种病态的美。
余瑾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像是一朵玉兰花,沉静芳郁,幽香迷人。
顾南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深深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深得仿佛要把他刻进心底。
半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隐忍而克制的问,每一个字都紧绷到了极点:“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是吗?”
余瑾扯唇笑了一下:“你看,你明明心里都清楚,从前天出现在我家开始到现在,你只问过我一句到底在闹什么,然后就缄口不言,当做完全没有这件事一样,插科打诨,花言巧语,试图粉饰太平,顾南渊,你觉得这样就能回到从前吗?”
他的这一席话像是一把利刃,尖锐的刺破了他们俩人之间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窗户纸,空气像是被人用外力抽走一般,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为什么你觉得我们要回到从前?”顾南渊的声音显出一股冷静过度后的镇定,他敛着眉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余瑾,目光无端有点冷,“余瑾,你从来就没想过跟我一辈子,你永远在向身后看,不断的拿我们的现在与过去对比,在这个过程中,你觉得我已经面目全非了,分手你早就想提了吧?能忍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余瑾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的指尖在颤抖。
他没想到的是,顾南渊居然早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更没想到的是,他会用如此笃定和冷漠的口吻说出——余瑾,你从来就没想过跟我一辈子。
他怎么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顾南渊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眸光幽深,像是不见底的深渊。
“不……”余瑾艰难的组织着自己的措辞,他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有条理一些,这样尖锐冰冷的顾南渊让他完全招架不住,“不是这样的……”
顾南渊蓦地擒住了他的下颔,近距离的逼近他,似乎要通过眼睛望进他的心底:“我说的哪一句话不对?余瑾,你的心根本就是石头做的,从追你到和你在一起,我每一天都把你当成宝贝一样供着,我那么喜欢你,结果你每天想的就是怎么离开我,你扪心自问,这样对我公平吗?”
两人的距离明明近到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彼此,但两具身体像是两道厚厚的屏障,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到了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
“不是……”余瑾的嘴唇颤动得更厉害了,他的眼睫垂下,像是不断扇动的蝶翼一般,眼里仿佛含着被水浸过的一抔月光,显得楚楚动人极了。
“不是什么?余瑾,你甚至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在这场感情里我就像是你的奴隶,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够驾驭我,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我为你上天入地,我们两个人的地位从最先开始就注定了,你还记得我追你的时候你拒绝过我多少次吗?”
顾南渊的眼眸深处泛起一抹赤红。
余瑾完全说不出话来,剧烈的喘息着。
“一百零九次。”
这几个字宛如钢针一般,掷地有声。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我?还强迫自己在我身边待了五年,你是觉得……完全的掌控一个人的身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啪”的一声,余瑾重重的推开了他,用还在打针的那只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的眼角染上一层薄红,眼睛深处像是有晶莹的水光划过,但又被他极力的按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