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娶了残疾大佬-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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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令行转身就往楼上跑,隋风连忙跟了上去:“喂,你慢点,小心摔倒!”
然而,他刚追到二楼,就见荣令行正凝神站在书房门口。
隋风心里一紧,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完全隔绝不了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毕业也不迟。”
“那就意味着我们还要继续扮演四年的恩爱夫妻,时间太久,总会露出破绽的。到那时候,他恐怕更加接受不了。”
听到这里,隋风蓦地扭头看向荣令行,却见他立在原地,一脸木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我也没有家了。”
时隔数天; 荣令行终于愿意提起这桩事,他平静地望向隋风,却连声音都在发颤:“哥……我也没有家了。”
隋风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心疼得无以复加; 一把拥住了他:“不会的; 不会的。他们都还爱你; 你想想你的成年礼; 他们有多用心地在准备?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他们是你的父母,你的家人; 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可他们一直都在骗我!”
荣令行的声音骤然拔高,这几天积攒的愤怒和委屈一齐爆发。
他是一路被爱环绕着长大的,从未想过; 有一天,这样像电视剧一般的剧情会在自己的小家上演。父母的恩爱是假的,家庭的幸福是假的; 那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如果他们真的爱我,为什么能够骗我这么久?!”
隋风缓缓放开他; 眼神带着一点他看不懂的惆怅:“我知道,被最亲近的人欺骗,一定很不好受。但是你也要明白,有些时候,他们骗你,和他们爱你,这两者并不冲突。”
那天在书房门口; 荣令行转身就走; 隋风连忙追了上去; 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点什么傻事来。
好在他只是回了学校,除了一头栽倒在宿舍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待了好一会儿,就再没有别的异常举动了。
第二天,他就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该上课就上课,该打游戏就打游戏,脸上半分阴霾也没有,对先前的事情绝口不提,似乎全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然而隋风知道,他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心里就有多难过,多委屈,多无助。
荣父荣母的电话一直被他拒接,只好打到隋风这里来,请他代为照看,顺便捎上几句解释。
没有纷争,也没有辜负,只是因为各自忙于事业导致的聚少离多,一对夫妻渐行渐远,不再相爱了而已。
如果是毫无感情基础的联姻,那继续僵持着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是和隋风父母一样的自由恋爱,真正相爱过的人,是无法在感情变质之后继续若无其事从容相对的,所以他们没有为了孩子或事业选择妥协,而是决定离婚。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两人达成的共识是等到儿子跟着隋风一起出国之后再分居,结果没想到,隋风的父母出了事,儿子嚷嚷着要留下来跟隋风一起参加高考……
好在高中学业繁重,就连经常去荣家的隋风都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更别提心大的荣令行了,他一直以为只是父母工作太忙而已。
再加上他们怕影响到荣令行,一直尽力维持着原来的表象,所以成功瞒到了荣令行成年。
不过最近他们产生了分歧,关于什么时候对荣令行坦白。
江雪对这场成年礼格外地重视,因为在她心里,这意味着荣令行从此不再只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一个独立的、有能力直面挫折的成年人了。
再继续隐瞒下去,她和荣西廷两个人都会很累,而一旦被荣令行察觉到不对劲,给他带来的伤害会比主动坦白要大得多。
而荣西廷则觉得,没有谁会在一夜之间从小孩子变成大人。十八岁只是法律界定的年龄,他们不能指望只经过一场仪式,荣令行的心理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何况荣令行现在在读大学,虽然还是留在本地,但回家的频率已经大大降低了,并不需要他们付出多大的努力去维持现状。坦白是当然要坦白的,但等到他毕业似乎也不迟。
就这样,两个人发生了争执,才不慎被突然跑上楼的荣令行撞见。
隋风有些内疚地想,如果不是他把礼物放在楼上,让荣令行突然跑上去,说不定根本不会有这回事。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尽力在荣令行身边开解并陪伴,避免他出什么意外。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沉默良久,荣令行突然开口道。
“你说。”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隋风一怔。
见到他的反应,荣令行的呼吸蓦地急促了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隋风连忙否认:“怎么可能?”
荣令行的潜台词很简单,你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你是不是在跟他们一起对我隐瞒真相?如果他认为,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三个人联起手来欺骗他,这对他简直是摧毁式的打击。
撞见父母秘密的时候他没哭,独自跑回学校之后他也没哭,可现在,他却像一只色厉内荏的小兽,明明高昂起头颅,正摆出强硬的姿态质问对方,眼眶却已经红了:“怎么不可能!”
“你比我聪明,比我厉害,比我会察言观色,你怎么会像我一样傻!”
隋风本能地想否认,可他立刻反应过来,荣令行现在最痛的伤口就是被信任的人欺骗。所以此刻,作为他最好的朋友,隋风必须要对他保持坦诚。
哪怕,这份坦诚,同样会带给他伤害。
想到这里,隋风盯着他湿润的眼眸,轻声道:“我是真的不知情,但我曾经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作为朋友,我应该及时告诉你,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一向容易想太多,那很可能只是我的过度联想,如果贸然说出来,会让你产生不必要的担心,会让人以为我在破坏你们的家庭关系,也会让伯父伯母讨厌我。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在这一点上,我要向你道歉。”
这是他真实的心路历程。
荣令行说得没错,他很会察言观色,尤其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他一向会投入更多的关注。
所以无论是当初荣令行当作玩笑随口说出来的“值班似的轮流回家”,还是他自己跟伯父伯母的亲身接触,隋风都是有所察觉的。
但同样的,在父母去世之后,荣家对他来说也是唯一的温馨港湾了。他留恋这份温暖,害怕失去这份温暖,所以他不愿意荣家的任何一个家庭成员对他产生负面的印象。
这样听起来很像挑拨离间的话,荣令行听听也就算了,可一旦让荣伯父荣伯母知道,那他们一定会对自己有怨言。
但……他想,荣令行未必能理解。
荣令行是一个感情很热烈也很纯粹的人,无论爱恨,温度都是滚烫的。
他可能无法理解自己的好朋友对自己有所隐瞒,尤其当这件事跟他自己、跟他的家庭有关。
他认为既然是好朋友,就应该永远坚定地站在一起,而不是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脑海中的友情是一幅色彩缤纷的画卷,他们可以天马行空地尽情发挥,却绝不能染上一丁点灰尘。
这些是隋风对他的了解。
所以如果换作以前,他绝不会说出这样诚实的话,毕竟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美化自己。
但是现在,他想,他不能再辜负这份信任了。
不出他所料,荣令行仿佛突然间不认识自己这个发小了似的,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对视数秒之后,他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要离开。
隋风刚要追上去,还没迈出两步,就听他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硬邦邦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别跟着我!”
隋风脚步一顿,心凉了半截,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荣令行抬起了一条胳膊,似乎正在抹眼睛。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荣伯父说得没错,哪有小孩子是一夜之间长成大人的。
荣令行被保护得太好了,他完全不需要改变自己,所以就连小时候找个角落自己偷偷掉眼泪的习惯都还没变。
可是这场成年礼,也真的让他猝不及防,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长大总是要经历疼痛的,只不过有些人痛得早一些,有些人痛得晚一些。
对隋风来说,长大就发生在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天。对荣令行来说,可能是成年礼的那一天,也可能是“认清”自己好朋友的今天。
真羡慕那些可以做一辈子彼得潘的人,永远不需要长大,那就说明他们不必经历失去和痛苦。
但这样的人大概也并不存在吧?
即使在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也必须要经历多番磨难,才能获得美满的结局。
隋风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盯着荣令行离开的方向。
蓦地,他突然反应过来,那个方向能通往学校里的人工湖泊。
荣令行应该不会一个想不开就跳湖吧!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隋风还是急匆匆地追了上去,也顾不上对方刚刚才说过别跟着他了。
荣令行个高腿长,还是气势汹汹走的,很快就没了踪影。
隋风焦急地寻了一大圈,才终于在湖边的小凉亭里找到了他的背影。
但……他旁边的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路跟着对方找过来的,怎么还没有凌也来得快?还是他们恰巧在这里碰见的?
隋风有点犹豫地想,荣令行现在大概不愿意看见他,有凌也在这看着,荣令行也不至于失足落水,他可能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然而他还没转身,就看见凌也抬起手,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放在了荣令行的肩上。
三秒钟过去了,荣令行居然还没抬腿把这个不经允许擅自对他动手动脚的人踹进湖里去。
更没有一招擒拿把对方的脑袋摁进水里去。
隋风果断转身。
果然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回去的路上,手机突然亮起,是施临卿的来电。
隋风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委屈,还没接起来,就仿佛已经倾诉过了一轮。
他好想施临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在好朋友面前是稳重哥哥,在老婆面前还是小朋友嘞
第59章
虽然心里有许多话想倾诉; 但在听见施临卿声音的那一刻,隋风还是把一切都憋回了肚子里,强打着精神跟他讲话。
又是一周未见,施临卿最关心的问题是:“明天几点钟到家?”
连向隋风确认是否要回去的步骤都省略了。
隋风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机身; 吞吞吐吐道:“明天……”
明天他又没办法回去跟施临卿见面;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 他会很自然且流畅地随口编出一个理由来; 免得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留在学校准备期中考试?或是要跟同学完成什么小组作业?
或者干脆说要跟荣令行出去玩,反正施临卿没法求证。就算真的找到了当事人,荣令行也会毫不犹豫替他打掩护的。
然而; 无数个完美的借口已经涌到了嘴边,隋风却迟迟没有张口。
不知为什么,荣令行那双泛红且湿润的眼睛; 蓦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想,他现在的行为,跟荣伯父荣伯母; 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同样是以爱之名进行欺瞒,甚至他的出发点还要更自私一些。
荣伯父和荣伯母在决定隐瞒离婚事实; 欺骗孩子的时候,荣令行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朋友。他们担心荣令行的成长和心理会受到影响,所以要保护他。这样的理由明明听起来已经很合理了,但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却依然让荣令行难过到了极点。
那同样被他隐瞒和欺骗的施临卿呢?
施临卿不是未成年的小朋友,也不是对他另有所图的贪婪亲戚,施临卿是他决定共度一生的恋人。
而且; 施临卿远比荣令行要敏锐得多; 一次两次被他骗过去还能算是他侥幸; 可如果他每一次都能成功,那只能说明……
那只能说明,施临卿愿意相信他。
不是因为他说谎的技巧多高明,更不是因为施临卿识别谎言的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被施临卿在意,所以能获得他无条件的信任。
就像……就像今天之前的荣令行,也始终将全部的信任无条件托付给他一样。
而他辜负了这份信任。
尽管并非出自本意,尽管他也有一点委屈,但相较于荣令行的痛苦而言,他这点情绪实在无足轻重。
隋风很清楚,谎言是有成瘾性的。
即使谎言并非全部出于恶意,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谎言具备积极意义,但对于被欺瞒的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高兴得起来的。
更何况还是施临卿这种强势惯了的人。
就算他对自己的包容度再高,隋风也不觉得他会容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这是他早就明白了的事情,可他心里又一直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其实没那么严重。
上一次施临卿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说不定只是你自己想太多而已,对方完全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虽然说谎是不太好,但你是迫于无奈的不是吗?
就算真的被他发现了,他也很可能会谅解你的。
隋风一直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但他也清楚,有些谎言其实是没有必要的,他只是想让自己更方便一些,不愿面对许多麻烦,并谈不上为对方着想。
就像现在——
施临卿警觉地问:“明天你又要做什么去?”
“说吧,这次又有哪个朋友过生日?”
“还是又要跟在哪个艺术家身后跑?”
说到这儿,施临卿还不忘上个眼药:“艺术又不能当饭吃。”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隋风那么喜欢搞艺术的?
虽然那天的艺术家只是个连外孙都有了的老头子,但要是隋风喜欢这方面,保不齐哪天就被个搞艺术的拐跑了。
毕竟隋风那天的兴奋劲儿,仅次于跟他进行双人运动的时候。
要不是他没有任何艺术天赋……
等等,谁说他没有?
他的母亲可是一位杰出的钢琴家。
可她去世之后,施恒鸿对她的琴房看守得比财产还严,更不许施临卿培养钢琴这项爱好。
现在想想,他的艺术天分并非不存在,而是被扼杀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施临卿就更生气了。
早知道隋风喜欢搞艺术的,他高低也得在赚钱之余培养几项艺术爱好,让隋风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地一见钟情,哪里还用得着纠结那么久?
都怪施恒鸿。
隋风下意识争辩道:“艺术怎么不能当饭吃?人家瞿老先生每件作品都价值连城。”
施临卿本来针对的也不是这位瞿老先生,闻言意有所指道:“又不是每个搞艺术的都能取得他这样的成就,特别是年轻一辈。你崇拜他就算了,别的还是要谨慎。”
隋风终于听出了他在内涵什么,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哈哈哈哈,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怎么会有人表面衣冠楚楚,严肃凌厉,脑子里却装着这么龌龊的思想!
施临卿被他的笑惹恼了,气急败坏道:“你又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傻了。”
不待施临卿怒火升级,隋风连忙紧急补救:“再傻我也只喜欢你一个,别总胡思乱想。”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联想能力已经够丰富了,没想到,施临卿居然还能更胜一筹。
该说他们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这句话很好地安抚了施临卿,他心中的熊熊怒火顿时被浇灭了。
但话题又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