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奶妈的萌宠日常-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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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格阿哥的大耳朵被掀起来,见拗不过齐东珠,立刻收敛了表情,露出可怜巴巴的黑色小狗眼向上瞅着齐东珠,不出所料令齐东珠心软了。她拥着比格阿哥,和他一起去看桌上几张小像,一边嘟囔着“年纪这么小,真造孽”,一边指着一个面颊圆润的小姑娘问道:
“你看看这个姑娘?她抱着西施犬咧,想来…”齐东珠把“拥有丰富的养狗经验”吞下去,换了个婉转的说法儿:
“是个善良亲切的幼崽。”
比格阿哥对于齐东珠在他们都十来岁的时候仍然坚持叫他们幼崽的行为不明觉厉。他的眼睛扫过小像下的名字,乌拉那拉·淑贤,昔日的九门提督,如今的大将军,费扬古的女儿。
一个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的身份,倒也正好配他一不讨皇父喜欢的光头阿哥。
他点点头,轻声对齐东珠说道:“就她吧,嬷嬷,我觉得她很好。”
“你喜欢?”
齐东珠笑道,点了点比格阿哥的毛脑袋,又非常没有边界感地搓了搓狗子的嘴皮子,让一脸严肃的比格阿哥五官乱飞。
“那你可记住了,这是你的结亲对象了,日后要照顾人家。”
“喔。”比格阿哥在乱飞的五官里艰难地基础个字儿应和,而后问道:
“这回儿,皇阿玛是想把我们几个的亲事都定下来吧?八弟那边儿,人选定的谁?”
齐东珠收起从德妃处偷出来的几幅小像,笑道:
“你自己都刚定下,就要管你弟弟了?瞎操心,我看你一天天怎么和他爹一样,管得他到现在还整天傻呵呵的。”?
这话儿可太僭越了,不过比格阿哥倒是早已经习惯了齐东珠的口无遮拦,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听到这些话儿,难免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不是嬷嬷从小就要我照顾他的吗?”?
他轻声说道,声音没什么波澜。胤禩的乖巧是装的,他心生反骨,不敬君父,叛逆无状,没有人比他更懂。但是他知道齐东珠还有许许多多被胤禩的外表和坦诚的性情吸引的人不会在意这些,反而会引以为傲。胤禩永远可以傻呵呵的,被保护着,犯着愚蠢的错误,因为他永远不会缺少蠢货和被蒙蔽着为他赴汤蹈火。
这些齐东珠是看不懂的,她只看到胤禩镇日里傻呵呵的,像个孩子,殊不知这傻呵呵的孩子已经将爪牙深入朝堂,在兄弟之中拉帮结派,在宗室大臣之中树立口碑了。
齐东珠不知比格阿哥在想什么,却因他的话儿而动容。她当然记得小时候对比格阿哥的嘱托,那时候她自己也很迷茫,摇摆不定着,等她知道了怀里的小萨摩耶就是日后会与比格阿哥为敌的八阿哥后,她就开始反复要求比格阿哥照顾弟弟,以避免日后兄弟阋墙的惨象。
或许是她的洗脑太成功了些,又或许是比格阿哥对她的要求从来都不会拒绝,如今他真将萨摩耶管得井井有条,以大两岁半的微末差距,成了萨摩耶阿哥实质上管东管西的爹。
这个爹甚至想要考察一下未来的儿媳。
齐东珠又是动容又觉得有些好笑。她狠狠嘬了嘬稚龄无痛当爹的比格阿哥的毛毛脸,让这个阴郁的小狗被迫开朗,面露震惊,方才拍拍他的大脑袋,允诺道:
“等你弟有了着落,第一时间告诉你!”也不妄你不合时宜的爱子之心。
是夜,齐东珠给小狸花儿讲过故事,正准备熄灯睡下,门口儿突然传来动静。小狸花儿的奶母轻手轻脚但迅速走了进来,抱走了已经困得眯起眼睛的小狸花儿,只留披散着头发的齐东珠坐卧在榻上。
康熙走了进来,任由奴婢替他除了外袍。自太皇太后之事后,齐东珠有小一月没与他共出过,只在哭陵的时候见他率众臣嫔妃一道叩首,敬送太皇太后。
在慈宁宫那尴尬的际遇后,齐东珠也有些拿不准康熙的态度,不过她仍然是感激康熙没有放任她喝那乌漆麻黑,绝不绝育不知道但一定能让她腹泻的汤药。
康熙将药碗掷于地面,其实做了她真正想做的事。她又不是泥菩萨性子,自个儿不想生孩子是一回事,被人灌药伤害她的身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当时康熙不到,她本来也没打算喝那碗药,不过后果可能不那么好看就是了。
康熙让她全须全尾地遛走,她还是感激的。她也知道那举动对康熙来说,恐怕是不怎么“孝顺”的做法儿了。毕竟在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面前撕破脸,即便他后来能揭过这事儿,也是不怎么得体好看的。
于是她主动下榻,凑到康熙身前,盯了一会儿康熙衣服上过分复杂的盘扣,果断选择放弃,而是将手搭在康熙的胸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抬起一双鹿眼眼巴巴地看着他。
此后康熙宽衣的奴才识趣儿地退下,顺道吹灭了一半蜡烛,只留下几颗灯豆立于熏香的灯油之上,将整间内殿笼罩在朦胧灯光里。
康熙垂眼看着她,眼底没什么情绪,而后将她的手拂开,自个儿去解衣服上的盘扣,退下中衣,里衣失去了腰封禁锢,敞开一半,烛火映照出了他胸膛正中深刻的一道暗影和蜜色的胸膛。
齐东珠的指尖儿轻轻抽了抽,在康熙倾身过来印上她侧颈的时候,欲拒还迎地用手环住了康熙的肩。今日康熙的沉默让齐东珠有一丝不安,但也只有一丝而已。缠绵近月,她早已不再抗拒对方的温度,不多时便松懈下来,将半张发红的脸贴在康熙凸起的锁骨和肩窝里。
“今日还用了益母果?”
康熙喑哑的声音在齐东珠耳边传来,让她心烦意燥地晃了晃耳朵,抖开那扰人的吐息:
“没。”
不过她今日大概还在安全期。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但总比往日概率小些。
“哼。”
康熙冷哼一声,二人又沉默半晌,一条锦被被踹到了床底下。
“皇上还没消气么。”
齐东珠腰有些酸,又只能和康熙这种体热的人挤在唯一一床被子里,出了半身汗,抱怨似的嘟囔道。康熙身形高大,齐东珠也是北方人里高挑的女子,两个人挤在一床被子里实在有些勉强了,但没人开口叫奴婢再抱床被子进来,齐东珠也懒得下床去拿,只能这么受着。
“消气?”
康熙颇感荒唐:“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你不知悔过也就罢了,你还勒令起朕来了?古往今来的妃嫔,就没你这么胆大妄为,不知君恩的。”
这话儿齐东珠可不爱听,但她懒得和康熙吵。两人眼界过往视角皆不同,和男的辩论没半点儿意思,全是对牛弹琴了。说是懒得说的,但齐东珠不服气,将自己的脸贴在康熙肩窝里嘟囔:
“我也没联合外戚给皇上下点儿红丸。前朝还有意图谋杀皇帝的宫女儿呢,皇上怎么不说。”
康熙被气笑了,呵呵个没完,齐东珠一巴掌拍在他胸前,阻止他胸肌继续抖动,拍打她的脸。
“你就作吧。”
康熙最终说道。齐东珠被他这种霸总发言雷得起了一脖子鸡皮疙瘩,狠狠“噫”了一声,翻了个身,正面朝上:
“皇上可知道惠妃娘娘给八阿哥订下哪户人家了?”?
迷迷糊糊地,齐东珠想起他们家的大事,连忙替一心当爹的比格胖崽问一句。可谁知她明显感觉和她贴在一起的康熙肌肉一抽,她抬眼去看,见康熙神色有几分不自在,沉声说:
“人不是惠妃定的,你甭操心,是顶好的亲事,就相中他了。”
“呀?”
齐东珠声音含混地奇道:“人小姑娘看中他了嘛,还有这种好事?哪儿家的呀?”
康熙唇角抽抽,越发不自在地动了动,头一回儿避开了齐东珠的视线。这要说是顶好的亲事,也绝对不假,前朝战功赫赫的安亲王一脉,那能不是顶好的亲事吗?说白了,论福晋出身,除了太子,怕是没有哪个皇子福晋出身能高过安王府了。
可问题也就出在这安王府,家风不比寻常。若不是世代联姻,安王府的格格又必须嫁给一个爱新觉罗氏,康熙其实还当真不愿配这婚事。可那格格郭络罗氏年已十二,再拖怕是不好看了,只能在这回儿许给皇子,一方面是安抚安王府,二也是为了安宗室之心。
毕竟安王府战功赫赫,他即便和岳乐有隙,也得做足了面儿上的功夫。
至于和安王府联姻的皇子,他是仔细斟酌过的。论年龄,四子和五子更为合适,七皇子是不能的,毕竟腿脚不便,安王府的格格绝不能配给一个残缺的皇子。
但是康熙自知四子性子不好,安王府向来教女无方,若是配给四子怕是永无宁日。他本想将其配给年龄更相仿的五子,可谁知那格格虽长辈入了宫拜见嫔妃,瞧上了比她小两岁余的皇八子胤禩。
康熙见了那格格,见那格格当即出声,毫不知羞地求长辈赐婚,也是一阵头疼,可作为长辈,却没有驳了孩子脸面,寒了臣子之心的道理。只能不顾惠妃的脸色应了下来。
他大抵猜到这格格是性子泼辣,看上了胤禩生得好看,又看上去好拿捏,想将婚事的人选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惠妃等人作为胤禩的母妃,八成会想给性子软的儿子配个贤淑端庄的。他瞧见了惠妃将马齐家的幺女画像放在了手边儿,可这事一出,胤禩的婚事倒成了皇子之中最早定下的。
可想到这事儿,康熙也不是很愉悦,只迅速而含糊地说道:
“郭络罗氏,养在安王府,是极好的出身,比胤禩大两岁。”
齐东珠对安王府可丝毫不了解,听闻这话儿,暗中记下便半合上眼睛,准备明日去跟比格说一声儿。
她倒是不担心萨摩耶阿哥会慢待人家,毕竟萨摩耶也算是一款中央空调,无论配给谁都能让对方觉得舒服,提供许多情绪价值,日后就算没什么爱情的火花,亲情和体面也总是有的,日子不会不好过。
第143章 吐息
◎她生怕自己一点儿无心之举便招来没必要的祸端,所以她时常觉得手足无措,像一只邀请人来撸却还要保持警惕的野猫,拘谨中流露出一点儿不知所措◎
——
次日晨; 齐东珠哼着歌,在洒满朝露的窗边儿挽了发。她迟疑片刻,在头上插了一根簪子; 又缀了两朵含苞待放的春花。
簪子是一根金簪,是昨夜康熙放在齐东珠桌上的。他说是江南的款式; 簪头上是眼红的朱雀纹饰; 朱雀的尾羽被雕得栩栩如生。
齐东珠不知道那是价值连城的朱色珊瑚,以为那是成色不怎么好的红色石头; 因为并不晶莹剔透,也不流光溢彩; 她甚至没有向红宝石那方面去想; 只因为今日还要见德妃,唯恐过于朴素惹了德妃不快; 将那当作寻常的金簪; 戴在了发间。
比格阿哥的婚事过了明路; 订婚宴则是要宫里办的。齐东珠陪德妃安排了大小事宜; 便送走了神色严肃的德妃; 和翠瑛商量起宫外善堂的事。
小狸花儿公主一早起来被永寿宫的人领走了。卫双姐喜欢小狸花儿; 愿意亲自教导小狸花儿写字画画,齐东珠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半文盲自然乐得如此; 给小猫背上装了零嘴和水果的小包就将她送去了别宫进学。
在小狸花儿公主年满六岁; 正式进学之前; 她总是要先学些基础。皇子公主的课程都繁重,光是语言和读写就能就能让一个幼崽晕头转向; 齐东珠虽然心疼小狸花儿; 但也不能阻碍她学些基础; 日后也好跟上进度。
齐东珠和翠瑛商量出施工的庄子大概的规模; 翠瑛新收的小徒弟玉霜坐在一旁剥着豆子,一边懵懂地听着她们讲话。
齐东珠将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搭进了京郊的庄子,只求扩大纺织工厂的规模。不知道萨摩耶阿哥在其中如何斡旋,佟家不仅出了庄子,还出了改造庄子的人手。这大大超出了齐东珠的意料,毕竟佟家本是要在佟佳皇后过世后,再送一个佟家女入宫的。齐东珠听萨摩耶阿哥说过,是佟家正房庶出的姑娘,佟佳氏同父异母的妹妹。
佟佳氏身体不好,此事佟家上下心里都清楚。当日送入宫中来,佟家虽打算让佟佳氏诞下子嗣,但也做好了佟佳氏无法做成此事的准备。佟家作为外戚和皇上母族,自然不能将家族和皇族的关系全然压在一个病怏怏的女儿身上,姊妹入宫共侍皇帝在本朝又绝对不算什么丑闻,佟佳氏的妹妹自然就在今岁大选的名录上。
今岁大小选因太皇太后的离世而被皇上取缔,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虽说孝道迫人,但按照当今的性情,这等事还是由得康熙自己的喜好来定。而康熙和齐东珠的事又在京城一场大火之中闹得沸沸扬扬,这京城中的官宦世家,哪儿还有看不分明的道理?
齐东珠入主了景仁宫,阻了太多人的路。她没想到佟家竟还能不计前嫌,出这人力物力帮她,也不知是看在小狸花儿的面子上,还是在揣度皇上的圣意。
想不通这其中缘由,齐东珠索性也不去想了。庄子那边儿已经开工,齐东珠索性在直隶也买下两块儿地,也招工修建厂子。她这样不管不顾向里砸钱的行为自然招致了翠瑛的忧虑。
“我要的是一场变革,”齐东珠摇摇头,坚持将手里所有的银钱都押了进去:“只有声势够大,才能将名头传出去,才能让更多女子知道,这儿有庇护所,这儿有新前程。若是循序渐进,恐怕不多时便会被旧制度湮灭了。”?
翠瑛看着她一如十年前般晶亮的眸子,看着她眼中如出一辙的生命力,扯了扯唇角说道:
“娘娘是个很好懂的人,摊开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总是不能预料娘娘的所作所为。您为何要帮她们?这宫中势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即便娘娘如今得宠,未来也未必安稳。皇上给了您三万两,本就是格外的恩宠。您如今一掷千金,可曾为自个儿将来做打算?”
齐东珠没有抬头,只是又俯首去对着庄子的格局描画,嘟囔着:
“我这工笔实在不行,排线一塌糊涂,我怕工头拿到了这图纸也看不明白,我明日还是去求双姐给我画好了…”她说到一半,又无比自然地开始回应起翠瑛来:
“翠瑛,我们认识多年了,你也是知道我的…胸无大志,不求上进。我呢本来就想着饭饱衣暖,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可若是旁人愿意托举一二,站到更高的位置,便自然而然地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将来的事我说不准,但你说的安稳,我可不敢求。人生在世,若是总为将来之事未雨绸缪,蝇营狗苟,那实在是太累了。祸福非寻常人所能料,做好当下之事,方才是人最要紧的事。”
“至于君恩将来落于何处,就更非你我能打算的了。感情之事都不会长久,但皇上与我有恩却是真的。我瞧着宫中年纪渐长的无宠妃子日子过得也不错,至少吃穿不愁呢!只要心态好,皇上有心的时候好好做事,没心的时候日子也一样过呢。翠瑛,景仁宫日后无宠,你还是跟这四阿哥或者八阿哥,赏钱就不会少啦。”
齐东珠说着,皱着眉看着手底下被她抹得乱七八糟的庄子图纸,心想明日非得自己跑一趟永寿宫不成,这单拿一张纸过去,卫双姐怕是看不懂她想要什么。
她这么想着,一抬头却不见了翠瑛和小宫女玉霜的影子,只看见她们垂落在地面的衣角。她一抬头,正巧看着康熙站在她身前,面色不怎么好看。
齐东珠眼角抽抽,又看了看天上的日光,寻思这也不是寻常康熙会来的点儿,怎么这么早就又回来了。
康熙刚到景仁宫便听了齐东珠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儿,心里又有老大的不痛快。昨夜欢愉,本是在太皇太后逝世后数月里的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