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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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不在焉的伸手去拿水杯,根本没用眼睛看,差点不小心把水杯碰翻,还是余瑾将水杯稳稳当当的拿到他的手里的。
盛禹死了。
余瑾其实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奇怪。
那天蒋丽叫他过去的时候,表面上来看是盛禹担心他的伤势,所以想要叫他回家看看,但是从头到尾,蒋丽根本就没有让他进盛禹房门的意思,反倒是说盛禹的病见不得风,很长时间都没见过客了。
盛禹如果还活着的话,是不可能由着她这么软禁自己的。
但是自己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在面对盛辰的时候,余瑾还是恰如其分的表示了自己的震惊和不敢置信——毕竟他的本行是演员,演这么点小情绪还是不在话下的。
余瑾反问道:“怎么可能?父亲明明好好的……这是哪里来的谣言?我上次车祸的时候,他还叫我回家看过。”
他的语气不再是惯常的波澜不惊,而是带了点情绪化的色彩,显得有点惊惶。
盛辰看着他,眼神带着怜悯,就像是在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半晌,他平静的道:“你确定你回去的那次,你有见到过父亲的真人?”
余瑾配合的摇摇头,脸色发白:“没有。”
“那就是了,可能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只是我们都没发现。”盛辰用发抖的手摸出一根烟来,吸了一大口。
余瑾终于忍不住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觉得这完全是不可理喻的……既然父亲死了,那为什么他的生日宴还没取消?管家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准备妥当了……”
余瑾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无知很好的满足了盛辰的倾诉欲,他的脸色古怪的变化了一瞬,忽然伸手抓住了余瑾的手腕,语气很不稳:“这就是最让我害怕的地方……我昨天回了一趟家,在我爸的房门口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的房间里用了很浓的香水,但是你知道的,我爸从来就不是一个爱用香水的人,更何况他还在生病中。
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就想推门进去看看,但是被我妈阻止了,她笑着让我不要打扰我爸,说他不能见风,我当时没多想,但是半夜里我醒来了一次,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盛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完全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眼里满是惊惧。
余瑾适宜的抖动了一下身体,迟疑的问:“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我妈在客厅里坐着,拿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我爸的照片,她还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盛辰几乎快疯了。
余瑾顾不上演戏,追问道:“她说什么?”
盛辰握着他手腕的力道是那样的紧,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碎,之前点的烟也忘了抽,烟灰随着他颤栗的幅度而落下来,但他却恍若不觉,喃喃的重复道:“她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也没人能感化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解决了,你将永远属于我……你没有能力再离开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她亲了一下照片,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当时被吓疯了,转头就跑,结果不小心撞开了我爸的房门,然后我闻到了在铺天盖地的香水中携裹着的恶臭味……那种味道我现在想起来还想吐……”
余瑾终于明白他到底是受到什么惊吓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那其他人知道么?”
盛辰苦笑了一声,把烟蒂摁在了烟灰缸里面:“这么说吧,我觉得除了你和我之外,家里的其他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对生日宴照常进行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可是我觉得太他妈吓人了,人都死了,我妈这是打算给一个死人开生日宴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人死为大,再怎么说也得先入殓盖棺吧?我还连我爸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余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盛家三兄弟中,要说最单纯的只有盛辰。
他花天酒地惯了,就是一个纨绔少爷,在一些事情上虽然喜欢来点阴的,动用一些小手段,但是在真正面对死亡时,面对亲近人的离世时,他还是会茫然无措,伤心震惊。
但其他人就比他要清醒得多,远远没有他这么天真。
一如盛逸。
余瑾想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道:“你知道我被解雇的事情吧?”
“啊……”盛辰轻轻的开口应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前两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想跟你说这件事来着,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非得在这种当口上拿钱出去玩明星?要玩就玩吧,也没人说你,可是你为什么非得这么高调呢?”
余瑾:“……”
可见盛辰是真的蠢,不是装的,活该昨天他被吓成那样。
“红颜祸水……”余瑾抿嘴一笑,轻轻巧巧的一带而过,然后把话题转移到他想问的方向,“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后天的生日宴你还去吗?”
盛辰有点迟疑,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抹了一把脸:“去,为什么不去?我就不明白了,我妈从小就偏心他们两个人,现在这种事居然还能偏心,我爸死了也就算了,他生了那么严重的病,原本就是在靠药来续命,迟早都是要走的,可是这种事情瞒着我有意思吗?
凭什么其他人都知道就只单单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啊?
而且他们那样处理,真的太不尊重我爸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余瑾盯着他,悠然问道:“你真的猜不出来?”
盛辰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眼里全是红血丝,再加上知道盛禹逝世的消息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此时脑袋全是乱的,晃一晃基本上都能听见水声。
忽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把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他妈的,我能猜出什么来?他们一个个都把我当成贼一样防,我再怎么说也姓盛,绝对不能任由他们这样胡来,我一定要为我爸讨一个公道!”
余瑾不知道是该笑他傻还是该同情他,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了他平时吃晚餐的时候了,于是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你要是饿就自己点些东西吃,我先走了。”
“这么着急回去?家里有人在等你吗?”
盛辰对他这么早离开有些不满,他本来还想拉着余瑾一起去喝酒的。
毕竟现在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余瑾和他了,他已经自动的把余瑾划到了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也理所当然的觉得余瑾应该和他同仇敌忾。
余瑾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嗯了一声:“这不前两天刚花了一千万么,我把人买回家里了。”
盛辰原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余瑾居然真的还藏了阿娇在家,看他的眼神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但是余瑾是看不到了,他已经拉开门离开了。
刚走到会所门口,准备上自己的车的时候,余瑾便发现自己的车里坐了个人。
顾南渊正在车里等着他,见他来了,敲了敲方向盘:“上来。”
余瑾拉开车门,进入车内,脸上带了点笑:“你怎么在这儿?”
第82章 理由
顾南渊见他上车,倾身过去替他系安全带,余瑾见他忽然靠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而发觉顾南渊只不过是想帮他系安全带之后,身体又很快放松下来。
顾南渊挑了一下眉,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他的脸侧:“怕我吻你?”
被戳中心思,余瑾一点都不慌乱,反倒是很镇定:“没有。”
顾南渊低笑了一声,唇角勾起,眼底浮动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但我还是想吻你。”
顾南渊离他的距离很近,但始终像是隔了一层纱一样,隐隐约约的,身上的清香扑面而来,就像是一个轻柔的拥抱将余瑾笼罩其间,他想往后退,可是没有任何余地,仿佛在这小小的车厢内,他已经被禁锢得死死的了。
顾南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要吻上来的意思,只是眼底含笑的看着他,帮他系完安全带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身侧。
余瑾稍稍抿了一下唇角,语气有点艰难:“那你……”
“让不让,嗯?”顾南渊再凑近了一点,隔着薄薄的空气都能感受得到他灼热的体温,那热度像是潮水一般侵袭过来,很快将余瑾的脸颊烫着了。
如此近的距离,呼吸相缠,连脸颊都几乎要贴在一起,但顾南渊却就是不吻他。
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正在绕着一朵花飞舞,想要采它的花蜜,却始终以若即若离的态度观望着,不断靠近,可就是不肯下手。
余瑾几乎被他弄崩溃了,想要大口呼吸又不敢,在长睫隐忍般的轻颤几下后,他的眼神微微一变,然后反客为主,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湿润柔软的唇微微张开,然后吻了上去。
暧昧而又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几分钟后,顾南渊终于勉强满意说道:“乖。”
余瑾的气息还略有点不稳,连眼底都像是被水洗过了似的,温润无比。
他偏头看向他:“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你在这儿。”
顾南渊发动车子,缓缓的开了出去:“刚好在附近办事,想着你也在这里,就顺道过来接你。”
余瑾点了点头,旋即陷入了沉默,他用手撑着额角,侧脸在昏暗的夜色下泛着瓷白的光,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漂亮而精致的锁骨,优美流畅的线条一路从下颔蔓延到脖颈。
与此同时,他的眼底尽是晦暗不明的光,沉沉的蓄积着,危险而又恕�
余瑾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姿势,仿佛入定了一般,顾南渊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顾南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余瑾才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然后抬眸看向他:“嗯?”
顾南渊皱起眉:“在想什么呢?”
余瑾看了看车窗外,发现已经到家了。
夜幕低垂,墨色的苍穹俯瞰着整片大地,无风,也无月。
余瑾下车,跟着顾南渊走进家门。
余瑾忽然开口道:“盛禹死了。”
顾南渊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才道:“你刚才一直就是在想这件事?”
余瑾没有说话,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无数的情绪在眼底翻滚着,半晌,他喃喃道:“我不知道……”
顾南渊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菜开始准备做,余瑾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下意识的也跟着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斜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虽然他还在想别的事情,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随着顾南渊的动作而移动。
“盛辰跟你说什么了?”顾南渊一边洗菜一边问。
余瑾:“他就跟我说盛禹死了,他以为我不知道。”
“以为?”顾南渊抓到了某个关键字,抬起头来,“也就是说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余瑾垂下视线,用力的捏了捏眉心,“在很久前我就知道他要死了,远比蒋丽要早得多。”
其实余瑾对盛禹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复杂的,这种复杂的感情一直持续到今天,然后在得知他确切死讯的那一刻,彻彻底底的化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盛禹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并不能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上简直没有比他更加矛盾的人了。
花溪是因为他死的,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没有担当的渣男。
余格的死,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也没能及时的阻止,但或许是这样,他把双份的父爱,都给了余瑾。
从三年前他跟盛禹说自己的病开始,他二话不说联系了国外的医生,并且全程派人保护他。
在那一年治病的时间里,盛禹总是会在有空的时候飞到国外去看他,陪他说话,就算是在他病情恶化得最厉害的那段时间也不例外,余瑾还模糊的记得自己曾经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咬过他,但是盛禹当时关心的只有他的伤势。
余瑾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了。
不可否认的是,在三年前他答应盛禹的那一刻只想要狠狠地报复盛家,他没有想过别的。
但是现在……自从半年前盛禹把余瑾叫到书房里秘密谈话的那一次后,余瑾就越来越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了。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他是从那个时候起知道盛禹的病情的,癌症晚期,无药可医,只能等死,这或许是对他年轻时做过的荒唐事的惩罚,但既然要惩罚,难道不更应该惩罚蒋丽以及盛逸三兄弟吗?
顾南渊把洗好的菜放到了流理台上,准备切,抬眼看见余瑾空白而茫然的表情,轻轻缓缓的开口道:“余瑾,你是不是在伤心?”
余瑾嗯?了一声,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加在意的是后天的生日宴。盛禹既然已经死了,蒋丽仍然保留着他的尸身不肯下葬,那就说明,她想要设一出鸿门宴。”
而他就是她想要宴请的刘备,她不是犹豫不决的项羽,她对他的杀心,已经积累了很久很深了。
顾南渊淡淡的应了一声,低头专心切菜:“后天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余瑾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拒绝道,“不行。”
顾南渊手下的动作一停,似笑非笑道:“那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
余瑾有点着急,他皱起眉头道:“顾南渊,这不是在开玩笑,蒋丽她这两天把她的娘家人叫来了大半坐镇,然后又给盛氏股权在百分之十以上的人都发了请帖,她弄出这么多花样来到底想干什么不言而喻。我在B市混了这么多年,自保绰绰有余,但是你如果去了,我会分心的。”
顾南渊的唇角弯了一下,继续低头切菜:“嗯,我知道。”
余瑾走到他面前,隔着流理台看着他:“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
“啊……”顾南渊点了点头,悠然道,“那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顾南渊这三年来性格改变了不少,在某些事情上不再无脑宠妻,反而固执得可怕,油盐不进,无论余瑾用什么招数他都能无动于衷。
余瑾在原地踱步了一会儿,难免心浮气躁:“可是你去了能干什么?”
顾南渊将切好的菜全都放进了碗里,准备等会儿下锅油炒,动作不紧不慢,语气也是慢条斯理的:“我能干的事多了去了。”
余瑾才不相信这鬼话。
在他看来,顾南渊虽然在A市有权有势,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盛家三兄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明天原本就准备拿他下菜了,难免保不齐看见顾南渊也对他起了心思。
关于后天的事情,他已经有自己的算计和安排,顾南渊的出现会是最大的变数。
余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要。”
顾南渊笑了一下,随手在洗手槽洗了手,然后慢慢的走到了余瑾的面前:“这么不相信我?”
余瑾:“这是相信你不相信你的问题吗?顾南渊,你不要无理取闹。”
他这话刚说出口的下一瞬,便低呼了一声,因为顾南渊忽然伸手把他抱了起来,然后将他抵在了流理台的边缘上。
“无理取闹?”顾南渊笑了笑,悠悠开口道,“宝贝,已经很多年没人在我面前用过这个词了。”
余瑾冷漠的哦了一声:“我想用就用。”
顾南渊又笑了:“当然,你在我面前想用什么词来形容我都可以,比如说卑鄙无耻,比如说强人所难。”
余瑾这个时候终于觉得有点不妙了,他虽然身处高地,可以俯视顾南渊,但是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你想干什么?”
顾南渊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