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奶妈的萌宠日常-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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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残酷的性子。
蒙古还是彻彻底底的奴隶制度,这点齐东珠心知肚明。她知道太皇太后不会将她们这些奴婢当人看的,可德妃在暗示她性命无虞,想来是因为如今她是康熙的妃嫔,太皇太后只享尊荣,不干政事,是不会太过落康熙的脸面。就像当时太皇太后百般憎恨董鄂氏,实际上却拿董鄂氏没什么法子,只因真正掌权的人是一国之君。
但这宫中不致人于死地的搓磨人的方式多了去了。
齐东珠走进弥漫着药味儿的内殿,也不等催促,便跪下行了礼。
榻上一片安静,无人叫起,也在齐东珠意料之中。她跪在地上,虽然膝盖压力不小,但总好过福身不被叫起。屈腿太过挑战平衡力和腿部肌肉的力量,齐东珠自觉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过了片刻,慈宁宫的宫人端来了一碗漆黑的重要,递到了齐东珠面前。齐东珠垂眼看,当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鼻子却捕捉到了好大一股藏红花味儿,脑仁直跳,眼角一阵抽搐。
这泼天的狗血剧情,竟然落到自己身上了。
齐东珠无语凝噎,终于明白一点儿太皇太后的脑回路。想来这是一碗断送齐东珠孕育皇嗣可能的药汤,当年董鄂氏生育皇五子,即便皇五子身体孱弱,不过多时便夭折,但顺治却是想立皇五子为太子,甚至在皇五子死后都是以前所未有的丧仪送葬。
这事儿落在太皇太后这,恐怕就是难言的刺了,当年她阻止不了顺治的癫狂举动,这回儿是想在齐东珠这里找补。慈宁宫的宫人只送上药汤,太皇太后一语不发,不知是真体虚开不了口,还是准备让齐东珠懂事,自己解决生育问题。
若是个胆子小点儿,懂事儿点儿的,此刻恐怕就要哭哭啼啼地饮下药汤了。但是齐东珠实在是不想喝这种内容不明的东西。她本身就不怎么信中医的药汤,更何况清朝的所谓中医早就断了传承,翻遍太医院也难翻到几个靠谱的人,喝下这碗药会不会不孕齐东珠不知道,但她就怕喝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半身不遂。
真的很没必要,她已经积极在避孕了,家里两狗一猫,已经猫狗双全,她并没有搞出个小猫小狗的意思。
齐东珠接过碗,半天不想下口,看上去就是盯着碗发呆,榻上的太皇太后在慈宁宫的姑姑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一双浑浊的眼眸看着齐东珠,目光阴鸷,像是冬夜里寒枝上的报丧鸟。
齐东珠觉得她在透过自己看着早就香消玉殒的董鄂氏。一时间齐东珠觉得她也挺可悲的,困于后宫不染朝堂,唯一的儿子脑子拎不清,她却只能将一个无辜的女子作为假想敌,直到临终前也念念不忘。
正在齐东珠绞尽脑汁,想着说点儿什么能不喝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健康的苦药汤子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齐东珠转过头,便见康熙沉着一张脸踏步进来,一手夺过她手里的药汤子,掷于一旁。
瓷碗在大殿的毛毯上碎成两半,漆黑的药汤子被毛毯吸干,留下好大一块儿污渍。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唯有太皇太后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齐东珠跪坐在地上,身手扯了扯康熙的袖口,却立刻被康熙甩开了。康熙垂头看着她,咬着牙说道:
“不一向有主意得很,这回儿倒成了鹌鹑,难不成皇祖母的心是顺了你的意么?”
齐东珠睁大眼睛,满脸无辜:
“你怎么拿我撒气?”
康熙将气憋回去,转身不再看她,高大的身影却将齐东珠的身体全都遮住了。慈宁宫的奴婢对二人的一来二去瞠目结舌,却在皇上龙威下噤若寒蝉,而齐东珠听着康熙让太皇太后的奴婢重新去为太皇太后煎药,又垂头对太皇太后请道:
“孙儿不孝,政务缠身,耽搁了皇祖母进药。齐妃粗手笨脚,不会侍奉,儿臣亲自侍奉皇祖母。”
太皇太后说了什么,齐东珠有些听不清,她轻手轻脚地在康熙硕大的阴影下踱出宫来,刚出了正殿便被三只狗子缠住了脚。
是白团子萨摩耶、大屁股柯基和满脸憨态的阿拉斯加。萨摩耶围着齐东珠转了好几圈,见齐东珠安然无恙,方才松一口气,将在齐东珠身上嗅来嗅去,看起来对殿内发生的事好奇得不行的大屁股柯基挤开,低声对齐东珠说道:
“嬷嬷,我们回宫。”
站在德妃身后的比格阿哥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齐东珠安下心来,带着出了慈宁宫便开始聒噪不休的狗子们向景仁宫的方向去了。齐东珠作为母妃不坐轿子,剩下的三个崽也不坐,他们这个年纪本来就精力旺盛,走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只是大屁股柯基的嘴叭叭个不停,闹得齐东珠脑壳嗡嗡作响:
“齐母妃,您这排面可是头一份儿!皇阿玛来慈宁宫的时候,脸色差得哟,和个紫茄子似的!那些母妃脸色也不好看,我额捏可气坏喽,嘿嘿,我看也就德母妃端得住。从今儿往后啊,爷看齐母妃您就是后宫最有脸面的母妃了!”
齐东珠还没见过这样的,柯基阿哥嘴皮子一秃噜,连他自个儿的母妃都要损一损,齐东珠都能想到即使宜妃再好看再有风度,恐怕听到亲生儿子这种话儿还是要扭曲成夜叉模样,狠狠扭大屁股柯基的胖屁股。
齐东珠还没阻止这个口无遮拦的幼崽,做哥哥的萨摩耶阿哥便开口了,只听萨摩耶阿哥无比温柔地对他的胖屁股弟弟道:
“九弟,不要诋毁宜母妃。”对康熙的诋毁是只字不提。
齐东珠嘴角期待的笑容僵了僵,无奈地挨个摸过几个幼崽的头毛。带他们到景仁宫里,放他们在院子里玩闹。
前些日子,康熙弄了很多西洋玩意儿到齐东珠这里来,里面除了没什么意思的万花筒,还有一些水晶制品,望远镜,西洋报时种和水晶浮雕、宝石袖扣和怀表之类。齐东珠只把玩了一会儿望远镜,便将其他东西搁置一旁了。她一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是在不是很稀罕这些粗陋的手工制品,离她炼制玻璃,量产望远镜也就差纯碱、人手和钱财了。
她看不上,旁人却觉得稀奇。胖屁股柯基像小时候一样,把东西都划拉到自己跟前儿,就差一屁股坐在上面,将之全都据为己有了。萨摩耶阿哥是个标准弟控,就连柯基阿哥用水晶棱镜折射太阳光,将他的红薯苗烧了个洞,他都只软软地说几句,倒是和翠瑛一起端着点心出来的齐东珠看到胖屁股柯基胡闹,担心他烧到人,连忙过去捏住小狗的后脖梗子,对着她馋了很久的大屁股拍了两下。
桃心形的白色屁股摇了好几下,看的齐东珠眼都直了,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蜜桃臀吧。
养尊处优的胖屁股柯基什么时候被打过屁股,即便不痛不痒的,但还是狠狠落了小狗儿面子。他虽然嘴上叫着齐东珠母妃,其实心里和宫中绝大多数人一样,是瞧不上这个魅惑主子,攀龙附凤,奴婢出身的母妃的。
人言可畏,宫中说的人多了,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儿也成了真理。胖屁股柯基纯粹是因为萨摩耶阿哥侍齐东珠如生母的面子上,才表现得毫无嫌隙。
这个年纪的幼崽太容易被外界的声音所左右,很难有像比格阿哥那样的清醒,一言道破紫禁城,甚至全天下的本质:这世间其实只有一个人的看法儿是重要的,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那便是九五至尊的好恶。皇帝抬举谁,谁就一朝乘风化龙,贬斥谁,谁就翻不了身。其他的,无论是出身、血脉还是正义,都是锦上添花儿的小玩意儿。
齐东珠没发现柯基阿哥变得愤恨的小眼神儿,奋力将底盘虽低但并不轻巧的硕大柯基抱起来,一只手还不怀好意地拖着人家的毛绒屁股,另一只手娴熟地揉搓起毛毛狗头来。
胖屁股柯基起初是十分抗拒的,但齐东珠撸狗的手法太过高超,没一会儿便把没出息的柯基撸得吐出了舌头,短短肥肥的爪爪还抱着水晶做成的棱镜。
“喜欢就都拿去玩吧。但是不要随便用它对着太阳,它能聚光,把你的毛毛——皮肤都烧坏了。”
“知道咧,母妃。”
被撸得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柯基嘴里被塞了一块儿香酥的炸酥肉,转眼看到他那平时吃饭需要下人伺候的十弟已经自己吃空了半盘子,就连一向自诩兄长,矜持的八哥嘴里也叼着半块儿酥肉,正对着他笑。
柯基黑脸儿一红,想着今日看到爷被打屁股的人,嗯,除了八哥,都别想好!爷不跟齐母妃计较,都是看在八哥的面子上,才不是因为齐母妃招人喜欢。
这么想着,柯基阿哥抱着棱镜,从齐东珠膝头跳下来去拿酥肉吃。他总觉得身后齐母妃的实现幽幽的,似乎因为他离开而哀怨不已,这让他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打了个寒噤,肥硕的屁股又是一阵波澜起伏。
不是错觉!嘴里叼着两块儿酥肉,手里捏着一块儿炸鲜奶的胤禟警觉起来,觉得有人正大逆不道地盯着自己屁股看,可他回过头来时,却只对上齐东珠堪称慈爱的目光。
第142章 婚配
◎齐东珠忧愁地看着黑眼圈烟熏妆比格,心下叹道,这世上喜欢比格的姑娘真的不多,特别是旗人贵女,谁愿意当忍人啊,最好是个脾性好,不跟你计较◎
*
比格阿哥回到景仁宫时; 天色已经晚了。他略扫了眼比往日要乱上几分的寝殿,举步去正殿向齐东珠请安。
今日他派人去乾清宫请康熙解围,人还没到乾清宫; 康熙便已经出了乾清宫的门。若是还猜不出康熙在景仁宫布置了人手,那比格阿哥也虚长了这些岁数了。
心中迅速扯出一张名录来; 比格阿哥向主殿走; 目光一一扫过景仁宫的奴婢和轮值的侍卫,终究是将奴婢主殿和阿哥小院里的奴婢排除出去; 只在侍卫和八公主小院子里锁定了人名。
皇阿玛的人,动是绝对动不得; 但是却不得不防。比格阿哥不想暴露自己对景仁宫的掌控; 自然要有所提防,不能轻易让康熙对景仁宫尽在掌握。
他心中如何想无人知道; 齐东珠只觉得他和德妃侍奉了太皇太后一天; 先是殿前侯着; 再是去佛堂祈福; 实在令人乏累。嫔妃侍疾是有轮班的; 否则慈宁宫也挤不下那么多人; 像是今日八九十三个阿哥,便不在轮值名录上; 本该是去尚书房点卯的; 但他们哥仨贪玩; 先是来景仁宫疯玩一会儿,又拉着保泰和几个宗室子弟去了宜妃宫里玩闹。
他们也就是趁着比格阿哥被拘在慈宁宫; 方才敢如此行事。在太皇太后病重的紧要关头; 即便是这些幼崽对于太皇太后没什么感情; 也不该如此大张旗鼓地聚集一块儿。
但是比格阿哥不在; 齐东珠和宜妃郭络罗氏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子,他们便专挑景仁宫和翎坤宫霍霍。这宫中最守规矩的德妃不仅日日在慈宁宫守着,更是夜夜为太皇太后诵经,她的长子和长女亦如是。
齐东珠当然劝过比格阿哥不必如此,也明言过这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比格阿哥却反过来对她说,在这宫中,被该看的人看到才是唯一的意义。
齐东珠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道劝不动比格阿哥,便只能尽力给他做很多滋补的吃食,让他不因为这些行为瘦下来。
慈宁宫之事过了五日,太皇太后薨逝,紫禁城处处挂满了白帆,上到皇帝,下到皇子皇女,尽皆开始守孝。
齐东珠对于身着白衣没什么看法儿,她只庆幸满人守孝并不需要茹素,否则她这个肉食动物脑袋真的撑不了多久,就要去啃比格阿哥看起来很软很有嚼劲的大耳朵了。
又几日,太皇太后的棺椁入土,从前朝嫔妃到后宫妃嫔,终于不用再哭陵了。齐东珠也被迫参与过这种大型行为艺术活动,因为如今份位高,她还不得不混迹在主位嫔妃当中,和旁人一起恸哭流涕。她本是哭不出来的,但放眼望去,其他人无不哀痛欲绝,自然更显的格格不入。她垂着头,眼睛惊慌的四处乱瞄,不巧看见宜妃郭络罗氏正拿着一块儿姜黄色的,明显浸了姜汁的帕子擦脸。
泪水当即汩汩而下。而她身旁的贵妃钮祜禄氏嘴里嚼着什么东西,泪水也是一刻不停。
齐东珠只觉得叹为观止,心里舒了一口气,想来宫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奥斯卡,还得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借助外力才能成。
齐东珠觉得哭得最真最好看的唯有时刻都端庄且对自己要求颇高的德妃,和妆造苍白且孱弱的荣妃。这两位也是在太皇太后生前经常侍奉的,或许真的有些感情。齐东珠看着她们粒粒分明,晶莹剔透的泪水,觉得美丽之余,又觉得自己冒犯了对方的伤感,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惠妃向她扔过来一张帕子,齐东珠还没展开,便能闻到浓浓的姜味儿。抬眼便撞上了惠妃怒其不争的泛红眼眸。齐东珠连忙诺诺垂头,正准备拿那帕子往眼角压,余光却瞥见了跪在地上的一群小狗儿,和另一边儿的一群小猫。
她看见了自家才三岁就要被强行抱来营业,神色懵懂的小狸花儿,当即心疼起来,憋了一会儿气,不多时还没凭借姜汁手帕,泪水就流了下来。
太皇太后停灵一月,皇上圣旨,今岁皇宫里大小选尽皆取消,皇上下令家有适龄女子的宗室奉上画像,为年幼皇子定亲。
德妃主动上门,与齐东珠共议比格阿哥的婚事,齐东珠尴尬极了,除了嗯嗯应是,就是偷偷将德妃属意的几幅画像留了下来,给下学的比格阿哥看。
“就是这几幅了,我看你额捏看的时间最长,面色…我实在看不出你额捏的面色,但我觉得她中意。你自己看看呢,我可跟你说啊,你们都还小呢,虽说日后你们都可能看上旁人,但是你是男子,得好好照顾妻子,知道吗?”
比格阿哥垂眸看着展开的画像,不置可否道:
“我一切都听额捏和嬷嬷安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置喙的余地。”
齐东珠愁得掉毛,迭声说道:
“诶诶,你也不能这么说,眼缘也是重要的。这婚姻之事吧,我也说不好,合则过,不合则散本是常理,但是你们就算不和也散不了,受伤的往往都是女子。嗨,你日后记得好好照顾人家,进到责任。”
齐东珠忧愁地看着黑眼圈烟熏妆比格,心下叹道,这世上喜欢比格的姑娘真的不多,特别是旗人贵女,谁愿意当忍人啊,最好是个脾性好,不跟你计较也不太搭理你,可以自己过得很安逸的女孩子。
“你惠母妃也给你弟弟选着人呢。你弟弟比你好解决多了,他是个软乎性子,不会欺负人家。”又是萨摩耶,没有小姑娘能拒绝白团子,大清的小姑娘也不行。
齐东珠随口说着,却看身边儿的比格却露出了暗杀全世界的表情,齐东珠连忙呼噜他的毛,心想是不是不该说他脾气坏还欺负人,比格也是小狗,听不得这个,比命也命。可还没等齐东珠忏悔完,便听比格阴郁道:
“他是不欺负人,上赶着被人欺负,嬷嬷就安心了?嬷嬷往日里教他些什么, ‘对待妻子要恭顺贤良,妻子所托要事必躬亲’,不知道您是给他找福晋还是找婆家。”
齐东珠被戳破了狗德教育的假面,有些恼羞成怒,去揪她家嫁不出去的比格阿哥的大耳朵:
“你看你这张嘴!说话这么不中听,你看看以后谁领养——要你!我教你弟弟,没教你吗?你弟弟听我的,你怎么不听?”
比格阿哥的大耳朵被掀起来,见拗不过齐东珠,立刻收敛了表情,露出可怜巴巴的黑色小狗眼向上瞅着齐东珠,不出所料令齐东珠心软了。她拥着比格阿哥,和他一起去看桌上几张小像,一边嘟囔着“年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