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丞相是我夫-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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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上天都要帮她,方远想起有样东西没买,也出门去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怕路上遇到危险,还藏了把刀,就要走。
可方远忘带银钱,去而复返。
方远毒打她的时候,她把刀拿了出来。
她插得很准,非常准,直入他心口,一刀致命。
而后,她处理了尸体,留下了信,反正方家人除了方远都不是读书人,认不出笔迹。
她成了‘方远’,她来了上京城。
所以,她会怕严刑逼供吗?
不,她不怕。
反而,她很开心,她很轻松。
她的心,从来没有这般轻松过。
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她能熬过这最后一劫,往事都将了去。
从此之后,迎接她的,便是真正的人间。
也许没有那么好,但一定不会那般坏。
那便足够了。
纪云汐和吴惟安两人刚到家,纪明双和纪明焱已经在等他们了。还带来了来自刑部的第一手消息。
这个消息,当然不是他们探听到的,他们手没这么长。
是家里大哥的手笔。
事情来龙去脉和纪云汐猜得差不多,她将复刻的案卷收起,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纪明焱看纪明双一眼,抢在他七弟前头开口:“三妹,有要用到六哥的地方,你直说!别和你六哥客气!我的新毒都还没地方试呢!”真的,他可难受了。
纪明双看了看天,默默往旁边走了三步,远离纪明焱,才道:“我认识些江湖上的人,他们如今有不少人在上京。”
从小到大,纪云汐的性格,几个哥哥都知道。
发生这种事,他们妹妹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而妹妹的事,自然便是他们的事。
纪云汐一向冷淡的脸柔和了下来,吴惟安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温婉:“谢六哥,谢七哥。确实是要你们帮忙。”
纪明焱非常激动:“三妹你说!要什么毒,我都有!那蒙汗药我最近又改了改,随便一点就能迷晕一大票人,绝对很适合劫狱!”
纪云汐沉吟片刻道:“一切还是要慎重。两位哥哥先帮我探查一下刑部周遭,千万不要急躁,等我想好具体法子告诉你们之前,你们不要私自动手。”
纪明焱疯狂点头:“好!我接下来几日就跟着大理寺的朋友们去刑部四处转转。”
纪明双时常为他六哥担忧,不放心地叮嘱:“你小心些,别冲动。”
纪明焱摆摆手:“放心,我只看看,我不说话,我不带毒,我离得远远的。”
纪明焱虽然脑回路清奇,但很听话。
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会很小心。
而纪明双向来就是个谨慎的人。
纪云汐也不担心,交代了几句,就让两位哥哥走了。
毕竟,她只是让他们去演演戏罢了。
吴惟安悠悠道:“你为何不明说?”那两位哥哥,怕还真以为纪云汐要劫刑部大牢呢。
纪云汐收回目送两位兄长的视线,转身回房:“他们演得没你好。”
吴惟安笑意盈盈,双眼弯弯:“多谢。”
人家夸他呢。
吴惟安没跟着进房,他喊来圆脸管事,吩咐道:“让城里的人准备动一动,两件事,找人找马。找马在明,找人在暗。等我信号。”
圆脸管事作揖:“是。”
吴惟安交代完后,才进了房间。
纪云汐坐在塌上,翻开那案卷一字一句地仔细看。
吴惟安没打扰他,走到她的梳妆镜前,拿了把剪刀,看着自己没穿几日的新衣服,挑了几处剪了些口子。
然后,他弯着腰在镜前给自己涂涂抹抹,顺道给衣服也涂了下。
等纪云汐从案卷里抬起头时,便发现她的夫君变了一副样子。
衣衫又脏又破,面色又憔又悴。
他朝她眨了眨眼睛,在傍晚太阳落山之际,出了门。
林凤是春闱放榜之日,在吴惟安痛哭之时,第一个出言安慰吴惟安的人。
那日殿试,林凤也在,他亲眼听见了吴惟安所答之言,着实为吴惟安的才学所惊叹。
现下他也同和吴惟安在翰林院当职,亲眼看见吴惟安在翰林院有多么刻苦,前段时间更是早出晚归。
而且吴惟安人也很好,在翰林院与人为善,非常好相处。
故而林凤如今已经将吴惟安当成了自己的榜样,他更是坚信,日后这吴编修,必定大有所为。
这日,他在酒肆中和一众才子喝酒作诗,结果不曾想,居然看见吴惟安面色焦急地路过。
而且对方衣服都破了,看起来就像是逃难的难民。
林凤忙放下酒杯追了出去:“惟安兄,这是发生了什么?你面色怎这般差?衣服又是怎么了?”
酒肆位于闹市之中,不远处便是青楼,此时人非常多。
吴惟安停下脚步,唉声叹气:“林凤兄,今日我丢了家中唯一一匹马,我在找它。我找了一日,可怎么都找不着啊!”
说完后,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双唇抖动,面色焦急。
吴惟安那匹很瘦的马,林凤是知道的。
他又问了几句,便道:“上京城很大,而且鱼龙混杂,恕在下直言,惟安兄的马,怕是找不着了。”
吴惟安面色一白。
林凤道:“这样,我家中良马不少,惟安兄若是不介意,可上我那挑一匹。”
吴惟安摇头:“不不不,多谢林凤兄好意。可我那马,对我意义非凡。在我困苦之日,我时常去家中马厩喂马,马儿见我便我蹭我手心。我已将那马视为好友,视为亲人。亲人好友走丢,怎可放弃?”
吴惟安大声道:“我一定要找到它!”
这一声真的极大,周围的行人不由停了下来。
他们以为这两名书生在吵架,故而都下意识围过来看热闹。
林凤兄不由一愣,忙抱拳:“惟安兄真乃性情中人!”
吴惟安苦笑,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实不相瞒,当初家中贫穷,马买得最便宜最次的,也就花了八两。可若是有人能替我找到那马,我吴惟安愿以五十两白银作为赠礼!”
‘五十两’三字一出,围观人等不由惊呼出声。
虽纪家动不动就是几千两几万两,可其实在大众之中,一两银钱都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更何况是五十两!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到市集之中买一匹普通马,差不多在二十两左右。而这位大人能用八两买到,说明也不是什么好马。
这意味着,找到一匹不好的马,就能赚五十两?!!!
而且这人说他叫什么?
吴惟安?
之前的探花郎不就叫这名?
那上京城有名的纪家三姑娘的夫婿,不就叫这名?
那想来,确实出得起五十两,也不会赖账了!
人群中传来声音:“吴大人,您那马长什么样!”
吴惟安便详细描述了一下他的马:“黄棕色,长得极廋,眼睛极大,尾巴上有一半毛是黑的。”
人群中又道:“吴大人,您能不能画一张?我们大家给你找啊!”
吴惟安便去了酒肆之中,用了林凤的纸笔,画了马。
而后这张画,被人转画了一次又一次,没多久,街上的乞丐都人手一份了。
全上京城,轰轰烈烈的,替吴编修找起了他的马儿。
作者有话要说: 马儿:屁,主人从没喂过我,都是纪家六哥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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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46
瘦马图出世不到半个时辰; 明面上为主子找马,实际上是为夫人找方家父母的圆脸管事便在一条巷子里遇到了马儿。
此时天色已暗,巷道之中漆黑一片; 瘦马站在墙角; 一动不动; 在睡觉。
圆脸管事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还是学武之人的直觉; 让他感知到墙角似乎有什么。
他借着月色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家里的马。
瘦马躲着的这条巷子; 离白日公子丢马车的地方不远,不过此处巷道前边是死胡同,故而人迹罕至,没人来,也就没人发现。
那方家父母如今还没找到; 那就意味着这马不能被找到。
如今这上京城; 大家都在找马,他们的人才能得以混迹在众人之间,满上京城搜寻有异样的庭院; 看里头是否藏着那方家父母。
若马被找到了; 没了众人遮掩; 他们的人再小心; 怕也会被有心人察觉到踪迹啊。
故而圆脸管事没打扰瘦马,当没看见; 走出了巷道。
刚好有一群丐帮子弟举着火把过来,当头人道:“这条巷子还没看过,走,我们进去看看!”
圆脸管事善意提醒:“我刚从里边出来; 没发现有马。”
丐帮头头看着他:“老人家,你也是来找那五十两的吗?”
是的,如今,全上京城的人都把探花郎大人家的瘦马,称作‘五十两’。
圆脸管事点点头:“不瞒各位,我便是吴家的管事,家里大人心急,我们这些下人都出来找了。”
丐帮当即不疑有他,拿着煤灰在巷子口画了个叉叉,一边和圆脸管事朝前头走去,一边从圆脸管事嘴里套话:“那五十两,平日最喜欢吃什么草啊?又最喜欢做些啥啊?”
这么满大街找,总不是个事儿。
如果知道那马喜欢什么,就可以把马钓出来!
钓鱼不都这样钓的嘛!
圆脸管事抛了几个假消息,很快就和丐帮人马分道扬镳。
他又转了一个时辰,和他们的人暗中接了头,便回了吴家
吴惟安早早就回了。
他和纪云汐一前一后洗好了澡,待在卧房中吹冰。
美人榻那是纪云汐的地盘,窗前叠满了书的桌子是他的地盘。
他在写写画画,纪云汐在查看铺里送上来的上月物资清单。
对方远这事,纪云汐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计划,但这一切,都要等找到那方家父母后,才能实施。
如今才刚开始找人,急也没用,故而纪云汐很快也就静下了心,开始处理公务。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桌前的吴惟安抬起头,对纪云汐道:“是管事,他应该有事要禀报。”
纪云汐嗯了一声,随口道:“那你让他进。”
吴惟安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斜倚在塌上,穿着单薄的月牙白寝衣。
吴惟安目不斜视地收回视线,摸了摸鼻子,没让圆脸管事进来,而是推开了窗,探出半个身子,对站在门外的管事道:“何事?”
圆脸管事看看面前阖着的门,又看了看探出半个头的公子,走过去,站在窗外:“公子,人还未找到。”
“嗯。”吴惟安缩回身子,隔着扇窗,淡声问道,“那马呢?”
圆脸管事:“马倒是找到了。”
“哦?”吴惟安蹙眉,心下微紧,“我们的人找到的,还是百姓们——”他顿了一下,“找到的?”
圆脸管事看着窗里公子那张脸,老脸忍不住就是一抽:“禀公子,是我在巷子里看见的。”
吴惟安松了口气,眼眸中带上了点笑:“不错,那你可将那马带回了?”
圆脸管事摇头:“依小的愚见,这马还没到可以找到的时点。”
吴惟安眼中笑意瞬间消弭:“所以你没把马带回来?”
圆脸管事:“是。”
吴惟安闭了闭眼:“我的好管事,你每次都只能想到一步,你不能多想几步?”
圆脸管事不明白,他觉得他自己没做错:“小的不明白,还请公子明示。”
吴惟安冷声训斥:“你把马留在那,万一马被其他人找到了呢?五十两你帮我出?你就不能偷偷把马带回藏在府中?”这样就没有人能找到马,他就永远都不要给那五十两。
圆脸管事绷着一张老脸,觉得他公子为了钱简直张嘴就来:“禀公子,小的确实想过。可马目标太大,如今街上到处都是人,不好偷偷带回。”
“这倒也是。”吴惟安揉了揉眉心,“对了,那马可还拉着马车?”
圆脸管事颔首。
吴惟安痛心疾首:“那你不能把那马车卸下?马不能带回,马车你总可以拉回来罢?”
那马车,可比马贵多了。
圆脸管事望了望天。
这他还真没想到。
而且,他把马车拉回来?他是马吗?
吴惟安摆手:“赶快去看看,把马车给我拉回来。”
圆脸管事应了声是,消失在窗前。
吴惟安站在窗前,单手叉着腰,无奈地摇摇头,颇为恨铁不成钢。
身后,纪云汐已经看了他有一会儿了。
她在想,圆脸管事和雪竹他们这些年一直跟着他,到底图他什么?是图他抠,呃,或者说,节俭吗?
吴惟安转头,迎上纪云汐的目光,朝她勾了勾唇角:“对了,云娘,有件事得麻烦你一下。”
纪云汐轻轻甩了甩手中的物资清单,觉得这件事,不会是她想听的。
她冷声拒绝:“我怕是帮不了你。”
吴惟安从桌前离开,行到一边,拿起被他破坏的新衣,一脸光风霁月,语气轻柔:“只是件小事。”
纪云汐盯着他挂在手肘上的衣服,眉眼上扬,肯定道:“你想让我赔你一件衣服?”
“当然不是。”吴惟安挑眉,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的模样,“只是想让你手下擅长刺绣的丫鬟,帮我补一补。我那几个下人,没一个会补衣服的。”
纪云汐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下意识哦了一声。
五哥回来后,纪明焱就没怎么见过他五哥。
五哥的院子有阵法,他也进不去。
可今日,纪明焱算了算,觉得他五哥的储备粮大概吃完了,故而一直守在厨房,果不其然守来了纪明渊。
纪明渊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大袋子,这袋子看着平平无奇,但用的是上好的蛇皮料子,装再重的东西,也不会破。
纪明渊将厨房中米面,蔬菜肉类一样一样快速地往袋子里装。
他院子里有个小厨房,他会自己简单下厨。
只是没人能进他院子,自然也没下人给他送食材。纪明渊只能隔段时间,在弹尽粮绝之前,来家里大厨房洗劫一空。
纪明焱跟在旁边,一边帮着他五哥装袋,一边把纪云汐的管事被刑部抓走的事情,告诉了纪明渊。
他贴心嘱咐:“五哥,你有时间去刑部大牢外头探探,先看好落脚点,到时候可能也需要你帮忙耶。”
纪明渊手上动作不