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娶了残疾大佬-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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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风猛地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坐起身,却正对上一双泛着冷意的眼睛。
被子缓缓滑落下来,隋风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施临卿此刻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
虽然被人惊扰美梦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但鉴于这个人是施临卿,隋风还是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有……什么事吗?”
施临卿打量他两眼,语气平平,像是在简单陈述事实:“你睡眠质量不错。”
隋风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却要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略显腼腆地点了点头:“我从来不失眠。”
“……”
施临卿的阴阳拳打在棉花上,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在车上睡了一下午,现在又倒头就睡,你是猪吗?”
隋风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想不到施临卿突然对他发起人身攻击技能,又嘴唇微动,似乎想张口反驳,但最后还是没敢开这个口,只好垂下头,撇撇嘴,看起来很不服气的样子。
虽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但这副表现却比之前看起来多了几分真实的情绪,施临卿的气儿也莫名顺了一点。
毕竟还年轻,睡眠时间长一些是正常的。
再说,这颗小白菜又住在那样一个家里,面对着那样的亲戚,说不定晚上连觉都不让他好好睡,只能找机会补觉……
脑补了一番隋风被姑父姑母磋磨的惨状,施临卿轻咳一声,又问:“你梦见什么了?”
隋风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点,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写着“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可施临卿问他话,他又是不得不回答的,只好轻声囫囵答道:“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
他梦见了小时候爸爸妈妈一起送他去幼儿园,到了门口,他们该离开了,隋风却抓着他们的手,任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就在这时,他的好朋友荣令行看见了他,拔腿就朝他这边跑来,结果因为跑得太快,一不小心把自己绊了一跤,狠狠摔在了地上,“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
施临卿听他讲完这个梦,竟也有些无言起来。
他无意提及隋风的父母惹他伤心,只好揪着隋风梦里的那个哭包倒霉蛋做文章:“蓉蓉,听起来像女孩儿的名字。你的青梅竹马?”
隋风才不信他不知道荣令行是谁,这人决定选自己订婚之前,一定把他的各方面信息都查了个遍,作为自己最亲近的朋友,荣令行也绝对曾经出现在他的调查结果里。
但隋风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人设,当然不会在这时候露出破绽来,于是细细地解释了一番:“不,是男孩,姓荣,荣耀的荣。”
“他的全名叫荣令行,我当时才读幼儿园,发音不太准,总觉得这个名字读起来有些别扭,就一直喊荣荣。后来长大了,就不这么喊了。”
施临卿看起来也不意外,眼睛却紧盯着他的表情,试图瞧出些什么异样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又相处了这么多年,就没做过什么别的打算?”
他是想试探一下这对竹马之间有没有超出友谊之外的感情。
毕竟一天之内两次梦到对方,还是和父母一起出现在梦里,对隋风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重要至极的人,甚至在他心里的地位应该仅次于父母。
可话一出口,施临卿便又觉得自己有点没意思。
他和隋风是即将订婚没错,可他们俩又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没有任何实质性关系的合作。
他需要找人配合他订个婚,隋风需要拿回母亲的遗物,各取所需而已,有什么必要干涉人家的私生活和个人感情?
但施临卿很快又为自己想好了另一个答案: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如果这小孩真有互相喜欢的心仪对象,那这场联姻即使只是形式上的,也肯定会让一对有情人心生芥蒂,甚至最后分道扬镳。
他的订婚对象不是非隋风不可,所以没必要介入到这样的事情之中去,惹得自己不快。
施临卿在这边思索,隋风也在那边沉默,直到施临卿理顺了思路,认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隋风才张口,给出了一个让施临卿瞬间蹙起眉头的答案——
“有。”
施临卿握紧了轮椅扶手,脸色阴沉,语气堪称质问:“先前为什么不坦白?”
隋风却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仍然不大,听起来却理直气壮:“你没有问过我。”
“……”
施临卿没想到,这个看似怯懦又不大机灵的小可怜,爱情观和道德观却是这么的……渣男!
“订婚的事,你跟他商量过?他没有反对?”
隋风登时便警惕起来。施临卿对荣令行的关心也太过了,难道是荣令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被他察觉了?
他相信荣令行不会做什么给荣家惹祸上身的事,却也知道荣令行的性格多少有些莽撞冲动,无意间得罪了施临卿也是有可能的。
隋风试图把荣令行从他们的谈话中摘出去,谨慎地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他管不了,也不会想管。”
言外之意,荣令行不会因为订婚的事对施临卿发表什么不该发表的意见,更不会为此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施临卿却更觉得如今年轻人的感情观念实在令人费解。
这是什么井水不犯河水的新型恋爱方式?
可看着隋风一脸的谨小慎微,他又直觉事情应该并非像他所想的那样。
施临卿不说话,两人便顿时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隋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施临卿,试图从他脸上得到一些线索。
施临卿并不像大多数成功人士那样喜怒不形于色,因为大家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喜怒无常。
他不吝啬释放自己的威压,也不屑收敛自己的阴阳怪气,想凶就凶,想冷就冷,想嘲讽就嘲讽,想不理人就不理人,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本实现情绪自由。隋风很羡慕这一点。
但这不代表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就全部都是真实的情绪——起码根据隋风的观察是这样。
施临卿暗自把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从头捋了一遍,终于反应过来,这中间似乎是出了什么理解上的岔子——
“‘别的打算’,是什么打算?”
他意识到自己也许误会了什么,毕竟助理递给他的资料上面明确写着隋风并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他猜想,隋风也许会给他一个跟友情有关的答案。
然而,隋风却说:“他打算让我当他哥哥。”
施临卿一愣。
隋风又补充道:“写在户口本上的那种。”
隋风比荣令行早出生几个月,然而荣令行从不肯喊他“哥哥”,从小就是这样。两家父母觉得好笑,还特地问过荣令行原因,彼时的小荣令行看了眼小隋风,答:“哥哥是要保护弟弟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这句话,又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说什么也不肯把这声哥哥叫出口。不是因为觉得隋风保护不了自己,而是觉得自己比隋风高,比隋风壮,所以自己更应该担起这“保护”的责任。
然而,就是这个从小到大绝不愿喊隋风一声“哥哥”的荣令行,那年冬天却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下午,只为了让父母心软妥协,把隋风接到荣家来,给他当哥哥。
“别人家为了争家产跟兄弟姐妹打得头破血流,他倒好,往自己家添人,给自己找哥哥,笨死了。”
隋风嘴上说着他笨,眼神却很柔和,又有些伤感。
施临卿回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资料,记起来,就是在那一年秋天,隋风的父母不幸死于一场国际航班的空难。
隋风的姑母姑父接管了公司,接手了隋家,然后在寒假来临之前,将隋风从他和荣令行一起就读的那所国际学校转到了一所教育口碑并不好的公立初中——那所学校不仅升学率很低,而且周边治安也很差,盛产传说中的“小混混”。
荣令行本来以为,亲戚即使不如亲生父母,也终归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而且他从前见过隋兰若和何兆振,记得他们对隋风这个侄子是喜爱且关照的,便觉得他们应该会好好照顾隋风。
可隋风被迫转学的事情一出,荣令行立刻就发觉,他想错了。
他请求父母做隋风的监护人,把隋风接到荣家来,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可这事哪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算法定程序上的麻烦可以解决,但是荣家父母可以尽心照拂故友之子,却不能轻易让荣家凭空多出一个继承人来。
同样的,隋风可以暂时从那个家里逃离换取片刻安宁,却不可能萝白将父母倾注心血的公司和家产拱手让给姓何的。
隋风收到消息赶去荣家的时候,荣令行已经在雪地里站了一下午。他和荣父荣母一起好说歹说,才把荣令行劝进了屋。
身体向来强健的荣令行第二天就病倒了,连着发了三天的烧,又过了大半个月身体才好利索。
如果不是隋风也坚定地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这个打算,说不定荣家父母就真的已经妥协了。
隋风叙事的语气很平淡,对诸多细节也只是一语带过,仿佛只是在介绍自己晚上吃了什么似的。
可施临卿何其敏锐,很快就注意到,他悄悄低下头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一点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荣荣:一边哇哇大哭,一边一拳打十个的暴力小哭包
第8章
隋风莫名其妙地被施临卿从睡梦中惊醒,又莫名其妙地被引导着给他讲述了一通自己和发小的往事,最后莫名其妙地被施临卿赶出了他的房间。
被赶出来之前,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被施临卿警告他把睡衣纽扣系完整,年纪轻轻的要注意保暖。
可现在分明还是大夏天。
总之就是很奇妙的一个晚上。
隋风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索性便不想了,换了间客房,继续安睡了一夜。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梦突然被人打断,向来多梦的他再次入睡之后,反而没再做什么梦。
第二天,隋风出于借宿客人的礼貌早早地起了床,却发现主人家起得比他更早,等他收拾好自己的时候,施家父子已经在餐桌边坐好了,手中各自拿着一份报纸。
长长的餐桌上只简单摆了几个餐盘,盛着的也只有粥和几样小菜,对于施家这样的财力来说,简直称得上朴素。
至少,如果换成隋兰若在家里看见这样的早餐,她一定会发火解雇掉当天的厨师。
但桌上并没有摆着为他准备的餐具,隋风脚步一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施临卿正背对着他看报,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抬地命令道:“磨蹭什么,过来坐好。”
施恒鸿闻言抬起头,打量了一眼隋风,神态比起昨晚的淡漠竟多了一丝和蔼:“来,坐我这儿。”
隋风摸不清他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有些拘谨地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低声唤了声:“施伯父,早。”
他刚一坐下,便陆续有人端着餐盘过来,在他面前摆上了极为丰盛的餐点,整整十几道,除了传统的中式餐点,还有几道西式早点。
对比一下施恒鸿和施临卿面前的清粥小菜,就显得更加铺张浪费了。
隋风的手足无措和坐立难安都落在了施恒鸿眼里,他微微一笑,完全是一副和蔼长辈的架势。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让人都准备了一份。毕竟你是客人,可不能像临卿一样,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喝清粥吃咸菜。”
隋风瞥了一眼他面前不知价格几何的燕窝粥,还有看似简陋实则大概率是由营养师精心调配过的“咸菜”,嘴角一抿,配合地露出了一个受宠若惊的微笑来。
他边埋头吃着自己的早餐,边竖起耳朵听着施家父子在餐桌上探讨国际金融形势,总觉得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何兆振和何瑞程父子在家时也经常这样。
每当他们在餐桌上口若悬河指点江山,隋风都会默默把自己的碗筷挪远一些,免得沾上他们飞溅的唾沫星子,然后加快速度吃完离开。
主要是怕听多了会影响自己的智商。
何兆振也就算了,虽然做决策时脑子就是一团浆糊,但毕竟也是名校出身,平时勉强还能纸上谈兵摆摆架势唬唬人,何瑞程却是连纸上谈兵都谈不明白。
可无论他说些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隋兰若却都会用一副“我儿子真厉害”的骄傲目光看着他。
但到底还是有哪里不一样的。
比如施家父子现在交谈的语调很平常,只是在用餐间隙间或聊上两句,并不像何家父子那副仿佛要在餐桌上发表联合国演讲的架势。
又比如他们此刻的交流内容,虽然称不上字字珠玑,但隋风一下子就听出了施临卿的眼光有多毒辣,施恒鸿的点评有多犀利,寥寥数语就足以窥见这对父子对时势的把控精准异常。
施家能始终稳居在顶级豪门的位置,靠的绝对不只是运气和祖上积累下来的资本。
甚至到了最后,施恒鸿用完早餐起身离开的时候,隋风心里还升出一股淡淡的失落来。
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堂免费的、还能使他受益匪浅的大师课。
施恒鸿离开之后,施临卿终于舍得分给隋风一个眼神,语气却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听过瘾了?”
隋风往嘴里塞小笼包的动作一僵。
他缓慢地扭了扭头,观察了一下四周,被迫确认了施临卿正在跟他对话这一事实,然后露出了一个三分傻气七分无辜的笑容来:“……你在跟我说话吗?”
“别装了。”施临卿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偷听偷学的事实,“我们一说到要紧的地方,你落筷的动作都会慢上三分,而且只会机械地盯着距离最近的那个餐盘夹菜。”
……这人观察细节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侦探?
隋风一边腹诽,一边垂下头,放弃了无谓的狡辩,直接道:“对不起。我只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有点好奇。”
施临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把他盯得心里发毛,才大发慈悲移开了视线,“吃完了?”
隋风三两口把那个小笼包咽了下去,点点头。
“过来推我。”
“……”
昨天他只是想扶一下轮椅,都被施临卿冷冰冰瞪了回去,怎么今天又要他推了?
可惜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他拿捏不准施临卿这善变的情绪,只能老实照办。
推着轮椅走在施临卿身后,隋风终于能肆无忌惮地在施临卿看不到的角度认真打量他一次,虽然从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一个头顶。
直到被施临卿指挥着进了书房,隋风才意识到,他的作用根本不是推轮椅,而是帮施临卿取书。
“左边第一个书柜,第三排,第六本。”
“右边第四个,五排,第三。”
“右二,七,五。”
施临卿一口气指挥着他取了十几本书,指令越来越简略,语速越来越快,间隔也越来越短。
他似乎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回忆,也不需要确认这些书的具体位置,就像随口抛出几个指令耍隋风玩儿似的。
取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隋风的呼吸都已经变粗了不少。
他几乎已经要怀疑施临卿是在借机为难自己了,偏偏施临卿还要火上浇油,嘲讽道:“年纪轻轻,体力就这么差了?”
“……”
无论对一个成年男人还是对一个刚成年不久的男孩儿来说,这句话都是十足的挑衅。
可偏偏隋风恍若未闻,面不改色地将书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施临卿反而更不满意,也不伸手去接书,就这样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直到从他眉眼间读出了一丝“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隐忍和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